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痕——by青轩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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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莫急,何苦行此大礼呢?你想要做什么,直说便是。欧阳春若是能够做到,必定会帮你的。"
"就是啊!你这......这也太见外了!"白玉堂在旁边不甚自在的回了一句。
"姑娘究竟是有什么事?"
展昭则是直接开口发问 。
"多谢欧阳大侠。多谢两位小兄弟!"宗月见感激地说着,同时也顺着欧阳春的搀扶站起了身。她犹豫再三,才从自己的颈子上解下了一块青碧色的玉珏。慎之又慎的托到了三人的面前:
"实不相瞒,这块玉珏是小女子的传家之宝,家父当年将它交付给小女子的时候曾说,这其中蕴含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让小女子除非必要,绝对不能将它告诉任何一个人。
只是现在,家父家母皆以遭了贼人之手,小女子一个人,要在这世上生存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更别说是找到仇人报仇雪恨--只要那些人再度找到小女子,那么,小女子必然会很惨,到时别说是报仇了,就算是自身性命,也很难保全。
三位都是侠士,但是也都有者各自要做的事情,小女子不可能永远庇荫在三位这里。所以。小女子斗胆,想请求三位帮助小女子做一件事。"
"什么事?"白玉堂好奇的问。
宗月见咬了咬下唇,缓慢而又坚定的说道:
"小女子想请三位送小女子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可以帮助小女子找到复仇以及自保的方法。"
闻言,三人对视了一下,依旧由欧阳春开口问道:
"宗姑娘这是想去哪儿?"
"武夷山。"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三人都见到,宗月见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坚定的光芒。
就在那一刻,展昭看着这样的宗月见,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心中猛然生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微微皱起了眉,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感觉到心悸。他转过头,想要看看白玉堂是否与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哪知道目光刚刚落在那人的身上,他就听到那只白老鼠的一句话飘入了他的耳中:
"保护月见姑娘,我和臭猫倒是无所谓。喂!欧阳大叔,你去不去?!"
小白鼠唇角带着笑,心中想的却是,他们若是护送宗月见前去武夷山,来回怕是至少也要走个半月一月的,这不就代表他与展昭相处的时间又长了一些吗?一路上又是好山好水好风景,何乐而不为?
展昭却是不知道白玉堂的想法 ,只是在听到他答应要去护送宗月见时,心中一阵闷闷的,不由自主的便低下了头,心中满是难过的情绪。
玉堂,你......莫非真的......
第二十二章:
景佑二年七月七日 天气阴
又是一年七夕至。
可惜,那只猫儿已经......
当年的我们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开心畅饮,为了未知的未来踏上未知的旅途。但是现在,佳节又至,可惜,人面全非......
陷空岛,也终究不是武当山。
猫儿,你在"那边"可还好?
以你的性子,定然已经开始了你新的人生了吧!毕竟你已经......
已经很少再去记下生活的琐事了,没了猫的日子,当真难过得很。哼!臭猫!竟然就那样丢下我一个人......
如果时光回溯到那时,我定要狠狠的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那其中都装了些什么!
若不是因为在这样的日子,我怕是仍懒的拿起笔吧!毕竟那一年,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分离......
猫儿,这痕迹,只为你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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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下了要帮助宗月见前去武夷山,白玉堂三人也就不再耽搁,回头收拾行李,打算在这客栈落脚一天后,第二天清早就起程。
却哪知天有不测风云,本来他们来的这天天还是很晴的,半夜里却下起了瓢泼大雨。第二天雨势虽然小了些,但是仍旧不利于出行。四人迫于无奈,只能继续在这小镇上静待雨停。
不过,只要是有白玉堂的地方,就注定了不会寂寞。
"臭猫你给我站住!"
远远的,展昭就听到了白玉堂的大喊,他的眉心即不可见的一跳,对着身边的宗月见安慰性的笑了一下,才转过身来,瞪向在大庭广众之下制造噪音的某人:
"老鼠,有事?"
又叫他老鼠!白玉堂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两人的身边,满脸戒备的看着宗月见:"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向门口走,自然是要出去了!"展昭不客气的白了白玉堂一眼,笨蛋老鼠,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用问吗?
"就你们两个?!"白玉堂的口气听起来有点发冲。
"没错啊!"展昭答的理所应当,"月见姑娘需要买些东西,我见欧阳大哥忙的没时间,你看起来又是一副不想去的样子,自然就有我陪月见姑娘了!"
"什么叫我看起来又是一副不想去的样子?!"白玉堂不依不挠的追问,又径自在心中补上了一句:谁知道你这臭猫是不是看上了人家姑娘!
"是我叫展小弟帮忙的。"担心两人就此闹僵,宗月见急忙解释道,"白小弟你当时又忙着、忙着品酒,月见不愿叨扰,这才--"
然而她的话说了不到一半,就见白玉堂上前一把将展昭从她的身边扯了开来,自己则填补在了展昭刚才的位置,伸手拉住了宗月见,笑道:
"品酒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品的嘛!五爷又不急在这一时,既然月见姑娘你要出去,反正我又正好闲着,就在此充当一下护花使者吧!"
说着还回头示威性的看了一眼展昭,挑衅的扬了扬眉,让展昭无端的想到了那偷了油的老鼠,正挤眉弄眼的对着敌人示威......
只是,目光在落到了白玉堂与宗月见相握的手上时,微微闪烁了一下。
果然,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不过,他却是未作多言,反而抬头对着白玉堂笑道:
"既然你要去,我就留下来好了!刚好我还有几个武学上的问题要请教欧阳大哥。现在少了你这只恬噪的白老鼠,我倒是乐得清静!"
说完,不理会某人气的睁得大大的双眼,展昭微笑着对着宗月见,歉然道:
"月见姑娘,有白兄陪着你,展昭也就放心了,请恕展昭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再打扰了!"
"该是月见说谢谢才是。"宗月见盈盈一笑,"展小弟请便。"
"请。"
言毕,展昭果然转身就走,到让白玉堂愣了好久。没想到展昭会忽然给他来这么一手,气得牙根一阵发痒,恨不得扑上前先找那只臭猫打上一架再说!
只不过,在宗月见面前,他还想保留那么一些风度,也就强装不在意,陪着月见打起伞冒雨去了镇中的集市。
注意力一直放在对方身上的他们没有注意到,宗月见的目光一直都在他们的身上移动着,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神色。
......
这场雨一连下了两天,直到第三天,也就是七月初七那一天,天才完全放晴了。眼看着下雨的这两天,宗月见脸上的焦急与担忧越来越重。三人也不愿再耽搁下去,尽管路还不是很好走,他们依旧在早上吃过饭后,问明了路途,便踏上了前往武夷山的路。
欧阳春三人原本就有属于自己的马匹,所需的只有宗月见的马而已。不过这一点月见倒是早就想到了,她昨天之所以要出去,就是为了购买一些必需品,这马匹就是其中之一。因此四人耽误的时间并不多,很快就踏上了旅程。
一路上倒还算安平,四人并没有遇见什么大事,每日打打闹闹,切磋说笑倒也不觉得寂寞。欧阳春更是与昭白二人以兄弟相称,更将自己所知的一些事情倾囊相授,让昭白二人受益匪浅。
只是,武当与武夷山相距并不近,这一路上要经过江陵府、鄂州、洪州才能到达。这其中还要横渡长江,加上白玉堂爱玩的性子,又特意选择了会途径洞庭湖的那条路,这一路对他们而言,倒是更似旅游多些。
这也是白玉堂的私心,展昭虽然明白,私下里怪过他几次耽误事日,但是都被那白老鼠花言巧语哄了回去,再加上展昭也是小孩子心性,心想只要他们护得宗月见周全,这般慢行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也就不去在意了。
唯一让他在意的,就是那只白老鼠好像和他杠上了似的,总是在他与宗月见说话的时候跑进来插上一句,非得将月见的注意力从他的身上带开才满意。这让展昭哭笑不得的同时,也不禁开始怀疑,这白老鼠究竟是在气着他玩儿,还是真的喜欢上了宗月见。
每当想到这儿,他的心情忽然就变得有些难受了起来,一路上新奇的风景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可惜,白玉堂一直没发现展昭的不对劲--也或许发现了,只不过故意不说罢了。而欧阳春只当他们小孩子闹别扭,也没去留心。
然而,再长的路终究还是会有尽头,不久,他们一行终于到了武夷山下。看着连绵起伏的武夷山,白玉堂忽然有了一种仰天长啸的想法--终于要解脱了!
是的,终于要解脱了。
宗月见看着面前熟悉的山脉,不言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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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坑倒计时!
终于写到这里了!估计最多还有五章,《留痕》就要结束了!......这五章小生会尽量在放假之前写完,写完以后,小生就可以完全放下心来去平另外的几个坑了......
《昔时雨》已经很久没动笔了,再加上十六次系列,还有一堆其他的文......
OM焦啊!!小生怎么会欠下这么多债啊!!!
第二十三章:
天圣十年七月七日 天气晴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我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今天在看到这本手札的时候,我竟会忽然觉得陌生,就好像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它了一般......
好不容易来到了武夷山,欧阳大哥说是要让我们休息一下,所以我们并不着急进山,只是在山脚的一家客栈暂时落脚,等到明天一早再起身。
正好,连着赶了几天的路,我也有些困倦了......
手......为什么会有些发抖呢......好像在我见到武夷山的时候,手就一直有些发抖,就好像那里正有着什么东西等着我们--不行!我要去见玉堂!我......我......
(大大的一撇墨迹作为了这篇日记的结尾,也做为了这本日记的结尾,自此以后,再没有人曾在这本日记上写过一笔,就好像一切都随着道墨痕做了了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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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到了武夷山下,欧阳春见大家脸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疲惫痕迹,就建议先找家客栈住下来,整顿一番后,明天一早精神饱满时再去登山。
对此,众人自然没有意见。连一直急于赶到武夷山的宗月见都没有任何理由的同意了,看起来她好像是因为已经到了地方而松懈下来,但是实情如何,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晓了。
晚上,吃过晚饭以后,展昭借口还有事情先回到了他的房间,而白玉堂原来也想回去的,但是却被欧阳春拉去拼酒--这两个都是酒中天才,展昭在这方面就逊色了些,这也是为什么欧阳春与白玉堂能这么快"化敌为友"的原因之一......
酒是宗月见从柜台取来的,这两个人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正好月见又没有什么事,所以就被拉去充当跑腿的了。
只是,两人酒喝了一半,忽然见到展昭从楼上慌慌张张的跑了下来,见到白玉堂正端着酒杯要喝酒,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
"玉堂,别喝!"
"猫儿?"
白玉堂愕然,看了一眼自己的酒杯,起身笑道:
"你怎么了?什么别喝?我们都已经喝了半天了啊!"
展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喊出了这句话,只是在刚才,见到白玉堂想要喝下手中的酒的时候,只觉得莫名的心慌,就好像这酒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一般。他不耐再慢吞吞的向下走,干脆一提身,施展出轻功来到了白玉堂的面前,全然没注意到,一旁的宗月见在见到他的身法时,眼中闪过了一道凌厉的光芒。
"贱人......"
极轻极轻的,两个自从她秀美的双唇中吐了出来,展昭和白玉堂的注意力都在彼此的身上,因此没有听清,但是一旁的欧阳春却是听到了。他皱了皱眉第一次仔细审视起面前这个状似柔弱的少女。
"月见姑娘,"他说道,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展昭和白玉堂,"你--能不能和我出来一下?我有几件事想和你说。"
这个大个子......宗月见秀美微挑,唇边现出了一道笑意:
"好啊!"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解决一些将来可能遇见的麻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想,也没心情再演下去了。
......
展昭反常的行动让白玉堂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根本没注意到一旁的欧阳春与宗月见之间的互动,只是几步走上前,拉着展昭道:
"怎么了?你怎么弄得面色这般苍白?出什么事了?"
"我......"展昭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半晌才缓过来,对着白玉堂微微一笑,反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在确定什么般紧了紧。
"我们回房间好不好?玉堂,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玉堂。
这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突发情况下,展昭对着白玉堂叫出这样的称呼。
不是小时候玩闹性质的"白老鼠"、"死老鼠"、"耗子",也不是故作玩笑时的"白兄",也不是在情急或是危难下才叫出的,带着强烈感情讯息的"玉堂",只是很平淡的一个称呼,却让白玉堂莫名的心悸。
"笨猫,你究竟......"
正想说两句玩笑话,白玉堂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哑。他咳了几声,身不由主的被展昭拉着去了楼上。
这猫儿究竟怎么了?
一直来到了展昭的卧室,白玉堂看着展昭一言不发的关上了门,那严肃认真的表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周遭气氛压抑的沉闷,他忍不住又开口唤了一声:
"猫......"
接下来的声音,却被那人接下来的动作硬生生打断了。
展昭竟然不顾一切的扑向了他,略显苍白与冰凉的唇轻轻的贴上了他的!
第二十四章:
景佑二年七月八日 天气晴
我去祭拜过你了!
剑我还收藏着,你在九泉之下,当该安息了吧!
其实我最应该做的,还是狠狠的打你一顿,因为--
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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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的双唇真的很凉,和之前尝到的那一次不一样,那时的他是软软暖暖的,现在虽然依旧是软软的,却凉的让他心痛。
可笑,小小年纪,品位的许多感情,竟都是因为这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猫儿!
懒得去想--或者说是不愿去想--展昭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反常,白玉堂只是在他的唇与自己的唇相接的那一刻,双手有意识的搂住了他,一手更是扣住了他的后脑,让他紧贴向自己。
早就想要这么做了吧......从四年前的那次之后;
细细的勾绘,描摹着那双唇的弧度......
就像在刚下山的那个小镇,晕倒的女子的床前;
磨蹭,熨帖,辗转......
什么时候起,视线总是围着他打转儿,总也离不开这个单薄的身影?什么时候起,青梅竹马的感情悄悄变质,变得让他心慌?什么时候起,总是想要将他紧紧的搂住,在深深的镌刻在自己的怀里?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了他?
白玉堂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发颤,他不顾一切的拥着他,舌也不再迟疑的钻入了他的口中,与他共同起舞。
"猫儿,猫儿......"
相接的唇之间模糊的传出了呢喃。
展昭微微合上了眼,只觉得竟有些......想哭。
这一刻仿佛是他等待已久的,他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刚刚的举动--也许是因为这一路看着白玉堂与宗月见在一起,心中一直不舒服,也许是因为自己心中最近总是莫名冒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