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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郎君——by银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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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儿兴奋地点头,每次凌云哥让他闭眼就会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所以期待著这回不知给他看什麽东西。
  
  凌云使出妖力,平地卷起了阵风,花瓣随著风卷到了半空中,凌云也飞到半空中,伸展著手臂转了两圈,以让花瓣升到更高的地方。然後一边飞下来一边叫著,"盈儿,可以张开眼睛了。"
  纷纷扬扬的花瓣雨中,凌云好像驾雾归来般轻轻落在盈儿身边,两人的衣带被风刮得纠缠在一起。
  "天啊......好美......"盈儿仰望天空,伸出双手去接不断落下的花瓣雨,天空星星点点落下的全是花瓣,就连月亮也被染上了菊花的颜色。盈儿跳舞般旋转著,享受著花瓣落到身上的轻微触感,像只快乐的精灵。
  "凌云哥,这是怎麽做到的?"盈儿转得有些晕了,便拉著凌云的手央他道出个中奥妙。
  "我可是武林高手,这点小事很简单的啦。"凌云的虚荣心一遇到盈儿那崇拜的眼神就澎涨得老高。
  "凌云哥,盈儿今後的每一天都想跟你在一起,不要再离开盈儿好麽?"他抱住凌云,身高刚到凌云胸口,将头埋进去,凌云身上有股好闻的花香。
  
  第二天一早刘盈醒来的时候,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宽大的软榻上,袖间还留有菊花味儿,跑到窗台上看,下面花园里两个宫女正在清扫地一残菊。忆起那场花瓣雨,盈儿越来越不确定自己的记忆了,究竟是幻觉还是凌云哥真的有来过?
  
  他一直思考著这个问题,小太监连接给他请了几次安才听到。
  "太子起来了就请梳洗吧,不然给皇後娘娘的请安要迟了。"
  盈儿喔了一声,接过水漱了漱口,又拿毛巾擦了把脸,这才坐到铜镜前让小太监梳头,突然他看到铜镜里的自己耳边别著一支菊花,心下乱欢喜一把,痴痴地笑著,瞧了好一阵才把花拿下来,还让小太监拿瓶子装了水将那花养著。
"太子这屋里是不是有虫儿?脖子这被咬得疼吧。"小太监将头发梳起来时,看到他侧脖子那里有个红点儿。
  盈儿细瞧镜子,那里果然有一块麽指般大的痕印,忆起昨晚凌云哥有亲他的脖子,当时感觉有点点疼,原来竟弄出了这样的......盈儿羞得有些面红,说大约是昨儿在花园里被虫咬的,便让太监拿领子高些的衣裳来穿,好把那印儿遮住。
  
  去见母後,往日不外乎寻问一下功课和身体情况。今儿有些奇怪,远远地便听到呜呜的哭声,细听之下像是姐姐鲁元,进得里间,看到母後坐在矮榻上,眉头深锁,面有悲凉之色,鲁元是俯在她膝上痛哭,一边站著以前的家仆审其食,几个宫女在一边捧著面盆等物伺候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刘盈给母後道过安後,便问姐姐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鲁元哭得久了,喉咙沙哑,跟本讲不出话,一边的审其食看了眼吕後的脸色,便告诉他。
  "启禀太子,前些日子我朝在与匈奴的交战中屡次受重创,皇上决定用和亲来与匈奴化敌为友平息干戈,今儿一早便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让鲁元公主退了与赵王的婚事,嫁给匈奴单於。"
  
  "怎麽会这样。"盈儿听了大吃一惊,难怪姐姐哭得那麽伤心,他也挨上矮榻,抱著母後的手,"母後我们不能让姐姐嫁到匈奴去,听说那边都是蛮人,一个老婆父亲兄弟共使的,而且姐姐跟赵王又情投意合,我们不可以做拆散鸳鸯的事。"
  
  鲁元听弟弟说匈奴如此可怕,伤心得不得了,哭得更凶了。
  盈儿见母後不做声,又求道,"娘,我们一起去求爹爹吧,天下那麽多女子,为何偏要把姐姐送给匈奴人。"
  
  吕稚叹了一口气,摸著他的脑袋,"盈儿,你可以在私下里叫娘,却不能再叫他爹爹,你要记得,不论何时都要叫父皇。"
  "不管是父皇还是爹爹,盈儿跟姐姐也是他的亲骨肉,怎麽就能看著姐姐去受苦呢?"
  "好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吕稚似被两人闹得心烦,叫一边的审其食,"带太子回去,别让太子糊言乱语的。"
  
  盈儿一路上闷闷不乐的,他不懂母後为何对自己那麽严厉起来,难道姐姐怎麽样都无所谓吗?到了太子殿,审其食跟了进去。
  "太子可知皇後为何不让太子过问此事吗?"
  "你知道?"
  "皇後是在为著您著想,为了今後做长远的打算。"
  "这话是什麽意思。"
  审其食看了看左右,刘盈会意,喝令下人退开了。
  "戚夫人近来一直都想让皇子如意取代太子之位,而她自己更是对皇後之位觊觎已久,恐怕这和亲背後也有她的计算,皇後现在也是举步为艰,但公主是皇後的亲骨肉,皇後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太子千万不要莽撞行事,以免中了戚夫人的计策。"
  
  刘盈呆了一下,"这太子之位不过是个虚名,他想争便给他也无防,但害我姐姐一事就可恶了。"
  "太子之位相让这事万万不可再提,在这宫里哪个不想得到权位好踩压下别人,太子若孝顺你母後,好好地做出一番业绩来,日後登上大位,看又有谁敢说把公主嫁到匈奴。"
  盈儿见他说得有理,便点头记下了。
  
  姐姐之事是不能管了,盈儿有些郁闷,拿著一卷竹简发呆了好半天也没看进半个字,他心里又惦记著凌云。不是说好了会陪自己的,跟本就是说话不算话......臭凌云哥,笨蛋凌云哥......
  
  盈儿看到手上黑石做的链子,越想越气愤,便卸下来丢在地上,想起身上锦袋也是凌云给的,一并摘了丢掉,还大骂著凌云哥是坏蛋。气了一阵子过後,他又自己蹲下身把那些东西捡起来,小心地擦干净链子上的灰戴回去,在捡锦袋时一不小心,袋子口儿撒开了,珠子滚了一颗出来,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一边的柜子底下去了。
  盈儿赶紧去追,柜子底很黑,什麽都看不到,只得伸著手乱摸,但摸了半天只得一手的灰。盈儿生气地坐在地上,骂道,"臭凌云哥,都怪你!"
  
  凌云正在长安城里乱晃著,一来是打听柳柳的消息,二来想看看有什麽新鲜的玩意,忽然就觉得尾巴被人扯一般的疼,想著不会出什麽事了吧,早上离开的时候小家夥还睡得香呢。难道是气自己的不告而别,还没娶进门就开始管起相公来了。凌云心里抱怨著,脸上却笑得开心,买了串糖葫芦,然後找到个背人的地方,化做缕白气飞了回去。
  
  盈儿还在那里乱摸著珠子,不想凌云已来到身後,回身猛然见到他唬了一跳,明明心里欢喜,却别扭地背过身,"哥不是走了麽?又回来做什麽?"
  "原来盈儿不想看到我呀,那我便走好了。"
  "走吧走吧,我不要见到你!"盈儿正在气头上,随口回了他。
  "那我真走了,你可不许哭。"
  "绝对不哭!"
  盈儿等了半天,见身後没动静,回头果真不见了凌云,心下著急,房里四下寻找著,不见人影,便跑出去一间房一间房地找,太监宫女们问他怎麽了也不理,等上上下下把太子殿全找过了,才垂头丧气地回到书房。
  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掉了下来,只是说说气话,还真走了......笨蛋哥哥!
  凌云想不到盈儿真地会哭著找自己,再也不忍逗他了,从房梁上跳下,将糖葫芦举到他面前。
  "臭凌云哥!大坏蛋!"盈儿咬著唇努力把眼泪逼回去,又举起衣袖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他知道凌云不喜欢哭泣的男孩子。
  "眼睛再揉就成兔子眼了。"凌云笑他,"这个很好吃呢,特意送给盈儿的。"
  盈儿正要接,却发现刚才双手刚才在地上乱摸已脏得不成样子,便又把手缩了回来,"我......我去洗手。"说著逃也似地跑了。
  
  待他回来,见凌云还在那儿,想起刚才的任性,盈儿更不知道怎麽面对他,杵在门口半天迈不出一步。
  "怎麽,怕我会吃了你麽?"
  盈儿这才走了进来。
  凌云又道,"这糖葫芦分一半给哥可好?"盈儿只是点头不言语。
  凌云把糖葫芦举到两人中间,低著头从自己这边咬上一半,盈儿也歪著头从另一边咬,不小心唇齿相碰了,盈儿的心便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好不容易把那串葫芦吃完,他就差没背过气去了。
  
  "盈儿,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凌云用帕子帮他擦干净嘴角,虽然知道盈儿只是想他,承诺的事还是要例行公事地问一下。
  "只是怕哥又走了,好害怕。"
  "傻孩子。"凌云摸摸他的头,"我是去找柳柳了。"
  "柳柳?他出什麽事了麽?"
  "嗯,他失踪了,怎麽找也找不到。"
  "啊?难道是被强人拐去了?"
  "他又不是女孩儿,人家拐他做什麽?而且那家夥吃饭吃得超多的,就算有人把他拐去做苦隶,不出三天也会被踢出来。"凌云想起柳柳那超迷糊的个性和超巨大的胃,若真有人拐他还真为那个人哀悼三分锺,"那家夥最大的可能性是迷路或者饿晕了。"
  "凌云哥很担心柳柳麽?"盈儿扯扯他的衣角。
  "怎麽说呢,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何况这家夥失踪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自己。
  "我有办法。"盈儿坐到书案前,铺下一块白布,提笔便写了起来。
  凌云探过头去看,只见他写道:柳柳,若再不归,凌云很生气,後果很严重。
  "把这个弄成官方告示贴在各大州城门口,我想不出三日柳柳一定会找得到的。"
  凌云大汗,这方法能行麽?
  
  盈儿不管,他这个太子的权利总得使一下吧,找出印章盖上,特得意地说,这是他当了两年太子以来发的第一个告示。
  凌云也只得随他去了,柳柳这家夥很奇怪,失踪得竟一点狐气都找不到,他又不像自己有这镇压妖气的链子,那点妖术又是半调子,没理由比他还隐藏得好。盈儿这告示就死马当做活马医好了。
  
  盈儿靠坐在椅子上,轻轻叹了口气,"要是我也能帮姐姐就好了。"
  "姐姐?"凌云想了想,"是叫鲁元的那个小丫头麽?她怎麽了?"
  "父王要把姐姐嫁到匈奴去,而姐姐月前才跟赵王张敖定了婚约......"
  "就知道你那个爹爹干不出什麽好事。"凌云想起当年的事就恼。"那你娘怎麽说?"
  "娘不让我管,说是这件事背後有人设计。"
  凌云想了想,帮鲁元一次也算帮了盈儿吧,只不过他不想做免费的事。
  "若帮盈儿把这件事解决了,盈儿要怎麽谢我呢?"
  "咦?"刘盈没想到他会这麽说,以现在太子的身份,便是凌云想要什麽奇珍异宝也不难,再不然也可以让母後帮忙找来,只是凌云哥有什麽办法呢?"只要盈儿有的,哥想要什麽都可拿去。"
  
  凌云一脸得手了的笑容,从後面抱住他的脖子,"以身相许怎麽样?"
  盈儿红了脸,"哥又开玩笑了,盈儿是男儿之身,怎麽个许法呢?"
  "难道那夜之事你忘了?"凌云咬上他耳垂,又是舔耳背,把盈儿弄得奇痒难耐浑身颤抖。
  盈儿以为他是说昨夜菊花之事,那麽美丽的花瓣雨他怎能忘,拼命躲著凌云的舌头攻击,求饶道,"好哥哥,盈儿没敢忘啦。"
  
  凌云决定暂时放过他,"记得你说的,什麽都给我的,"完了临走还要在盈儿脖子吻上那麽一记。然後打开窗户,学著武林高手的样儿,跳了出去,这里可是二楼哎,盈儿吓得扑过去看时,只见凌云早已跳到对面的屋顶,再一眨眼就不见了。
  
  
  凌云隐了身形来到吕稚那里,只见她一个人坐在矮榻上发呆,榻上的小桌放著碗茶,凌云便醮著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吕稚瞧见了,颜色大变,喝令房间里的人全部退下,然後站在屋子中间对著空气道,"大仙,这里已没有外人了。"
  "我在这呢。"凌云依在矮榻上现了身形。
  吕稚见了他,未及开口便泪流满面。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在烦什麽。"凌云拿起一块糕点闻了闻,跟在盈儿那边见著的糕点一样,油腻腻的味儿,便又放下了,"是盈儿把我叫出来的。"
  "盈儿知道大仙的事了?"
  "他不知道,机缘巧合而已,也是该著帮那小丫头一次。"
  "依大仙之意如今小妇人该怎麽办?"
  "去与不去不只是刘邦那小老儿一句话,如今你去求你相公,多诉诉当年跟著他吃的苦,我再施点法术,趁机让他写下鲁元完婚的圣旨,然後再写一道让宗室女嫁去匈奴的圣旨,完了让他睡上半天,早朝时只管让太监把圣旨宣了,生米煮成熟饭,他不认也不行。"
  
  吕稚连称这主意好,便又要给凌云下跪,凌云拦住她。
  "别跪了,以後你多命人送些桂花糕去盈儿那吧,做的时候少放些油多加些糖,盈儿喜欢吃那个。还有,别再叫什麽大仙,难听死了,跟以往一样叫公子便好。"
  吕稚愣了下,自己从来不知道儿子喜欢吃的东西,她对儿子虽然疼爱,却比不过这只狐狸周全。
  
  两人按计划行事,一切顺利得很,晚上凌云便又回到盈儿那里睡去了,可怜盈儿一晚上惦记著以身相许这码事,被凌云抱著反而一晚上没能合眼,到四更天也没见他有什麽动作,只是呼呼地睡著,便把他摇醒起来。
  "困......盈儿乖乖地别吵。"凌云把盈儿当抱枕用力抱了抱,眼睛都没睁开。
  "不要睡啦,我有话要问哥。"
  "有事天明再问。"
  "不行,我现在就要哥保证以後不能不告而别!"
  "好好,答应你。"凌云把头埋进盈儿的肩头,有个大抱枕真是舒服。
话说柳柳被那个男人捡回家去,男人把他丢在一堆稻草上,吹了吹满是灰尘的灶台,从角落里找出几个地瓜,闻了下觉得没坏,也不洗就直接丢进锅里,然後升火煮了起来。
  
  半个时辰,地瓜的香味出来了,柳柳动了两下鼻子,眼睛没睁开,手脚却很自觉地往灶台这边爬来。当他手要伸进锅里时,被根木棒重重地敲了下,疼得敢紧缩回去。
  
  柳柳可怜兮兮地缩到角落里,偷偷看了眼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
  "呜呜......人家快饿死了,就算要做苦工也得先把我喂饱嘛......啊......眼前怎麽那麽多星星啊......一颗、两颗、三颗......啊,好大的地瓜......"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被柳柳念烦了,那人用筷子叉了个大地瓜举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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