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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by苦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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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它,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休息一会儿再说,当我听完了几首歌后,发现它还在我的怀里,也没有人来寻找,大概也知道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我揉揉它的脑袋,把它抱在怀里,决定把它带回家。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二已经回家了,他说已经找到了东大旁边的房子,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毕竟这样方便很多,不用再自己找了。他还问过我要不要这几天到他家住然后一起搬东西去那里,我拒绝了。但是对他说明天回去东京找他一起去看房子。
他知道我的东西不多,告诉我,房子所有的东西其实已经很全了,其实就是以前他家的房子,只要把必要的东西带过去就好了。

打开门,一片漆黑,有一点不太习惯。打开灯,把门锁上,今天开始,又是一个人了。
低头看着怀里有点脏的小猫,我脱下衣服,把它放进浴缸里,认认真真地洗了干净,露出了纯白干净的毛色,吹干之后整只看上去毛戎戎的。它很乖,不像大多数的猫,怕水,挣扎了几下,就任我把它全身洗净了。
家里没有猫食,于是做了一点煎鱼,放在一个小碟子里,还有一小碗牛奶,它倒是津津有味地吃了个精光。然后舔舔自己的爪子,好像给自己洗脸的样子。不过好像还是吃多了,肚子鼓鼓的,吃完之后,它自己有些厌厌地趴在我怀里。我无奈地抱起它,把他侧放在腿上,轻轻地用手给它按摩肚子。它很舒服的样子,圆圆的眼睛眯了起来,发出舒服的猫吟,四肢慢慢舒缓,最后竟然睡着了。
拿了块毛巾,把它放在床柜拉出来的抽屉里,不抽回去。
我看了会书然后就决定睡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睡不着,最后,默默数着数字终于睡着了。
半夜醒来,却哭笑不得地发现小猫竟然钻进了我的被窝,意外的,我没有把它抱回去,暖暖的靠在怀里的柔软,不知不觉让我很快地有沉入梦乡。
养它,也不是一个坏主意吧。

We have chains, though no eye beholds them; and we are slaves, though men call us free.
Oscar Wilde
我们镣铐加身,却从没人看得到;我们实为奴隶,却被认为是自由的.

 

 

第 23 章
We (sea folk) can live to three hundred years old, but when we perish we turn into mere foam on the sea.
Andersen, "The little mermaid"
我们水族可以一直活三百年之长,但是,当我们死亡,我们只能消散成海面上的泡沫。

一切都没有永恒,时间流逝,死亡,在不经意间路过。

清晨七点,自动醒来,依稀的阳光从窗帘间透过,朦胧地仿佛从窗外带来微湿的气息。
脸上一阵湿湿痒痒的感觉,而鼻间满是lesie肥皂的淡香,睁开眼,一双滴溜溜圆的眼睛盯着我看。是昨天捡到的那只小猫。
它整个身体趴在我的胸口,小小的爪子扒着我的肩膀,见我睁眼,轻轻地喵了一声,又舔了我一下,我的整个下巴变得湿漉漉的。
看着它眼神无辜,我不觉无奈轻轻揉揉它毛戎戎白呼呼的脑袋,提起小小的它抱进怀里,走进厨房,单手倒了一小碗牛奶,拿出昨天煎的小鱼放在小碟子里,然后蹲下身,把它放下。
看到面前的食物,它蹭蹭我,轻轻柔柔地"喵"了一声,然后才安静地开始舔食碗里的牛奶。
看着它可爱地吃相,摩娑着它的毛发,我思索着。原本并没有打算把它留下来,但是现在看来,它很安静,食量又不大,可以和我一起睡,并不是很麻烦,养一只宠物也不是个坏主意。
决定要留下它之后,我打开电脑开始查大概需要注意的事项,下意识地看向它。
它吃完之后,用小巧爪子清理了自己的脸,然后又添干净自己的爪子。
端详了我一会儿,又安静地向我走过来,然后轻巧地跃上我旁边的靠垫,打了一个哈欠,巴着我腿,睡着了。
我摸摸它的头,安静地做起我自己的事来。
正整理资料的时候,不二到了。他看着我怀里的小猫有些讶意,没有问什么。
差不多存好了写的论文,我把昨晚整理好的包背在身上,和他坐上了新干线。
现在是上午八点,高峰时期人特别的多,小猫显得十分的焦躁不安。
我和不二是站在背向开门的车门口,他侧靠着车门,我则面对面站在他前面,单手抱着小猫,另一手拉着旁边的扶手,而周围不停有人挤压向我们的方向。
看看周围,皱眉,我想了想,开口:"不二,帮我抱一下猫。"
他接过我怀里的小猫。
不二靠着车门,而身后的人一直不停地挤向我和他。我把手放在他的脑袋旁边,用手肘撑向车门,硬是在拥挤闷热的人群里撑开一个有限的空间。
整个动作艰难地完成之后才发现我和不二的脸只相几厘米,微微低头就可以碰到他的耳朵。
明暗交替的阳光间隔着投射向车厢内,撒在我和不二的身上,皮肤的温度由于红外线的照射变得微热,他暴露在阳光中的皮肤也开始渐渐发红,盖在留海前的额际也出现一些汗迹。
微微再撑开些空间,然后问他:"热了?"这时,身后的人群再次不停的挤压,空间不停缩小,我无奈用另一手环住他肩,好不容易给他怀里明显不太舒服的小猫撑出一些空间,以免再次被推压到。
似乎有些不太自在,他微微侧过脑袋,道:"嗯,还好。"
指尖不自觉地抚过他微湿的留海,抹去他的汗渍,看到他惊讶的眼神,忽然僵住,收回手。我在干什么?
自我反省着,我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开口说道:"......对不起,一时顺手。"
因为我的动作而睁开眼睛看着我的不二忽而微笑,带着不知明的欣喜,眉眼弯弯:"没关系。"一瞬间,合着阳光,湛蓝的眼睛流溢出瑰丽的光彩,莫名失神。
回过神来,不二正看向窗外,嘴角挂着几乎从不卸下的微笑,但似乎又有些不同,就像是玻璃窗外淡荡的春光,飞速流逝在新干线的窗口。

 

第 24 章
毕业旅行的目的地是箱根,而不二和他的朋友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的。晚上到达目的地,他们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温泉旅馆,分配了房间,休整了。
我和不二一个房间,他们的部长手冢和带黑框眼睛的一个刺尾头乾睡一个房间,另外一个留着两蔟奇怪留海的大石和蹦蹦跳跳的菊丸住一起。
这几个人性格分明完全不同,我的话不多,只是默默站在不二旁边。
脸上贴着ok绷的菊丸看上去很喜欢扑到别人的身上,一见不二便从大石身上下来,两眼放光地飞速扑向不二。
站在一旁的我看到扑向不二的菊丸,下意识地握住不二的手把他往我这边一拉,菊丸讶意地叫了一声,没有收住势头扑空却翻了一个跟头站住了。
他"夷夷夷"了几声,睁大眼睛,表情无辜地看着我问不二:"不二不二,这个就是你说的好朋友nya~"
我看向不二,他正格外灿烂地笑着。听到菊丸问他,他转过头,说道:"是啊,好久不见,英二你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吗?"
菊丸抖了一下,跳回大石身后,对着大石说:"哇,大石,怎么突然好冷NYA~"
我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却有些意外地发现不二的另外一面。
整个旅行可以说平平淡淡地完结了,风景很不错,食物很不错,温泉很不错。
当然,还有日出。很美。令人印象深刻。划破沉寂的黑暗的第一道阳光,很难说它是耀眼的,但是,那种潜藏的希望却是正午的灿烂难以比拟的。
只是旅程中有一个意外,手冢,就是那个比较冷淡的男生,在看完日出下山的时候由于踩到了蛇,小腿被蛇咬了。在那条蛇咬完准备溜的时候,我迅速抓住了那条蛇的头,研究了一下发现是无毒的,以免错认用包里的急救物品帮他包扎了一下,把他背了下山。
其实按道理说,应该怎么也轮不到我背的,但是两个人慌乱不知所措,眼睛兄背着超大的包,满手都是东西,不二身高明显勉强不够。
......实际上,还是有一个人是很冷静的,那个人就是手冢,但是我没有让他自己走,万一这条蛇是有毒的就不好了。
手冢当时接过我手里的蛇,然后提着蛇的七寸,任我急救,然后只感觉他睁开眼,眼神一扫,耳边嘈杂的旅人的声音顿时消失。
到了医院,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验了血,没有毒,然后包扎,完事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少年们围着他唧唧喳喳地询问着他,心里有些复杂。
尽管他仍是那张不变冷静的脸,但是他的眼神却并不是那么冰冷。
......他和我不一样,看着这个场景,我无比清楚的了解这个事实。
虽然,我并不在意,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尽管我不在乎这种差异,可是看着还是莫名感觉不爽。转头冷冷地看向别处,手却忽然被握住。
是不二。
站在我的身旁,盯着我刚才抓蛇的手,他没有微笑,微睁着眼睛,脸上挂着明显的担忧:"你有没有被蛇咬到?"
这一刻,我忽然没有了刚才的不爽,摇摇头,开口道:"没有。"
没所谓了。
就算不同。
我的手。
总有人会握住的。

To live is to suffer, but to survive... well, that is to find meaning in the suffering
要活着就代表忍受痛苦, 但是生存... 那是在痛苦中寻找意义。

 

 

第 25 章
语言的产生
不能增加或减轻人类沉默的痛苦

北岛

微扬的轻风将余温向落日吹去,鼻间闻到的,是春天的气息。
背着包,手里捧着几本书,停下脚步,脚边是盛开的樱花,细碎的花瓣夹在风中,滑出优美的流水线。
血色的黄昏,还有唯美的落英,结合在一起有种惨烈的美,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样的景色,发呆。
"律?"
陡然从游走的意识中回复,转过头,看见不二定定站在我的身后,温柔地微笑着。
"嗯?"
"我们回家吧。"他表情柔和地回到,但是,语气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笑意然然。
"嗯,回去吧。"我点点头回答。
顺着微扬的风,我感觉到耳边痒痒的,似乎是不二的头发在我的耳边轻触飞扬,空气中还夹杂着熟悉的皂香和苹果微甜的味道。
我正骑着新买了的一部自行车,不二稳稳地坐在身后,随口跟我说着写什么,我没有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我刚才则是在等不二一起回家,毕竟发呆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也只有在不所谓浪费不浪费的时间里浪费了。
"啊。"随着路面上的一阵不平整,车子一震,不二似乎有些被惊到了。
犹豫了下,我右手伸向后方,把他抓着后座的手拿起,环绕在我自己的腰上,对他说:"扶好了。"
两手相触时,感觉到的是和自己有些不同的骨骼,更加修长,却不失力度,而且温暖。
无言地看了看腰间的双手,继续向前骑着。
车程仍然有些颠簸,不时微微震动着。
"律?"
"......"
"律?"
"什么?"
"律啊......"
"......"
"我一直都叫你律,为什么律还是叫我不二呢?"
"顺口。"
"是吗......"
"是。"
"哦,这样啊......"
顺着风飘到耳边的声音,微颤,带着一些不太明显的压抑,不二环在我腰间的手,有些滑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把他正滑落的手抓起,再次放在腰上,开口:"抓牢了。"
沉默片刻,我问道:"...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周助......叫我周助吧。"声音明显比刚才更加明亮了,我看着腰间紧紧环住的手,心情很好。
开口道:"知道了,周助。"
看不见背后的我,自然看不见背后少年狡猾地微笑。
"嗯,呵呵,律的声音果然很好听啊。再叫一次嘛。"
"不要。"
"真的,再叫一次吧,真的很好听拉。"
"......"
"律~"
"......"
"律~~"
--!"......周助。"
夹道的香樟在风的抚摸下,规律地颤抖着,夕阳的余辉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

路从这里消失
也从这里开始

我现在和周助住在一个高层的公寓里,据说是他家里很久以前的公寓。十一楼的高度,空气微冷,还有一个不错的露天阳台,正好给小可做个游乐地盘。
简单地做了些饭菜,和周助两个人吃完了饭,喂了小可,和周助一起出去到附近的地方散步,顺便再熟悉一下环境。
抱着小可的他,看着,让人觉得格外的温柔。
其实小可开始并不是很亲近周助,可以说小可只亲近我一个,但是当某一天我回到家之后,它就再也不抗拒周助的抱抱了。
"律?"
我回头看着叫唤我的周助:"?"
他少见莫名地微笑:"没什么,只是喊喊。"

 

第 27 章
许多路口,我们错过
却在一片沙漠中相逢
久久地战栗
比热浪中的幻影更真实
--北岛

抬起头,令人惊讶地发现,在图书馆里的忍足完全没有我印象中那么轻浮,安静仔细地看着手里的专业书,看来我还是不能免俗地对人产生了偏见。垂下眼,自我反省了一下。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
"准备走了。"他抬头,问我。
点点头。

穿过地下室阴森的过道,玻璃橱窗里放置着各个器官标本,在惨白的灯光照射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鼻间是熟悉又陌生的刺鼻福尔马林味,这种情景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感觉很熟悉。
和忍足走进解剖室前的多媒体教室,里面已经站了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男人。
一米八左右,蓝灰的卷发,金丝边的眼镜,慵懒的表情,微微下垂的嘴角。
"秋本?"我有些讶意,回想一下那个让人熟悉的过道,我记起了诡异的校医室后的休息室。
"哟,舅舅~"身边的忍足笑着向秋本打招呼。
秋本随意地向他挥挥手,懒懒地开口:"哟,侑士~"
......就是这个调调。......血缘,真是神奇。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了。
秋本让所有人换上了手术服,然后就进了解剖室。
带上橡胶手套,换上手术服,戴上口罩。
所有人围着他,看着他进行今天的胸前区和腋窝解剖。
完美。
从切入肌肤的那一刻起,秋本的神态就完全改变了,干脆利落地在身体上化开Y字切口,左手镊子,右手手术刀,干净地分离开肌皮组织,露出凝固呈糊状的皮下脂肪。身旁有几个忍不住觉得恶心而发出声音的学生,他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声音消失了,然后继续他手里的动作。拨开淡黄褐色的脂肪,用镊子找出几组动脉神经。刀尖准确地切开浅筋膜,提起切缘,逐渐向外侧剥离翻开,开口:"第2-7肋间神经前皮支从肋间隙穿出后向胸壁外侧走行。"
他用平淡干净地声音讲解完整个过程。把刀放下,拿下手套,诡异地微笑:"好了,一人一具尸体,根据我的示范操作完就可以下课了。啊,弄坏了的话,还有哦,记住,留给我一个完美的尸体~东大的尸体果然是全日本最充裕的了,真好~好好享受吧,minaさん~"
--III
深深呼出一口气,除了还原一层层的组织,放下刀片和镊子,关掉监视摄像机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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