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老师总在自杀——by蓝白内裤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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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这时才咔咔咔地转过头来,尴尬而不失温柔地微笑道:“松子刚刚问什么?”
松阳:“……那个,芥川君是太宰先生的学生对吗?”
“嗯……”
说起来,刚刚进来时也没有看见其他干部成员。把太宰先生抓进来,难道是芥川先生的个人行为吗?
难道就为了在太宰先生面前跟敦君分出胜负,才把太宰先生囚禁在这里吗?
不用太宰回答,松阳已经从芥川的眼神里看出了所有讯息。那个孩子的眼中除了自己的导师,没有别人,甚至不包括莫名其妙就钻进笼子里的松阳。即便是在跟中岛敦对战,也一刻不停地注意这边的动静,确认太宰是否有在好好观战。
“……太宰先生的学生真的很特别。”
“唉,松子。”太宰用缠满绷带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我也怎样都没办法想通。芥川君他以前明明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啊,怎么长大了就干这种监禁导师的事呢?”
他一叹气,松阳就也想跟着叹气了。他跟太宰倒苦水:“我这边的胧也是啊。小的时候实在是特别乖巧的孩子呢,结果后来就把我扔进监狱里去了……”
“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我的教育理念有问题吗?但是既然要在黑道生存,对芥川君严厉些难道不好吗?虽然往他脸上开枪这种事,想想的确有点过分——”
“难道是我的教育理念有问题吗?刚把胧捡回来的时候,我还是组织首领,可能不太懂得该怎样温柔待人,但我真的非常非常努力宠着他了——”
两个迷茫的教育者排排坐在一起。不远处正在跟[罗生门]那些漆黑条条缠斗在一起的中岛敦吼:“你们聊够没有啦!!”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太宰:“等等,松子原来也是黑道出身吗?还是首领级别?”
松阳也不解地看向太宰:“为什么要往芥川君脸上开枪?再怎么说,这样训练学生好像也严苛过头了。”
太宰:“当然是为了最大程度激发这孩子的异能呀,在港口黑手党生存可是很难的。如果你那位叫胧的学生,也是从底层捡回来的话,怎么能一开始就宠着来教育呢?对一无所有的人展露温柔,本身就是伴随危险的事。松子也真是的,难怪会养出银时那样欺师犯上的学生喔。”
松阳笑着护短:“不许说银时坏话。”
“好好,不说不说。”
[罗生门]化作的镰刀“哐啷”一声砍在铁笼上,不知道是被中岛敦打飞的,还是芥川飞过来提醒太宰——(只准看着我!!)——之类的。
“差不多也该闹够了。还要回家收拾烧坏的榻榻米呢。”
太宰吐了一口气,撑着膝盖站起身来。他跳舞似的从松阳掰弯的铁栏杆处钻了出来,徒手接了空中挥舞得虎虎生风的[罗生门]。
就像上次松阳所目睹的一样,那些黑红色的条形怪物在触及太宰皮肤的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芥川一瞬间扭曲了神情,似乎是想扑上来扯太宰衣领,太宰毫不留情地侧身就横飞一脚,把他踹出去老远。
“抱歉喔。在我看来,你还远远未够敦君的水准。”
跟自己往日学生兼部下说话的时候,太宰的声音依然轻柔,眼神却没有一点温度。
擅自动用黑手党大量人力抓了太宰和中岛敦,最后却只能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边,眼睁睁看着太宰和松阳把中岛敦带走。芥川一动火,就止不住地开始咳血,每一次喘息,都像在肺里拉风箱似的。松阳稍微有些不忍,护送了他俩出去,跑回来问芥川:
“请问,需要叫救护车吗?”
“……滚!!”
惹不起惹不起。松阳只好又跑回太宰身边,太宰亦笑吟吟地迎着他:“你看你看,就说松子太温柔啦。这样不好,尤其是像松子这样的美人,应该更薄情些才对。”
他一手搀着脱力的中岛敦,另一只手的指尖捏着一小枚芯片,大概是刚刚逃出来时,在分舵搜刮到的黑手党资料。分舵的人被松阳放倒了一大半,他要拿到敌方资料,简直轻而易举。
想想也是,要不是别有计划,太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被抓到。
“太宰先生,你是不是故意忘记关暖炉的?”松阳怔了一下,展开笑颜,细白指节捏出咔咔声响,“因为知道我星期三一回来就会来找你,是吗?”
太宰笑容难得有点僵硬。松阳可不是国木田那种老实人,太宰是绝不可能在惹祸后“呀吼~~”一声就逃得远远的。在他记忆慢慢恢复的同时,攻气(?)也与日俱增,太宰扁扁嘴,好怀念刚相遇时软糯又乖巧的松子小姐喔。
两人把体力用尽的中岛敦搬运回侦探社后,太宰乖乖地抄了三千遍“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关暖炉了”,并一张张贴在家里和公司墙上,在松阳的要求下,勉强留了一张贴在自己后背上。
侦探社的诸位简直就差开香槟庆祝,并把这天立为纪念日——老天开眼,终于有人能治太宰了。
“松子松子~如果我没有金盆洗手的话,好想去你的组织打工啊。跟首领关系好的话,工资能不能帮我谈高点呢?”
“不好意思,我也已经金盆洗手了。”
松阳眼皮都不抬地答道。太宰举起打满石膏的双手“呀吼~”了一声——抄完三千张纸以后,他说自己的手三级残废了,请松阳务必像对待一个残疾人一样温柔待他——然后向后倒在床上。
“我们俩真的挺像的。那天跳河会砸中松子,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松阳微笑:“至少我还没有拿枪崩过自己的学生喔。”
“松子的确是很温柔的类型——虽然最后还是一样被学生丢进监狱了嘻嘻。”
松阳:……
说起跟太宰的关系,松阳自己也觉得奇妙。如果有人要他介绍太宰,他会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太宰先生”,但是反过来就不一定了。
太宰一定会很轻佻地说“这是我的殉情对象松子”或者“别动我的女人!!”之类的,但是“朋友”什么的——不光是松阳,哪怕是侦探社的各位,似乎都暂时没能在太宰这里拿到这个头衔。
黑发青年是开朗而且槽点多多的性格,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能迅速融入人群,并且成为人群焦点,但就似乎总有那么一层看不清的薄膜,将他本人跟周围界限分明地隔离开一样。
大概是活得太清醒又悲观,所以才会一直这么孤寂吧。
太宰最近又对冻死很感兴趣。他买了几大箱冰块回来,兴致勃勃地想约松阳一块自杀,松阳却有点提不起劲。
“我每个星期跳一次河,天不冷的时候还好,现在快入冬了,每次下水都好冷……”
“这样喔……”
太宰明显露出了很落寞的神情。他抱着自己的《完全自杀手册》,吭哧吭哧地拎着两大桶冰块走了。
松阳有种有了学生就抛弃小伙伴的负罪感。趁着太宰抱着桶去河边倒冰块了,松阳赶紧去买了一条漂亮的格子围巾,他觉得这条围巾跟太宰的风衣很搭。
“一直借住在你家,也没什么表示,这是一份迟到的感谢礼。”
“什么什么,成年后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礼物!”太宰当着松阳的面拆开了,把围巾绕了几圈缠在脖子上,只露了眼睛和鼻子,“好看吗!”
松阳笑得暖暖的,“好看。”
太宰明显挺喜欢他的品味。虽然还没有完全入冬,他已经围着围巾到处跑了,还整天在侦探社里炫耀“松子给我的礼物!你们都没有!”什么的。
“喜欢的话,那就姑且先清爽明朗地活到春天吧?”
太宰从厚厚的围巾里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
但下一秒,黑发青年就恢复了笑嘻嘻的神情,爽快地答应了:“好呀,我试试看。”
第67章 今天的太宰在吃蘑菇
……果然还是不应该相信太宰先生。
松阳坐在急诊室门口,郁卒地看着时针咔哒咔哒地指过了三点。急诊室门口还有其他等待家属,都在偷眼看这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温柔男人——刚刚被太宰奋力撕扯过的结果。
大半夜的,自己的同住室友突然就开始发出收音机坏掉似的傻笑声,脸蛋一会儿发绿一会儿发紫,说两句胡话就会往外呕彩虹——太宰先生你吃了什么才会吐彩虹啊?!——然后抱着松阳的脸开始咬。
这家伙发起疯来,讨嫌到连急救车都不想让他上。最后还是松阳两手举着他,像万里长征一样徒步到医院来的。
“——所以说,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国木田先生要不要也来看看呢?”
第一时间就想到给侦探社的保姆打了电话。
“啊?怎么会突然这样,那家伙吃错什么东西了吗?”电话那边传来起床穿衣服的声音。
“我们吃的是一样的晚餐——”然后松阳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体质似乎百毒不侵,“嗯……”
现在想想,下午炖汤的时候,看见太宰房间阳台上整整齐齐地种着一排颜色土土的蘑菇,就问了太宰:“房间里的蘑菇可以拿来炖蘑菇汤吗?”太宰忙着打游戏,含糊地回答了他一声,松阳就全拔走了。
一般来说,天照院首领是可以识别出大部分自然界的毒物的,只是太宰种的蘑菇太过其貌不扬,让他误以为只是发育不良的普通香菇罢了。
他很快在与谢野那里获得了答案。
“太宰最近在实验室培植什么‘百毒菇’,作为自杀准备来着。说起来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家伙吧,太宰房间里的东西可不能随随便便拿来下锅的。”
……好吧,是他的错。
在医生那确认了太宰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松阳又给国木田去了个电话,请他不必过来了,自己在医院看着就好。太宰洗完胃后整个人都虚虚的,躺在医院的临时病床上待观察。
“想吃螃蟹……”虽然太宰这么可怜巴巴地说了,但是护士小姐不允许,松阳也只好跑了几公里路偷偷买了蟹肉粥,用保温杯热乎乎地装回来了。
“松子对我真好……”太宰感动地捧着保温杯抿了一下,转头哇地又吐了一地彩虹。
松阳坐在床边尬笑。对不起太宰先生,主要毒蘑菇汤是他做的,现在依然感觉超心虚的。
“说真的,有时觉得松子陪我殉情太可惜了。松子更适合嫁个成熟温柔的好男人,能把松子捧在手心宠着那种。这样吧~以后松子决定谈恋爱的话,让我来把把关怎样?”
……为什么这么确凿地判断他是嫁人的一方?话说太宰先生你是女子高中生的闺蜜吗?
松阳在医院陪着太宰,实在撑不住,支着下巴就在床头睡着了。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束起的头发被散了下来,鞋子也被脱了,整个人卷成一团被塞在太宰的被窝里。太宰反倒精精神神地趴在被窝里打游戏,见他醒了,愁眉苦脸地把手机递给他:“这关过不去,松子帮我打嘛——”
不知道是不是当老师的职业病,松阳对爱撒娇的孩子一贯有求必应。他掩掉了一个哈欠,半梦半醒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接过手机看玩法。太宰在他头边撑着下巴,视线越过手机,颇为玩味地落在对方因睡眠不足,显得雾蒙蒙的柔和绿眸上。
因为极端聪明而显得淡漠的自杀爱好者,莫名想了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松阳这种类型的人,对裹足于黑暗泥淖中的人有致命的吸引力,甚至曾从黑手党脱身的自己也能稍有体会。
问题在于,他本人并不知道。松阳如果不学会设防的话,一不小心会演变成非常糟糕的局面也说不定。
“松子。”
“嗯?”
“学生或者亲友们之中,还有没有类似胧那样的存在呢?”太宰闲话家常似的,“比如说,从小就不听老师的话,做事容易走极端的类型?”
松阳忙着操纵手机里的小人上分,“没有哦。大家都是听话又温柔的孩子。”
“我可是在认真提建议。只要一度被仇恨支配过头脑,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到当初。男人的独占欲是伴随着渴求程度攀升的,松子如果毫无防备的话,会被吃到肚子里也说不定。”
太宰拿掉了他手上的手机,“记住了吗?”
松阳无奈地看着手机里的小人被咔嚓咔嚓吃掉。就算太宰的建议一贯精准到叫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但是这个范围也太模糊啦。
病房的门被几个人嘻嘻哈哈推开,看见太宰床上多了个长发背影,都没在意:“太宰你这家伙!快把护士小姐放——”看见松阳若无其事地起身下了床,四个人里摔倒了两个。
“……那、那个太宰先生,被窝里居然会是个男人!”
敦明显对自己的前辈有一定偏见。
与他相比,旁边挥舞拳头的与谢野显得更有良心些:“喂……虽然一开始让松阳穿女装是我的主意,但是太宰你也别真的顺杆子往上爬哦!”
“……”国木田默默地爬起来,把早餐和果篮什么的堆在床边,“松阳,吃点东西去忙你的事吧,这家伙交给我们就好。今天不是周二吗?”
松阳扎着头发,感激地对他笑了笑。今天的确是周二,但是因为要看护太宰,原本应该凌晨过去学生那边的,现在已经差不多上午十点了。
关于他一直没办法在那个世界保持原形这件事,其实他也想了很多办法。龙脉的分支在一个世界有很多出入口,一般会在山里、溪流、井口的底部,或者万事屋附近伫立的像航空站一样的高塔。但是如果没有可用的躯壳,他就只能维持连银时都看不见的、像幽灵一样的状态,而且停留时间也会更加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