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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老师总在自杀——by蓝白内裤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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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松阳第二天一早,就拿去问银古了。
  “因为我是跟着光脉旅行的虫师。”银古说,“光脉是不会受到世界线限制的。”
  松阳心里一跳,还要再张口问,就见虫师举起一根手指,笑得有点贼兮兮:“一天一个问题。”
  ……这也太狡猾了。
  银古给村里人留了些治疗小病的药,就带着松阳启程了。临走前,他用一包春虫的粉末,给松阳换了一套和服冬衣和棉袜,一并放在木箱里。
  “山里的冬天可是很冷的。”
  银古说。
  说起旅行,松阳的经验可不会比这位常年漂泊的虫师要少——500年几乎有400年都在路上。银古开始还担心光脉化身会不会很娇气,结果一起上山的时候,松阳一溜烟就到了山顶。
  “……等、等等我啊?!”
  上个世界喧嚣热闹,这个世界却是满眼连绵群山,连一丝鸟声都难得听见。
  长天绿地,寂寥而大气。
  不会觉得寂寞吗?
  虽然想这样问虫师先生,但是松阳仔细想了想,在他自己一个人流浪的时候,还真的不会觉得特别寂寞。
  会感到寂寞的时刻,大概只有在雪夜看见有着温暖灯火的房屋的时候,赏樱季节看见热闹的一家人的时候,与人结下羁绊、却不得不远行的时候。
  “会不会觉得走山路有点闷?”
  他还没说话,身后的银古倒先开口了。
  “给你一个好玩的东西。”
  他从木箱里掏出来的,是一盏发着光的酒。
  “这是光脉里流动的东西,我们叫做‘光酒’。如果是虫的话,应该会非常爱喝这个。”
  光脉里流动的东西……会跟他的龙脉血是同样性质的吗?
  松阳小心地就着碗沿抿了一口。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不甜也不苦,带着微微的醇意。他边尝边喝,一不留神就喝光了,确实觉得很好喝,巴巴地伸着空碗想让银古再倒。
  “……不给啦。我也没剩多少了。”
  银古径直把碗收了回去,拇指抹了一点碗里的光酒,擦在了松阳的左眼眼睑上。
  “作为光脉化身,看不到虫也有点说不过去。这是一个暂时的办法,两分钟后,睁开左眼看看吧。”
  两分钟后,松阳以为自己得了飞蚊症。
  漫山遍野都是发着光的细小物体。绯色的花朵状发光物伸着着自己的花瓣在他们头顶转圈,脚下有莹白色的极细的川流,仔细一看,都是细细长长的发光生物。再往树顶上看去,有更巨大的什么东西正在悠闲地漂游过去。
  怎么说呢……有种毛骨悚然的美感。
  越是生长茂盛的树,这种发光物就越多;而那些枯萎已久的植物,发光物就少。
  寂寥的大山就像被揭开了一层薄纱,露出了原本蓬勃旺盛的模样。
  “那就是生命的本源。”
  银古说。
  银古对于他来说是打开新大门的领路人,他对于银古可能算是一个可以说话的旅伴。虽然不知道银古整天上山下乡是要往哪里去,但是只要能解答他的问题,让松阳跟到什么时候都行。
  “你说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杀死,是正常的。人无法用武士刀砍死经过窗口的风,也无法用枪支杀死大海。你从一开始就不在人类定义的生与死范畴内,因此你一直‘存在’着。”银古说。
  虫师认真地听完了松阳曾遭受的酷刑和追杀。
  “人是怯弱的生物,会本能地排除异己,虫也是这样。所有生物都在竭尽全力地活下去,并为此争斗,至死方休。生存面前,不分对错。”
  抹在眼睑上的光酒失效了。
  但是松阳不会忘记,世界本来如此宏大。


第33章 /绵孢子/壹
  银古告诉他,有虫变成了人类的小孩,近期他必须要再去看看。
  “那,不就是跟我一样的存在吗?”
  面对松阳超期待的表情,虫师的神情说不上有多好看。他神色阴郁地把手上的信再念了一遍,仔细叠了起来,放回了木箱里。
  “这个嘛,不一定。”他含糊地回答道。
  虽然一起旅行的时候,松阳也会翻他的卷轴来看,但说到底是个看不见虫的睁眼瞎,虫的知识也只能当做猎奇百科全书。听银古说这只虫叫“绵孢子”,松阳迅速在脑内回忆了一遍。
  仔细想想,好像是一种非常恐怖的虫。
  绵孢子平时以绿色絮状存在于空气中,会进入怀孕的雌性体内,吃掉原本在子宫内生长的胚胎,自己取而代之。生出来时呈绿色液体状,在阴暗安静的地方扎下根须,然后慢慢长成人类婴儿的模样,再像普通小孩一样长大。因为本质还是草叶,所以没有思考能力,也不会说话。
  “三个月前,我去处理掉了一个。”
  银古谨慎地措了一会儿辞,最后选用了“处理”这个词。
  “那时,绵孢子已经分裂成了5个一模一样的孩童了。如果放任它成熟‘吐籽’,会再分裂出无穷无尽披着人类外皮的绵孢子来。前代虫师对于这种虫,都是在它出现时立刻消灭干净的,所以没有人知道,让绵孢子继续以人类模样活下去会怎么样。”
  “那样的话,为什么没有一次性处理干净呢?”
  银古慢慢地抽着烟,脸上没有笑容。
  “我心软了。生下了虫的那对父母,对虫有了真正的哺育之情。而且,我一直不崇尚对未知的事物一律打杀,现在想想,如果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虫,我就做错了选择。”
  松阳想了想,说:“我算不算是一种危险的虫呢?”
  银古喷着烟笑出声:“至少,我还没见过会对‘蕤’这种低级虫类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乖乖被吸上三个月的虫。”
  生养了绵孢子的家庭在半山腰上,男主人急匆匆地跑出来接待了他们。
  “银古先生,我、我家孩子好像不太对劲——”
  男主人脚步很急,在前方拨开茂盛的草叶。
  银古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起了眉。
  走进那户人家的庭院,常年习武的松阳首先觉察到有人在偷窥。
  厨房处的窗子半开着,露出小半张面无表情的女人的脸。她眼神空洞而且阴沉,看上去精神不太稳定。
  “银古先生。”
  松阳伸手拉住了银古的木箱。
  “没事。”银古安抚似的看了他一眼,“你留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银古和男主人边说话边往里走,松阳留在庭院里,看着那些据说是绵孢子的幼童。
  完全已经是人类的模样了。小小的脸长得很精致,眼神里有种懵然无知的天真感。觉察到松阳站在身边,年纪尚幼些的绵孢子走近来,挨在他身边。
  “抱……抱。”
  最小的孩子大概3岁模样,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伸出肉乎乎的胳膊给他。
  ……居然会说话。银古不是说他们是不会思考的草叶吗?
  “喜欢你的气味。”
  绵孢子化身而成的幼童坐在松阳的胳膊上,环着他的脖子,像只幼猫一样轻轻嗅他的头发。
  松阳伸了一只手去抚摸幼童的脑袋,手指被对方的小手抓着吮进嘴里。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知道。喜欢是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喜欢是小鱼和肉,喜欢是温柔的笑容。”
  松阳一怔。
  如果这只虫跟自己一样,一旦通晓了人类的感情,那么……是不是也能被称为人类呢?
  廊下,方才站在厨房里观望的女人低着头走了出来。女人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已经苍老了十岁似的,低下头行礼时,后颈处的骨头嶙峋地凸起着。
  “欢迎来到鄙舍……”她嗫嚅地说着。
  指尖突然一疼,松阳轻轻吸了一口冷气。绵孢子不小心把自己的指尖咬出了血。
  “咬人是不行的喔。”
  松阳正要说教,瞳孔却微微一缩。绵孢子顶着那张甜美的人类的脸,正在用力地吮吸他的血,就像是几日几夜没有喝过水一样。尖利的犬牙扎进他指尖的伤口,以便让伤口不会快速愈合,流出更多的血来。
  他一分神,异变陡生。
  “……你这,杀人凶手……!”
  方才低头嗫嚅的女人自围裙下抽出菜刀来,在在场所有男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攥紧了刀柄,一刀捅在银古身上。
  “……等……!”
  银古被她撞得连连倒退了几步,后背咚地一声撞在后面的门板上。女人浑身汗湿,赤红着眼睛,把没到了刀柄的菜刀拔了出来,带出大量的血花,然后想再一次朝银古捅下去。
  “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并没有尖叫出声,只是神经质一样喃喃重复着可怕的指控,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坚定立场。
  松阳顾不上其他,拉开被吓呆在原地的男主人,一只手攒起全身的气劲,就要往女人握刀的手打下去。
  他这一下如果打实了,女人整条胳膊都要飞出去。许久没动过手,陌生的戾气一下子涌上来,竟然压也压不住。
  好在最后,他还是停了下来,任由女人用刀扎穿了他的手心。
  “松阳,站远点!”
  捂着腹部的银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他猝不及防就被深深地捅了一刀,一句话喊完,整个人就站不住地要往地上倒。
  松阳缴完了械,单手握住了女人的双腕。女人像濒死的鱼一样用力挣扎了半天,发丝凌乱地贴了一脸一颈,终于脱力放弃了。
  她崩溃似的,低声哭了起来。
  “对不……我……我把她关起来!”
  男主人简直整个人乱得像无头苍蝇,一会儿去拉瘫软在地上的女人,一会儿又去拽坐在血水里失去意识的银古。松阳抬起没受伤的手制止了。
  他轻声说:“药和绷带,谢谢。”
  他的龙脉血不能沾到银古的伤口,单手把银古搬进房间里稍微费了点劲。还好等到男主人抱着绷带和药过来时,他的伤口就已经自动痊愈了。
  保险起见,松阳还是反复洗干净了手,又戴上了银古的黑手套,才敢解开他的衣服处理伤口。
  “银古先生?”
  松阳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喊了他的名字。男人眼皮底下的眼球微微颤动了一下,就没了声息。
  真是飞来横祸啊。
  刀子扎得非常深,好在不是致命伤,木箱里也有能迅速止血的虫药。松阳迅速摸过一排瓶瓶罐罐,凭着记忆配好了止血药,清理了伤口,敷在绷带上。
  “……哇好辣……!”
  银古垂死病中惊坐起,被松阳按了回去。
  “对不起,我调药手艺就是这样的……”
  松阳满怀歉意地低声说。
  “不过,效果很好就是了。”
  人类的体质当然不能跟龙脉相比,银古也不是习武的人,伤势痊愈就更慢。
  白发的虫师几乎昏迷了三天。
  偶尔清醒过来,会默不作声地端过枕边的水喝一点点,又躺下去。就算扯到伤口,也不会出声喊松阳帮忙。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地疏离,松阳偶尔想用湿巾帮他擦擦额上的冷汗时,也会被对方半开玩笑地制止。
  “我自己来啦。果然还是不太习惯被照顾。”
  松阳把守着房间,不让绵孢子和女主人进来。
  在等待期间,他也零零星星在男主人那里知道了一些东西。
  当母亲的,尽管知道自己真正的孩子,已经在胚胎里被虫吃掉了,依然不肯清醒。
  ——“吃掉了的话,就说明现在这个‘虫’的身体里,依然有我孩子的血肉。那么,不管他是不是虫,这个孩子就是我亲生的孩子。”
  抚摸着绵孢子漂亮的脸蛋,女人低声喃喃着可怕的话语。
  男主人尚存理智,但是比起自己的孩子和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他更爱他的太太。即便是给松阳送来更换的药物和绷带时,也会一遍遍喃喃着请他原谅之类的话。
  “不应该是我来原谅。等虫师先生清醒时,再向他道歉吧。”


第34章 /绵孢子/贰
  银古完全清醒的时候,好像被房间里累积的虫群吓了一跳。
  “我在这里躺了多少天了?”男人苦闷地把烟点燃了叼进嘴里,松阳知道他的烟对虫有驱散作用,“一睁开眼,虫都快糊到我脸上来了。”
  “三天左右吧。没办法呢,我也没想到银古先生的招虫体质这么厉害。”
  松阳低下头来,处理使用过的绷带和热水。“安心养伤吧,我会在银古先生身边守着的。”
  “是啊,这个体质的确头疼。”银古慢慢地朝空气里吐了一口烟,“唔,不过,能把温柔的光脉化身招来,也算是福祸相依了。”
  松阳开口想接话,却突然发现不知道该接什么,只好弯了眉眼轻轻地笑。
  他不懂虫的知识,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理绵孢子,也只能让银古来定夺。松阳在房间里找到了一本童话书,闲得无聊,就翻来看看。
  ——喜欢是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喜欢是小鱼和肉,喜欢是温柔的笑容。
  翻开书的第一页,插画里的向日葵这样说着。
  是真的理解了感情,还是虫学会了背诵呢?
  松阳突然又不敢确定了。
  银古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松阳也不想在他养伤期间增加他的负担,一日一问暂时中止。反过来,银古倒是问了他很多问题,大多已经跟虫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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