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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蜜桃,左手香蕉——by肖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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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厅,一个宽阔的大厅,漂亮的充满阳光的大厅,然后,我跟着一个人往前走,那个人的背影很熟悉,那个人的背影......
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马桶上。
若彬把我抱住了。
他喊,韩博!
他和韩博两个人七手八脚地搀扶着我到床上,平躺下,用湿毛巾敷在我鼻子上,已经不出血了,头很沉,感觉四周很静。
若彬握着我的手,很用力,我听见他带着哭腔地说,姐夫你真的没事儿吗?你别吓唬我啊,我害怕。
我对他笑了笑,说没事儿的。
他说姐夫,姐夫......我有件事情瞒了你很久了,我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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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我诧异的眼神,若彬无奈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然后示意韩博回避一下,再把门轻轻地关上,反锁了。
他说姐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先是梦游,现在还留鼻血,我真的害怕了。
我说傻孩子,我昨天没梦游吧?那是暂时的,很快就好了。鼻子出血很正常,上火了都这样,对了,你不是说有话跟我说吗?
他说,但我说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说你说啊,只要你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我不会怪你的。
严重不严重我也不知道,他说,姐夫你知道吗?这个假期我本来没计划要到这里的,是我姐姐叫我来的......
我说这有什么?放假了过来玩儿很正常嘛。
他说但是我姐姐还特别交代我,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她报告。
我笑了,说你姐是对我不放心,怕我勾搭上别的女人。
他急着说不是啊,姐夫,我姐还让我把你的一切行动都拍下来,把照片发给她看。她还特别交代我找一样东西,让我翻房子的每一个角落,还要留意地把它藏到哪儿了。
哦?我说,找什么东西?
他说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我姐说是一封信。
我问那你找到了吗?
若彬摇头说,没有......昨天你给我打电话总占线,我说是在我跟我同学通电话,其实是骗你的,我其实是跟我姐在通话。我得按时跟她汇报你的情况,基本上我看到的都说了......但我没说你抱了我还摸我......
若彬的样子很是内疚,也不敢看我,把头垂得很低。而我心里没有一丝责怪他的感觉,只是在琢磨,一封信?什么样的信呢?是不是我在仓库里发现的那封大开寄给我的空白信?如果是,梅欣又找它做什么呢?
我问,那你姐有没有说找一封什么样的信,找这封信干什么?
她没说,若彬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姐就说是一封装在蓝色信封里的信,说找到了不要打开,交给她就成了。
我说哦,你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啊,呵呵,没什么的,我不会怪你。
虽然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恍惚地明白了,最初我发现若彬的相机里拍了很多我的照片,还以为他那是好玩,或者是心里喜欢我所以才偷偷地拍下来留给自己看,没想到其实是这个小间谍来我身边做了卧底。
但是很显然他这个卧底做得并不成功,他现在已经把她姐姐出卖了。
他说,还有......我没有离开也是姐姐安排的......她打电话告诉我叫我假装离开,然后再监视你,不过其实我心里也不愿意离开你的,姐夫......我现在说你还相信我吗?我真的喜欢你,真的。
我脑子很乱,已经对他的表白没什么感觉了,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蓝色的信封?
然后又想起来问他,那么说你姐姐是知道你住韩博家里了?
若彬说她知道,她去成都之前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发现要找的东西没有,我说没有。她又问我住在哪里,我就告诉她了。不过她不认识韩博。我就跟她说韩博是我的一个网友。不过姐夫......他把声音压得更低,贴近我耳边说,我嘴巴不严,三问两问就把韩博的事情说了,说韩博的妈妈是日本人,他特别有钱什么的,结果,结果韩博他家就出事儿了......真的我好害怕的,我怕是我姐做的,要是那样我就是帮凶,韩博一辈子也饶不了我的......
我只好安慰他说,没事儿的,或许这只是巧合,不一定跟她有关系。
若彬说没关系最好,现在我还是担心,我不知道我姐回成都干什么去了,她临走时跟我说一定要把那封信找到,要不她就有危险。所以我觉得事情挺严重的。
我越听越糊涂,说她到底是怎么说的,怎么会有危险呢?那封信真的在我这里吗?......若彬,你得老老实实的跟我讲实话,要不我也帮不了你啊。
若彬哭了,用手抹着泪水,说我说的是实话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她回去了肯定不是只为了你们那个什么项目去的,因为她早就认识你们说的那个叫张天扬的老板。

这一下我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了,心里不仅仅是诧异,更是震惊。
我说你说什么?你姐早就认识张天扬?你怎么知道的?另外,你怎么知道我们说的张天扬的?
若彬一边抹眼泪,一边把我的手机拿了过来,拆开机壳后盖,取出电池,又把手机卡取了出来,然后递给我看,说姐夫我不说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你这张卡不是你原来的卡,被换了一张,我姐给我换的......我背包里有个小耳塞,只要你通话我带上耳塞就能听到你说话。我猜想我姐姐也一定有这样的耳塞,所以她肯定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一切,现在没有镜子,如果有的话我相信我会看到自己一张变了形的脸,那样惊愕和......莫名的恐惧。我用手指触摸那张卡,果然竟比普通的卡要厚,然后指甲一用里,一张金属样的薄膜被撕了下来,薄膜的背后是浅浅的黑色圆点儿,象是电路板上的锡融焊点,我木木地叹了一声,窃听器??
若彬说是的,反正能听到你说话,只要你打手机我还戴着耳塞就能听见。
这不可能,这简直是天方夜潭,我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若彬说,就是那天晚上我把你丢的手机找回来的时候换的卡,我姐给我的卡,她说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要不给你做个试验?
我冷冷地说,不用了。
我在想,如果这个小玩意真是窃听器的话,那么一切的一切早已超出我的想象了,甚至也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太复杂也太不可思议。这样高端的薄膜式监听工具恐怕国家安全局都没有吧?但竟然出现在了我的手机里。一定还有东西,一定是的。这个小东西肯定只起个发射信号的作用,一定有设备可以接听信号,再转化成音频,再由耳机接收监听。我问,我每次通电话你都听?
若彬说不是的,有时候也听不到。
那就是了,设备没有开启,耳机也是听不到的,但是设备在哪里?我想一定是梅欣能够掌控的地方。所以若彬想偷听我的手机谈话,必须得梅欣在同时开启接收台才行。
我说......若彬,你要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情估计很麻烦,超出了姐夫能理解的范围了。
若彬姐夫我真的没听过几次,因为做了这件事情以后我心里总是害怕,起初还觉得有点儿好玩,后来越想越怕,就没带耳机了。不过我听到你说过什么张天扬什么的,这个名字我很熟悉,我姐姐去年就认识这个人。
怎么认识的?我问,心里一直在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的,怪不得梅欣在广州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张天仰拉拢过来,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也就是说梅欣立功是假,张天扬借此机会切入项目是真,他们是要做什么?
若彬说去年我姐在蓝波湾做事的时候认识的,我爸妈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跟她闹翻的,因为张天扬在我们当地是很有名的人,非常有钱,还是黑社会,但年龄很老了,我爸妈怕她贪图人家的钱把自己毁了。
我想这次若彬是没有撒谎了,他也没必要欺骗我,而他应该是被她姐姐利用着,但这样的精心布局,就是为了那封信吗?到底是什么信竟这么重要!
我说若彬你先别说了,让我静一下,我得想想。

我顺手拿出一张纸和笔来,在上面写画着,梅欣+张天扬-程昱辉-我-白婷+老爷子......
张天扬是有理由觊觎这个项目的,因为和远航公司合作不如自己做,钱是永远赚不够的,能独吞最好。如果梅欣早就与张天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那么白婷也不会例外,那么他们在行动了,一个稳住老爷子,一个迷惑程昱辉,两个女人做内应,张天扬再切入做外援,他们是稳操胜券的了。但是,为什么又牵扯进去一个我呢?
我......我需要找回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这样就一切真相大白了,但谁能帮我找回?
谁?谁能?
大开。
是的,肯定是大开。
他一定什么都知道的,我和他从小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如果我曾经掌握过什么情况的话,一定跟他说过,他是我的突破口。
姐夫?
若彬在叫我,我返过神儿来。
他不顾一切地爬到床上来,抱我,哭着说姐夫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你的样子好可怕,真的象精神失常了呀,姐夫我害怕。
我说别怕我没事,只是在想问题。
他说你看,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我给你的画啊!
我才发现,其实拿在手里的不是一张纸,是那副若彬送给我的画着我们两个合影的画。
我的字乱七八糟地写在画的背面,而背面还有我梦游时写的那组英文和阿拉伯数字。
蓝色的圆珠笔字迹突然提醒了我,蓝色,蓝色信封?

 


41
于是我明白了,对于他们来说无比重要的,甚至不惜使用窃听设备和派人监视的手段来寻找的东西,对我来说也一定非常重要。所以我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应该记得它。于是,即便是在梦游的时候也要留下线索,NARCISSE和12673873,哦不,不是NARCISSE,而是N、A、R、C、1、S、S、E。
我写的不是字母I,而是数字1,也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迷惑,使我错会了字面上的意义,把它当成一个单词,一个名字,或者一种有隐含意的代号而绞尽脑汁,但实际上它应该是一些有内在联系的字母排列,或者说,某种缩写?
我的思路突然打开了,而就在这个时候脑海里一闪,仿佛有火焰燃烧。
我想起了什么。
一个声音说,很象是NARCISSE,这样拼,真的很象是,就差一个字母,真是巧合。
一个声音说,这样记起来就好记了,想忘也忘不掉。
要记住它,这很重要,这是生命。
......
我突然发觉着声音是我自己的,是的,我在心里说给自己听的,强迫自己记住的。
但是蓝色信封在哪里?
我翻身下床去找,应该在我随身的公文包里,那封信,大开寄给我的无字天书,我发现后就一直放在包里,终于找到了,但很遗憾,信封是黄色的。
12673873?对了,那个查无此人,他一定知道的,他是我的谜底!
我又准备去打开电脑,这时床头的固定电话响了。

我示意若彬不要碰电话机,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听筒拿起,里面传来了程昱辉的声音。他说,小肖啊,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寿诞晚宴的事情,就回答说,就准备出去采办了呢。
他说我打你手机打不通,没想到你会在家里,呵呵。
我说刚才有点儿不舒服,所以休息了一下。对了......老爷子对礼物什么的,有什么特别需求没有?
程昱辉说他什么都不缺,还能有什么特别需求啊,呵呵,你按你预先计划好的做就行了。
我说我......我把想说的话咽住了,因为我知道,即便在他们父子之间也不一定什么都知道的,程昱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并且是个老板了,其实在某种程度而言他们不是父子,只是一种有血缘的合作关系。老爷子跟我要的东西,他知情么?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对我来说会有什么结果呢?
谢天谢地,我终于在经历这么多离奇也伤害的事情之后,学会了话到嘴边留半句。
说离奇,确实是离奇的,在一个背景复杂的公司,从事着一个靠大脑吃饭的职业,每天经历的事情看似寻常,但实际上哪怕一句话都可能有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目的。说伤害,一定是伤害的,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人说商场如战场,为什么人说人与人之间不存在永远的朋友,也不存在永远的敌人,只存在着永远的利益。
我成熟得太晚了。

挂断电话之后我想起了白婷说过这样一句话,怪不得梅欣说你精神分裂了,看来梅欣早发现了我不对头,但她可能没想到我是失去了部分记忆。我失去的记忆也是对我、对他们最为重要的东西,但我是怎么失去的呢?
既然想不起,就不要再强迫自己去想,那样我真的会分裂的。
不过我几乎可以确认了,老爷子向我要的那个东西,很可能也是那封信。
梅欣在找,可以理解成就是张天扬在找,因为梅欣临走前对若彬说过如果找不到那封信她就有危险,她的危险是不是意味着无法向张天扬复命?而老爷子也在找,看来他们最需要的东西在我手里,那么我也要找。
我立即起身,去小开的酒吧。
若彬说姐夫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我说你不能去,要留在家里陪韩博和他妈妈,还有,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千万不要把他们在这里的消息告诉给任何人,包括你姐姐。
若彬恩了一声,说我知道,一定不会的。
我不能确定韩博母子遭遇绑架跟梅欣有没有关系。但我已经能够百分之九十确定韩博是张天扬的私生子。如果梅欣是张天扬的人,怎么可能对韩博母子实施绑架呢?......也或许梅欣想脱离张天扬的控制,以韩博母子作为要挟?不行,现在情况太错综复杂了,我情愿相信梅欣是无辜的,只是被利用了,就象若彬一样。
是的,她是那样美丽,在电视上,在生活里,谈笑风生挥洒自如,她不是那种花瓶似的女人,她是拥有智慧和美丽的实干者......当时我怎么会被她的泪水所迷惑,在白婷与程大少爷乘坐游轮开始蜜月之旅的那天夜里,一个酒醉后的热吻、一个忘情的拥抱使我开始了不一样的历程,现在想起来真的象是一场梦。


小开穿着拖鞋打着呵欠给我开门,我惊异地发现她的造型变化很大,原本棉布衬衣配牛仔裤的身体换上了一件色彩艳丽的大花摆群,并且是低胸的。她得意洋洋地掀着裙摆对我忸怩作态,说怎么样?够异域风情吧?非洲货!
我便知道是她的海员老公回来了。
果然房间里凌乱了很多。平素她一人在家的时候,没事儿就把打扫卫生当娱乐,而老公回来立即变样,也许坐船坐习惯了,房间里的一切就象遭遇过大海风暴般东倒西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味儿。
我说喝了多少啊这是?
她说不多,洋酒两瓶,啤酒一打,外加两杯鸡尾酒。
我吐了一下舌头说,只有你的酒鬼老公和酒仙哥哥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果然,在卧室里,海员老公和大开,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沙发上,都睡得象死猪一样,鼾声如雷。
我就在习惯坐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窗外。
小开说喝点儿什么?
我说绿茶吧,据说茶多酚能使人健康长寿,虽然我现在很想死。
她一边泡茶一边问我,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说不是麻烦,而是......见了鬼,妈的我发誓任何人遇到我所遇到的事情都会精神分裂,不过幸亏我提前失忆了。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迟疑地说了一句,你......想起来了?你知道你失忆了?
我用手指弹了一下茶杯的边沿,然后说,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骗我?小开。
小开说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我说你在电话里骗了我,当时我问你我什么时候去过成都,你准确地说是5月19日,我很了解你的记性,特别是对于日期,你老公走了一年还是十个月你都说不清楚,怎么会对那样一个普通的日子记得这么清楚,所以证明你在撒谎。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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