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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寰醉——by流裳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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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后之人似乎也略略有些惊诧,声音有些异样:
"公子竟会选这支看似平凡之极的箫。"
我微微一笑:"也许吧,亮本就不在意什么。只是有支相似之箫而已。"
"此箫也是故人所赠,也是泫澈之最爱。"
我微微有些讶然。
"看来泫澈与公子甚是有缘。"
我把箫放在唇边,不知怎地却觉得格外熟悉。仿佛是双生一般,是一场狭路相逢。

"踏歌行,愁未央。离离草上,脉脉无语。道是初见意难平,可怜别时分。重逢若无期,惘然不知情归处。......"
熟悉的乐律再次响起,我却发现与我从前心境不同。
少了分跌宕起伏,却多了分淡泊如水。可我从未想过会在异处他乡再次吹起这首对我而言承载太多的曲子。
忽然"哐"地一声,帘后的茶杯被不经意地掀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嘴唇微翕,却停滞了一般。
"这曲子......是谁所教?"到我耳里的声音带着不可遏止的颤抖。
"是我父亲。"我不明来意,只得如实回答。
"你父亲......你父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着,泫澈忽然站起,一袭白衣翩翩如仙,从帘后飘然而出。
我当真被惊慑了--因为从帘后出来之人,竟是如此美丽,脱俗得没有沾染一丝尘埃--忽然之间,我想起曾经有人如此描述另一个人"我从没见过如此美丽之人"。
"你父亲,现在可好?"他徐徐张口。
一阵雷光电闪而过,我怔住了,从未想过的相遇,曾经好奇,却没有奢望。然而他竟在这里,在我面前,那个也许是改变我一生的人?
"难道你是......"
"藤原佐为,是你父亲的故人。"
"原来,你是他的孩子。"
果真如此。当真是一场狭路相逢。

我沉默。既而启齿:
"不仅是故人吧,藤原先生。"是的,我是怨的,如若当初没有他,父亲也许不会陷入如此不堪境地,甚至今朝,我都不知他曾遭遇多少凶险。
"你......都知道?"佐为不免有些惆怅。
"有所耳闻。"
"那你何不听我细细道来,当初的往事......"
我对上佐为的眼睛,他的眼睛平静无波。好似在倾诉别人的往事。


风烟引(佐为番外)

无可惘然雁归去,风华绝代是何年。
他降临到这个世上,也许原本就是神话。

三岁出口成章。
五岁信手挥墨。
七岁画值连城。
九岁琴艺无双。
年方十岁,便以文,书,画,艺享誉天下。

更为人称道的是他的容颜,无人敢与其媲美。
因为这容颜,犹如莲花开落,纯净得不染烟尘。

于是尘寰里诞生了神话,只是这个神话并不完美,尽管看去圆满无瑕。
只有他知道,再圆满,也总有一个缺憾。今生,注定是遥遥无期。

十五岁,进都赴试,便被钦定状元。仕途一路坦荡。
十七岁,官至翰林供奉,已近朝中中上等。更深得帝青睐。
二十一岁,任中书吏,掌管百官密报政令。朝中地位举足轻重。
二十五岁,辞去官职,为第一太傅。从此深宫简出,专注授业。
然而,即使如此,太傅的身份终是不得脱离宦海浮沉,官场争锋,饶是谁也不敢忽视下任帝王的威胁。而太傅正是联系的关键之处。
只是他依旧淡定自若,寄身书画,一笑倾城。
却是各方也无可奈何。仅仅是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
仅仅是因为另一个他。
绪方。

庞大的家族根基,枝系凌乱纷杂,然越是纷乱越是牢固。
作为开朝功臣后辈,十代享荣,兴隆不绝。
此代惟一后嗣,绪方精次,任朝中首辅多年,势力渐压帝位。
纵使帝王对其警备,依旧无能为力。
毕竟,统治一个朝代,稳定乃是根本。无须冒险,只为削弱一个家族。
只是这个家族,却订下了惊世骇俗的婚约。

十五岁,他初次进都。登科中第。
恢弘宫殿上,他静静伫立在目光聚焦处,遥遥而拜,跪谢皇恩。抬眼,却是帝身边的一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他嫣然一笑,一笑倾宫。
那只是初见。
登科后的镜若花会上,他接受着同僚的恭贺,心底却百无欣喜。回头,却是那个他迈步走来。不由分说地低声道来。我是绪方。你得记住这个名字。
那是第二见。
繁华绚烂,朱色灼目。他被牢牢地握住手,仿佛向世人宣告着他的所属。他仰首,月光倾泻,缓缓倒影下来。一纸婚约,就此尘埃落定。
那仅仅是第三见。

待见的是什么。他不过是遗世的一枝莲,扶摇漂泊。
有个归宿,也是好的。其他,他本就无暇顾及,或者,亦或不懂。

只是要求,二十九岁前,允他自由。
他便自由,自由无羁地来去,随心为官,不涉权利争斗。却无人敢勉强于他。
不过是因为那纸婚约。单薄,却那样有力。

于是他尽情地享受着二十九年的自由。尽管预支了代价。
他低头,对着那个叫"光"的孩子浅浅地笑,那个孩子,自然也对他百般依恋。
他知晓,那也是个孤独的孩子。或许,也是他某个心境的柔软。
他允诺,不会离开。"光"便变得异常快乐。简单又纯粹。
他那时,只想着陪伴着"光",因为"光"似乎是他的另一个自己。

本以为,这一生便在二十九岁,回归于零。
但人生总有意外。意外的出轨,打破了他一池心澜。

他低头握住光的笔,教他如何描摹落樱。
门被轻轻打开,一声"塔矢大人",他不经意地一瞥。
却怔在那里,一时间,恍惚得不知何处。
绪方是俊秀得冷冽,那个人,却是清雅得澹泊无痕。
"沧桑斗转星转恨,淡然若溪自长流。"

"绪方让我来辅佐藤原太傅。久仰太傅才名。"
良久,他才启齿。
"你可以叫我佐为。"
"行洋不敢当,太傅。"
他终是没有听到他唤他"佐为"。

光阴忽然变得犹如指间沙漏,从前犹觉得过得太慢,现在却恨不得它忽然停滞。
停滞在注视着一个人的离去背影的时刻。
停滞在凝望着一个人的转身淡定的时刻。
停滞在一个人执着地用箫与他抚琴合奏的时刻。
停滞在一个人始终地距离他处一步之遥的时刻。
他知道那个人,清醒得不会靠近一寸距离,就如他唤他"行洋",他却只唤他"藤原"一般。
毕生,是隔着一步之遥。

然而,他依旧是醉了。醉在这浅浅的哀伤与欣喜纠缠里。
月冷如霜,他在花丛中忽然抓住那个人的衣襟,不由得那个人离开,便从身后,环绕住他。
"我喜欢你。行洋。"
他义无返顾。甚至没有在乎回应。可能那个人根本就只愿意与他保持一步之遥的间距。
只是他不甘。因此他才这么说。可直到说出口才发觉,这不是赌气。而是,真切得如同流徙般亲密的空气。
察觉到那个人的身躯微微一颤,既而狠狠地挣脱了他。花姿摇曳,夜来芬芳。他只静静地看着那个人的离去,却忽然明白了一直以来的不解的困惑。

十多年的婚约,抵不过蓦然回首的一瞥。
流言迅速弥漫开来,他却镇定得如同旁观人。他下定决心,至少。他要自由。
可是绪方伫立在他的面前,嘴角轻轻牵起。他便明白,他错了。
"我派人把行洋的孩子接进宫了。"淡淡一句,却如同晴天霹雳般。
"绪方,是我的错。请放过无辜的孩子。"
绪方的手指冰凉抚过他的面容。
"现在才知道错,不是太晚了么?"

他终于懂得,他本就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如若不是他,那个人应该平静而幸福地度过一生。
如若不是他,这个尘寰也许依旧是奢华却安宁的。
但他却无悔。尽其全力,他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只为保住最后的希望。
他不是完全软弱的。绪方终是解除了婚约,并放过了塔矢家。虽然只是现在。
甚至利用了光。他为自己而不齿。

当千帆过尽,徒留的,惟有波澜不惊。他必须离开,甚至是消失。

"我能要你的箫么?"离开的时候,只有那个人站在柳下为他送行。
他没有言语,却取出了箫。他浅笑接过。转身。
"佐为,谢谢你。"
他忽然想起,这是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惟有波澜不惊......很多年后,他依旧孑然一身,却是放下了。
放下,却不是忘却。无从忘却。
只愿那个人安好。只为曾经的那段无羁年华。
泫澈,波澜不惊,淡如风烟,缭如渺水。

久远的光阴。恍若又重度了一遍。我仰头,佐为的面容依旧淡然,岁月没有留下丝毫印记。
"父亲,他很好。"
"是吗......那就好......"
"他一直没有忘记你。"我忽然说。我是这么笃定着的,虽然父亲从没有说过。
他微笑。"亮,你和我很像。"
我一怔。
"但我直觉,你一定不会和我一样。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你还爱着父亲吗?"我忍不住问。那段刻骨铭心,却牵涉到了许多许多,是否真的承受不起?
"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相见亦无期,又何必强求呢?......"
我离去的时候,他在我身后轻轻叹息。
"其实,我过得很好......这未尝不是幸福......"

幸福吗?我走出填意坊,望着街上喧嚣不断的人流。
忽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真的,原来,我只是想要幸福。只是,它究竟在哪里?我甚至捕捉不到它的影子。
如此简单,又是如此遥远......
眼前忽然浮现佐为的笑容......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幸福。它是否也与我始终隔着一步之遥?

"风烟引得往事去,云流云散不复回。"

风烟引
END


局外人(明明番外)

年华倒数。
且听风吟。
至始至终的局外人。

年华倒数·1
触目惊心的颜色,刹那间世界如血。
一切都模糊了,恍若隔世,渐去渐远。
你不敢置信的面容也逐渐淡去,我却释然。微微启齿,吐露的是游若细丝的流气。
原来我已没有机会跟你说最后一句。或许是注定。毕竟,我要为留下你付出代价。

我闭上了眼睛。你的眼睛却依旧在黑暗里闪光。我即将沉沉地跌入永恒的梦境--
忽然,有个微弱的声音,逐渐清晰,不再是漫长孤独中的绝望肆虐,而是,纯真得一如既往的笑颜。
绽放,只道是年少。然而,我们都不复曾经。
我所渴求的,不过是能觅回你的笑颜。我所铭记的,最初的遇见。

这,便是我的终局。

年华倒数·2
我的童年,在郡主的身份下一路顺畅。任凭谁也不敢轻视我这个藤崎家族的独生女。
对于许多的谄媚奉承,我只是冷然。即使年纪虽小,世态炎凉也是分明。
他们看到的,并不是我。而只是这个躯体代表的尊贵。
我有些厌倦。这在听到父亲与母亲谈到我的婚事时格外强烈。
即使对方是皇子。我仍是高傲地想,必须是最出色的人,才配得上我。
进藤光,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却未曾意识到,便是我一生的痛。

还记得进宫那天。阳光明媚得扎眼。
我依靠着父亲身边,在恢弘豪华的流鸿宫里等待。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以至于当门外终于有脚步响起的时候,我迎面对那人怒目而视。
却未曾对上了,一双粲然得比日光还绚烂的眼睛。绚烂得灼痛了我的心,可我知道,那是心动。即使心动得毫无理由。
我在心底呐喊,就是他了。就是他了。

那时,我以为爱情是轻而易举的赌。

年华倒数·3
青梅竹马来,始于思忆,终于时光。
那时,我,永夏,光,都以为这样是永恒。
光,就像他的名字,不知不觉地,便使人温暖。我有时想,是不是我高处不胜寒,地位并不能带给我如此温暖的微笑。而每个高处的人,不由自主地,会被这样的微笑蛊惑。
光在我七岁生日那天,送给我一个双鱼手镯。他微笑地摸摸我的头发说:
"明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呀。"我沉溺在这样的微笑里,
一如永夏这样不羁的人,也无法摆脱轮回的束缚。他看光的眼神,总是深深的眷恋,淡淡的忧伤。
我却从不嫉妒。永夏说,"明明,你太笃定。"
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光的身边只有我,光的选择也只有我。
笃定。的确如此。我需要的,只是耐心,耐心等到我们长大,耐心等到我真正成为给光披上嫁衣的人。我以为,光是和我一样的。
梦里,也能隐隐地望着光的笑容。忽然间,很是安心。

只是一切在什么时候改变?
是八岁那年,藤原太傅与塔矢大人的恋情震动朝野,然后是塔矢家的公子当作人质软禁在宫里。我只是当作传闻,却没有意识到,不再是从前。
直到后来,当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光却落水遇险了。我到的时候,光正抱着一个人,怔怔地,低低地呼唤着。
我站在远处,却没有靠前。因为我想忽略。

忽略。譬如光眼里的绝望,及绝望之中酝酿的坚决。

且听风吟·1
后来我知道了,那救光的人,便是塔矢亮。塔矢家的公子,坚韧,又美丽得让人怜惜。可是那样美丽的人,却失忆了。
于是一切都回归于空白。即使他们之间曾经有什么,也都是属于暗角。然而,我却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或许光只是歉疚吧。我自欺地想。尽管我察觉到,并不止我看到的。
光,真的变了。

那样的笑容粲然依旧,但我却读出了,光眼眸深处的空茫。
那是与喧嚣决裂后的死寂。
光,还是光。可是我忽然发现,我走不近他了。
变得冷漠,淡然,一步步地走向皇权的荆棘小径,没有归途。
光第一次不动声色地除掉赞成废他的徵王,举朝皆惊。心照不宣的明白,这个曾经单纯灿烂,厌倦权势斗争的太子,已经改变了。
我从帘后看见徵王脸上的不甘和恐惧,映照着光眼里的漠然,让我心惊。
我不懂。曾经以为咫尺的距离,怎么会变成天涯?
此生,我还能越过么?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光改变的缘由。

且听风吟·2
八年的时光一瞬即逝,光如愿登上皇位。开始整顿尘寰的奢靡之风。
我父亲欣慰地望着光在皇位上挺拔的身影,感叹道:
"明明,你将来嫁的,必是一代明君。"
对此我毫不怀疑。但是,不知怎么。
我强烈地怀念着从前那个阳光般的光。猝不及防地便照射到我的生命里。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呀。"
光,我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我曾经以为那便是我等待的理由。
后来才懂,等待,不过是一个人的事。
没有理由。只是一种习惯。

当塔矢亮又一次进宫,我远远望着那个蜕变为风华绝代的人。
然而,我转头的时候。却怔住了。
光的目光里忽然大雪纷飞。但是嘴角,不经意间的微笑,却是我儿时熟悉的轮廓。
究竟是怎样的交织,才让光流露出这般温柔,温柔又哀伤的微笑?
我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我忽略了。有什么东西,正在坍塌破碎......
后来,光做的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包括驱逐御侍,包括册封塔矢,包括不顾一切地解除和我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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