文白追缉录——by书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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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小时前的她处在惊骇之中,尚未能跟上陆念文的情绪。数小时之后的她,反倒与陆念文产生了强烈的共振。她内心深处,是支持陆念文复仇的,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陆念文最后的那个眼神,在她心中翻来覆去地回放。
念文,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你要复仇,我也希望你还能有底线,起码要在自保的前提下。我希望你康健,希望你无毁前途,不要因为那些罪犯葬送了自己,这就应该是你的底线。
但明确底线,就需要有理智。
不要让暴怒吞噬你,暴怒是你的驱动力,战胜它!
……
医院之外,呼啸了一整天的警笛似乎安静了下来,这是洛城极不平凡的一天,连续发生的两起暴力刑事大案,让这座城市霸居各大平台搜索榜首,全国都因洛城发生的重大刑事案件而震惊。
本来欢喜迎接科技与互联网大会的洛城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大会的安保工作遭到了严重的质疑,以至于接下来的会议进程临时取消。
交通开始管制,全城的警察都被调动了起来,路面上到处都是明岗暗哨。路面监控繁忙调动,屏幕之后的图侦干警们,正在紧张地配合一线刑警、特警,对在逃罪犯进行侦缉。
省委、市委领导彻底震惊,连夜组织开会,并莅临省厅、市局,坐镇一线监督指挥。
遥远外省正在处置一起疑难案件的公安部首席大法医陈士明陈老,也看到了洛城的新闻,心中不禁为洛城当下的状况担心。他想起了洛城这些年的传闻,想起了栗厅曾和他谈起过的一些隐秘内部消息,还想起了曾经咨询他案件的洛城省厅的年轻女法医,他暗叹一声,不知道那些年轻的后辈们现在有多难。
他思虑再三,最终和身旁的助手道:
“给我买去洛城最快的机票。”
作者有话说:
嗔者,于苦、苦具,憎恚为性,能障无嗔,不安稳性,恶行所依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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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在做这件事之前,我有事要拜托您去办。”
2月25日晚11点, 周颖面色铁青地从预审室里出来,拨打了张志毅的电话。
“老张,我刚结束对周军的审讯。他说他的代号是‘老K’, 罗戈的代号是‘钩子’, 还有一个‘皮蛋’名字叫沈育强,是个交辅警, 就负责省厅附近的路段。我查了一下, 那辆重型悍马就是沈育强名下的车。”
“是啊,我刚才也接到交警三大队的联系了,说是沈育强今天无故翘班了。妈的,K、Q、J全是两三年前就安排进来的辅警啊,而且都埋伏在省厅附近。他们是早就有预谋了,就是为了应对省厅重查旧案而埋下来的暗雷。”张志毅现在窝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罗戈你们抓到了吗?”
“没, 这家伙跑了。而且最糟糕的是, 网安处把赵老师的密钥搞丢了, 是被罗戈偷走了。”张志毅愤恨地道。
周颖蹙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密钥怎么会这么轻易丢了?”
“我问了常平彦, 他说他一直把密钥插在主机上, 处理事情。赵老师把密钥的使用方法都基本教给他了, 她们走得急,就把密钥留给他用了。他临时出了一趟办公室,也没锁门, 就到外面去指导其他的同事做事,出去了不到10分钟, 回来后, 就发现插在电脑上的密钥不见了。我们现在查了监控, 确实是被罗戈拿走了, 这家伙跑了,手机也被他丢了,我们正在查监控追踪。”
“他也太不设防了,不知道咱们内部有老鼠吗?”周颖感到无比头疼。
张志毅叹气:“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了,只能尽快把人抓回来。密钥这个东西要是让歹徒拿到了,就真的完蛋了,省厅的系统自身防火墙肯定支撑不住黑客的攻击,到时候系统里面的证据、还有歹徒的公安信息资料,可能都会被删掉,歹徒就能躲过边检轻易出关,逃到国外去。”
随即他无比困惑地问道:“我真的不理解……这三个年轻人怎么能这么糊涂?这分明就是让他们送死,完全把他们当成了一次性的工具人使用,用完就扔。他们未来肯定是没有活路的,也没可能跟着黄子禅几个核心的歹徒离开。他们怎么还能这么心甘情愿地冒险,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的?”
周颖沉吟了片刻,道:“我和周军交谈的过程中,很明显地能感受到他的思想与一般人有很大的差别。他应当是被洗脑了,洗脑得很成功,以至于他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当成是一种崇高的事业,并且对此抱有献身精神,矢志不渝地去完成。
“这个犯罪集团的核心,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他能够控制人的思想,让人为他做事。他在心理学方面有着非常高的造诣。而且我认为,他的洗脑是配合着药物来的,应该就是LSD。”
“是不是袁启明?”张志毅道,“我总觉得黄子禅等人也是在听命行事,真正操控他们的人,是袁启明。
“你知道吗,经侦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万峰出现了非常突兀的股权变动,股东背书程序已经启动,有大量的股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抛售,引发了监管部门的高度关注。购买股权的是四家来自海外的大型跨国公司,环贸也是其中的一个。那个袁启明不是和环贸CEO艾理哲的老婆庄怡婷有私情嘛。”
“金融和公司管理这块儿我真的不是很懂,你说的意思是……万峰换主人了?”周颖确认道。
“可能并不仅仅是换主人的事……可能是被蚕食瓜分的事。万峰可能会一夕之间崩盘解体,不复存在。”张志毅道。
“那万峰在建的那么多项目怎么办?全黄了吗?这是多少的债务啊?”周颖大惊失色。
“唉……这事儿我也不懂,只能交给金融监管部门去做,看看是不是需要介入。”
周颖沉默了下来,片刻后,问道:“小陆的下落,你们找到了吗?”她显然已经听说陆念文持枪逃走的事了。
“没有……”张志毅又叹息一声,“但我知道,她肯定是去找歹徒了。所以我也不费心找她了,她要是想藏起来,是没有人能找到她的。我直接找歹徒,只要找到歹徒,就能找到她。”
“你们抓到歹徒了吗?不是有个狙击手打死了医院的一个患者吗?”周颖问。
“还没消息传回来……抓捕过程中,上头之间产生了意见分歧,追捕的路线判断出错,又给追丢了。唉……”张志毅抓耳挠腮。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现在在位子上的那个几个家伙,出工不出力,根本就没打算抓歹徒,一个个都想着保前程呢!妈的,尸位素餐,酒囊饭袋!有他们在头顶上,公安还能做成什么事?!”周颖气得大骂,难得她如此平和的人也会发此雷霆大怒,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还在被拖后腿,她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好了……你也别气了,总之我带人亲自去追还来得及。我不听他们瞎指挥,反正栗厅给我担着。”张志毅安抚道,“你有空去看看小许和赵老师她们吧,我怕她们心理出问题。”
周颖顿了顿,最后道:“好,老张,等查完这一系列的案子……我是真想退休了。”
“你怎么能退呢,大家都很需要你。”
“我就想……坐一次飞机,到个温暖阳光的地方好好休几个月假。我想看看云层上面的蓝天,这洛城啊,被乌云盖着太久了。”
……
2月25日晚,接近凌晨12点。邵一斌站在病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面沉似水。
医生说,邵志轩被注射了高浓度的LSD,现在处在晕厥不醒的状态。尽管药物可以代谢干净,但对精神形成的创伤,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消解。
他叹了口气,缓缓走出了病房。他没有时间浪费在儿子的病房里,公司后续还有好多的事等着他亲自去处理。
可是刚出了病房,就见到一个清丽漂亮的女人,站在邵志轩的病房门口,堵住了他的去路。她面容有些苍白憔悴,看上去就像一朵被风雨摧残后楚楚可怜的白玉兰。但是她的眼睛里,有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决绝之意,正如猎鹰一般盯着他。
“你是……”邵一斌试探着询问。
“许云白,省厅法医。”许云白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邵志轩被救出来后,就单独转院到了洛大附院住院。而孙雅盛、宋希、赵依凝也是被送到了这里抢救的。
许云白是从表姐董宛口里得知邵志轩就在洛大附院的,于是便直接查到了他所在的病房,前来等候邵一斌。
此时病房外的走廊很安静,空无一人,只余他二人对峙。
“许法医……”邵一斌似是在回忆什么,他觉得许云白很熟悉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什么事吗?”
“非常时期,我就不绕弯子了,也请您能配合我们。”许云白道,“你曾经开办的那个私校,到底有哪些人,现在又都分布在哪些行业。我希望我能拿到一份名单。”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邵老板!现在不是装傻的时候。我知道你是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但至少也请你想想后路。把事情做绝了,你的未来也不会好受。万事留一线,你还有退路。”许云白逼近了一步。
“荒谬。”丢下这两个字,邵一斌就要迈步离去。许云白侧身一拦,继续道:
“你真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一家人?放虎归山,无异于养虎为患。你给自己制造了一个黑洞,迟早会被吞噬。现在与警方配合,你至少还有一个安全的未来。”
邵一斌眸光微动,显然许云白这句话戳中他内心最深的忌惮之处了。
许云白再接再厉地补充道:
“你就这么甘心被骑在头上?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一手缔造的事业,一夕之间全没了,你甘心吗?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得手后逍遥而去吧。那些人已经不听您指挥了,您得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该合作的时候合作,想想自己的未来,权衡一下。您是聪明人,怎么选,我想您会有很清晰的答案。”
“请你让一下。”邵一斌抬起手臂挡开了许云白,迈步离去。许云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断。
此时她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有短信进来。她点开后,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
……
2月25日晚11点20分,一个戴着毛线帽与墨镜,穿着灰色羽绒大衣,脖子上挂着大耳麦,身后背着吉他包的男子,正站在夜幕中的街道旁,手里划着手机,仿佛在等车。
大概几分钟后,一辆银灰色的丰田车开了过来,在他身侧停稳,年轻人打开后车门,将吉他包放了进去,然后坐进了副驾。
车子启动,向着城北的方向驶去。
“禅哥,您辛苦了。”开车的人语气恭敬地说道。
“你倒是机灵,把密钥拿到了手。”对方笑了一声,道。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开车人立刻把密钥从口袋里掏出来,递到他手里。
“我那都是些小聪明,禅哥您是大智慧、大胆识。敢在那么多警察面前开狙,全身而退,把他们耍得团团转,您真是太特娘的帅了。”
“罗戈,你以后少特么跟我这么说话,听着我直起鸡皮疙瘩。别在我这里搞官方那一套溜须拍马的活,知道吗?”
“是,禅哥。”罗戈立刻点头。
“周军和强子都没了。这俩家伙,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尤其是强子这个家伙,之前让他练枪,不练,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也没关系了,他这么一撞,能给我们争取个三五天,足够我们撤退了。”黄子禅把玩着手里的密钥,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