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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里挑灯看剑——by眉如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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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突闻啪嚓几声,原是取了羹汤的小琉转了回来,只见连城拔剑相向,一时忘了连城失忆,只以为连城要拿自家主子问罪,情急之下大喊一声:"三爷!"

9
啪嚓一声,是小琉摔坏了碗。
听到她喊得那声"三爷",登宵面色惨白,连城疑惑的侧身看著她,问:"你说什麽?"
小琉看见登宵面色不对,脑子一转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下跪掩饰道:"奴才什麽都没有说,皇上......"
连城打断她,说:"不,我听你叫他三爷......"
连城看著两人面色苍白,犹豫了一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後说:"你说你叫登宵?......我记得他们说我那三哥......似乎是叫,李登宵?"
小琉勉强道:"皇上听错了,三王爷早在两年前就驾鹤西去了......"
连城凤目一瞪,不怒而威,道:"你可知欺瞒于我便是罪犯欺君?"
小琉闻言,只好低头不语。
连城仔细的看了一会登宵,然後目光转暖,悠悠的说:"我只问你,你可是我那三哥?"
连城见登宵闭口不答,更加轻柔了声音,说:"你不说,我便不会想吗?是不是......是不是我从前见你屡立战功,怕你不利於我,所以才将你拘禁在此?"
登宵抬头看了一眼,心下犹豫,心想,我又如何能知你拘我之故。又想,指不定便是为此。
连城见他不言,只当他默认,心下一想,伸手持了登宵右手,四指搭在他脉门处,良久,方道:"果然如此,你身中三千醉梦,丹田处空空荡荡,内力全无。"叹了口气,连城说:"我听说你从前辅佐的是二哥,你可是真有反我之心?"
登宵说道:"我......我已是一介草民。又如何敢生反你之心?"
连城闻言,一笑。那笑容极为纯粹,往日里的戏谑,嘲讽,轻视,调笑统统不在,那笑如同水暖花开,大雪初融,见之心动。连城说:"那麽说起来倒是我负你了。"
登宵有些好笑,却仍耐著性子回道:"皇宫之内,庙堂之上,原无亲情可言。宋祖亦曾言:枕榻之旁,岂容他人安卧?皇上所作,为巩固圣权,杜微防渐,无可厚非,又何来负不负的?"
连城笑道:"听你的话,却像是在抱怨。"连城说著,向院中一窥,见庭院中甚是简陋,蓬门蔽户,说道:"这样的房子倒是委屈......三哥了。"
登宵乍闻这‘三哥'二字,浑身一怔,恍惚间记起连城往日枕榻间的戏谑之语,又往复听到更久之前,当时自己意气风发,和二哥比肩而立,自己的四弟,粉雕玉琢的一个娃娃,站在雪地里,一身银狐大裳,一双点漆般的眼睛骨碌碌的转著,软软的喊自己,三哥。
往日种种,如在眼前。
连城见登宵面上彷徨,伸手在登宵额上轻弹了一下,笑道:"三哥在想些什麽呢?我叫他们这些日子便送些家什来,好生伺候著。可不能再怪我苦了你了......"
连城笑著说:"说起来,宫中之人、朝中大元想必也不知道三哥尚在人世,不过,看三哥的模样,似乎并不想他们知道?"
登宵苦笑著说:"我这副模样,哪里有昔日的影子,不过是让他们笑话罢了。"
连城看著登宵眉间苦涩,心中微微一动,然後摇了摇头,轻叹道:"既如此......我改日再来拜访三哥好了。"
见登宵微微颔首,连城转身离去。走了一段,突见身边那年轻女子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哪里还有方才言笑燕燕的模样,於是笑著说:"啊!差点忘了你了。"
连城拔出佩剑,斜斜刺入女子心窝,道:"女人总是麻烦些,老是知道些不能知道的事情。本来我们恩爱一场,我也不愿亲自下手,可他既不想旁人知道......你还是不要知道好了。"
连城说完将佩剑拔出,那女子眼睛睁得极大,两只手在空中乱抓一段,终於软软垂下。连城在她衣裳上抹净血迹,似浑不在意。只是远远看著登宵小院的方向,心下觉得登宵好生眼熟,想像著他昔日纵横疆场的模样,有些心神俱醉,良久方道:"若我查明......你真无谋反之心,我便把解药给你......那样,你就不会皱著眉头了吧,登......登宵,是吗?"

而小院这边,登宵带了小琉进院。两人皆心乱如麻,小琉满心希望能想个法子助登宵避开连城,而登宵只觉得--连城在额上的那一下弹指,自己仿佛被火焰烧灼,至今犹有馀温。

10
新的家什很快就送到了登宵的院落,虽无金玉镶饰,雕金描银,但一桌一椅,虽为木料,皆别具匠心,一看便是大家之笔。像那矮矮一张桌榻,用完整的榕树根雕成,顺著木纹,明暗相间,雕刻了灵芝,牡丹,百鸟,如意,福寿,翎毛亦清晰可辨,桌面边缘,更雕有苍龙出海,明月当空,桌面几经打磨,平滑如镜。文房四宝,宣纸端砚,徽墨湖笔,亦为上品。
家什皆以古朴素雅为主,旧的家什多数弃置不用,登宵面对房间那宽大数倍的床榻,也不知是忧是喜,那床前的罗缦轻纱换成青帐千重,别有一番雅致情趣。等四下更换已毕,仍有几个太监将一物送至院口。小琉将它搬至屋中一看,竟是一素色屏风,未著一笔,未提一字。
可登宵偏爱这素雅,何况这院落结构粗鄙,由堂至卧,畅通可见,正需一物来遮掩,遂让小琉将屏风挡在桌床之间,透过屏风看人景,隐隐约约,如镜里看花,水中望月,少了花香云翳,虽不完全,却更是引人遐思。
待一切安顿妥当,两人无人相助,都是劳累了一番,弄得灰头土脸,尘埃满面,两人对视一眼,强笑了一番,各自歇息了。
连城在这日入夜时分方来,轻轻的步子,也不敲门示意,大大方方的进了来,一如从前。倒是登宵一天无所事事,早已宽衣入睡,此时好生尴尬。连城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只是淡淡笑笑。说声无妨,叫登宵自去休憩,登宵听了奇怪,忍不住问了声:"皇上来这里是......?"
连城笑著指指那屏风,说:"那惨白的一张屏风,你也不嫌难看?那些匠人做的屏风,或是竹屏,略嫌黄暗,或是石屏,笨重粗鄙,或是工笔花鸟,则更入不了眼。想来想去,还是让他们送了一个素的过来,我这会便亲自动手,在上面画些图样,做个意思便是了。"
登宵心下听了惊异,不自禁的问:"皇上会丹青?"
连城皱了皱眉头,笑著看著他,道:"我不了解三哥,是因为我遗忘前尘,乃情有可原之事。不知三哥不了解我,有何缘故可恕?"
登宵听了心下哑然,口中无语,心想自己不过是年少时分见过连城几面,之後沙场厮杀十年数载,回到皇城,便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宫变夺权,哪有时间去让自己懂这个四弟,演些兄友弟恭的片断。
连城见登宵不答,也不理睬。自取桌上去了砚墨,挽袖调研,又取了青天蓝底素花笔洗,蘸了清水,点了墨汁,半蹲在地上,自去画那素屏。
登宵看连城灯下的侧脸,一面昏暗,一面却被照得朦胧昏黄,更显俊美无比,丰神朗秀,几缕额发散在眉间,薄唇微微抿起,剑眉轻挑,凤目炯炯,实是难得的认真。
那一盏豆火映在连城的眼睛里,像是火莲跳跃,刹那芳华。连城挽袖转肘,笔尖潇洒,肆意挥洒,逍遥游走,一副俗世佳公子的模样,黄金抹额,白玉饰带,翡翠玉冠,蟒蛇龙纹,一身华贵的锦衣服饰更衬显得他花团锦簇一般的人品,说不尽的丰神毓秀。
不多时,连城说了声:"成了。"登宵这时才恍然回过神来。只见那原本素白的屏风,被连城从屏风右下方起,画了一簇修竹。铁骨铮铮,依岩石挺拔而立,石旁缀雅竹小草,用笔挺拔浑圆,宛如纂书,竹节两段再复垂墨,不勾结却连属自然。深墨为面,淡墨为背,墨色浓润,浓淡相间,自有一股挺拔的清高之气。苏辙《墨竹赋》所言:叶如翠羽,筠如苍玉;澹乎自持,凄兮欲滴,大抵如此。
连城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似也是颇为满意,说:"我想我多日不动画笔,还怕我下笔无往昔自如,谁知确是多虑了。"
连城说完点点头,又蘸了浓墨,在屏风左上角大片空白处提诗一首。诗曰:萧然风雪意,可折不可辱。风霁竹已回,猗猗散青玉。故山今何有,秋雨荒篱菊。
登宵看了默然不语,良久方说:"皇上墨宝,怕是不好放在我这里吧......竹子风梢雨箨,上傲冰雹。霜根雪节,下贯金铁。我哪里配得上这竹子。"
连城看了他一眼,笑著说:"三哥过谦了。"
登宵怔怔看著连城面孔,一时觉得他一如往昔,一时又觉得他与昔日大为不同。直到连城搁了笔,问登宵道:"我画的竹子,三哥可喜欢?"
登宵顿了一会,才答道:"我哪里懂得这些风雅的玩意,只知道弯弓舞剑,对诗词曲赋向来是一窍不通的......"
连城只是固执的笑著问:"我只问三哥你可否喜欢?"
登宵仍是未答,良久,伸出右手,拂上连城的脸颊,抚去连城作画时不经意溅上的墨点,登宵说:"这里......脏了。"
连城似乎有些吃惊,却安静的仍他摆弄。然後微微眯起了眼睛,登宵的手在连城的脸上轻轻动作。
满室墨香,熏人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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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登宵似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些什麽。有些僵硬的把手抽离,结果连城浅笑著抓住了他的手,放在掌中握著。
"三哥......"连城说。
"什麽?"登宵有些尴尬,顾左右而言他。
"虽然不记得了......可是那次见面,我就在想--我们,一定是认识的。"连城寒潭一般的眼睛,专注的看著两只紧紧交握的手,笑著,极尽温柔。
"哦......"登宵闷闷的应,却觉得面上有些发烫。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更加用力的握住。
良久,连城方像醒悟一般的松了手,说:"是了,现下时辰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三哥歇息了。"
连城说著,慢慢直起身来,把在床榻上半直起身子的登宵又按回床褥,温热的掌心在登宵眉眼上拂过。
连城盖著登宵的眼睛,感受著登宵长而直的眼睫在自己掌心慌张失措的刷过,心里便是一圈涟漪泛起,连城说:"好了,三哥,闭上眼睛......"
"三哥似乎喜欢喝酒......改天我再带些好酒,同三哥共醉一场。"连城这样说著。
然後是手掌撤离的微凉。
不多时,传来门扉轻闭的微响,登宵的眼睛还是闭著的,可睫毛却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热度从登宵的手掌和眼窝处泛滥到全身,暖暖的甚为惬意。
登宵闭著眼睛,伸出手背,无力的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想自己一定是病了。

连著几日,连城都没有再来,小琉在外面听说辽国的使节来王城上贡,外面很是热闹。登宵却知道这热闹与自己并无关联,越是热闹,这院里也越是冷清。
所幸一日三餐都有人记得送来,已是幸事了。登宵这样想著,将筷箸伸向桌上的一碟醉鸡,放入嘴中细细咀嚼,那醉意就顺著喉腔细细流下。
可笑这世上有几人能如这鸡,醉著死去。
"这鸡如何?"有人问。
"好是好,可惜酒味略薄,不够尽兴......"登宵闭著眼睛答道,突然醒悟过来,一惊,睁开眼睛看向来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连城施施然坐在对面,不知道何时来的,看了多久,他似乎有些不满意登宵脸上的惊讶,於是小声抱怨了几句,然後把手上提得两坛酒放在桌几上。
登宵有些诧异的说:"外面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怎麽跑到这里......"
连城浅笑著说:"辽国进贡了几坛好酒,年份极陈,後劲也十足,酿酒的谷物参芝都是精选的,用苦艾花、葫荽、龙胆、肉桂、等等数十种含有苦味的中药材浸渍数个月之久,微苦焦香,温馨醇厚,馀味深长,很是难得。我朝酿酒,多以高粱、小麦、豌豆为料,北如泸州大麯、西凤酒,南如茅台、汾酒,虽是干醇,难免馀味不足。"
登宵仔细打量著两个粗瓷的酒瓶,笑道:"我只是喜欢酒,却从没想过有这麽多讲究......哪怕是几文一升半斗的劣酒,也未尝不可。"
连城微蹙著眉说:"劣酒伤身,一味豪饮,不利於养生之道。"
登宵看了他一眼,有些羞愧的说:"我,酒量不好,几杯就醉了。"
连城有些惊讶的看著他,扬了扬眉,道:"小醉亦无妨嘛......"连城虽是如此说,嘴角却有些促狭的笑容,打趣著看著登宵。
登宵心知他肚里心思,凌云和连城,都是极为难得的,千杯不醉的酒量,偏只有他......
连城见登宵面上微有薄怒,知道不能再招惹他,於是笑著起身在屋里找些盛酒的器皿,找来找去,不过是些碗碟茶盅。连城却舍不得糟蹋那酒,心有不甘的继续翻找,然後在登宵床底下的小匣子里翻出一对上好的羊脂白玉杯,圆润可爱。
连城大喜的拿著杯子走过来,登宵一见那杯,面色微改,连城见了奇怪,问道:"怎麽,这杯是谁送你的吗?"
连城见登宵不答,心下微闷,自去翻来覆去的看那两个杯子,发现底部刻了字,一个是个"宵"字,一个却是个"云"字,字迹虽是清秀,仍略显稚气,力道也有不足,似是少年所写。连城心下了然,却并不多说,亲手替登宵斟满了酒。
那酒果然清冽,实非凡品。入口时但却满口馀香,不多时却是一阵阵的火烧火扰,後劲十足。连城见登宵杯酒入腹後,便红晕满颊,心下也不知道做何感想。
登宵醉时,眼睛极亮,闪闪的盯著手中杯儿,不住把玩,一手想去倒酒,而酒瓶却被连城抢了过去。登宵有些不满的抱怨著。
连城笑著问:"三哥,这杯儿可是二哥送给你的?"
登宵只顾著想抢回那酒瓶,浑不在意的回答:"是啊......小时候不懂事,我诞辰,他忘了给我备礼物......就从席宴上顺手偷了两个杯儿给我......"
连城有些默然,想到凌云这样偷拿回来的杯子,登宵都保留如此至久,心下颇有些不是滋味。不由自己也新开了一瓶酒,自己斟满了,慢慢的品。
不多时,登宵已是三、四杯入腹,醉意浓浓。连城看了他一眼,无名之火看到登宵眼角都喝红了的模样,又化为怜惜和好笑,终於微叹一声,把他的杯子拿走,柔声劝道:"三哥,别喝了,你醉了......"
登宵不满的说:"你明明说过,小醉亦无妨......"
连城笑著说:"你这已不是小醉了。"
登宵哪管那麽多,伸手去抢,却有些踉跄的跌倒,跌入连城怀里。连城看了他一眼,笑著说:"三哥......醒醒,醒醒......"
而登宵朦朦胧胧,小声的呢喃几句,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连城抱著他,见他著实睡著,渐渐收敛了脸上笑意。抚著他连眼角都醉红了的面孔,放轻了声音,说:"登宵,你不知道,你这个模样,有多诱人......难怪,我以前,要把你藏了起来......"
说到这里,看著登宵薄唇微启,红唇上湿润的布了一圈酒渍。连城俯下身子,在登宵唇上印下一吻,

12
登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了,阳光透过床扉,斜斜传入院落,光移影摇,片片碎金,点点铅华。
登宵往日饮酒多是浅酌,虽有醉意,却总有人看著,从不过量。而昨日陈年烈酒,一时贪欢,多饮了几杯,到今日头痛欲裂,遍体生疼。
小琉就坐在床榻边,取了湿毛巾,一下下的为登宵擦脸。登宵脸庞微红,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道一声:"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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