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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同赏——by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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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不屑地撇了撇嘴,道:“这人最开不得玩笑,没劲!”他一向有些瞧不起家境贫寒的李汝嘉,总是出言开他玩笑。偏生李汝嘉自尊心又特别强,被人惹恼后向来二话不说就走,叫人觉得十分难堪。所以两人关系越来越不好。
顾明楼忍不住责怪王生道:“你明明知道他开不得玩笑,却偏还要惹他。你不觉得有些过分么?”
王生冷笑了一声:“就你总护着他,可惜他未必肯领情。当日我把你打赌输掉的银票给他,让他帮弄玉赎身,他听说这银子是你的,当时就气白了脸,居然将银票摔到我脸上!我呸!不识好歹的家伙!”
顾明楼一怔,忍不住在想:难道他是因为我撮合他和弄玉才生气么?这么一想不禁露出个微笑,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又坐了一阵见时辰不早,因怕回去晚了青罗又要惩罚,便推说家里有事,同众人告辞离开了。骑马路过李家时他勒住马头正自犹豫,大门忽然开了。李汝嘉从里面走了出来,静静道:“明楼,你可以进来一下么?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14

李汝嘉父母早亡,由管家陈伯将他养大,最近陈伯因儿子成亲回乡去了,所以眼下李家只有李汝嘉一人。到了书房,见房里一如既往的整齐干净,再联想到自己卧房里那一盆盆被青罗蹂躏得只剩下枝叶的兰花,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汝嘉倒了杯茶给他,然后坐在了他对面。沉默了一下,他开口道:“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辞行——我打算去京城住下,参加明年的春试。”
顾明楼心口如遭一记重击,呆了半晌方镇定下来,之后勉强笑着道:“到时候做了大官,记得要照顾我这个老朋友哦。”
李汝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什么有什么,还需要我的照顾么?”
顾明楼苦笑了一声:“那可未必。从前我躺在病榻上,可多亏了你天天来陪我玩。”
十四岁之前他终日躺在床上,连学堂都不能去。大哥顾明祯终日勤于读书准备参加科举,二哥顾帆则忙着帮母亲经营店铺,并没有多少时间陪着他。只有隔壁与他同龄的李汝嘉时时过来,陪他说话玩耍。顾明楼年幼时十分瘦小,看起来楚楚可怜,李汝嘉对他特别照顾,两人在一起度过了快乐的童年。其实小时候的李汝嘉十分活泼。只是后来他父母先后得了重病,求医耗费了几乎所有家产,亲戚朋友因怕他们借钱都不再和他们来往。年少的他尝尽世态炎凉,才渐渐内向起来。
听顾明楼提起小时候的事李汝嘉面色也不禁缓了缓,叹道:“从前你比我矮小多了,病好后却一下子长那么高,实在太不公平……一晃也这么多年了。”
顾明楼也叹了口气:“是啊,你很快便要成为国家栋梁,只有我还是一事无成。”
李汝嘉缓步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一丛植物静静道:“……你不是娶妻了么?成家与立业一样重要。”
“这……我不算娶妻。”可这话说起来不免有几分心虚。
李汝嘉扫了他一眼,异常平静地道:“我知道,可是早迟我们都要娶妻,都要天各一方。”
顾明楼闻言怅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之后走过去站在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院子墙角处有一丛低矮的杜鹃苗,于是岔开话题道:“这是你不久前才种下的罢。”
“嗯,从你卧房外的院子里移栽过来的,你忘了?” 那日顾明楼说李家院子里太冷清,硬逼着他从顾家移栽了一些杜鹃过来,他只得照做了。
顾明楼有些惆怅地道:“可是等花开的时候,你已经去京城了。”顿了顿又鼓足勇气道:“你一定要去京城的是么?”
李汝嘉身躯颤了一颤,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当然,这是我出人头地的唯一途径。”
顾明楼怔怔点了点头,道:“男儿本该有凌云壮志,这也是好事。可惜我只想偏安一隅,庸俗度日。”
他苦笑一声,续道,“我到十四岁上下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因这条命是捡来的,总担心不能长久,所以一直在享乐。可是说到底,也许我要的并不是那些俗世的欢乐。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李汝嘉道:“也许是你已经拥有太多,所以才会那么洒脱。可对于我,即便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总还是觉得不满足,因为我缺少的东西太多了……也许有一天我觉得满足了,会变得和你一般不在乎功名利禄……”
说到这里他回过头去,望着顾明楼的眼睛悄声道:“明楼,你懂我的意思么?”眼角已隐约有了泪光。
顾明楼呆呆看着他,想要伸手替他拭去眼泪,然而到了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涩声道:“我懂。”
李汝嘉重新转过头去望着窗外,按捺了片刻后轻轻道:“也许明年杜鹃开放的时候,我已从京城回来。那个时候……你还愿意陪我站在这里么?”
顾明楼强忍着心头的痛楚淡淡道:“将来的事情,谁又知道……”
李汝嘉面色一白,突然转过身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道:“也许到那时候……”
这时听见“咣当”一声巨响,两人迅速回头。碎裂的门板后冲进来一团绿影,一把将顾明楼扯到了自己身后。然后绿影又上前揪住李汝嘉的衣领,冷声威胁道:“他是我的东西,以后你再碰他,我一定打你。”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已拽着顾明楼纵身飞了出去。
顾府的丫鬟看见青罗拖着顾明楼气势汹汹进了卧房,吓得连忙去禀告顾夫人。到了房间里青罗将他往地上一惯,转身便拴上了房门。他顺手抄起墙边一根棍子对着顾明楼就打,顾明楼连忙抱着头高叫道:“为什么打我?我没干什么!”
青罗一边揍他一边道:“不听话,不守妇道,我要是去晚了,你肯定要和他做那件事!”
“我没有!哎哟!”顾明楼急忙护住腿,“好痛啊,别打了,啊!救命啊!救命啊!”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楼儿开门啊!”顾明楼一听是母亲的声音,因担心青罗开门打她,连忙大叫道:“娘你快走!啊哟,痛死了!啊!……”
外面顾夫人急得差点哭了起来,一边捶门一边哀求道:“青罗你放过楼儿啊!他做错什么为娘的会狠狠教训他……”
青罗却是充耳不闻,棍子断了后又开始拳打脚踢,口中道:“和你说了,外面不打,回来翻倍。”
顾明楼实在痛极了,加上心情极差,豁了出去地高声叫道:“你这个贱货,我恨死你,恨死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青罗闻言怔住,停下动作疑惑地问他,“你恨我?你想杀我?”
外面顾夫人生怕他一气之下把顾明楼打死,急忙大喊着道:“青罗你听我说!他不恨你,他和我说他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他还说要和你过一辈子!一辈子不分开!真的真的!娘不骗你!他只是气昏了头才说恨你……”
青罗面上露出迷惑之色,伸手指着紧闭的房门道:“她说你喜欢我,你说恨我,到底是谁在撒谎?”
顾明楼本想说自己当然恨他,可想着万一告诉他撒谎的是他母亲,没准母亲也要遭殃,于是只得咬牙道:“当然……当然是我在撒谎。”
“这么说你最喜欢的人是我?”
顾明楼咬牙切齿地点点头,“当然。”
“那你为何老是不给我雕像?”
“那个……因为你太美了,我要好好构思一下才行,草草雕刻怕是不能刻画你的神韵。”
青罗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展颜一笑,上前将遍体鳞伤的顾明楼抱到床上,道:“只要你一直最喜欢我,我就不打你。”
顾明楼强忍着痛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实在搞不明白这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觉得或许和蚂蚁沟通还要更容易些。
顾明祯回来后见他被打成这样,面色不禁有些难看,看着青罗比顾明楼小了不止一号的身材,实在无法相信他能把还算强悍的顾明楼打成这副模样。见顾明楼身上新伤接着旧伤,到处都是疤痕,一向面冷的顾明祯也忍不住露出了心疼之色。
夜里顾夫人想要照顾儿子,却被青罗赶了出去。这夜他心情似乎很好,居然亲自给顾明楼喂粥,面上还不时地露出诡异的微笑。有次顾明楼咳嗽时不小心将口中的粥喷到他脸上,他也没有生气,还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嘱咐他慢些吃,弄得顾明楼简直受宠若惊。不过青罗对他越好,他反而越是觉得害怕,生怕青罗突然变了脸,一巴掌打死自己。
这次顾明楼将养了好几日才终于能下床行走,连给李汝嘉送行都没赶上。这顿毒打让他变乖了不少,青罗说什么他就附和什么,再不敢惹他一点点。可是他心头的阴影却是越来越大,望着窗外沉沉压下的天空,他开始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了。

15

这天顾明祯趁青罗去沐浴时来看顾明楼,见他正在雕刻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石,于是道:“难得你又有了兴致,前些时候王大人还托我向你求一只玉老虎呢。”
顾明楼虽然雕刻的东西不多,却都是公认的精品。顾明祯对此也一直引以为豪。毕竟顾家是珠宝世家,能有这样的手艺才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可他自己偏偏双手笨拙,所以才转而走上仕途。因想着官商结合,家族才能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从前顾家每次想要开采一座玉矿,总是要去官府上下打点,不知花费多少金钱人力,陪多少笑脸。
顾明楼指了指长案上的十二生肖道:“你把里面的那只老虎直接拿走好了。如今我可是没多少闲心做这个。”他对着手中的碧玉撇了撇嘴,道:“这是青罗逼我刻的,是他的像。又不是死了,居然叫人给他刻像,真真无聊透顶!”
顾明祯“哦”了一声,看着他雕刻了片刻,突然问:“青罗究竟什么来历?我看你并不真的喜欢他罢。”
顾明楼吃惊之下差点削破手,抬头看了顾明祯片刻,终于道:“我当然不喜欢他——我要喜欢他才有鬼呢!”这些日子他一直心里头憋闷,特别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于是把青罗的来历以及与自己的纠葛大致说了一下。不过出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顾虑,他把月昭说成名叫曲家庄的普通大户人家,把青罗说成庄主遗弃的私生子,为了报复才抢了姐姐红缎的丈夫——也就是自己。因怕大哥看不起,顾明楼强调了好几遍自己对青罗其实没有兴趣,和他欢好完全是被迫。至于红缎和司韩之事,为了面子则被他扭曲成了庄主见他失踪,当他毁婚,所以强逼自己女儿另嫁他人。
顾明祯听了后倒是松了口气,道:“你不喜欢他就好。”如果弟弟喜欢的不是男子,自己的困境也能摆脱了罢。
想了想他继续道:“这曲青罗从小缺人教养,性子偏激不通人情,绝对不能留在我们顾家,否则你的命定要送在他手上。”
顾明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我从来都是巴不得他走,可问题是怎么让他走。他可不是平常人,所谓礼仪廉耻等等他什么都不懂,不会因为主人驱赶就会离开的。打罢,我们又不是他的对手。我简直快被他逼疯了!”
顾明祯很同情地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道:“你千万不要和他硬碰硬,姑且哄着他。至于怎么对付他我已经有了些头绪,不过还要再下些功夫,过两天我再仔细和你谈。”
顾明楼点点头,又叮嘱道:“这事你先别告诉别人,包括娘和二哥。”目前他还不想弄得人所尽知。
顾明祯答应了,瞥见青罗走了进来,他立即站起身出去了。青罗关上卧室的门,问他道:“你大哥和你说什么?一看见我来就走了。”
顾明楼陪着笑道:“和我说一些官府的事。”一边拿起手边的玉继续雕刻起来。青罗看了一阵,奇怪地道:“怪了,昨天明明看见左臂已经雕好了,怎么今天又没了?”
顾明楼道:“昨天那块雕坏了,所以又重新换了块玉石。”
青罗“哦”了一声,又问他什么时候才雕刻面部。顾明楼回答道:“面部是最难雕刻的,五官表情神韵都要抓住,所以要留到最后。”
青罗了然点点头,然后他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放在顾明楼面前,有些得意地道:“看!这是我雕的,象不象?”
顾明楼拿起这件白玉雕刻的东西仔细看了看,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是只四条腿的动物。可是四条腿的动物那么多,哪那么容易蒙对的啊!
于是他本着马屁不穿的原理奉承道:“象!特别象!简直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一边暗里祈祷着青罗千万别问他这是什么。
可是上天并未听见他的祷告,青罗立即便问:“象什么?”
顾明楼悄悄擦了擦额上的汗,又盯着那块白玉全神贯注看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道:“老鼠罢?”
青罗立即露出惊喜之色,道:“你看出来了!太好了!”
顾明楼正暗暗松了口气,又听他道:“其实我本来雕的是小猫,可是雕完了发现比较象老鼠,所以我决定自己原来想要雕的就是老鼠。”
顾明楼暗里翻了个白眼,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还能这么无耻。可是瞧着青罗兴奋得微微泛红的脸,却也忍不住觉得他还算诚实可爱,至少没有指鹿为马,逼自己相信那是只猫。
这时青罗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坐到了镜子前,回头道:“过来帮我梳头。”
顾明楼过去拿起梳子,慢慢梳理起来。望着手中漆黑柔亮的发丝,不知为何联想到月昭湖上的红缎,记得自己也曾帮她这样梳过头。若非青罗,自己也许还与她生活在一起。现在她怎么样了呢?司韩应该会对她好罢。
“你在想红缎?”青罗突然道。
顾明楼惊得手一抖,梳子差点掉在了地上——对于某些方面青罗的敏锐远胜常人。青罗见他满脸惧色,诧异之下反倒笑了起来,道:“你为何这么怕我?只要你不骗我,我就不会打你。”
顾明楼暗里嘀咕道:不骗就不打——是这样的么?然而这么一想,又觉得似乎的确如此,尤其是出了月昭之后,他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地打过自己。若仔细想起来,自己欺骗他的次数不知比他打自己的次数多了多少倍。
青罗顺手拿起桌上的碧玉簪递给他,道:“我也想束发,你帮我。”
顾明楼只得努力把手中乌黑的长发绕在了头顶,然后拿玉簪勉强别好。乌黑的发,碧绿的簪,烛光下闪着冷幽幽的光,铜镜里雪白的脸似乎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望着镜子里的容颜,顾明楼忽然恍惚起来。魔鬼?妖精?还是什么别的?迷惘中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镜子里的人,手指摸到的却是冰冷的镜面。他猛然回过神来,正要抽回手,青罗却突然凑过头,咬住了他的手指。
他伸出鲜红的舌尖,舔着按在镜面上的两根手指,镜子里鲜红的一点也在缓缓一动着,似是一滴血在雪中漂浮。顾明楼渐渐觉得晕眩,呼吸也开始急促。鬼使神差间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沿着青罗绿色丝衣的下摆摸了进去,顺着柔滑阴凉的腿,一点点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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