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和杀了小虎一样,龙哥死了,我也不独活!"
"你!"行云转手给小虎一巴掌,打的他倒在床上.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兄弟十余载,生死相依.荣辱与共.就不比他与你小时短短几年情谊?虎弟!你让我太失望了!"
"云哥."小虎坐起身,肿着左颊开口. "我与你本是情深意重,小虎从来没想过丢下哥哥一人,孤风也是利用这一点随意差遣我,让我做些色诱之类见不得人的事.小虎虽然恨不得死了才好.但却从来没有心生抱怨.因为我知道哥哥受的苦比我还深还重.我气的是明明有机会你也不愿脱离苦海,留在这里继续做孤风的床伴!"
"住口!住口!"行云气急,走过来抬起手又放下.
"云哥现在还要说是为了小虎么?还要说是为了义父之仇么? 难道你已对孤风那个禽兽日久生情舍不得离开了?"
"够了!我恨死他了!怎么会?怎么会对他生什么情,他那样对我...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行云面上表情慌乱,目光游离.
小虎见他要出门,方才开口. "云哥,谢了!"
"谢什么?"
"谢谢你没有为难龙哥!"
"哼!他的命还要留着寻宝藏呢!"行云说罢甩袖离去.小虎默然看着他背影,哀叹一声.
云哥啊!凭你本事完全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你没有.你还是念着你我情义,不愿见我伤心.小虎又何尝舍得你难过呢?
孤风手下办事迅速,不多时就准备好车马,行李.五十余位高手连同萧月,笑笑都整装待发.映龙与小虎,行云共乘一辆马车.
将行前,孤风双眉紧锁,端一碗酒迟迟不肯开口.
"教主,还有何事吩咐?"行云看着他,莫名一阵心悸.
孤风还是不答,只递给行云一只瓷瓶.
冷笑一声,行云打开瓶盖,取出两粒药丸服下. "教主还是不相信属下."
"行云,你知道我怕,你若是一去不回......"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小虎公子还是留下养伤的好!"
行云全身一僵,遂又转身对孤风妩媚一笑.
"教主,怕我兄弟二人逃跑么?这天下虽大也快要易于你手,行云又怎会犯这种目光短浅的错误.还请教主等候我们的好消息!"
"哈哈~好!今日我派二位护法前去,势在必得!各位弟兄当尽全力取回宝藏,回来重重有赏!"
"属下遵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几十位高手齐声呼喊.行云转身想走,又被孤风长臂一勾带如怀中.
"快点回来!我见不到你就会日思夜想!"说着轻轻咬了咬行云耳垂.
行云浑身一抖,强自镇定下来. "我定会速去速返,不劳教主挂念了!"
"要怎么说你才懂!算了,去吧!"一瞬间,孤风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没人瞧见.
(16)
马车里气氛出奇诡异.映龙怀抱着重伤未愈,气息微弱的小虎坐在一角.眼睛努力做仇深似海状狠盯着另一角的杜行云.
行云到是未恼,面上冷若冰霜,只呆呆地注视窗外.
一路安静到黄昏,行云对赶车人吩咐一声,众人才停下来生火造饭,打水饮马.
映龙还是警戒满满,小心地将脑袋伸出车窗,四处打量.
"龙哥,不必这样,现在你我是他们的地图,必会全力保护我们的."
"这个我知道,我是看看杜行云那个家伙在干嘛,他竟会想些怪招.这次看我们这样亲密他都不动声色,太奇怪了!他一定在暗地里策划要给我好看."
小虎摇头笑笑,龙哥还是小孩脾气.
"他只是有些心事无法化解,所以才心不在焉.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要是他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怎么办?打你报复我怎么办?不让我给你疗伤怎么办?......"
映龙还要说,被小虎捂住嘴了.
"云哥不是坏人.龙哥担心小虎,对小虎好,小虎都知道.不要再瞎操心了!看你一天都那么紧张,我都为你累."
小虎柔软的手正复在自己唇上,眼睛湿润地泛着光,还有红唇,青丝.映龙冲动地一把抱过他,拨开捂着自己的小手,狠狠地吻上那双期待已久的唇.
小虎初有些抗拒,后来就沉醉了,放松身子随他一起沉浮.顿时整个车厢内满是春光无限.
"龙哥,饭已备好了,你们......"笑笑未完的话语全在见到他们拥吻的那一刻吞下肚了.
"笑,笑笑啊,我,我们这就去."
映龙脸上满是窘迫.被别人撞个正着.还是......
"不用急,杜公子吩咐了,你们若是不愿下车.叫人端过来也行......"笑笑声音越讲越低.目光也随处飘荡,不去看他们之间亲密无间.
"那也好,虎弟伤还未好,行动不便.还要服药,这样吧!笑笑你帮我煎一下,要添四回水..."
语音未落,笑笑已抢过药包飞奔而去了.映龙还是一脸茫然. "我还没说完呐!他急的什么."
小虎整好衣襟,又暗自摇头.龙哥哥这样迟钝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夕阳如血,河上粼粼波光也被映红.笑笑一人坐在河边大石上,背影纤弱.
"去死!蓝映龙你这猪头!混蛋!都去死!"惨了他周围的花花草草,都被他迁怒地沉尸于江.
"你眼里就有你虎弟!虎弟!看见我也不放开,还让我去煎什么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笑笑索性将头搁在膝上,嚎啕大哭.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笑笑扭头便见萧月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泪也不抹,冲他大叫起来.
"你来看笑话吗?很好笑么?我被甩的这么彻底!"
"傻孩子,我象在笑你么?"
"你的脸明明就在笑!"
萧月眼里滑过一丝悲伤,转瞬即逝. "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别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后悔.我也不想你看见这样丢脸的我."
萧月靠近他,轻轻将笑笑揽入怀中.
"应该后悔.明明知道那个人什么都不能给你,你还把自己全都交出去!"
笑笑环住他腰,声音哽咽. "你还不是一样,照顾小虎那么久.他从来没把你放在心上."
萧月苦笑, "到底是我把你捡回来的,你跟我好像!"
"要是你不理我就好了,让我早点饿死也不会有今日这么多事."
萧月不再言语,摸着笑笑垂在背上的发.心痛莫名.
第二日如前日一般无聊,映龙解下心防,拥着小虎睡的混天黑地.
"小虎~~"蹭蹭蹭.再反应迟钝的人也被他整醒了,何况是一向浅眠的小虎.睁开眼就是他满足到流口水的脸,手脚全用上的拥抱.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推了两下也不见醒,小虎放弃地由他而去.
"要不要我把这个家伙扔下车去!"行云额角青筋直冒,这两个人当他不存在吗?大大方方地上演你侬我侬的戏码,尤其是那只赖皮龙,竟然睡的毫无防备,摆明是试探自己耐心嘛!
小虎脸一红,扒着映龙的胳膊答话.
"云哥不要见外,他,就是这样没神经!"
不说还好,一说行云更是心头火起. "他他,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守着一个傻瓜!"
"龙哥他是有一点傻,不过这和他小时候一样.小虎爱的就是他这没变的心性."小虎不看行云,只是转过头面对映龙,擦他即将流出的口水.
"你!顽固不化!"
"小虎也知道云哥是为我好,此去凶多吉少.孤风更不会留两个与他无用的人存在世上.即使这样,我也要陪在他身边,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但求同死!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我的一条命本就是义父给的,云哥什么时候要,尽管取去便是!"
行云已气的说不出话,双手按在剑上微微颤抖."好,好.你已经将我们兄弟情分至于不顾.我们就此恩断意绝,你..以后不用在叫我哥了"
"方岖,停车!"
"是,杜公子有什么吩咐?"
"给我备马!这两个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把车门锁上,严加看管!"
"是!"
直到铁链重重地拍在车上,小虎方才醒过神.
云哥!我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和我们划清关系,日后就不会连累你.那个人他也会给你幸福吧!这样小虎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宁了!
"呜~~好舒服!"映龙懒腰一伸.终于清醒.
"咦?那个杜行云到什么地方去了?"
"被我气走了!"
"小虎你好厉害哦!我昨天用那么多方法都气不走他.还害的我劳累过度!你到底用什么方法?"
"我...故意亲你气他,他就走了!"
"真的?我怎么没感觉啊?"
......
云哥,谢谢你.我这样气你,你还是没把我们分开......
一路畅顺,到处都有叛军护航.不过几日就出了关,风景逐渐开阔,天气也冷了起来[自由自在].
映龙趴在车窗上张望,大呼小叫: "看!小虎,这就是巴勒草原!我和师傅来过.对了,我还和一个女真族的少年结拜过,他叫...呵呵,忘了!"
小虎被他的高兴感染,也被一望无际的草原打动.心里那些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那儿有只鹰!一定是我兄弟的宠物.喂,快下来!"
"你给我闭嘴!"行云一脸的无法忍受."再叫我就割了你舌头!"
"你割了,我就没法告诉你宝藏在哪了!"
"你还有手,我会让你写下来."
"你......"
小虎拉住争锋相对的映龙. "还是少说点."
行云见到他,不自然地扭过头,骑马走远了.
远远的笑笑也暗自神伤.
他说过的,要带自己来关外,要让自己和他一同生活.要是没骗他,那现在他身边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没想几时,天上就刮起大风,一时间漫天尘土.还没遮面就听见有人大叫, "有劫匪!大家小心!"
果然,不知从哪冒出许多身穿兽皮的贼人.呼喊着冲杀过来.
糟了!想起映龙功力还为恢复.笑笑辩好方向,册马奔去.
17)
一片混战,行云带领的虽是高手,却也不惯这种突袭作战,何况对方人多势重,武功招势又很是奇怪,一时间也只是打个平手.
笑笑一路冲杀到马车旁,观察一下阵势:还好,大家都明白映龙的重要性,齐齐地退到周围包成圈保护.萧月与杜行云更是分驻车头车尾.
那帮草莽竟也不冲动,组成半月形的队形缓慢逼近.
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极限.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尖锐哨音接着又是一串洪亮笑声.
"各位若是想活命的话,还是乖乖留下钱财的好.我保证不会乱杀无辜,哈哈哈哈~~"
人群分开一条路,从里面走出一位少年来.他肩上停着一只黑雕,火红的狐狸皮帽子正迎风飘扬.
行云仔细打量他一番,抱拳行礼. "这位英雄,我们火神教途经贵地乃是有要事要办,还请你行个方便,他日定当登门拜谢!"行云此举正是要用火神教威名吓吓他,毕竟正事为办,节外生枝还是避免为妙.
"哈哈哈哈~~我又不认识什么火神教,你们快点把钱留下,行个方便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你是一定要抢了?"
"那当然,你傻么?哈哈哈哈~"
行云刚要下令突围,就看见蓝映龙猛地将脑袋伸出来.扬着脖子大叫.
"喂!老哈哈!你连你哥哥也要抢吗??"
这一叫让众人全部愣在当场.那少年扬头露出狐皮帽下的俊脸来.到是生的气度雍容,轮廓坚硬而不失柔和.
"蓝映龙!你还好意思回来!你,你"他顿了半天,好象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脸都涨红了.
"你们也是,拿这么个废物当什么宝贝!白送我都不要,兄弟们,咱们走!"
说话间,那些劫匪就以收拾好兵刃,默默后退,竟无一人反对.
行云心下一惊:这少年来头不小,能从容调度.那些劫匪也决非一般,这样训练有素,到象是精锐部队.
还没退出十步,就被映龙的大嗓门打断.
"哈哈,你这么对结拜兄弟不对吧!草原上不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这些全是你哥哥的朋友,快点给我们准备帐篷,美酒,羊也宰几只!"故意不去看少年青白的脸色,映龙叫的热情无比.
"哈哈哈哈~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哈哈.我们哈得拜家族是不能让你这个傻瓜侮辱的!"
"好,帧帧.哈得拜,哥哥求你了.你虎弟弟伤还没好,借你地方休息一下,呐?"
帧帧显然被他的软话收买了,一张脸迅速挂满笑容.
"哈哈...你虎弟找到了?让我瞧瞧,可有你夸的那般那般!"
"这..."映龙转过头,看看小虎:似乎有点不高兴.
"蓝映龙,你忘了此行目的么?还随便招惹人!"行云恨不得那帮人快点滚开,偏偏蓝映龙与他一直罗嗦不停.
"可是,要到宝藏之地,必须经过哈得拜族长同意.刚好碰到帧帧,他带我们去的话,就方便了......"
行云问言更气,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从来没问过啊!"
"-__-......"
远处帧帧看他们嘀嘀咕咕,早不耐烦了.
"快点让他出来啊!磨蹭什么!"
"你..."再次回头,小虎的脸色还是没好转. "小虎,你露一下脸让...让他看看!"
小虎闻言反而把头扭向里了. "龙哥哥,也要把小虎献出去么?"
"不是,你误会了!唉,算了,咱们不找他,咱们自己想办法."映龙急的手忙脚乱.
"喂,蓝映龙.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变成缩头龟了!我看咱们不如在结拜一次,让你拜我为大哥!哈哈哈哈~"帧帧笑的夸张无比.
"你胡说什么!龙哥是敬重你才与你兄弟相称.你到尽是出言不逊,我看你这样怕是十个都敌不过龙哥!"笑笑忍受不了帧帧的嚣张模样,出言反击.
帧帧顺着声音望去,目光露骨地在笑笑脸上身上流连.
"这位莫不是你的虎弟,果然美丽.看来你也没太夸张!"
"闭嘴.小虎公子哪是你说见就见的.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
两个人没营养的争吵持续到众人都头大的地步.
最后还是帧帧先投降. "行了!你们都来,都回部落!...你...等我回去喝点水,休息一下.咱们再继续..."
"随时奉陪!"笑笑难得心情好的不得了,转身给还在车上愁眉苦脸的映龙作个鬼脸,灿烂一笑.
"笑笑好厉害哦!"映龙发出由衷赞叹,好不容易才握在手里的小虎的手,又被挣开了!附带一巴掌.
"呜~~~小虎,你开口说话嘛!我到底那里作错了,告诉我好不好~~"
就这样,行云一行人,随着帧帧向草原深处进发.一路上伴着映龙的哀号与帧帧的狂笑......
入夜十分,帐篷边生气篝火.烤肉,美酒的香气环绕着每个人.毡房里,大家都不敌草原人的好客,被灌的东倒西歪.正真清醒的也只有行云,萧月和一到就赌气躲进小帐篷的小虎.
映龙早就喝醉,抱着笑笑大哭.
"你说!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为什么他不理我~~"
"你,你没错!他不知好歹!"笑笑也喝糊涂了.抓着酒坛子猛灌. "他,他不理你,我理你!龙哥.笑笑我永远不会不理你!"借着酒壮胆,笑笑将嘴唇贴过去.
还没碰上,便被帧帧抓住了.用力扒开映龙放在笑笑身上的手,将他锁在自己怀里.
"笑笑!你,你不能喜欢他!你,你要喜欢我!"
"我就是喜欢他!你放开!"
"我不..."又一个借酒壮色胆的人,不过他成功了.笑笑被他吻的突然,推又推不开,后来脑子一热,干脆抱住,激烈回应.
萧月起身要阻止,被行云拦下. "这样正好,哈得拜没理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