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怪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一直没看到蒲亮出现.原本他还想在学校遇到蒲亮时好好骂他一顿的,谁叫他那天晚上在送他回家时对他做出了那麽奇怪的动作,可是人竟然一直遇不上,他又不知道蒲亮的手机号码,其实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一点不安,所以就决定拉著适凡一起去哲学系的系馆找人.
刚想随便抓了人就问的梁雨岳和庄适凡,就看到李牧耘和沃冬宁迎面走来.
"牧耘学长冬宁学长,你们好吗,可以跟你们问一下蒲亮人在哪里吗?我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了."梁雨岳问著前头二个看著他表情怪异的人.
沃冬宁先开了口;"蒲亮人现在在医院,兰音正在陪他,待会我和牧耘也要过去医院,雨岳,你要来吗?"
"什麽,蒲亮怎麽了,怎麽突然就到医院去了,上次最後一次见面时明明还好好的啊!"梁雨岳心中那原本隐隐的不安果然成真.
21
在车子开往医院的路上,梁雨岳听著李牧耘说著大概的经过。原来蒲亮拉著自己离开绿染的那天,兰音在跟沃冬宁分开後就一个人跑到蒲亮所住的大楼门口等蒲亮回家。一直等到大半夜的才见蒲亮骑著车返回,兰音上前质问蒲亮,二人就在路边发生了冲突,一时气愤的兰音看到一辆车经过就冲了出去,结果蒲亮为了拉回兰音来,自己反而被车子撞倒在地。
"那蒲亮有没有怎样!"梁雨岳急急的问。
"蒲亮的右手腕部骨折,医生照过X光片後已经帮他打上石膏固定,不过因为蒲亮被撞到时是头著地,做过电脑断层扫描後虽然医生诊断是轻微脑震盪,但因为蒲亮头晕和嗜睡的状况有点严重,虽然蒲亮一直嚷著想要回家休息就好,但是兰音坚持蒲亮只有一个人在家没人照应还是留在医院观察比较好,所以蒲亮才会人现在还在医院的"沃冬宁沈稳的回答著,眼神从後视镜里看著梁雨岳。
"雨岳,你知道他们二人发生争执的原因吗?"沃冬宁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前方。
"冬宁学长,你问错人了,我怎麽可能会知道呢?"梁雨岳觉得奇怪。
"雨岳,那天兰音其实是要跑去跟蒲亮告白的,虽然兰音喜欢蒲亮的事在我们这几个人之间不是秘密,但是蒲亮一直不甚在意,也没有明显的拒绝,所以兰音一直抱著希望。那天兰音看到蒲亮把你拉走後,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我没想到她竟然跑去找蒲亮告白,可是蒲亮很直接的就跟她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沃冬宁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二只手专注的握著方向盘。
蒲亮不会直接跟兰音说他喜欢的人是他吧!然後连沃冬宁和李牧耘也都知道了,所以他们刚刚才会用那种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因为他是间接造成蒲亮受伤的因素之一,可是这一切都发生的那麽的快,他也都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梁雨岳僵硬的笑了笑:"是吗?那个人竟然有喜欢的人了,那可真不知道会跌破多少爱慕者的心呢!"
"雨岳,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坐在前座的李牧耘整个身子转向後方面向著梁雨岳,原本那张总是笑的灿烂的娃娃脸竟然也严肃了起来,"蒲亮跟兰音说他喜欢的人是你!"
***
进了蒲亮的病房,就看到兰音正坐在蒲亮的身旁喂他吃东西,梁雨岳打量了一下蒲亮,嗯,虽然脸色有点苍白,但看起来精神大致上还不错,只是那只包著石膏的手静静的躺在身侧,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拆下来。
蒲亮一见到梁雨岳,马上就扯出了一个笑容,"雨岳,你来看我啦!我还想说你什麽时候才会想起我呢。"兰音则是回过头跟他们几个人点头示意後又继续手上的事,那望向梁雨岳的眼光很复杂,梁雨岳感觉兰音似乎有话想对他说。
"你发生这种事,怎麽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觉得奇怪怎麽好些天都没看到你,所以才拖著适凡去你们系馆找人,没想到遇上冬宁学长他们,就一起过来了"梁雨岳的语气有点责怪的意味。
"原本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的,没想到反而是你主动来找我,呵呵,雨岳,我能解读成你是在想我吗!"蒲亮的语气好像情人之间的调笑。
这个笨蛋,也不看场合就直接把话说的那麽白,,他这样说是想让大家都误会他和他已经到什麽关系了吗。兰音把手上的食物放到了桌上,低著头就跑出了病房,然後沃冬宁见状也急急的追了出去。李牧耘本来看到兰音好像哭了也想跟著追出去,但是却被庄适凡给一把拉到旁边去:"牧耘学长,你不要去当电灯泡好吗!"
"什麽电灯泡,你这个楞小子胡说什麽!"李牧耘发现庄适凡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你知道兰音学姐喜欢蒲亮学长吧!"
"癈话,这我当然知道。"
"那冬宁学长喜欢兰音学姐这你也知道吧!"
"你到底想说什麽,一次说完好不好,在那边拐弯抹角的,很让人讨厌耶!"李牧耘那张娃娃脸配上一个噘著的小嘴,看起来很可爱。
"既然兰音学姐喜欢蒲亮学长,可是蒲亮学长又不喜欢兰音学姐,那为什麽不让喜欢兰音学姐的冬宁学长有一个可以安慰佳人的机会呢,这样牧耘学长你明白了吗!"庄适凡笑笑的拍了拍李牧耘的肩膀。
"喔~原来如此,对啊,我怎麽没想到,应该要把冬宁和兰音给凑成一对的,他们那麽般配,更何况冬宁一定会给兰音幸福的,这样或许对兰音或冬宁都是好事吧!免得有些人有美女投怀送抱都不知道珍惜喔。"李牧耘故意把最後一句话说的很大声。
蒲亮出其不意的用左手将站在病床旁的梁雨岳一拉,梁雨岳一个踉跄便落在蒲亮的怀里,"嘿嘿,小牧耘,我只要眼前的这个美人投怀送抱就行了,其他的我可是无福消受,就全都让给你吧!"
22
梁雨岳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可不是什麽投怀送抱的美女,更何况还是在牧耘学长和适凡的面前,他的脸真不知道要往哪放了,这个蒲亮已经气走了一个兰音还不够,现在换他也想走人了。
他刚想开口责备蒲亮时,已被庄适凡一把拉起,"蒲亮学长,你太过份了,雨岳又没有答应你什麽,你怎麽可以这样随便对雨岳动手动脚的,他又不是你的所有物!"庄适凡将梁雨岳拉到身後气冲冲的看著床上的人。
蒲亮和庄适凡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流著。
看这庄适凡护著雨岳的样子,分明是还有除了好朋友之外的感情,只是遇上雨岳这感情迟顿的家伙,如果庄适凡不表白的话,大概就继续抱著这份感情进坟墓去吧!不过,看来他要多注意这个人了,他的眼神散发出一股非常坚决的执念,跟他之前那副傻楞的模样大相迳庭,雨岳跟这个人住在一起太危险了,难保这个人哪一天就突然把雨岳扑倒,那可不行!
蒲亮用手示意庄适凡到他的身边来,"是吗?那雨岳也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怎麽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麽?"蒲亮笑笑的说著,同时摸了摸头,该死的,那股晕昡感又来了。
"我是雨岳的好朋友,当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了!"庄适凡非常的理直气壮。
"你用这样的脸这样的心情待在雨岳的身旁不累吗?"
"用不著你管,我有自己的方式!"即然你也明白了,那我也不用否认了,我会让雨岳明白我的心意的,庄适凡暗暗想道。
二人一来一往继续唇枪舌战的对话,站在一旁的梁雨岳和李牧耘倒是越听越模糊,"喂,雨岳,你家那个楞小子什麽时候跟蒲亮那麽熟了,我怎麽不知道。"
"呃,我也不知道!"梁雨岳看著眼前争辩的二个人,都露出了不安好心眼的笑容,背脊突然一阵发凉.
突然蒲亮低吟了一声"呃,雨岳,我的头好像又晕了起来"看到蒲亮露出痛苦的表情,梁雨岳慌忙上前扶住蒲亮让他往後躺平,"你怎麽了,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了,雨岳,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还有你在我旁边陪我一下好不好"蒲亮握住了梁雨岳的手,声音有点虚弱,梁雨岳拒绝不了.
"适凡,牧耘学长,你们要先走吗,我陪蒲亮一下,待会再回去."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心有点什麽被牵扯著.
"雨岳,我留下来陪你,待会我们一起走."庄适凡看著那二人交握的手,神色有点不自然.
蒲亮扯了扯梁雨岳,软言软语的说著"雨岳,不要有其他人好不好."
"这....."梁雨岳很为难的回头看了看庄适凡和李牧耘.
李牧耘倒也算是蒲亮的好朋友,虽然刚刚也生气蒲亮这样对兰音,但也了解蒲亮说出口的喜欢是不会改变的,反正他也喜欢雨岳,就站在好朋友的立场祝福他们吧!
"走了,走了"李牧耘拉著庄适凡就要往病房外走.
"牧耘学长,你做什麽?"庄适凡拉住李牧耘,很不满的嚷嚷著.
"刚才不是你教我不要当电灯泡的吗,怎麽现在换你自己要当电灯泡了!"李牧耘笑嘻嘻的在庄适凡耳边悄声说著,"反正蒲亮喜欢的人是雨岳,而且我看雨岳也不讨厌蒲亮的样子,我们就别在这边妨碍他们了吧!你是雨岳的好朋友,应该要支持他的不是吗!"
李牧耘的一席话倒是堵的庄适凡说不出话来,恨就恨在他根本还没跟雨岳表明他的心意,此时若强要留下似乎也太过明显了,更何况李牧耘还是拿刚刚他跟他说的那套话来回他的,"好吧.雨岳,我和牧耘学长先走了,记得要早点回来,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让坏人有可趁之机了,有事打我的手机,嗯."小心叮咛後在转出病房前别有深意的跟蒲亮那双狡黠的眼神对上.
梁雨岳在原本兰音坐著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发现蒲亮的视线一直往自己身上盯著打转,好像整个人都无处躲藏的感觉,尤其握著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手背上滑来滑去的,梁雨岳只好转移注意力"你现在感觉怎样?"
"呵呵,雨岳,有你陪在我旁边,我就什麽病都好了"蒲亮虽然头还是在晕昡中,但还是强做轻松的说笑著.
"油腔滑调!"梁雨岳瞪了瞪那个人,"少说点话,脑震盪的病人就该多多休息,你刚才到底在跟适凡说些什麽暗语,我怎麽都听不懂?"
"雨岳,你别管了,有一天你就会懂的,现在不要谈别人,来谈谈我们的事情好吗"
"我和你哪有什麽事情好谈的!"这个人又在装傻了,看他又嗔又怒的表情真的太可爱了,要不是他右手受伤,他现在就想把这个人紧紧的拥在怀里.
"雨岳,别告诉我那天回来後,你一次也没想过我对你说的那些话."蒲亮将牵著那人的手移到自己嘴边温柔的吻了吻.
梁雨岳征住了,这个人总是可以这样随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却总是对他真的恼不起来.那一天的告白後,他每天都会不自觉的心中就浮现那个人的名字,还有他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真的是被下蛊了,怎麽心突然没有预兆的就被一个人给闯入了.
长叹了一声:"蒲亮,我该拿你怎麽办呢!"
温柔的凝视著眼前的人"雨岳,你只是想爱却不敢去爱而以,你在怕什麽,怕受到伤害吗?顺从你自己内心的声音,试著爱我好吗!"蒲亮的声音低沈的说著,那话里好像有股力量催眠了梁雨岳.
"试著爱....你?"梁雨岳迟疑著重覆著蒲亮的话.
"没错,雨岳,试著爱我!"蒲亮拉近了梁雨岳,那张迷惑的脸就在眼前,那小巧的嘴微微启著,好像在邀请著他探访一样,他忍不住的便吻了上去,那灵巧的舌先是试探,见没有遭到抗拒,便长驱直入的纠缠住那人的,二人的气息都紊乱了起来.
"不!"梁雨岳突然推开了蒲亮,气息还有些不稳"不要逼我,蒲亮,我一定是昏头了,对,没错,我想该休息的不只是你也包括我,我.....我先回家了."
狼狈起身的梁雨岳要跑出去时遇到了要进门的沃冬宁,"喂各位,我已经先送兰音回家了,咦,雨岳,你怎麽了,脸怎麽那麽红,你不舒服吗?"
梁雨岳尴尬的摸了摸脸,"嗯,冬宁学长我突然觉得有点头痛想先回家了,蒲亮就麻烦你罗!"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沃冬宁奇怪的望著梁雨岳像在躲什麽东西的表情,他拿著买好的饮料走到蒲亮床边的小柜子放好,"蒲亮,你还好吧!"
"不好,我的头从刚刚一直晕到现在,我想睡觉了!"蒲亮的嘴角不自觉的掦起一抹微笑,雨岳,这次让你逃了,不过剩下的我会跟你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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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岳低著头一路冲出医院,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感觉一路上许多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彷佛他们都知道他刚刚跟一个男的接吻了,而且自己竟然没有反抗便让那个人给白白占了一个便宜去。
他站在医院门口,心情从没有任何时候像今天如此混乱过,蒲亮要他顺从自己内心的声音然後试著爱他,他可以吗,可以就这样敞开心房的去接受一个人,一个总是可以随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吗?手不自觉的抚上心口,闭上双眼,却只听到了人群和车子的嘻閙喧嚷,至於他的内心一片静寂,他失去了方向.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梁雨岳岳睁开眼睛:"适凡,是你?!"
* * *
二人并肩漫步在人行道上,晚风徐徐吹来,不知不觉也走过好几条街,"适凡,对不起喔,要你陪我走这一段路,只是我突然好想走一走喔."出声之人轻闭上眼仰头深呼吸了一下满足的嘴角漾出了一个微笑,那纯真带点稚气的表情让庄适凡看呆了,"没关系啦,反正我们都缺乏运动,趁此机会走一走活动一下双脚也不错啊"
而且我也想和你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只要感觉到你真的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刚刚虽然我和牧耘学长一起离开了病房,但是我因为放不下心,又折了回来在医院门口等你,当我看到你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时那种无助的神情,你知道我需要有多大的努力才能把那股想要把你整个人拥入怀里的冲动给抑制下来吗!那个蒲亮一定又对你说了什麽吧,才让你现在看起来如此苦恼.
"适凡!"梁雨岳出口唤了一声.
"嗯~"
梁雨岳吞吞吐吐的,"你对蒲亮喜欢我的这件事怎麽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庄适凡略为迟疑了一下,这个人竟然问他对於情敌的看法,还真是问错人了,他恨不得有一张可以把黑说成白的嘴,然後说服雨岳把那个情敌给踢出局只让雨岳选择他,"那你喜欢蒲亮吗?"庄适凡屏气凝神的等著那个人的答案。
静默良久,那个人幽幽吐了一句:"我不知道!"
神经松了下来,可是心情却也沈重起来,那个人的答案模拟二可,一句我不知道也许是他真的还没喜欢蒲亮,但也可能是已经喜欢上了只是在欺骗自己而以,雨岳,你的答案会是後者吗?
"雨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也喜欢你的话,你会怎样?"不安的搓著双手看著眼前的人.
梁雨岳先是皱眉然後突然大笑了出来,"啊,适凡,你说你吗,哈哈哈,那是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你干嘛问,更何况我是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好朋友兼保姆耶!你是在寻我开心吗"说完还拍了拍庄适凡的肩膀。
"雨岳,认真回答我,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喜欢你,那你会什麽样的反应?"庄适凡语气很慎重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梁雨岳打住了笑声。
"适凡,那我只能跟你说我不想失去我最重要的一个好朋友,这样你明白吗?"梁雨岳抿著嘴,眼神直直的看著庄适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