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影帝在综艺复合后爆红——by晴叶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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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清瘦的身影被灯光拉长,那么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异常得孤单。
裴予微微蹙眉,顾不得追问,快步向他那边去。
忽然。
就像漆黑的墨水猛地泼向白纸,只是一瞬间,四周猛地黑下去。
所有的灯光都灭了。
黑暗来得太突然,裴予用力闭了一下眼再睁开,只觉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视觉。
他早就有夜盲症,在这两年更加严重,已经几乎在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但更加频繁发作的偏头痛和无法改善的夜盲症告诉他,程洛不在身边的这两年,不论自己如何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深陷于痛苦的神经,在身体的最深处,依旧有处黑洞在他注意不到的每分每秒里侵蚀着他。
远处有隐约的人声传来,在失去视觉之后更加明显。
熄灯时间,是酒吧为这场蒙面爬梯准备的浪漫时刻。
是催化剂,是助燃物,可以让只差一层薄纸没有捅破的男男女女们,趁此机会迈出一步,跨越禁忌之线。
裴予在黑暗中半是自嘲地勾了一下唇。
竟然有这样与他作对的命运剧本,这对于所有人来说意味着机会与浪漫的浓稠黑暗,对他来讲竟然是通向那个人的高山与鸿沟。
裴予在黑暗中抬起头,睁开眼,假设着程洛应该在的位置。
但是什么都看不见。
这两年他极度厌恶黑暗。
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他失去了从未失去过的无畏,竟然被迫尝到不敢向前的滋味。
但是此刻没有什么比去到那只受了惊的猫咪身边更重要。
像是从深沉的湖底破水而出,他迈出一步,试图撕扯开纠缠在四肢的沉重暗夜。
身形一晃,手臂忽地被人用力抓住。
裴予的呼吸微微一滞,浓重的黑暗中透进一丝熹微。
耳边有深长的呼吸声,有些仓皇,但更多的是沉静,像是在用呼吸安抚着他。
手臂上坚定的触感慢慢向下,温暖而柔和。
体温透过轻薄的布料,一点点地下滑,来到小臂,来到手腕,最后是手掌。
柔软的猫咪肉垫伸进了裴予微微透着冷汗的手心。
呼吸交错。
攥紧的指关节被轻柔地舒展开。
接着十指相扣。
作者有话说:
作者已泪目所以无话可说(擦眼泪
第45章 唇间
黑暗就像深不见底的海, 沉沉浮浮,熹微的光线一闪一灭,忽近忽远。
手指慢慢蜷缩起来, 裴予反手过来, 将扣住自己左手的那只手给慢慢包裹进手心。
这只手有些滚烫,跟平时总是微凉的体温有些不同,很显然刚经历过极大的情绪起伏。
握在手里,有些灼烫,毛茸茸地、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柔软的地方。
程洛的呼吸长而慢, 但心跳却不。
昏暗的视线里, 他并不能看得太清楚,只能看到身旁的高大身影定定地立在自己身侧。
即使只剩轮廓,但是他还是能够毫无障碍地描摹出那人的眉眼, 鼻梁, 下颌。
原来无论过了多久, 这第一次看到时就压迫般地刻进眼底的人, 或许会随着时间褪色,但是永远不会模糊。
就像黑暗毫无预兆地降临时,他也能够摸着黑,很快就来到了那人身边。
程洛的鼻间是若有似无的凛冽雪松气味,耳边是男人难得不稳定的呼吸声, 一点点地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给冲散。
一分钟而已, 竟然这么漫长。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堵在唇边一个字也说不出,似乎是不想打破这无人能够看见的两手相握。
裴予大概也是如此, 程洛想。
然而漫长时光的结尾总是猝然结束。
轻轻地“啪嗒”一声, 强烈的灯光不留情面地将黑暗一口吞噬。
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裴予猝然闭上眼。
但是意外地,他没有感受到刺眼的灯光透进来。
突然袭来的强光刺激对他不利,所以闭上眼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程洛眯了一半眼,等适应了灯光,才慢慢睁开。
程洛看向裴予。
他没有跟裴予相握的那只手挡在了裴予眼前,这个角度做这个动作有些高难度,所以他拧巴着身体,垫着脚,看起来比较狼狈。
裴予睁开眼,视线落在面前不算大的手掌上,视线转开,看到这只身体动作都扭曲了的猫咪。
猫咪嘴硬,但是心却软,时隔两年,在强光刺过来的一瞬间还能记得踮起脚,将手挡在自己眼前。
程洛只觉抬起的那只手被裴予轻轻握住。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但是挣扎失败,两只手都被裴予用了些力道桎梏住。
程洛被迫面对着裴予好好站着,接受他的目测检查。
“我真的没事。”程洛耳朵发烫,硬着头皮解释。
裴予显然只肯相信自己看到的,微微蹙着眉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没见到什么明显的伤痕,他紧锁的眉头才稍微松了松,但又在看到手指尖上几道细小的划痕上重新皱紧眉:“这是怎么回事?”
程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后知后觉地感到轻微的刺痛。
“啊……”程洛想了起来,“是砸酒瓶子的时候划到的吧。”
瓶口都被砸去一半了,碎屑划到手指也属正常。要不是裴予提出来,他自己都发现不了。
裴予听到如此暴力的行为发生,眸光顿时冷如霜刃,视线转向长廊尽头,抬步就想去215包厢,显然无所谓对方是什么人,一样打算清理干净。
“哎别别……”程洛见他身形一动就立即猜到了他想干什么,赶紧阻拦,“是我砸别人,不是别人砸我……”
“程洛!你他妈的……”长廊尽头,陈弥的怒吼声慢慢逼近,不一会就看到他捂着胳膊三步并两步地狼狈追了出来,“你给老子别……”
“跑”这个字猝然卡在嘴边。
陈弥站在长廊尽头,一眼先看到了将程洛挡在身后的裴予。
——黑化版的。
陈弥:“……”
只看着裴予的神色,陈弥就觉得陈家可能要破产了。
程洛从面前高大的男人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还用嘴型提醒陈弥:
快——跑 ——
半是真诚半是看热闹。
毕竟他只是弄伤了陈弥的胳膊,裴予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啊!
陈弥呆住了。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此时裴予身后藏着的那位,就是往往都只会存在传言里的“大佬的逆鳞,不能碰的软肋”。
问题是,为什么这个人是程洛?
陈弥只觉自己在一瞬间头脑风暴起来。
照片里的背影,跟程洛的相似之处,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裴家人偷偷告诉他的情报……
程洛远远看着陈弥的神情千变万化,在心里为他点了只蜡。
“裴老师,别闹大了。”程洛揪了揪裴予的衣角,“让他走吧,我真没事。”
裴予不作声,程洛知道他杀心还没消。
“以后再说,别在这里发作嘛。”程洛摇了摇拽着裴予衣角的胳膊,小声讨饶,“裴老师,裴总,裴予,哥哥……”
不出所料,说出最后一个称呼的时候,他明显感觉裴予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线条松了松。
程洛用眼神示意陈弥快走。
倒不是同情他,而是现在外面有那么多人,直播还在继续,任何一点风波只要沾上了裴予的名字,都会无限地放大出去 。
裴予显然已经无所谓后果,所以他更得替裴予将风波扼杀在摇篮里。
陈弥的头脑风暴也恰在此时得出了结论,瞬间气焰消失,赔着笑脸往回跑:“那个……我错了,裴总我错了,祝你们99,99!”
陈弥脚底抹油往215包厢跑:“百年好合!早生贵……啊不这个不行,白头到老!阖家欢乐!”
吉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程洛松了口气,偷摸看着裴予的神色,见似乎也慢慢和缓了下来。
啧。
不会是听这些吉祥话听得心里挺舒坦吧。
裴予转过眼,看向低头啧啧摇头的程洛:“嘀咕什么?”
程洛抬起头:“……没有啊。”
裴予拿起程洛的手:“去要个创可贴。”
“不用了,真不用。”程洛抽回手,“……等要到创可贴,伤口都愈合了。”
裴予低头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程洛怔了怔,暂时被陈弥的出现压下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他……他跟我说了一些……”一开口,他就觉得鼻头莫名有点酸,“你以前的事。”
裴予微微蹙眉,沉默了一瞬:“哪些事?”
程洛拿出照片递给裴予:“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这张照片,但他不知道照片里的这个人就是我,所以来跟我说你只是把我当替身,照片上的人才是你最爱的,说你从前如何如何对他好……”
一本正经解释一半,程洛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岂不就是在说裴予如何爱自己,简直尴尬。
他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低下头不敢看裴予。
裴予看了一眼照片,沉声道:“是他们给他的。”
程洛闻言,疑惑地重复:“他们?”
他想到了什么:“陈弥还说,这几年你们家族斗争,你遇到了很多危险,还因为我差点出事。”
程洛的声音越说越小,还有些发颤。
“都过去了。”裴予轻轻碰了碰程洛的肩,轻声道,“而且我也没什么事不是吗?”
程洛微微低着头,他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到底发生了什么,比如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他这些背后的危险。
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片。
裴予没有答复,把照片收进口袋,望向程洛:“还说什么别的了?”
“没了。”程洛摇摇头。
裴予目光定了定,在程洛的神色间逡巡一番。
程洛问道:“应该还有什么别的吗?”
裴予立即道:“没有,我只是问问。”
程洛目光闪动,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两人离得很近,程洛再次注意到了裴予领口间的疤痕边缘。
看起来伤口很深,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疤痕。
程洛顿时产生了许多可怕的联想,心脏处莫名地一阵酸痛,下意识抬手想碰碰:“你这里是怎么搞的?”
裴予目光一闪,微微侧身躲开了他的触碰。
程洛的指尖停留在半空中,蓦得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有些越界,忙收回了手,红了耳根:“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这个意思。”裴予拢了拢领口,柔和的嗓音如同诱哄,“只是因为……不想让你看到伤。”
程洛的眼睛湿漉漉的,抬起目光望向他:“一定很疼吧?”
裴予的视线撞上他皱紧的眉眼,烈火般的冲动从心底燃上来,花了数秒才把想要低头吻他的欲望给压了下去。
“没事,只是看着吓人。”裴予轻描淡写地说道,“已经一年了,在欧洲发生过一次小的交通事故。”
程洛点点头,透过轻薄的布料,试图看清他锁骨下的伤疤,眼睛定定地挪不开。
“回去吧。”裴予只觉被程洛注视着的地方一点点烧起来,只得转过身试图离开,“一会节目组就要来找了。”
他意识到如果再这样相对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控制不住已经压抑太久的冲动,而这些冲动里的任何一部分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都属于越界和不轨。
程洛心想也是,调整了一下情绪状态,跟着裴予往回走。
回到吧台前,裴予敲了敲台面,示意重新换酒。
调酒师早把两杯新酒准备好,递了过来。
还没等裴予反应,程洛就拿起酒杯喝了。
他的情绪很乱,在此时的氛围烘托下,产生了极度想不顾后果痛饮的想法。
裴予望向他,没有阻拦。
他没想到,会是陈弥把自己藏了这么久的事告诉程洛。
更没想到,陈弥只说了一半。也不知道他是只知道一半,还是觉得另一半没什么用,所以没有提。
裴予喝下一口酒,眸色深沉。
不管是哪种,总之今天之后,剩余的那一半也绝对不会再从陈弥口中说出。
裴予看向程洛,见他喝了酒之后,眼睛更加水光泛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