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皮手套捂住自己的嘴巴,接着脖子就被人掐住说不出话来。易想要挣扎,若是以前,或许还可以搏斗一番,可是被司徒纶折磨之后苦心练成的肌肉也都消退了,如何有体力反抗?
虽然不想束手就擒,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被身后那个人拖向旁边树林掩映的露天咖啡馆。
“放手!”
那人并不想制自己于死地,只是想暂时牵制而已,所以当易被拖到遮阳伞下,那人就松了手。怒火中烧转身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那么恶作剧,这一看却惊得全身冷汗都出来了。
“好久不见!”
对面的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露出了那个最熟悉的微笑。
“你……司徒纶!”
“你不会连我都忘了吧。”
“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易巴不得眼前这个人真的能化成灰。
“想不到你恢复得挺好嘛~~~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闭嘴!你这混蛋又想干什么?”
“我们怎么说也算是老相好了,说话客气一点嘛。”
“谁要和你胡搅蛮缠!”
转身就走却被司徒纶擒住了手腕。
“别着急走啊,虽然是在路上无意相撞,但是我们也可以坐下来喝杯茶。”
“放手!我让你放手!”
拼命想要挣脱,但无论如何都不能甩开那只有力的手,那人的手指就像钳子一样只要是认准的猎物死也不会松口。
“别那么大声嘛。”司徒纶猛地一用劲,易就不由自主地跌进他怀里,不得不面对那张人面兽心的脸。“怎么说我们都共度了甜蜜的三日,你也不用这么对我,况且,你们现在的命运都握在我的手里呢!”
心脏不禁隐隐作痛,一如既往的笑容隐含着嘲笑、讥讽,仿佛他是全能的造物主,易再怎么仇恨也只能认命地被他捏在手心里。
“这就对了,乖乖的,我会对你好一点的。”
夕阳西下,无人的露天咖啡馆一片血红,店主已经休业了,荒凉的路面上虽然有一个半个行人,但因为离他们太远又有花草掩映,所以没人注意得到,瑟瑟的凉风吹得透骨心寒,最重要的,是面对一个可怕的敌人,恨不得把他剥皮割肉却只能像只小鸟一样任人宰割,对羞辱的愤怒和对自己无能的羞愧全部写在脸上,司徒纶看得一清二楚,两人现在也算是坦诚相对了。
“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最近又有些想你了。”
“滚开!”
面对那张脸只有恶心,好不容易渐渐忘记那三天的凌辱却冤家路窄地遇上罪魁祸首。
“哼,你就别装清高了,我还清楚地记得你在我身下是如何淫荡地……”
“闭嘴!别说了!”
闭上眼睛,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又回到了身体,那些屈辱的镜头以为可以随着时间消逝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又出现在眼前。被撕开的领口露出漂亮的脖颈和锁骨,司徒纶一怔,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只是这次的笑更让人觉得恐惧。
“想不到这么快又攀上别人了,是Dust吧?”
“不……不是。”
“对我就不用撒谎了,任何人在我面前都撒不了谎,连阿玄也一样。”
“我说了不是,你不要瞎猜!”
司徒纶那另一番意味的笑脸看了就想吐,易已经快要精神崩溃了。
“好吧,就算我是瞎猜,可是据我们亲热也有一阵子时间了吧,难道我在你身上的痕迹你一直都好好保留着?”见他还不肯承认,索性开始撕扯他的衣服,易被他牵制着一只手没有力气阻挡,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光天化日之下羞辱自己。
“你就是这样,没什么本事还嘴硬才招惹了一身的麻烦,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待我剥光了你的衣服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就知道了。”
鬼魅般的声音在耳边回绕,那双冰冷的手也开始侵袭,易实在不敢想象当街被人凌辱的情景,可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今天注定又要栽在他的手里吗?
37
就在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上天派来了一名使者拯救他,可那位使者不是人,而是一辆车。
确切的说,是突然从树丛外窜出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径直朝纠缠中的两人飞驰过来,别说易了,就连一向临危不乱的司徒纶也吓了一跳。
开车的人一定是喝醉了,否则有路不走为什么开进露天咖啡馆里来?这就是易的第一反应。那辆车嚣张地撞翻了一路的桌椅遮阳伞,直冲两人开来。
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司徒纶瞬间将易推开,那辆车趁机开到两人中间。
“快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听见里面的人似乎是在和自己说话,想也没想迅速跨进车里,待他反应过来逃出魔爪的时候,车子已经奔驰在宽阔的公路上了。
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太危险了,如果司徒纶反应差了那么两秒,自己启不是早就魂飞西天去了?
“打开你右手边的箱子,里面有冰镇饮料,可以压压惊。”
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身旁的男子救了自己,边拿出一瓶啤酒边打量着这个不知名的陌生人。
是个不论装束还是感觉都很时尚的男人,年龄大概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染成红色的头烫成时髦的发式,紧身衬衣和黑色的紧身裤,项链和戒指都是形状怪异的银饰,右耳戴耳钉,最奇怪的是明明在车里还戴着墨镜,乍一看还以为是摇滚歌星。易的大脑一下子混乱掉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难道真的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不成?
“别这么看着我呀,就好像第一次见面似的。”
“难道我们认识?”
男人惊讶地看着易。
“当然了,你是叫梁易吧?”
这就更奇怪了,易从来不知道还认识这么一位摇滚明星。男人见他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调皮地笑了笑将墨镜推起架在额头上。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会连你以前的老板都忘了吧?”
“啊!是你?!”
易又惊又喜,做梦都想不到昔日的战友兼老板会是那个上天派来救他的使者。
“这阵子混得怎么样?”
“嗯,还凑合吧。”苦笑了一声,真是一言难尽,“你呢?我走了之后公司怎么样?”
“那个公司呀,我早就不干了。”
“哦?为什么?”
“竞争太激烈,我被吃了,果然没有你还是不行。”
“别笑我了,若不是你有心撒手不干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吃掉你?”
“不,真的遇见了。”
男人的语调突然变得有些严肃,看得出来,他肯定经历过一段痛苦难熬的时间。
“不说这些了,本来想去‘夜岛’找你的,没想到在路上碰见了。”
“对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在路上正好看见你被一个男人拖进露天咖啡屋,就觉得你好像有麻烦了,果然不出所料。”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易觉得有点尴尬,这样的话似乎司徒纶对他做的事都被老朋友看见了,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自己呢。
“别担心,那老家伙想占你的便宜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哎?”
“其实我早就看好你了易。”
“说什么呀!”
两个人在车上打打闹闹的,不知不觉路灯已经亮起来了,夜幕降临中的城市又开始展开它浮华迷乱的一面,易难得肆无忌惮地露出快乐纯真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还真是久违了呢……
38
天气又变冷了,冬天的脚步已经近了。
比冬天更寒冷的是人心。
站在Neptune大厦里上升的电梯,虽然开了暖气但依然觉不出任何温暖。Dust将手从大黑色大衣的口袋里伸出来摘掉了墨镜,电梯刚好停下。
没有敲门也没有和秘书打任何招呼,径直朝着司徒玄的办公室走去。
“你来了。”
司徒玄似乎早在里面等他,见他进来依然悠闲地坐在桌前,脸上挂着那幅亘古不变、无比自傲的脸孔。
“今天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吧。”已经不想再拖泥带水了。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那么,我们就继续上次的话题。”司徒玄充满自信的笑容这次似乎又蕴含着其他的意义,Dust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上次你应该已经答应我会留在我身边了吧。”
“你们把易弄成那个样子已经违背了初衷。”
“我们当初的协议里只是说放了他,没有附带任何要求。”
狡辩,简直就是狡辩。
“我要的是原来那个梁易,不是被你们折磨得差点死掉的梁易,就像做生意一样,你们没有诚意我就没办法和你们继续合作。”
Dust据理力争,尽量压抑自己的怒火,如果现在坐在对面的不是司徒玄,而是司徒纶,就不能保证自己的情绪可以稳定得住了。
“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规矩,当初的协议上所没有的内容你让我如何实行?”
司徒玄也是谈判桌上的好手,这种想要抵赖的事情也不是遇见一次两次了,只是面对Dust的时候有点复杂而已,他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梁易和Dust闹翻,更不想因为一个与他俩毫不相关的人而放弃昔日的恋人。
“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强迫对我是没有用的。”
“我知道,所以才和你讲道理。”
“这也叫讲道理?你们那么伤害易叫我怎么能够相信你?”
“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放弃你,为何现在要为了一个外人放弃我们当年的感情?”
“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况且易不是外人!”
“你敢说你现在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
“你激怒了我。”
“激怒?就因为那个梁易?!”
气氛开始变得僵硬,Dust知道早已跑了题,他明白那个人所用的一切手段都只为了一个目的,但是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为了一己私欲随意伤害别人的人,就算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因为爱着自己,不,应该说是强烈的占有欲,小时、易都是受害者,尤其是易,一想到他晚上那样需要保护白天却又拼命逞强的模样就心痛得厉害。
“副总裁,您的电话。”
“掐断。”
“可是……”
“叫你掐断,听见没有?”
“那个人说不接的话您会后悔的。”
司徒玄迟疑了一下。
“接进来吧。”
拿起听筒,脸色稍稍变了一下。Dust的第六感提醒他那是个重要人物,会是谁呢……
……
“哦?”
……
“真的吗?”
……
“知道了。”
……
“嗯。”
……
回答得非常简短,通话时间也非常短,但司徒玄随即露出了邪恶奸诈的笑容,那个笑容,和司徒纶一模一样,Dust预感得到自己可能又要掉进一个阴险的陷阱里了。
“第一回合结束。”
感觉好像是法庭中场休庭,心中的那根弦依然紧绷着。
“我们稍微休息一下,看一个好玩的东西吧。”
司徒玄举起手中的遥控器,旁边的电视随即出现了画面,只是那画面着实让Dust大吃了一惊。画面上是两个男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赤身裸体,裸体的那个男人双手反绑在床头茫然无措地坐在床上,眼睛蒙着黑布,身上赫然呈现着各种各样的伤痕,最显而易见的是鞭痕,双腿被完全打开,暗红的下体被逗弄得异常兴奋,西装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截断掉的鞭子狠狠插进“猎物”的两腿之间,被绑着的可怜的人立刻发出阵阵嘶哑的叫喊,难以抑制的痛苦和生理上的快感同时纠结在脸上,鲜血开始溢出染红了床单……
Dust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就算画面再怎么模糊他也看得出来,上面的人分明就是易和司徒纶,只是……只是他没想到易竟被司徒纶这样虐待,原先虽然有想过,但毕竟今天见到了真实的画面,显然更加震撼。易经历了这样难以忍受的屈辱,每天还强迫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究竟忍耐了多少难以想象的痛苦?
明显感觉到自己在颤抖,身体在颤抖,心也在颤抖。太残忍了,残忍得都不忍心看下去……
“砰——”
一声巨响,司徒玄没有料到这次Dust竟会如此失控,失控到了瞬间甩手将烟灰缸扔出去,电视画面立刻消失,屏幕被砸出一个大洞。
39
而Dust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许之前可以做到镇定,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死寂的房间弥漫着硝烟和战火的味道,转过身,Dust从未用过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司徒玄,注视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他现在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是的,现在他们是敌人。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这件事情与我无关。”这样的情景是有想过,但没想到Dust的眼神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心竟也在这一刻裂出了一条缝隙。
Dust没有说话,已经没有什么解释能够让他冷静下来,一心只想要司徒家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想找我哥哥报仇吗?”
“不应该吗?”
谈判无法继续,中场休庭看上去不那么顺如人意,司徒玄有些失望,这是第一次看见Dust会为了一个人发这么大的脾气,遗憾的是对象不是他。
“你和梁易做过了,是吗?”
“那又如何?”
Dust的语气已经降到最冷,冷到了每说一句话都可能将人冻死的程度,这次的会面充满了那么多的出人意料,司徒玄本以为他会掩饰一下,没想到升级成另外一种战争,哥哥的话像警钟一样在耳边敲响。
“你爱上他了?”
“少废话!你今天叫我来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这次非回到我身边不可!”
“我拒绝!”
“刚才你也看到了吧,如果我公开的话……”
“你敢!”
“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的!”
“你敢公开我这辈子都不会饶过你!”
“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些我都不在乎,反正受伤害最大的又不是我。”
两个人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激烈的肉搏战弄得二人遍体鳞伤但没有一个人想要退出战场,身后就是悬崖,退一步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司徒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后退,所有的一切地位和物质都是自己用血汗拼来的,包括曾经那份珍贵的爱情,那份让他如此迷恋的爱情;Dust已经退得太多了,正因为以往的一步步后退才使那么多人为他付出,为他牺牲,为他受折磨受痛苦,而且,直到今天才体会到,只有努力争取才会得到自由,一味的逃避只能带来束缚和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