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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皇子——by耶律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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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格里高利递过来一件皮制的外套,李太匆忙穿上,却见格里高利一身单薄的衣衫,却淡漠的坐在火堆前,他的眼中凝结着一丝惆怅。
"你......"李太不觉有些口吃,身体的暖和让他无论如何不舍得把身上的皮袍还给对面的青年。
"穿着吧!"格里高利淡淡一笑,"我是罗刹人,本来就比大唐来的客人耐寒。"李太不觉呆了,这个人脸上的笑容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淡然风情。他突然一笑,凑近格里高利坐下,"两个人在一起更加能够御寒。"他是声音中有种说不出的调笑意味。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太用手臂揽住格里高利的身体,他感到手指下的肉体悸动了一下,却分明没有抗拒。
"如果你想知道,反正也还很长,我就告诉你如何!"
李太承认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看着那双依旧冷静自持的蓝色眼睛,他反而在这个期盼已久的事情前有些不知所措了。

16、十年
"伊凡从小便有种特质,无论和多少人站在一起,众人的眼光都会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他的身上。"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比头顶的苍天还要深邃,说完了这句话,眸子的主人便陷入了沉思,即使眼前悦目的火焰也夺不走他腮上的苍白。
是的,但那只是表面,自古至今有多少人因为表面而被骗得头破血流,一败涂地。格里高利突然发现了伊凡和眼前之人的相似点,他们的气质都象极了被娇纵惯了的孩子,只不过眼前的这个人比当年去露堡求婚的伊凡更加年轻,更加不知天高地厚。
群狼开始在火堆的外围积聚起来,它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耷拉着舌头贪婪的望着火堆内的二人。格里高利厌恶的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因此,在露堡和凯瑟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眼中完全没有我。"格里高利微微的笑了,"她那时一点也不美,尤其是生在德意志最穷的城堡。我当时注意到她的双手生满了粗糙的茧子,整洁的裙子上也在不显眼的地方打了补丁。但她看着伊凡笑得时候,我仿佛听见了天堂花朵开放时的声音,尽管那个笑容并不是对我。"
"有时我回忆起十年前那一幕,总会坚信所有的一切都是魔鬼安排的,那时,我和伊凡都是二十岁,在踏上欧洲的时候正所谓意气风发,年轻气盛。"
"你三十了吗?"李太惊讶的望着那张苍白的宛若少年人的脸,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算了,李太自嘲的一笑,生于遥远异域大唐的他也许根本看不出罗刹人的岁数。
格里高利勾了勾嘴角,似乎想微笑,但他的脸色却被越来越深刻的回忆所压抑,"不错,一转眼,十年过去了。伊凡和她在露堡小教堂成婚的时刻就仿佛昨日。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伊凡会继续向南前进,法兰西才是他的目的地,罗刹的沙皇是应该向法兰西公主求婚的。但他没有,他带领着大队本应向法兰西求婚的人马驻扎在了露堡,以闪电般的速度娶了露堡的公爵小姐凯瑟琳。"
"对于凯瑟琳,这只是恶梦的开始,而对我,却只是恶梦的延续。因为,沙皇情欲的对象是我。"
赤裸裸的话语毫不掩饰的从格里高利口中说出来,即使早已预料到这种关系的李太也不禁微微吃了一惊。手指下的肉体也许是回忆的关系变得发烫,李太看见一向冷静自持的红衣主教大人苍白的脸上现出一色浅浅的酡红,他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却感到了衣下腰肢的柔韧。
格里高利喘了一口气,却没有抗拒,想来禁欲多年的他也在内心暗暗渴望着这种触摸。
"我和伊凡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从小我便是皇太子伊凡的侍从,也许是独子的关系,伊凡的性子被所有的人都娇纵坏了。"
"他是独子,他没有兄弟?哪怕是夭折的?"
"当然没有,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叶卡特琳娜皇后只生了他一个孩子。"
李太隐约感到了什么,却用一个轻浮的笑意掩盖了心头的疑虑,他的头凑近了格里高利的胸口,那个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如水般柔和。
"当时,我已经入了教籍,伊凡的婚礼就是我主持的。当我的手指划过凯瑟琳光洁而宽广的额头,把一个注定只能是兄长的吻印在这个额头上时,她的眼睛始终流连在伊凡身上。如果,那时的她知道伊凡娶她只是看中她卑微的家世,看中她不可能有强大的娘家背景管教他的拈花惹草,凯瑟琳后来的烈性也许会在那场婚礼上提前爆发。"
"那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但魔鬼总是让幸福变的如此短暂,伊凡的新婚之夜是和我渡过的,而他毫不避讳,"格里高利说到这时顿了一下,他冰蓝色的眸子第一次由于难堪而变得失去了冷静,"凯瑟琳便在隔壁。"
"我永远忘不了那时凯瑟琳的眼睛,她十九年清白的岁月中连恶梦中也没有出现的景象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是沙皇,有理由作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如果想在罗刹继续作皇后的话便闭上嘴从这个屋子出去。'那是那晚在那样难堪的情形下伊凡对她说的,于是平生第一次我违逆了伊凡。"格里高利伸出了自己修长的双手,那双手即使因为刚才拾柴造成的细微伤痕也无愧于一件绝美的艺术品。"我打了他一个耳光。"
久久的沉默。
从格里高利的口中叙述出来,事件已经比当年淡化了许多,但李太似乎又感到了当年的惊心动魄。
"伊凡呆住了,他也许从未想过一向顺从的我会做出如此的惊人之举。我不顾他的震惊,匆忙的找寻着自己的衣服,但当我把衣服穿戴好的时候,凯瑟琳已经走了。"
"在婚后的十年里,伊凡从未和她同过床。也许是报复我那晚的违逆,他拈花惹草的行为变得更加多了起来。实际上他这种行为让我面对凯瑟琳的时候着实松了一口气。"
"几个月后,我们回到了罗刹。凯瑟琳没有对沙皇的行为提出过任何非议,她高傲的沉默着,但十年后,伊凡会因为这种沉默受到惩罚。回到罗刹后不久,凯瑟琳提出皈依正教,而我,当时的主教主持了她洗礼的仪式。当我蘸着冰凉的圣水在她的额头画十字时,我分明感到她的眼中多了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凯瑟琳成为了罗刹的皇后,一个名义上的皇后,实际上她的存在是伊凡对付舆论的挡箭牌。"格里高利淡淡的看着李太,"记得你那个小侍从安东尼吗?他便曾被伊凡强行占有过,但更多的人和沙皇之间的禁忌关系是两厢情愿。比起烦杂的政务,沙皇更喜欢追逐不同种族的美少年。"
"也许是他的分心旁骛让我多了与凯瑟琳接触的机会。因为初次踏上罗刹土地的她并不懂罗刹的语言,是我,主动的成为了她第一个老师。"
"我从未见过如她一样用功到了极致的学生,她可以整夜整夜的不睡,手捧着书卷阅读不休。为了她,我用重金从法兰西买来可书籍,并且修缮了伊凡从未踏足过的图书馆。"
格里高利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微微发青的眼睑上颤动,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但那是他心头珍藏的秘密,他自然不会讲给李太听。
"抱紧我,吻我!代替陛下吧,我需要一个男人。"那双灰色的眼睛饥渴难耐的望着他,细长而痉挛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衫刺痛了他手臂上的肌肉。
拥抱这具肉体,这是他最荒诞的梦中也不敢想像的事。埋藏在内心最低处的秘密就即将变成现实,但自幼便被陛下强占的身体已经不能对女人有任何感觉,这个秘密的爱恋恋爱注定只能成为一场柏拉图笔下的追逐。
"不,"他轻轻推开了她,指着一个小小的箱子对她说,"皇后陛下,这里是我从露堡专门让人捎回的图书,是皇后陛下作公爵小姐的时候最喜欢的书籍。"
凯瑟琳凄凉的笑了一下,她的眼睛又恢复了精明和犀利。
"你把它打开。"
格里高利打开了箱子,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箱陈旧的书卷,看的出它们经历了多次的翻阅,边角都已经磨得破损了。
"是法兰西的爱情小说,我不会再看这些东西了。"格里高利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他的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藏擦肩而过了。

"正如伊凡追逐男风一般,凯瑟琳逐渐掌握了罗刹的实权,这对奇异的夫妻彼此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礼貌,十年如一日的相安无事。事情本来就会这样顺理成章的延续下去,但有一天,一个意外降临了。"
"我的四弟弗拉基米尔从法国回来了,他不像我其余的三个弟弟,他是罗格义家唯一不喜欢与人争斗的人,为此,他从小便去了法兰西的大学留学。他与罗格义家族的连续只在于每年一度的汇款和几个月才来一次的书信。"
"但他竟然回国了,读书多年的他并不了解罗刹的现状,他的心中只是一味的想结交沙皇,实现他强兵强国的梦乡。所以,在欢迎他归来的舞会上,他把伊凡眼中释放的欲望看做了惺惺相惜。"
"我开始提醒他远离沙皇,但他只是付之一笑。于是,在他回国后的第三天,惨剧淬然发生了,伊凡宣他入宫,我不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但第二天清晨归还罗格义家族的只有一具尸体。"
"弗拉基米尔的死象一个导火索,激起了家族所有人的愤怒,他们等待着我的命令。但我,没有筹划任何举措。"
与此同时,谋杀沙皇的行动在无声的进行,主谋是她,皇后凯瑟琳,她终于抓到了一个机会,为十年前那晚的羞辱复仇的机会。
"我无意中探听到了这个阴谋,便急匆匆的质问她,可她,异样镇定的对我笑着说,‘加入我,和我一同杀了他罢!'"
"我不可能告发她,甚至不放心旁观着她和我鲁莽的弟弟们冒失的行动,于是,我加入了弑君的行列。"格里高利刻意隐瞒了那血腥的一幕,但他不知道,面前的李太已经从他和女皇所有的交谈中偷听到了。
"那么,你告诉我这一切目的是什么呢?"李太沉思了一会,抬起头,笑着向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深深为我的几个弟弟冒犯的行为感到抱歉,但罗刹需要唐帝国的支持,我希望你能够站在女皇的一边。"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李太为自己突然说出这句罗刹的谚语而得意,于是,他又笑了。他突然有了种恶作剧的心情,一种近似孩童和成人之间的好奇,他想知道这具高贵的肉体被压在身下的时候,他的脸上究竟会有什么表情。
"那你究竟要什么代价,我都能够给你。"
李太把玩着格里高利垂在额头的卷发,"我在想,你很久没有做过了罢?"
格里高利愣了,这种错愕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有种想让破坏的欲望。
"是你说过要给我代价的,"李太咬住了他的耳垂,"我的红衣主教大人。"他不能否认这个人给自己带来的诱惑,在长安城中,与众贵族嬉戏玩乐的同时他也曾拥抱过小官,但那些纤弱的身体,从未有这个至高无上的贵族能够给自己带来征服的乐趣。
格里高利喘息着,他的肉体在李太游移的手指下升高了温度。
李太偷偷的笑着,他感到恶作剧实施后的快感,但同时越来越强烈的情欲也在这个群狼环饲的夜晚在他身上偷偷的降临了。

17、洗礼
李太感到场恶作剧脱离了自己预期的轨道,他心里有片刻的犹豫,是否要继续下去。就在这时,红衣主教格里高利扬起了脸。他的面容上有种绝望和凄楚的神情,便如溺水的人握住了一棵纤弱的稻草。至高无上的教权尊长微微的喘着气,雾一般的白气萦绕在冰冷血红的唇上,这让他看上去有种昙花一现般的美丽。
李太的唇禁不住覆盖下去,唇和唇的骤然接触让他俩都是一惊。火焰不知不觉暗了下来,但深陷在情欲中的两人都没有发觉。
群狼的碧眼逼近了,为首的是一头独眼的公狼,他贪婪的舔噬着狼吻中流淌而出的白色唾液,慢慢的逼近了两人。
他轻柔的脚步无声的踏在雪上,在火焰最薄弱的地方停住,碧色的眸子里映出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老狼等待了片刻,似乎在奇怪这两个人不同寻常的举动。两头年轻而强壮的灰狼紧随其后,饥饿的感觉如同身边刺骨的寒风般袭击着它们。就在两头灰狼猛的向李太和格里高利的咽喉扑去的时候,独眼老狼依旧静静的守候在火焰边。
李太的一低头,从靴子中抽出了短刃,反手一挥,尚在空中的狼竟然被分为了四半。死去的公狼重新掉入了狼群中,群狼悲鸣,却都不敢向前。
李太轻佻的一笑,又亲了一下那两瓣烈焰般的红唇,"该添些柴了,红衣主教大人!"他裹紧身上的红袍站了起来,黑色的眼睛中已经没有了一丝笑意。
火焰如一道无形的墙阻挡住了群狼的跃跃欲试,擅入者的死亡也让它们知道了两人的厉害,但饥饿难耐的它们还是围住了火堆,垂涎的等待着。
李太把燃着的树枝投向了狼群,群狼敏捷的躲闪。但这种攻击只是使它们退后了几步,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坐下来吃点食物吧!"格里高利深蓝色的双眼淡漠的从狼群的上方扫过,刚才的情形使得他有微微的羞惭,但这种微妙的思绪很快在危机四伏中消失了。
急促的马蹄声突然间响起来,李太听得出是一支人数众多的军队。他惊喜的一侧头,向身边的人望去,却见格里高利早已站了起来,深蓝色的双眸在寒夜中亮得惊人。
这一刻,李太竟然短暂的失神了。
如雨的箭终于吓退了群狼,独眼老狼临去时的一瞥充满了食欲难以满足的怨毒。女皇骑着马飞驰而来,她轻盈的跳下马,把白嫩的双手伸向了二人。
温暖从那柔软的手心绵绵密密的传来,李太的心被安全和舒适充满了。
"你知不知道,深夜进入森林是多么危险?"格里高利轻轻在女皇的手上吻了一下,然后放开了她的左手,用责备的语气说。
"我怎么能让我的丈夫和最好的朋友陷在险境之中。"女皇扬起脸笑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任性,却眩目极了。
红衣主教不为人知的叹了一口气,轻轻转过了头。
亚力山大的马也到了,他跳下马,看见女皇和李太紧握在一起的手,表情便不禁一滞。他扬起手中的马鞭,使足十成力气向李太身上挥去。
"阿廖沙!"格里高利愤怒的叫道,反手把马鞭握在手中。他的力气大出亚力山大许多,只一扯便把他拉下马来。亚力山大着着沉重盔甲的身躯在地上打了个滚,扬起脸来却向李太怒目而视,那双仿佛生铁般深蓝的眼睛中迸射出了火花。
李太退后一步,俯身从靴筒中抽出了短剑。也许是过于惊慌,那柄镶着七颗宝石的剑鞘竟然掉在了地上,但他已经无暇顾及,只是径自把手中的短剑护在胸前。
一件出乎李太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他分明看见了那双眼睛中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贪婪的表情。
李太顺着亚力山大的目光望去,只见他的双眼牢牢的注视着那柄半插在雪地中的剑鞘。看到这幅情形,李太心中一动。
"将军大人可是喜欢玩剑之人?"
"唔!"亚力山大微微颔首,双眼依旧直勾勾的望着那七颗璀璨之极的红宝石。
李太笑了,他快步上前拾起了剑鞘,"嚓"的一声把宝剑纳入了其中。"大唐有句话说得好,宝剑赠壮士,红粉送佳人,此剑最是锋利不过,送给将军大人最是相宜。"他脸上的笑容亲切友善,但心中却着实忐忑,此时他把宝剑剑柄向着敌人,等于是把性命交与了这个莽汉之手,如果这人突然发起狂来,自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格里高利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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