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反悔的话,就别怪我想新花样。上次有学弟送我两支低温蜡烛,还锁在浴室的橱柜里,我本来是完全不想用的......」
「变,变态......现在先不要啦!小壹......等,等等,我不是说晚上吗?现在是大白天耶!」
「让我忍到晚上的话,我不知道还会做出什麽更过分的事情喔,亲爱的零。」
「怎,怎麽这样......不......先不要动手,小壹,你不是刚说要看新闻,怎......住,住手,我,我里面没有穿......壹,唔──」
望著同居人几乎是用扭打状态滚进卧房,扶疏叹了口气,然後拿起摇杆。
「零......我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的......」
她毅然按下Start键,握起誓言的拳,萝拉的胸部重新抖动起来。
「我一定会在你爬出来之前Stage Clear的!萝拉!冲啊!」
卧房里传出诡异嘈杂声,新的一关又开始了。
END
番外《过了很久的端午》
小壹其实很会作菜。
厚厚──笑了吧,你在笑了吧。就知道你会笑,大部分人听见小壹会作菜,表情大概都跟听见猴子会上树差不多。特别是看见小壹绑上蕾丝边小围裙,一副没事人样的站在厨房里炖红萝卜时,大部分的访客眼珠子都会直接滚出来。
可是其实这是很好推理出来的。想想,和一个生活除了音乐还是只有音乐,手指除了拿来拉琴啥都不能干的千金大小姐、以及一位整天捧著书,脑袋里除了歌德就剩今天几点睡的人型大猫住在一起,你能期望小壹指望谁?
「小壹,今天是端午节耶。」
冬天做瑞士巧克力火锅,夏天作炼乳水果挫冰,秋天烤抹茶红豆麻糬,春天烘樱花乳酪蛋糕......其实打从学生时代开始,小壹就是靠便当把小零钓上手的,全年无休早中晚餐还附宵夜的家常便当,物美价廉还兼菜色多样,这年头女人都不近庖厨,这种男人不嫁还有谁能嫁?
其实说真的,小壹也不是真的很喜欢作菜,至於问他为什麽厨艺可以那麽好,他就会像回答你问他「为什麽他电动可以打得那麽好」时一样:
『就随便学学随便就会了,这东西又不是很难。』
家里有好男人的结果就是把食客给宠坏光光。小零和扶疏从此被小壹的厨艺制约,还变本加厉的允取允求,随便弄个蚵仔米线还会被挑嘴。
「小壹,今天是端午节喔!」
沙发上的厨师无聊地转著电视,从A台新闻广告就转到B台,扶疏今天去教琴打工,虽然是国定假日也照样很忙,大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
本来是有想说两个人开车出去晃晃,毕竟难得的节日嘛!
但仔细想想,去看划龙舟人太多,铁定找不到停车位,去参加市政府办得亲子包粽子活动嘛......他们又没生小孩,自己更不是小孩,所以深思熟虑的结果就还是烂在家里,电视转过一台又一台。
小零和小壹,标准台北懒人二人组。
「端午节又不能干嘛,是你自己说出去热死了又会下雨,不要怪我没带你。」
「在家里也可以做很多事啊,小时候我妈都会作香包给我耶。」
小壹看了眼赖在他膝上的大眼睛,眼睛盯著电视扬起唇角。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除了我们自己生一个。」
话,话不是这样说的吧......
「那那,我们来包粽子,好不好?小壹,我想吃粽子......」
「你肠胃又不好,粽子吃多了会拉肚子,你这麽渴望我帮你浣肠吗?」小壹眼睛不离电视。
「可是端午节一定要吃粽子啊!」
「谁规定端午节一定要吃粽子。」
「端午节就是要吃粽子嘛,否则你过节干嘛?就像中秋节一定要吃月饼、情人节一定要吃巧克力、新年一定要吃年夜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小零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小壹好气又好笑地又看了他一眼。
「阴谋啦,节日是资本主义的阴谋啦,何况端午跟粽子又有什麽关系?」
「因、因为屈原就是在这天死掉的啊,大家为了保护他不要被鱼虾吃掉,所以才包粽子丢下去的嘛,今天为了纪念他,所以非吃粽子不可!」
「那个骗人的啦,最好鱼会自己解粽子的绳子,而且鱼又不能消化糯米,就算是真的那条河的鱼大概全死光了吧?」
=口=......?!他、他倒真的没想这一点,为什麽小壹总是可以想到奇怪的事情?
「不管啦,反正屈原很可怜不是吗?看到大家都在怀念他也会高兴吧!」
「......对不起,我跟他不熟。」
看他家的猫为了小事生气真是件有意思的事,小壹用斜眼瞄到零在沙发上气虎虎地站起。
「小壹!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情调你知不知道?过年只会窝在家里看电视,情人节花都不会送一朵,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生活乐趣啊!」
「情人节玫瑰花价格涨三倍,有钱的白痴才会在情人节的时候买花。」
慢慢放下遥控器,小壹含笑看著一旁抱臂生闷气的零,伸出长臂来揽过他的腰,硬是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制造点节日乐趣,我倒是可以改进。」
「别想敷衍我,反正我今天非吃到粽子不可。」
轻轻弹著零鬓边的头发,指尖顺著耳线往下颚滑动,小壹又笑了笑,零仰首瞪著他,一副势不妥协的模样。「不要乱来,我,我绝对没有这麽好哄,对了,明明上次就有跟你说过,结果你每次都......啊......」
魔掌轻轻往零印著太阳图案的T恤内移动,大概是两人都懒到趴的原因,很少从事什麽念书以外的劳动,零除了白之外皮肤一点粗糙的感觉也没有,滑滑的好好摸,小壹贪婪地顺著腹部往上挪动,触碰胸前最敏感的部位。
「我说不可以就这样呼拢过去......唔,小壹,我说粽子啊......」
很享受爱抚零的感觉,除了不可抑止的低低喘息,後颈还会自动染上粉红。小壹索性将他整个人抱到膝弯间,唇凑在颈子细致的肌肤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吮吸,
零不自觉抬高视线,难耐地避开小壹的凌迟,却又被那只有力的手扳了回来。只好无辜地望著霸道的情人,很难想像这张凡事无所谓的脸竟然也可以露出这种诱惑人的表情,小壹每次都觉得很惊豔,一手持续玩著挺立的乳尖,一手已滑到随便系著的运动裤头,缓缓抹下松紧带。
「小壹......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讨论耶......嗯......」
指尖温柔地爱抚著逐渐剥出的欲望,或轻或重地展开每一丝细微的皱折,小零在他双臂间轻微地扭动身躯,呼吸变得稍稍急促,他不甘心地反过身来,咬住小壹的榇衫:
「干嘛啦......话讲到一半......不要......做这种事......」
指尖轻轻地掐在分身上,小零的身下和身上同时抬头,愤恨地一瞪那张笑脸,却又抵不住腹部窜起的一阵阵热潮,不自觉往尚还凉凉的小壹胸膛贴紧。
「......不想继续?」
邪邪地贴近他耳边吹气,小壹饶有君子风度地停下手,却换来膝弯间的零无法克制地呻吟。
「不是不想......可是你要听我说......」
「那就是想了,零,你这样好迷人,我看著你射好不好?」
......为什麽明明是这麽没情调的人,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反而可以这麽甜?零产生砂糖堆到天花板的幻觉。
「嗯......小壹......粽子......」
兀自轻轻嘟嚷,小壹对零奇怪的执著笑出声来。手上加快速度,沙发在寂静的大房子中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一面抓过零半张的唇,将舌探入灼热的口腔,几乎是同时,零在小壹的大掌间释放了白色的欲望。
「呼啊......」
每次都会产生这种筋疲力尽的感觉,零软软地赖在小壹得逞的笑容下,脑袋空空的一片迷茫,无意识地想从旁边抽卫生纸清理,小壹却抓著他的手放到口边,不意外地一指头一指头慢慢舔光,小零涨红著脸看著他。
「......那种东西吃多了才真的会拉肚子。」果然还在记仇。
「这是零的菁华啊,怎麽可以浪费?听说男人一生精液等於脑浆的数量,你知道吗?」
=_=......意思是射越多就会越笨吗?对了,他好像忘记什麽事情......
「小壹,粽子。」
挣扎地脱出小壹进一步的狼吻,小零宛如大梦初醒,忽略壹跨下硬梆梆的物体,忽然又从沙发上弹起来。「不要以为我忘记了,这次我绝──对不会给你随便摸摸就忘了!」
小壹叹了口气。「你要我现在去做粽子?」其实他真的以为他忘了。
「对。」
等,等一下,好歹体恤一下他的生理需求吧?现在去厨房流理台会被戳个洞耶......「先等一下,零,至少你也先让我......」
「你不去,我去做。」
......不是吧?小壹目瞪口呆地看这个过河拆桥的情人大踏步走进厨房,然後碰地一声关上门,又突然开门,在小壹以为他回心转意时扯下挂在门口的围裙,然後碰的一声又进了厨房。
「喂,零,别闹了,你不会用瓦斯炉,小心把房子烧了!」
悲哀地自己解决跨下的烦恼,小壹还抱著好言哄人的希望,狼狈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这个连盐和酱油都分不清楚、会把冰块放到冷藏库融掉的笨蛋,蒸粽子是多大工程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不用你管!你去抱你的电视过端午节吧!」
门板後传来决绝的宣言。......有必要为了一个两千年前的古人气成这样?
没办法......暂时先静观其变吧。其实小壹还满期待零可以做出什麽东西来。
厨房里细细簌簌地响了一阵子塑胶袋的声音,又安静了五分钟,然後传来刀子撞在觇板上的轻微声响,小壹叹了口气。
又过了五分钟,厨房传来果汁机搅到硬物「卡」那种诡异的机械声(果汁机?!),小壹面部神经抽了一下。
再过了五分钟,厨房传来锅碗瓢盆摔落地的叮咚响,小壹站起来又坐了下去。
再过十分钟,厨房传来硬物反覆砸在流理台上声音,还有零低低一声惊呼。
再过十五分钟,厨房里的声音不太像一般生物会发出来的,类似「啪啪」然後又「碰碰」,「碰碰」之後又「啪啪」,最後是金属刮过另一种金属的刺耳声响。
过了十五分钟,微波炉传来保鲜膜爆炸声。
三十分钟後,寂静无声。
「零......?」
没有人回话。
试探地敲敲厨房的门,啊咧,不会吧?这小家伙做个菜也能像电视上德克斯特实验室那样做到自体爆破吗?做好会看见惨剧的心理准备,小壹还是不放心地启开门缝一角,然後悄悄钻了进去。
「零......你还好吧?」
映入眼帘的是小猫的背影,半背靠在流理台前的高脚椅上,身上凌乱地绑著围裙,衣服还留有小壹刚才肆虐的痕迹,小壹掂手掂脚地凑近,不出他所料,修长的睫毛随呼吸有致地起伏,才被咬得通红的唇乖巧地紧闭著。
......睡著了,这个人作粽子竟然做到睡著了。
小壹轻轻叹了口气。望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流理台:一锅煮得很难用肉眼判断到底熟还不熟的白饭,没遵循正确方式解冻现在还硬成一大块的原封猪肉,被拍得快烂掉扁掉的一陀栗子尸体,还有好像本来想做成煮蛋却失败变成荷包蛋的烧焦作品。
「这个......应该可以做成披萨......」
望著扁成一团的材料,这个人是不是觉得食物要塞进粽子里一定要先打扁啊?他终於明白刚刚厨房里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从那里来了。
「真是的,就一定非在节日表现不可吗......?」
五指不自觉地抚过零熟睡的发丝,小壹露出宠溺的笑容,到外面去拿了条小毯子替零盖上,替他解下根本绑反的围裙,顺手围到自己身上。在冰箱里随便翻了两下,竟然就是一袋现成的猪肉粽子。
「本来想说前几天系上学弟妹到处送粽子,吃到不想吃,留著过几天再煮来吃的说,这个家伙,每次做什麽事都一头热......」
低头偷吻了沉睡情人的脸颊,小壹默默收拾一桌的残局,把电动蒸炉的开关打开,就在零的身旁边哼歌边忙了起来。
扶疏奇怪地望了眼桌上的晚餐。
「这个......是什麽?」
「栗子荷包蛋猪肉米披萨。」小壹头也不抬,一本正经地说道。一面替零解开手里香味四溢的肉粽,递到零的碗里。
「......这是你的新菜色吗,小壹?」
「是啊,端午节才有的端午节特餐。对吧,零?」
......应该是这样吧?满足地啃著手里的粽子,小零附和地点点头,至於桌上的食材看起来好像很眼熟?反正一觉醒来,又被小壹索讨一番之前欠的OOXX之後,小零说实在得也不大记得厨房里发生的事情了。
反正屈原高兴就好,端午节嘛!
END
番外《自作自受》
(上)
打开门,大叔步入暗成一团的房间。
不得不说台北的物价实在很贵,连在内湖一间鸟不生蛋的小旅馆租间小套房住个三天,就差不多要花掉他和那个人四分之一月的薪水总和,本来还想多住个几天,至少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台北的亲朋好友见面,但是看见吃喝拉撒总帐单後还是决定早点飞回他可爱的云林。毕竟检事官又不像法官大人有终生俸,存点老本也是必要的。
他一向非常瞻远,不像某人。今天爽过就不管明天了。
「啧,死小孩,又去那里玩了......?」
看看时钟,已经半夜十一点半,大叔缓缓脱掉亚麻呢的外套,满往软绵绵的床上一坐。
上来台北一趟还是很值得。那个少年长大的幅度令他吃惊,不是身体上的成长,而是精神上,当年他做他的观护人时,伊毅这孩子总给他一种强烈的叛逆感,虽然表面上服从这社会的价值观,但骨子里却对世人充满痛恨,好像被关进布袋的蝎子,随时准备戳靠近的人一针。
然而今天再见到他,少年那一分青涩虽然消失了,人性中最本质的那个东西却被重新唤起,过去他在易伊毅身上看不见未来,如今他却从他眼中看见希望。
或许是另外那个孩子的功劳──大叔的记忆有点模糊,印象中那孩子好像姓凌,长得有点像绒毛玩偶,就是戳下去会喵喵叫的那种。是他带给了小壹那分希望。
「......回来了?」
正满足的胡思乱想,身後幽幽的嗓音却让大叔蓦地惊起。
那个人的声音总有这种魔力,足以让人从脚趾头的指甲尖端一路冰冻到头顶最上面一根毛,大叔还来不及回头,颈子就已被来人从後面蛇一般的钳制住,霎时按得他坐回床上去:
「怎麽这麽晚,鸿禧?去见谁了?」
颚下的胡渣被身後伸过来的手轻轻挑弄,大叔之所以坚持要留点胡子,就是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老成,以为多少可以减低这个人对自己的轻蔑。可是他後来才发现这个人的狂妄根本是天生的,不为任何外在因素所左右。
「去见我以前的少年犯......你没出去?那为什麽不开灯,你是猫头鹰吗?」
「......反正你回来之後迟早都要关,没差。」
......这什麽理由!大叔吞了口涎沫,侧身避开那只手臂的桎梏,顺手开了旁边的床灯,好险好险,开关就在手边。
一张亮丽而熟悉的脸现身眼前,大叔不可否认,这个人从小到大都长得很迷人,是那种在读幼稚园时就有女萝莉会为了他你争我夺的那型,确实这个人一路下来也都很抢手──即使到了今天已经二十四岁也一样。
「你今天没穿西装?」
他陪他在床边坐下,大叔立时嗅到危险的气息,不自觉往床角挪两寸,随即被那双年轻的手扯了回来。
「只是去见个孩子,不必要穿得很正式吧?」
「孩子?二十六岁的孩子吗?那我怎麽说?」
漂亮的杏眼贴近自己,大叔又吞了口口水。
「昶裕,你本来就是小孩子......」
对啊,他有讲错吗,你小我十岁耶!十岁耶!我大学联考的时候你还在背九九乘法表耶!
「对了,你怎麽会知道我去见的是那个少年犯?」
「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去见随随便便的男人然後一无所知?」
饶富肉感的唇轻轻爬上後颈,贴著皮肤嗅了嗅,少年把下颚搁在他肩上。
「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