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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记——by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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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之──"程惟这时终於开口,"我也是,我是说我也很想你。"他的语速很慢很慢,显得非常谨慎而且有些不平静,但绝对不勉强。
好像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谨之僵硬的肩膀舒缓下来,轻轻咳了一声转换话题:"嗯──工作的事情怎麽样了?"
"还算顺利,这几天一直在不停的开会,看文件看到眼花。"
"呵,"谨之笑了一下,"不要太辛苦,注意身体。"
"我会的,我大概周末回去。"
"好,我等你。"
当谨之在玄关处看到程惟的鞋子时,心情立刻兴奋了起来,刚要取来拖鞋换上,视线却对上摆在柜子上的一束白菊花。停下手中的动作,他默默捧起花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後又轻轻放下。
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谨之才探头向客厅看去,刚好此时听到门响却始终见不到人进来的程惟奇怪地回过头来,六天没见的两人相视微微一笑。
"过来坐。"坐在沙发上的程惟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回来多久了?"谨之走过去坐下。
"下午到的。这麽晚回来,公司很忙吗?"
"没有,跟朋友一起吃饭来的。"如果谨之知道程惟回来,他当然就不会选择在下班之後召集夥伴去吃什麽火锅了。
稍作犹豫,谨之还是问了出来:"门口那束花是──"
程惟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地说道:"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谨之没有马上接话,他觉得与其说那种"我很遗憾"的虚假客套还不如干脆闭嘴,不过看看程惟的神情似乎还不算太低落,於是他试探地问:"是意外吗?"
"是飞机失事。"
还来不及回答,程惟已经在这边自顾自地说开了:"一个人,不,是两个人,眨眼之间就在几万尺的高空中倏地化成尘埃,简直如同邪恶的魔法。"
"那场事故没有幸存者,在当年成为了轰动一时的新闻。因为有很多人同时失去了亲人、爱人、朋友,就好像你一个人的悲伤并不是什麽特别重要的事情,可事实上,无论悲喜,别人的感受永远都代替不了自己的,这是一种无法分担的情绪!"
"其实我一直搞不懂死亡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一个人活了这麽许多年,却随时可能在某个瞬间消失不见,我有的时候会觉得这很可笑。"
谨之从头到尾都很用心地听著,并且保持沈默,他知道程惟此时只是想要一个人听他讲,而他也乐意充当临时听众。
他记起车祸那天晚上程惟明显低迷的状态,没想到其中的缘由居然是这样一段忧伤的过往。
因为对周遭的人事的恒定性产生质疑,所以想要通过颠沛动荡的生活以及尽可能的远离来寻求这个世界上可能存在的真谛,顺便一同验证内心理念的正确与否。谨之觉得他越来越能够理解作为漂泊者的程惟的潜意识境界。

随著程惟的诉说告一段落,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後谨之开口:"我没有过身边的人去世的经历,但是我想死亡大概就是,关於死者的一切都被完整地保留下来,而死者本身却化为乌有、一干二净。"
程惟淡淡地笑出来:"你的分析总是这麽精辟!"
"这件事有没有深刻改变你?"
"你以为我为此自我放逐?不,父母去世不过是五年前的事情,而我一向如此生活,感性的说法是──这是一种天性。"
"那麽你有没有想过──旅行的意义?"
程惟沈吟了一下说道:"有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我并不能确切地给出他们答案。对我来说遵从自己的内心是首要的,也许可以这样讲,旅行的意义就是工作的意义,它们都是实现自我的途径,也是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部分。"工作给予他留守在世俗社会的存在感,而旅行给予他浪迹於自然天地的存在感,二者彼此分离却又在精神层面交融互补。
"有没有例外?"这时谨之在沙发上转身,面向程惟提问,语气很执著。
"应该有吧......"
谨之的嘴角勉强勾了一下,表示接受,也流露出一些失望,他转开目光继续发问:"为什麽告诉我这些?"
"......好像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说著程惟掩饰般地轻笑了一声。
"你还能在香港留多久?"
"最多一个月。"
"这麽快......"低语著,谨之把头枕在了沙发靠背上,深长地吐了一口气。
程惟心情复杂地看著表情落寞的谨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感受到他的视线,谨之就著原本的姿势一偏头给了对方一个无声的微笑。
程惟看著他这个纯粹得近乎透明的笑容,胸口的烦闷愈发明显。
在漫长的旅途中,他看过太多的美景和美女,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更是懂得如何欣赏和发现一个男人的外在美感和内在特质。从看到谨之的第一眼开始,他就震惊地发现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一点一滴都仿佛是在印证自己所最为喜爱的男人的形象,好像心中原本就有一个固定的模子,而谨之居然可以与之完全匹配,如同量身定做一般。一个相当荒谬但感触真实的念头在脑海里渐渐抑制不住:似乎程惟多少有些勉为其难地接受洛克教授的邀请在剑桥担任客座教授,继而和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芝锦相识,最後远赴千里万里来到香港,莽撞地住进这栋陌生的双层别墅......如此种种都是为了遇见一个叫庄谨之的男人,进而一一发掘他身上每一丝一毫的非凡。
长时间相处下来,程惟终於确认,谨之绝对值得自己这平生初次释放的关注和锺情。他惊讶於怎麽会有一个人,在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冷漠自持,而笑起来眼角眉梢却能带上孩子般的天真可爱,每每让他怦然心动。

这爱恋的情绪来得相当突然而且过於猛烈,让程惟不得不小心应付。在无数次艰险的旅程中,他已经懂得,并不是想要休息就可以打开睡袋躺下,感到口渴就可以掏出水来猛灌的,做出任何前进或者後退的决定,都要审时度势评估可行性。凭著一贯坚韧的自控,他才得以顺利地走出无边无际的沙漠或者道路被冰雪封住的山脉。
虽然早已在心中默认了对谨之的好感,但程惟从来都不允许自己朝这个方向努力。不仅是因为这个人是芝锦的哥哥,他想要顾及芝锦的感受,更重要的是程惟根本不想破坏掉自己和他人的生活,他清醒地知道他们在各个方面的差距与不同,以及两个习惯於保持自我风格的坚决的男人想要达成协调一致是多麽困难。於是他开始用平和但是疏远的方式刻意回避著与谨之之间的可能,借以抗拒不可预知的或有未来的发生,只可惜他做得并不成功,无论如何感情的沦陷都在持续加速,甚至肉体也最终缴械投降。原本赖以维持现状的安全距离被暗自疯长的力量越拉越近,快要完全模糊,从而再也无法束缚深切的渴望。
其实程惟该庆幸的,那个不喜欢同性的男人居然主动贴上来,迂回地接近,低调地试探......不可否认那晚在房间门口被吻住时,他有短暂的如愿以偿的欣喜。
很清楚谨之的意外动情并不是偶然,有特殊的客观条件帮了程惟的忙。谨之是个标准的商人,长年累月追逐利益,强化了人性中冷酷、有戒心的一面,对於他来说大概唯独在家里才有那种不设防的轻松状态,而程惟则幸运地走上了这条捷径,顺理成章地直接进入对方最为真诚坦率的世界。如果换个角度接触到谨之,他们结果真的未必如此。

刚刚在程惟口中,"最多一个月"几个字被看似自然地轻松吐出,其实他的心上猛然顿了顿──如果说这是段在开始就被设定了期限的感情,那麽是不是该就此克制住情绪的泛滥,杜绝一切没必要的精神浪费?
13(终於H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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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惟从思索中回神,一转头正好撞入谨之的双眸,这过於专注的视线让他感到有些熟悉──对方眼中的火焰就如同出发去东京之前的那晚一样燃烧著。程惟隐约有了"危机感",不著痕迹地闪开了一些,却仍然不能免除谨之此刻执意施加的热情。果然下一秒锺,他的唇就被轻柔地覆盖上了。
这是个太过温柔的吻,任何人都没办法抗拒,像是温度适宜的洗澡水轻易地就让人沈溺其中。几乎是没有抗拒地,程惟默默闭上了眼睛,安静地享受这个春风拂面般暖意融融的时刻。
漫长的一吻结束之後,程惟感慨地笑了一下,站起来刚要走开,却被谨之拖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跌坐回沙发上,并且在要说的话还来不及出口时就被剥夺了发言的权利。
这一次谨之的进攻明显带著浮躁和懊恼,他急切地想要冲破二人之间胶著的局面,在还没想出妥帖的对策之前就冒冒然地踏入禁地了。
程惟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双手扶住谨之的胸口一把推开了他。双向的作用力让他们同时倒在沙发的两边,纠缠在一起的视线都在表达著各自的愤然。正如每一回发生在他们之间的对峙那样,首先退出的人从来都是程惟,没有多做停留他已再次起身,向楼梯走去。不过他显然是低估了谨之的执著,就在他转身之际,对方从後面把他扑倒在地,凭借著"压倒性"的优势开始对他的後颈发动进攻,牙齿的撕咬动作毫无章法却非常坚决,而且迫切。
程惟这时是真的对谨之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举动感到有些恼火了,但由於处於被动位置,奋力的挣脱一时半会无法达到应有的效果。
正打算出声喝斥,谨之的低吼传入耳朵:"我要你,程惟,我今天要定你了!"语气中满是无可劝说的固执,还有一点孩子气的无赖。
程惟突然就停止了肢体的抵制,顿了一下,然後用肘部向後碰了碰谨之,说了句:"先让我起来。"
谨之不甘愿地嘟囔了一句什麽,但还是松开手坐在了一边的地板上,面色阴沈地盯著他。
程惟也坐了起来,平静地迎视上去:"你并不是同性恋。"
"那有什麽关系?我要的是你,而不是其他任何男人!"
听到谨之用理所当然地口吻说出这个并没有什麽逻辑性的答案,程惟无奈地笑了出来,带著一点戏谑挑眉问道:"你确定,你只要我?"
"嗯。"含糊地应了一声
程惟看著对面的谨之,脸上有著分明的不满和抱怨,就好像做错了事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程惟苦笑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即出乎意料地探过上身吻住了谨之的喉结。
这是个含义明确的表示,没有粉饰和遮掩,直取对方的敏感区域,以最干净利落的方式为此夜的激情拉开豪华的幕布。
"呃──"被攻个措手不及的谨之难耐地哼了一声,抬高下巴迎合程惟热辣的吸吮。
火烫的唇逐渐下移,沿著敞开的衬衫领子来到了那片起伏不定的胸口,谨之没有继续放任这种单方面的施予,将手插入了程惟後脑的头发,用一个轻柔的提拉把他带了上来,向自己寂寞了半天的唇按了下来。
舌尖相触的那一刻就好像是沈寂了许久的火山终於爆发,内部囤积了数十年的能量汹涌而出,声势浩大气焰逼人,残余的理智和顾忌被一扫而空,如同炽热的岩浆焚毁沿途的一切生物,再没有什麽好犹豫,突突的心跳明确地告知──你已经陷入其中......
抚上程惟後背的手带有试验性质,从来没有尝试过跟同性亲昵接近的谨之正用新奇的姿态缓缓开启那扇通往异世界的大门。当他发现彼此身上的布料阻隔了热情的传递,立刻撕扯开自己和对方的衣物,在程惟的密切协助下,很快完成最後一点障碍物的扫除。
坚硬的木制地板咯痛了纠缠中的两人,他们拥抱著翻滚到沙发下面的大块地毯上,羊毛所特有的微痒的触感更加刺激了正虚弱得不堪一击的官能。
胶合的唇齿几乎一直没有分开过,似乎这样长时间的激吻更加能表达此刻无以言说的情绪。口腔的温度接近沸点,像是一台被填入足量煤炭的蒸汽发动机,伴随著轰隆隆的鸣叫,以惊人的动力催促著情欲的全面爆发。
谨之的探索仍在持续,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手掌化作那滴肆无忌惮的水珠,从上至下在程惟紧致的肌肤表面蜿蜒而过,不放过任何一处性感带。看到程惟裸身出浴的场景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前的事了,却被谨之异常生动鲜明地记录在脑海里,在无数个即将入睡的夜晚那幅情色的画面都会突然在眼前浮现,激得他浑身燥热,不堪忍受。

在谨之全情投入进淫糜的臆想时,他的身体在外部的强烈刺激下突然剧烈一抖──程惟轻轻握住了他腿间的欲望,从容不迫地抚弄起来。
"呼──"谨之简直不知道怎样才能抒解这过於劲爆的袭击,原本就很短促的呼吸此时更是彻底紊乱。
抬头对上程惟满含笑意的眼,好像在说: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作为"报复",谨之周游良久的手终於轻飘地掠过程惟的小腹,抵达至高的目的地,覆上那处令人神往的地带。
谨之发誓他将永远记住此刻手心里的感觉,这是生平第一次触摸到另一个男人的性器,然而他丝毫也不觉得丑陋或肮脏,相反程惟的这里非常诱人,脆弱娇嫩的外表下蕴含著顽强的韧性和力度,漂亮的形状配合上足以燃烧彼此的温度,让谨之情不自禁地辗转流连。
酝酿了太久的激情在双方不懈地鼓动下早已濒临可以忍耐的边缘,拖延的每一秒锺都是致命的折磨,两具同样蓄势待发的身躯开始焦急地寻找发泄的出口。
然而就在这时,程惟和谨之却同时停下了动作──看起来他们都没有打算做下面那个。有些尴尬地对视了片刻,谨之的眼神显露出无可奈何的挣扎,程惟看出他的为难,刚想要开口做出妥协,就意外地发现对方的手已下潜,生涩地试图探入体内,因为羞耻和不适应而使得表情有些变形。程惟受到了非常大的震动,这个男人居然肯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一股热气从心脏的位置炸开,迅速奔涌至喉咙深处,程惟拉出他的手,嗓音暗哑地说道:"放松点,让我来。"
用一个温和的姿势示意谨之翻身向下,指尖一路划过他脊柱的凹弧,继而在臀部性感的夹缝中摸索了一阵,最後中指技巧性地旋转著进入中心,由浅入深地刺探。当略粗的指节在那个极柔软的部位出入时,谨之敏感地颤抖著,身体的反应坦白而赤诚。
程惟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来进行开拓工作,而谨之几乎快要在过於漫长的适应过程中首先投降,就在他的抗议即将出口之时,程惟终於抽出了自己灵活的手指,将硬挺到无以复加的下体在谨之身後就位,正式宣布主菜的开场。
与温柔耐心的前戏相比,程惟的插入可谓十分激进,在头部挤入之後直接长驱,逼向能够到达的极限。
"居然会这麽深......"这句话是谨之说的。
他原本以为等待自己的不过是一点点的疼痛,然而事实上他感受到的内容远远没有如此简单,当程惟的性器以颠覆生理和伦理的方式推入自己体内,他的内心瞬间复杂到了极点,仿佛被挤压的不仅仅是肠壁和内脏,还有虚无的灵魂,所有飘忽犹疑的情绪在这一刻尘埃落定,所有难以揣测的心意在这一刻变得确凿......
理性的最後一丝拉扯也宣告粉碎,就连沈沦都带上了加速度。

体察到对方的逐渐松弛,程惟小幅度地摆动了几下腰部,磨合彼此的投契,然後贴上谨之的背跟他耳语:"你怎麽样?"
"顶得住......"
谨之低沈的语调中注入了浓浓的情欲,随著呼吸释放到空气当中,只是浅浅吸入也足够让程惟躁动起来,深埋於温暖潮湿内部的器官不安於静止,隆重地要求著尽情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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