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老师总在自杀——by蓝白内裤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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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体育馆都被圣光照射到了。幸村精市微微睁大眼睛,“天衣无缝之极限?”
球场对面的真田弦一郎全身都笼罩着柔软的淡淡光芒,黑发无视地球重力微微向上飘起,连带着脑袋上的帽子都飘了起来,像氢气球一样一路飘了上去——他说:“我发球了。”
松阳神情一紧,知道这是读条完毕,要发大招了。手里握紧了球拍,他扬声道:“我准备好了!”
看不见的引拍,连击球的声音都被吸入真空。比起上次彗星一样光芒四射的发球更加虚无,落地的瞬间,在球场中心形成了一个密度极大的质量点。松阳看见连球网都被带得朝球的方向鼓动,再往脚下一看,这是……黑洞……
……住手啊打球都打出黑洞来了这根本不是网球!!
“[虚无极]。”念出了新发球的名字,真田弦一郎淡淡道,“再不离开落球点的话,会被吸进去的。”
他往对面看去,神情一凝。
一直不遗余力帮助他,鼓励他迈过了一个里程碑的长发青年,此刻缓缓站直了身体。被黑洞吞噬前,青年朝他微微笑了。
“我就知道真田同学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松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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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网球打出来的黑洞吞噬]这种自杀方法充满了玄幻色彩,但是无所谓,能杀人的球就是好球——而且至少比被打到头舒服。
在意识稍一模糊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做好了一睁眼就看到虚那张棺材脸的准备。然而这次醒来,他却发现自己并未出现在黑漆漆的意识海里。相反,他所在的地方温暖明亮,看上去像是一个热闹的小酒馆。
“你到底有没有干劲啊,好不容易有人给你一份临时工作。”
一个抽着烟的婆婆翘腿坐在他旁边,脸上是故作厌烦的模样,“要是把人家水管修爆了小心朝音揍扁你啊。”
朝音这个名字略有点耳熟,松阳试图张口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也无法自由行动。他的意识只能局限在一个区域四处张望,却无法有动作。
难道是地缚灵状态?
“行了。”
面前懒洋洋挠着一头卷毛的少年一出现,松阳才真正激动起来了。
银时!
这次回来居然直接撞上银时了!
少年大约18到19岁的模样,脸上还带着点营养不良的瘦削痕迹,肩骨也伶仃地在被洗得发黄的和服下支着。不吐槽或者犯傻的时候,银时看人的眼神其实有点冷,带着与生俱来的淡漠和厌世;比起私塾时吱吱哇哇的银酱,现在反而更像是松阳刚捡到他时的样子。
他想跟银时招招手,却发现自己连手在哪里都找不到。
“喏,预付金。”
抽着烟的婆婆随手把一个信封往桌上一丢,信封没封口,散出几张钞票来。银时上前把钞票装回去,信封揣进怀里。
“喂,死天然卷。”
“又怎样。”
银时露出了有点厌烦的表情,扶着门框回过头来。
“这个带走。朝音那晚上还要接待客人,你只能凌晨爬起来修。”
松阳还以为婆婆要给他什么,结果就见那婆婆俯身过来抓住他,把他丢给银时了。
……所以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
银时抱着他掂量了两下,嫌弃道:“不用了,秋天而已。带被子还麻烦。”
……原来是张被子吗?!为什么会有需要人格的被子啊?!
那婆婆正铺着账本算账,懒得理他,对他摆摆手表示随意。银时刚想把被卷放下,动作一顿,稍稍凑近嗅了一下。
“噫小色鬼,老太婆的被子你都不放过。”
“……啰嗦。”
说是不要,银时还是背着铺盖,提着工具箱出门了。
小被被·松阳挂在他背上,用360度全方位视野打量着周围的街景。这是一条看起来并未遭过炮火的街道,街上乱哄哄的,商贩、天人、黑道、武士什么人都有,看上去像是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灰色地界。
路边有些浪人在边抽烟边讲粗俗的笑话,见银时年纪小,笑嘻嘻地上来问他借钱。银时没说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叠钱来,用力摔到了对面人的脸上。
带着银时穷过的小被被·松阳:……等等这孩子怎么回事不要全给啊啊啊!
“拿去吧。”
还是那副厌烦的模样,银时径直从浪人们中间穿了过去。
他步行了将近一个小时,抵达了长街的尾端。这里比起街道中间部分要寥落很多,大多是穿着破甲的士兵和游娼在街头游荡。银时掏出了一张破纸,比对着店名,找到了一家叫[夜樱]的店。
“小哥第一次来吗?陪酒2000/小时,按摩5000,加2000就可以嘴巴哦。本番行为暂时不提供,今晚店满啦。”
“我是万事屋的。”
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姐姐拉上了露肩和服。“朝音小姐在等你,这边请。”
“请直接告诉我哪里要修好吗?”
作为乙方用着完全不客气的语调,前台小姐姐居然也没有发火,掩着袖子偷偷笑。她回头朝店内亲热地喊了声朝音,一个面熟的女子款款步了出来。
在银时背上的小被被·松阳总算想起在哪里听过朝音这个名字了。银时曾经在小时候偷偷跑去逛花街,结果差点把跑去找他的自己也坑了进去。那时往自己酒里下迷药的花魁,就是眼前的朝音。
银时脚步下意识向后一撤,拿着烟管的中年女子懒洋洋倚在门口的柜台上,说:“又不找你叙旧,跑什么?”
在带着银时查看店内水管情况时,小被被·松阳零零散散获知了银时的现状。一言概之,银时现在暂住在叫登势的婆婆家里,开始也在登势婆婆的酒馆里帮工,但是一张臭脸太赶客,登势婆婆把他赶去自立门户,开了家万事屋。截至目前为止,也只有作为登势好友的朝音光顾他的生意。
“天然卷的小子,你打算在登势那赖到什么时候?”
“现在就走也可以。”
朝音被烟呛了一下,笑了:“去哪?”
“去死。”
银时讲话很冲,朝音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烟管。
“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先把水管给我修好,修完我再考虑要不要推荐几个店家给你。”
朝音把银时丢到一个逼狭的杂物间里,叫他凌晨三点的时候起身。她的店是容纳低级流娼的风俗店,很少会有顾客在这里过夜,通常都是打完炮就提裤走。凌晨是客流量最少的时候,免得他影响到客人的雅兴。
银时在手脚都伸不直的储物间里放下工具,展开了被子裹着。虽然一片漆黑,但是小被被·松阳知道他没睡。银时在黑暗里睁着暗红的眼睛,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银时银时!
然而不管松阳怎样喊他,银时都好像听不见似的。他也只好放弃了,意识集中在小被被的一朵花上,百无聊赖地陪在银时身边。
店内隔音不好,楼上和隔壁的女人在咿咿呀呀叫,银时“啧”了一声,整个人都钻到被子里去了。
——这样一来,全世界都只剩下松阳的气味了。
第28章 镜中花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混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
银时隐隐约约听见了,但他懒得起床。反正万事屋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好偷的,锁上了还要被催租的老太婆踹,所以一般都是虚掩着。
门不响了。
过了半晌,门被轻轻拉开,浑身湿透的男人蹑手蹑脚走进来,带进一阵湿润的凉意。
“不错啊,还知道回来。”
眉眼温柔的男人被吓了一跳,回身看见银时把手臂放在卧室门框上靠着,正懒洋洋地望着自己。
“那个……给你带了好吃的。”
半是宠溺半心虚地,松阳提了提手里湿透的包裹,朝着银时笑了。
这个人简直就是秃顶老教授家里整天往外跑的年轻老婆,上个月说要旅行上周也要旅行,昨天明明说了不准去不准去,一个没看住又跑了。到底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啊?
再想说他两句,松阳就往沙发上一倒,说:“肚子饿啦。”
少年嘴里嘟嘟囔囔的,拿过他丢在沙发上的包裹,走到厨房里去了。什么啊,整包都是被雨水淋得黏糊糊的千岁糖,吃得下去才有鬼。
他熟门熟路地开了灶,就像小时候那样,给外面那个除了剑术一窍不通的的家伙做一锅粥喝。熬着熬着,松阳就自己跟进来了,拿着汤勺装模作样地搅。
银时心里笑了一声。这家伙还端着那点师长的尊严,觉得让学生下厨很不好意思,有这想法不如早点学会做菜吧。
他站在松阳身后望着他。现在的自己比松阳高了一点,当然还没到能“噢我的傻宝宝”那样抱住他的程度,但是张开手臂的话,也能从背后把整个人抱住。
气味。
他一回来,整个厨房,整个家都是他的气味。
是雨后的樱花树,午间的青草地,书页的墨香。是初春时花开得熙熙攘攘的原野。
他生而为人,接触到的第一缕温柔目光。是年少时期,全部关于美好的憧憬和信仰。
银时伸出手,绕过他的肩膀,去拿前方料理台上的盐。松阳稍稍倾身让他拿到了,又抬手掩掉了半个哈欠。
“喂喂,吃饱了才能睡哦。”银时一眼就看出他脸上旅行的疲惫痕迹,调大了火苗熬着粥,“阿银可不想半夜再起来给你热东西吃了。”
“银时真是个好男人,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是啊,可惜你不肯嫁。”
松阳作势要把他砸进地里,银时站在那一动不动,结果拳头只是轻轻地碰了碰他脑门,就收回去了。
依然是扯了两床被子,头对头地睡着。松阳应该是真的累了,睡得很沉,长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银时在黑暗里看着他,想起小时候去神社,给他求来了被神明祝祷过的红豆团子和千岁糖。
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满心的希冀。
神明大人,求求你。求你保佑他。
第二天银时有委托,为了防止自己一不在家这家伙就往外跑,死活把松阳拖上了。楼下遇到登势,那个臭老太婆边点着钱边说:“松阳你还是离这个臭烘烘的天然卷远点比较好,这样下去你连自己的妹子都找不了哟。”
“……一个两个整天撺掇着老师去找妹子是为什么!老师看上去是那么饥渴的男人吗!”
“放手吧你个死师控。比自己老师更像个大叔还整天老师老师地装嫩,恶心死了。”
“……阿银才不是师控呢!”
“……我才不是师控。”
意外地变成了男声双重奏。银时死鱼眼地看着酒馆角落里站起一个面色阴暗的男人,手里拿着一瓶养乐多。
“……矮杉。你都已经不是师控了,你是stk吧?你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尾随老师的啊?”
非常熟稔的吐槽。明明自那以后,就已经彻底决裂,彼此都不再联络了。
[那]又是什么呢?
高杉的双瞳都如深草碧绿,完全没有受过伤的痕迹。他在松阳面前依然自持礼数,走到松阳面前,扶着刀柄微微弯了一弯身,说:“老师,听说你回到歌舞伎町了,我连夜从长洲赶了过来。”
“这么一说,真是很久不见啦,晋助。我很想你。”
“我也是。”
长成了少年的高杉晋助居然把蹭得累治好了,尤其是在老师面前,变成了一个特别爱打直球的孩子。听松阳说想他,微微弯了嘴角,过分锐利的五官都变得柔软许多。他上前一步,直接跟松阳拥抱了一下。
“你还早了八——百——年——呢。”
下巴放在松阳肩上,高杉对着目瞪口呆的银时充满恶意地比口型。
“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高杉放开松阳,模仿着银时结结巴巴的样子,从鼻子里发出冷笑声,“老师,要不要跟我回长洲去?多少也算是长州藩攘夷志士的首领,总比跟银时这个穷鬼在一起强。”
……高杉晋助小时候真没看出你是个妖艳贱货啊?!
银时差点跳脚起来跟他撕脸,可他一动手,坐在角落里的一群武士哗啦一声翻刀而起,虎视眈眈地挡在高杉前面。
“好了好了,真是的。”松阳笑眯眯地打圆场,就跟小时候拉架一样,“我还要跟银时去打工,晋助先在这等我回来,好吗?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打工”银时就恨不得把头扎进地里去。高杉这个妖艳贱货一出现,搞得他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松阳逗他玩都不肯出声。
“怎么又生气了呢?晋助这次可没抢你的草莓牛奶吧。”
这个人整天就知道翻黑历史出来说,银时超没好气地打断他:“反正阿银就是穷光蛋一枚啦!跟着阿银就只能吃咸菜配粥,想吃大鱼大肉就去跟别的男人吧,比如那个什么什么攘夷鸡屎的首领。”
“我跟你说过啦,暂时穷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不上进的男人会让姑娘觉得没有安全感的。”
“是啦是啦安全感!反正阿银就是又穷又懒啦——”
“还不爱干净。”
“……对对还不爱干净!既然阿银是这样的男人,你还跟我干嘛!”
走了半天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银时心里一咯噔,忙跑回去找,发现松阳站在一家店门口笑盈盈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