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娼男盗——by傀儡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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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第二。"他下面还有话,"最近警察查他查的挺勤的。钟涛不偷不抢,也不贩毒,你以为他怎么那么有钱,下面赌场黑店一堆是小的,他玩走私你知道吗?一整船一整船的石油。最近做了几次大买卖,惊动了警方,警察也有点忍不下去了。大家不都急着跟他撇清关系吗。"
我顿时愣了。
那我不就真的成了明日黄花...不对,我已经是黄花了。
"你呀,就小心点儿吧。"
出了门还在想吴冬瓜的话,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黑金给剁了。早知道那天招惹他干什么啊?麒哥也是,怎么叫我去陪酒。
MD!
正纷纷然,咬牙切齿决心把黑金撕成碎片吞噬掉。
就走到了夜来香的后门,刚一推门儿走进去,就看见黑金那家伙常年不离身的两小弟。
"涛哥正找你。"
妈的,有没有礼貌你们!我叫兰天,连名字都不叫就直接下命令,你以为你是我谁啊。
心里已经那两只骂飞到外太空去了,不过表面还是很乖巧地跟着他们到了钟涛面前。
钟涛正在喝酒,袖子都卷起来了,看我回来,眉头一皱:"跑哪儿去了?"
我把手插到裤兜里,假装闲情逸致地说:"今天晚上一个客人都没有,在这儿呆着胸闷,出去溜达了一圈。"
钟涛眉头皱得更厉害,似乎要扭在一起了:"客人?我不是你客人吗?"
"那你刚才又没来,我怎么知道你今天要点我的台。"
"哦,我不是预支了今天的钱吗?"他说。
我一呆:"什么钱?"
"早晨给你两千块吧?"
"...那不是昨天晚上的度夜费吗?涛哥你自己说的,不准赖账。"
他这时候倒悠闲了:"我什么时候说那是昨天晚上的钱了?"
我哑口无言。
他的确没说是哪天的钱...
"而且,还有,听说你一个晚上三环路以内是五百起价的吧,那两千块就大概是四天?"
我这次真的目瞪口呆:"等一下!你说要连包我四天?!"
"是啊,有意见吗?"
"当然有!"我喊了起来,"我才不要!搞什么啊你,都他妈因为你今天根本没人敢理我!我要再陪你四天,我干脆就不要干了!"
"那你把钱还我啊。"他凉凉地说。
我愤怒的去摸口袋,然后愣了。
两千块我已经电汇回家了。剩下的钱吃的吃买的买,都花的一干二净。我本来就不怎么存钱,这下好...
我咬牙切齿:"你知道我把钱花了。"
"哦!"他一拍额头,"还有,那苹果牛仔裤,我去你经常去的那家旧衣店大厅了,你一百二愣是从人家手里抢走的。我给你了多少条?我那都是新的。折算来去,也起码有个千来块的吧。我做人厚道。也不计较那么多。这个星期你都跟着我吧。"
他给的牛仔裤,我都扔到那堆衣服里了,指不定谁穿走了。
我无语。
"怎么?不愿意啊?"他笑着问。
我咬牙切齿地说:"愿、意!"
这下好...
掉入狼窝了。
7
我正这么想着,黑金又动了。
他脱掉外套,站起来,走到我旁边:"刚刚到底去哪儿了?"
"我都说出去--"我话还没说完,他手一伸就把我牛仔裤的口袋扯成两半,那二十包白粉就全掉到地上。
我有点心虚,依然嘴硬地说:"涛哥,您别老撕我裤子,这已经是第二条了。"
他表情变得严肃,指着地上的东西问:"这哪儿来的。"
"啊?这个,荞麦面啊。"我装糊涂,"不知道谁塞给我的。"因为参杂了太多杂质,那白粉呈现一种淡淡的土黄色。
"你刚就去买这个去了?"他依然一幅你十恶不赦,你不可饶恕,你闯了大祸的表情看着我。
"没--"
"谁卖给你的!"他打断我的话问,"谁敢在我地盘上买白粉?!"
"真的没..."我还没说完。
他抬手就抓住我的衣服一把提起来:"兰天儿,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不说是不是?"
我被他勒的差点断气,一边拼命呼吸一边陪笑脸:"涛哥,您、您知道,买卖也有买卖的规矩,我这要是说了,以后可没人卖给我了。"
"你不说是吗?"他眉毛又皱到一块儿去了。
我点头。
"好,小梁。"他把我扔到旁边小弟的怀里,"按照老规矩办。"
两小弟把我抓的死死的。
我困惑:"什么老规矩?"
"凡发现有贩卖毒品的,都一律阉割。"他说。
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什么?!你要把我命根子切啦?"
"谁叫你不说是谁卖给你的。"黑金挑了一下眉毛,露出了很随便,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的表情。他一挥手:"还不快去!"
"我说啊!!!"我凄厉的惨叫,不停的挣扎,刚刚的江湖义气,义薄云天,舍身为友,等等伟大的精神立马被我抛到了九天云外。吴冬瓜,对不住了,反正你阳痿,那东西留着也是个摆设。"是吴冬瓜!吴冬瓜!东扇那边儿后门进去,暗号是星期六。"
黑金冲两小弟使了个眼色,他们俩就放开我然后出门打电话去了。我估摸着是叫那边的小小弟去抓吴冬瓜了。
我深切地为他的命运感到担忧而轻微的叹息。
好歹我也是二十几岁的冲动青年,那玩意儿留着作用还是比较大的。
"现在轮到你了。"头顶传来黑金的声音,听起来比地狱勾魂使者都要阴森。
"呃?"我无辜地看向他,"我不是都招了吗?"
"你这是什么?"他踢踢地上的白粉。
"荞麦面。"我依然装傻。
"真的?"他的脸色变得平静,我不知道他究竟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当。
"嗯..."我的声音飘的比风都远。
这时候那两小弟回来了(我已经知道其中一个叫小梁)。
"大哥!"小梁说,"已经找弟兄们去抓了。"
黑金微微点头:"你们俩个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是!"
我还没搞清楚究竟目前什么情况,黑金已经提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夜来香扔到了他的车里。
"哎哟!"我摸着撞得痛死的头,喊了一声,刚做起来,又被黑金吓得跳起来,接着撞到车顶。
"回去了再给你好看。"黑金阴森森地笑,露出满口尖锐的白牙。
下车的时候我都吓得手脚发软,自然是不敢发狠,乖乖的被押进了黑金那套小别墅。
这次他没带我到他的二楼卧室,而是领我到了一个四周都没窗户的小客房套间。
"坐。"他指着凳子说。
我乖乖地坐。
他脱掉领带,然后到了杯水给我:"喝水。"
我恭恭敬敬的接过来,乖乖的喝了。
"你吸毒多少年了。"他突然开口。
我吓得"噗--"一口水就喷了他满身满脸。然后整个人吓得七魂出了六窍,"涛涛涛涛哥,我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黑金慢慢擦掉脸上的水:"回答我的问题。"
啊?什么问题?
哦,想起来了。
"两年多了。"我老实回答。
"这些都是你买的?"他把那些白粉都摆出来,问。
"这个要用多久?"他又问。
我老老实实的开始算,兔子的话,一天一包半都要吧,我一个星期也就遇见不开心的客人的时候抽,也就一包吧。卖出去倒是卖的快,不过...
"大概一个星期。"我说。
"好。"怎么从黑金的声音里听出莫名的怒气?"二十包只用一个星期?你还真是蛮快的啊?"
他一包一包的撕开,往地上撒。
我瞬间心痛了,五百块的东西啊!连忙拉住他:"涛哥!别呀!贵啊!"我还指望这里能给我赚几百块钱外快呢!
"贵什么贵!"他一把把我推到床上,"从今天起,你,就给我在这房间里戒毒!"
我呆。
戒、戒毒?
"什么时候没毒瘾了,我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可是...
"你一个星期竟然要抽二十包,你想死了是不是?!"
我目瞪口呆:"涛、涛哥,你是不是误会了我--"
他冷笑:"我误会你什么了。你吸毒吸成这样,是差不多要死了吧。"
这男人真他妈不可理喻。
从这星期开始,我就一直不停的倒霉,没有客人、给的钱少、被人在厕所强奸...最倒霉的就是妈的遇见他!
我知道我这要真让他扣住了,出去就只能是捡垃圾,别指望有人再来找我,于是不管他是老大还是涛哥,我就开始上火。
"你他妈是老子什么人啊!"我一把推开他,"还想关我?!你凭什么管我?"
我一向在他面前除非床上还有点骨气之外都唯唯诺诺,他没料到我这么一推,往旁边倒了几步。
我几步上前,指着他的鼻子,恶声恶气:"老子不就是欠你一个星期的卖身钱吗?怎么?你他妈还想逼良为娼?!"
他嘴角抽了一下。
我怀疑他在笑。
我更火了:"老子才不让你管!老子这周之内就还你钱!!!"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还昂首挺胸的,外面的小弟都看呆了,大概从来没见过谁谁敢跟他们老大这么呛声的。
走出门外,我才觉得两腿发软手脚发冷,擦擦冷汗,赶快在冷风里缩了身体,一溜烟儿跑了。
还好没被他扣住。
被扣住我可完蛋了。
因为身上没钱只能一路小跑回家,这时候已经四点多,兔子还没回来,屋子里冷的要死,我边跺脚边捉摸着怎么赚钱。
一个星期之内哪儿找那么多钱去还他。
拿出电话来,搜索了几个电话号码,都是在网上认识的客人,应该还都不知道我跟黑金之间的牵扯。
一个一个打了过去,有的已经关机,有的开机了正在睡觉,接了电话脏话一堆一堆的冒出来好像我强奸了他爸一样,打到最后一个,我都快绝望了。
结果他还没睡。
这家伙叫老猪,喜欢在舞厅混,偶尔他也带我出跳跳舞什么的,虽然叫老猪,人可不老,长得说不上漂亮吧,起码也都凑和,不属于那种做到整激烈的时候一睁眼就马上要吐的那种。
"兰天啊!"他在舞厅,吵得厉害。
"老猪。"我嘿嘿笑着。
"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他问。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他哈哈一笑:"也成,正好,我们这儿也快散场了,你到粤乾旅店老房间等我。"
"好。"我马上开始往外走。
"不过现在可是四点了。"他说。
我赶快接话:"两百,两百,老顾客了,给你打半价。"
他又笑了一声:"我说兰天,你是不是最近缺钱了,卖这么急..."
我哽了一下:"这事儿不归你打听。"
"好好,我不打听。"他也不生气,挂了电话。
我刚刚的精神一下子都没有了。靠在门口,就开始发呆。
我他妈是不是真的太贱了。
哪个男人都行,谁都可以随便上我,只要给钱...哦,给二十六块五也行。
真贱!
我呸了自己一口。
你他妈真贱!
我甩了自己左脸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肉都直晃。
怪不得被人骂贱货!
我又甩了自己右脸一个耳光。
逼着眼睛急促呼吸十分钟,渐渐心情舒畅了起来。摸摸痛着的脸。我一向都有这种奇怪的毛病,不知道别人有没有。从小就是,走着走着就突然觉得绝望,觉得没有活头,觉得还不如他妈死了算了。
那感觉虽然只是几秒,但是好像一下子从云顶掉到大峡谷里一样,整个心脏都承受不了的压抑着窒息。
后来发现,要是自己骂自己自己打自己,或者干脆拿刀子出来自己割自己一刀,感觉就会好很多。
就像今天一样。我想我是有自残倾向的,也许我心理早他妈不正常了。谁知道呢?
开门走出去。
早晨的空气一样冷的要死。
但是一样冷的让我的感觉都...
麻木了。
8
我的本名,不叫兰天,是个土的掉渣的名字,土的我都不想记得的名字。
柯军。
全国有成千上万的人叫这名字。
我爸想让我当兵。因为当兵了可以不花那么多钱养活。可惜我才小学二年级,他就跟前坝的村长老婆勾搭,结果被捉奸的追出十里地,掉到沟里,摔死了。
我那死鬼老爸,自己死了倒清闲。
留下我妈,还有我们兄妹三个,一直被人背后里见面里指指戳戳不说,开年借钱卖的化肥和种子还有一只牛犊,本来打算秋天丰收了还,也还不上。
我妈又借了一笔钱给爸办了一个丧事。
这时候,就到九月开学了,弟妹九年义务教育没满,必须得上,唯一就我,我想想,反正成绩也烂,在学校也是成天抽烟喝酒打架,就退学了。
回来种地。
原本指望着过年的时候征兵走的。
年龄不够倒在其次--我妈又借了一千块钱给人塞了红包--结果眼睛近视,不够资格。也许是她给的钱不够多吧,我记得我们村头那张家小子,一副对眼,过年的时候也照样风风光光的戴了朵大红花到云南去当兵了。
这下子家里没指望了。
从一开始欠的钱加起来,一分没还还多借了三五千的。
讨债的人天天上门。
妈都快急疯了。
我想想,反正我吃不了苦。上地头干活也是三分除草七分睡觉,连水都要妈端来给我喝。所以干脆,就着民工大潮,到了大城市里。
原本以为,来到国际闻名的大都市,很快就能找到工作。也很快能赚到钱寄回家。谁知道开始是在饭店洗盘子,每天早晨七点开始洗,洗到晚上两点,一天下来,给二十。房租,两百一月,吃饭五块一天,一个月下来,也只能赚两三百。
我只好辞了职,转身去工地推砖,建房子的事情我不会,刚做了没两天,上面的人突然都不见了,一打听,这房子后期资金不足,不做了。
工资更加不用说,完全发布下来。
我等于白做。
然后我想,那这个也不行,就去工厂吧,累点是累点,起码一个月有一千来块。谁知道,刚做了半个月,就因为水土不服得了病,这一病就是天昏地暗。所有的钱,包括从家里带来的钱,全部花光不剩。
我出来找工作,非但没有给家里一点帮助,反而雪上加霜。
有人告诉我,你要赚钱,就去夜来香当男公关,保准赚大钱。我不是没看过电视,我知道男公关是什么意思。
但是当时因为借钱的都是些黑钱庄,利滚利也滚得很厉害。
当时都已经开始在家里拿东西抵债。
我在街头徘徊犹豫了一夜,最后还是推开了夜来香的门,第一次遇见了麒麟。当时他还没怎么显老,正从一个男人的怀里爬出来。
看了我一眼,就再也不看,好像我是从垃圾堆里出来的一样--其实也差不多,因为没有钱交房租,所以我已经露宿街头两三天了。
"你想好了?"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