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Only ——by松本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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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像泄了气般的摊在椅子里。
If Only
part 3
by matsumoto masa
迪恩满腹疑团的开车回家。
之前保安气喘吁吁的回来告诉他,那人在拐角的地方突然不见了,像是遇见鬼一样。
真是鬼麽?从地狱回来的内森找戴安报仇?
笑话。
迪恩摇摇头,哪来什麽鬼魂,但那确确实实是内森没错,那团在他记忆中抹也抹不去的豔红。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在漆黑夜空中落下的雨丝,打在车窗玻璃上啪啪作响,听起来那样的虚幻。
迪恩不由自主的怀念起戴安的温柔。
难道,每个人都会有截然不同的两面麽?
无法想象,戴安杀人时的情形,那些受害者被肢解的惨状。
那岂非是一种他永远无法理解的状态?
车灯穿过雨水淹没在未知的远方,犹如此刻迪恩无法探究的心情。
公寓下是露天的停车场。
没有带伞的习惯,被微冷的雨打湿了头发。
这个时节三番市一如既往的潮湿。
走廊的灯坏了,漆黑一片。
摸索钥匙的狼狈令迪恩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打开客厅电灯的瞬间,眼睛一时不能适应的闭上。
再睁开时,迪恩僵硬在门口。
内森就这样神态自若的坐在沙发里。
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像一具僵尸。
肌肉开始痉挛的收缩,给腿部发出移动的命令,完全没有被执行。
无法叫喊,无法移动,迪恩感到自己的双腿麻痹了。
部,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鬼魂这样的东西。
"你是谁!"完全是为了给自己鼓劲,大声的吼出来。
"你不认识我麽?"
迪恩盯著那张调笑的脸,真实或虚幻的和脑中的影像重叠,但是。
"你不是内森,你是谁?"
"哦?"有著火红头发的男人挑了挑眉:"为什麽?"
迪恩终於松了口气:"气味。"
"嗯?"
"内森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味,你没有。"
男人抬起手臂闻了闻:"原来我和他毕竟是不一样的。"
"好吧。"迪恩找了个地方坐下,"你是谁,为什麽要扮成内森的样子?"
"纠正一下。"男人不悦的皱眉,"并不是我故意扮成他,我自出生起就一直是这样,内森是我的孪生弟弟。"
怪不得,迪恩释然的点头,若是仔细分辨,眼前的人和内森还是有著不小的区别,至少他眼中没有内森那种妖惑。
"你是想为你弟弟报仇?"
"可以这麽说吧。"男人笑了笑,"我和他从小就被分开,作为哥哥,我确实没能为他做些什麽,所以,不管他犯了什麽错,我希望杀害他的人可以得到惩罚。"
戴安。
迪恩的眼前不由得出现他毕生难忘的场面,鲜血使得邪恶在那个瞬间到达顶点。
"你是......唯一的目击者。"
是的,看到自己的爱人在夜晚变成恶魔。
"我请求你的帮助。"
"我......"迪恩眩晕的摇头,"恐怕我什麽也不能帮你。"
"你也在找戴安不是麽?"
迪恩诧异的抬头。
"我曾经,也是警察。"男人突然说。
迪恩惊讶的"啊"了一声。
"我辞职了,从新泽西来到这里,为了我弟弟,我希望你可以帮我。"
迪恩再次审视起眼前的男人:"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我并不知道戴安在哪儿。"
"是的,我知道。"男人带著在迪恩看来相当怪异的诚挚笑容,"我只是希望你能允许我和你一起调查。"
迪恩有些困惑,他应该信任这个人麽?有著几乎和内森一模一样脸孔的男人,甚至连身体里流的血液都是相同的。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男人说。
"好吧。"迪恩觉得自己累了。
"我现在是超市的保安,如果有什麽情况请打电话给我。"男人递上一张纸片。
"嗯。"迪恩站起来准备送客。
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突然说:"让你受到惊吓实在抱歉。"
"啊,没关系......"迪恩摇头,礼貌的微笑。
"再见。"
"诶,你的名字!"迪恩对著那个背影喊。
"海德,你叫我海德吧。"男人笑著回头。
海......德?迪恩一时玩味著这个名字,而那个笑容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舒展了。
有时候连戴安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要杀了那些毫不相关的人。
杀人,是相当费心的事。
难道仅仅是为了抛尸时周围人群惊讶的表情麽?
此时的市立图书馆,在关於南美文明的研究室里读著有关双重人格的著作。
双重人格麽?
初夏时的光,懒散又空洞的包围在戴安单薄身体的周围。
杀人总归是一种犯罪,不论是处於何种目的。
戴安也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在被冠以"杀人狂"的头衔时往往会在前面加上"变态"二字。
一直保持著优雅气质和良好形态的戴安显然就外表而言和那两个字完全扯不上关系。
这样才让人觉得害怕,不是麽?
只是,当迪恩发现他秘密时的眼神,刺痛了他。
他爱著的人,用绝望又厌恶的眼神看著他。
"你们不应该相爱的。"
带著惋惜的语声突兀的响起在空气中。
戴安吃惊的抬头,等看清楚门边的来人时,笑了。
"你会读心术?"
摇头,有著慵懒笑容的男人走过来,抿著嘴:"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戴安先生。"
"嗯......理论上来说是的。"戴安合上书,笑容愈发明显起来,"欧文先生?"
在靠窗的地方坐下,欧文任凭阳光落在浅褐色的头发上,一闪闪的动人:"我想,现在的场景会让全美国的警察发狂吧。"
没有理会欧文的感叹:"找我有是事麽?"
"当然。"欧文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刷刷的翻著,然後递到戴安面前,"签个名吧。"
戴安难得的皱眉:"什麽意思?"
"你的崇拜者。"
不由的眯起眼睛,戴安再度审视欧文无害的笑脸:"你究竟想怎麽样?"
"别激动。"欧文收起笔记本,不在有笑意:"戴安,如果这世界上有唯一了解你的人,是我。"
戴安的眼中有了笑意:"你哪来的自信?"
欧文的手指出现在戴安的颊边:"我做了这麽多,都是为了你。"
不著痕迹的躲开欧文的指尖:"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
"你会明白的。"欧文的眼中带著眷恋。
戴安觉得这个无聊的谈话应该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
"遵命。"执起戴安的手轻轻一吻,绅士的离开。
戴安合上手里的书,欧文究竟是什麽意图?
也好,总算有一个旗鼓相当的人,总比闲著无聊好。
探长总是比一般人显得忙碌,因此克鲁斯在通勤高峰时段向彼特告别。
於是整个屋子里就剩下摩挲与他大眼瞪小眼。
"威利斯都告诉我了。"彼特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摩挲继续著沈默不语,似乎完全当彼特是空气。
"哑巴了?"换来一个白眼。
"嗤!"彼特没了耐心,"FBI有什麽了不起。"
嘟囔著站起来,还有数不尽的姑娘在等著他,才懒得趟这混水。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摩挲突然这样转过头说。
彼特愣了一下,只是轻微的皱眉:"何以见得?"
摩挲诧异彼特的反应:"总之,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
正当彼特想反驳的时候,摩挲的手提电话响了。
"喂?"随意的摁了应答键。
"还好麽,我的羊羔?"
"你......"摩挲的手一下子紧张起来。
"想知道我在那儿麽?"
察觉到摩挲的异常,彼特走过来问:"怎麽了?"
摩挲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而电话里的声音继续著。
"有个名叫迪恩的男人,去找吧。"
"我为......"没等摩挲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到底怎麽回事?"彼特不解。
"......欧文。"当摩挲说出这个名字的和连彼特也吓了一跳。
"你所谓的秘密任务就是调查欧文的行踪?"隔了5分锺彼特恍然大悟的说。
摩挲无言的点头,他讨厌被牵著鼻子走,不管对方是谁。
"要帮忙麽?"彼特来了精神,如果可以逮到这个通缉犯,肯定能够升迁如愿。
"这是FBI的事。"摩挲冷冷的回绝,抓起衣服准备走人。
"喂,别这麽绝情嘛,我们好歹是搭档......"
"别跟著我!"
If Only
part 4
by matsumoto masa
警察局的早晨不论如何都一样的忙碌。
彼特坐在桌边,等著他的搭档露面。
精心修饰的脸上轻松的挂著让周围同事胆战心惊的微笑。
昨天的相处似乎让彼此的关系不再那麽紧张,至少彼特是这样认为的。
而今早一来警局就和其他分局的哥们打过招呼,一有迪恩的消息就通知他。
不指望摩挲会感谢,不过,总算是帮他的忙。
於是,这也成了彼特阳光灿烂的原因,你若说他是恋爱,估计他也会不置可否的笑笑。
世界,可不是那样的美好麽?
"!!"
一大摞卷宗把彼特吓得直接跳上天花板。
"干吗!"
威利斯插著腰,头痛的看著彼特:"你先下来。"
"哦。"彼特帅气的一头栽下来,"有事麽?"
"我看你最近很闲的样子,集体自杀的案子就你负责吧。"
"等等,谁说我很闲?再说,自杀的案子还要调查啊?"
"行啊,那你就在这个位子上干到退休吧。"威利斯转身。
"我......诶,我开玩笑的嘛。"彼特吓出一身冷汗,"这个案子我一定负责到底。"
威利斯拍拍彼特的肩膀满意的离开了。
彼特苦著脸坐回桌边,不是有句话说"忠孝不能两全"?
不过话说回来,什麽时候警局连自杀案件都要调查了?那岂不是忙死?
无奈的翻开卷宗:"God!"
32个人集体自杀?!
彼特终於觉得事态严重了。
"从现场遗留的物品来看,此事件肯定是自杀。"
彼特在威利斯的办公室里汇报初步得出的结论。
"验尸报告显示,32个人全部都是用利器割破颈部动脉大量失血致死的,所以现场......"
现场,完全被血浸泡著。
彼特不由得闭上眼睛,现实中竟然会有如此血腥的事情发生。
"死者的身份已经全部确认,他们都留下了详细的遗书。"
彼特顿了一下,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说:"他们说‘为了真理而死'。"
"嗯?"威利斯从桌上抬起头,"真理?"
"是的。"彼特把腿翘上桌子,"我怀疑背後有人操纵,马上就要大选了。"
"有可能。"威利斯点头,"如果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要不要移交FBI?"
"上头不会同意的,他们希望可以在三番市把事情控制住。"
"明白。那我待会去一下现场。"彼特站起来,"我,对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帮忙查一下这个。"
威利斯看著照片上的诡异图案:"怎麽要我帮你查?"
彼特耸耸肩:"你给我好搭档。"
一个人出现场还真是无聊啊。
彼特把车停在那座废弃的化工厂前面,这里荒凉到连只鸟都没有。
厂房周围的黄色警戒标志暗示著这里的非同寻常。
当彼特穿过警戒线时传来一声呵斥:"站住!"
无奈的掏出警徽朝声音的方向晃了晃。
推开虚掩的大门,一股腐朽的腥味就扑了过来,害的彼特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现场显然没有清理过。
"妈的。"彼特咒骂一声,转身吸了口气,然後走进去。
地上墙上都是黑色的斑驳痕迹,彼特知道,当初,它们是鲜红鲜红的。
几乎没法移动脚步,尸体的位置用白垩勾勒出来,交错著,32个人在这间不算宽敞的厂房里用一种恐怖的方式来结束自己"为了真理"。
脊背上的冷汗浸湿了衣服,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令彼特的胃部难以承受。
阴暗墙壁的正中,被一缕残阳笼罩的,巨大又诡异的图形。
彼特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捻了一下。
血,是用血画上去的。
头皮开始发麻,彼特想到某些隐秘的宗教,活人的牺牲,用生命来换取神的信任。
在现代人看来的愚昧落後,却是那个宗族的真理。
不过,在繁荣的都市里发生这样的情况,太过匪夷了。
用一种逃离的心情走出那间厂房,担任警卫的警员一脸好奇的站在门口。
"怎麽,没进去过?"彼特问。
"嗯。"警员点头,随即又不好意思的说,"我有点害怕。"
"不。"彼特走到阳光下,"确实很恐怖。"
面对初夏的阳光,犹如天堂地狱般的间隔。
"是谁发现尸体的?"
"是一群玩滑板的小孩,他们来想拣些旧塑料什麽的,结果......"
"这周围都没有人?"
"离这最近的加油站,有5公里。"
5公里?彼特奇怪的看著远处的公路:"死者有没有交通工具?"
"没有,像是步行来的。"
32个人步行来这里?似乎不太可能。
彼特蹲在地上,地面是水泥浇注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郊区废弃的工厂,一群人悄无声息的来这里自杀,若不是被偶然发现,不知道会在这里停尸多久。
"谢谢,辛苦了。"
关上车门,彼特眼中公路到最近的加油站。
"6月15日到17日你有没有发现异常?"
长了络腮胡子的加油站老板仍在不停的打量彼特:"隔太久记不清了。"
彼特翻了个白眼:"你平时生意怎麽样?"
老板环顾了一下窄小破旧的房子:"你说呢?这条公路再有30公里就到头了,原来工厂开著的时候我一天能赚600美元。"
"那6月15日到17日你这里有没有车经过?"
"有倒是有。"
"什麽车?"
"那种旅行巴士,白色的,可能是福特,我在店里面,没怎麽看清楚。"
"车上有没有人?"
"当然有啦。"
彼特发现自己的推断正确。
"车往哪儿去的?"
"往工厂方向,我还在奇怪,难道有人上哪儿旅游?"
对了,肯定没错。
"你看见他开回来没有?"
"没看见。"
"没看见?"彼特怪叫。
"干吗干吗?"老板一脸不耐,"上厕所总是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