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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成(穿越)——by焊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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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迹部先生,下午还有执行会议!"秘书玛丽小姐上前制止。
"取消!"不客气地吼出这句话,迹部不顾身后员工们的窃窃私语,转身进了电梯。
待他赶到指定医院时,已临近下午。小早川还在急救病房尚未出来,听好心的护士小姐解释,手术时间大约还要6个小时。
迹部有礼地跟护士小姐道谢,强压下心底的不安,跟着去办了住院手续。不想回到手术室前刚等着,又去警察那里了解了车祸情况,经调查,小早川的车跟一辆红色法拉利车相撞,而车主明显是酒后驾驶。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探长拍拍迹部的肩膀,同情地劝说着"不要伤心",然后才神神秘秘地透露出了"法拉利的车主在这里是一个非常有势力的家族继承人,所以可能不被起诉"这类消息。
迹部勉强地说这些恭维的话,虚伪地回应着,暗地里却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修剪工整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生疼。等回过神来摊开一看,手掌中心隐约带着血丝。再用力握紧,放开,血已经渗出了手掌心。
恍然中,他微微扯开了嘴角,笑。
抓紧,放开。
再抓紧,再放开。
一直重复着。
等到红灯熄灭,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看到的却是对方摇着头对他说着抱歉。
他照例笑着对人,嘴上回应着真是遗憾。但手掌心中的血却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滑落在了地上,泛不起半点涟漪。
对不起,美幸。
在失去同时,迎来了第八年的寒冬。
◎◎◎◎◎◎◎◎◎◎◎◎◎◎◎◎◎◎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最初,在离开日本的时候,忍足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打过招呼。他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模拟再次与朋友们相见的画面,但从没想过会有种不如不见的场景。
"忍足侑士,你傻了?"少唐靠坐在病房里,神采奕奕地微笑着,但忽视不了她笑脸上的苍白--这种苍白对于他来说非常熟悉,任何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都会拥有。
"少唐你,少唐你。。。"忍足大步迈到少唐的面前,有些无措的看着她隆起的腹部,"你,怀孕了?"
"对,"少唐咧开嘴,爽朗地笑,浑身散发着以往没有的母性光辉,既骄傲又慈祥,"怎么,无法想象?"
"对。"忍足诚实地点头。冰帝恶少出嫁本来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嗨,你!"少唐挣扎着想要起身给他一拳,却悲哀地发现怀孕中的身子太过于庞大不易移动。
"你这个笨蛋,不要动!"心惊胆战的忍足厉声制止她。
"嗯哼,"少唐挑眉,干脆放弃,痞痞地坏笑,"那么过来给我敲一下。"
"不干。"他看上去像傻子吗?
"小气。"少唐撇嘴,"你是我的主治医师?"
"不是。"忍足又不是妇产科的,"只是过来看看你。"他沉吟了一下,斟酌着用词,"你的病。。。"
"拖拖拉拉小绵羊,你跟芥川是一组的啊!有话快说有P快放!"
忍足汗,都当了母亲还是大大咧咧,一点都不懂得忌口。不过,这正是他所熟悉的少唐,一点都没有变。他清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正色道:"我刚刚去了你的主治医师那里看了你的病例。这个孩子还是打掉比较好。"
"不干。"这些话哪儿来回哪儿去。
"迹部少唐,这关系到你的生命!"
"忍足侑士,每个人都有出生的权力!"少唐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但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忍足急忙上前轻抚着她的背,同时按住了呼叫医生的按钮,他发现少唐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少唐,就听我一次,好吗?"
少唐笑笑,依旧坚持,"忍足,作为一个母亲,我不想放弃自己的孩子。就像为了救我而牺牲的我的母亲一样。"
最后一句话,结束了他们之间的交谈。下一刻忍足就被涌入的医务人员推出了病房。走廊里,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个人紧绷着身子张望着病房里的情况,在看到忍足出来之后,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请相信她。"那个人说,"迹部少唐,不是轻易就会死的人。"
忍足摇摇头,露出同样的无奈笑容,安静靠在走廊的白墙上陪着摇摇欲坠的他。
过了一次砍,却要迈过无数次栏。时间在等待中漫长得近乎残忍。
在炎炎的夏日里,他们迎来了最后的判决。但他们只能地看着少唐惨白着脸被人推入手术室,红灯被点亮,微弱地光芒刺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忍足来回踱步,突然拦过那个人的肩膀,用力地拍着,像是在发泄着心底的不安。
"相信,一定要相信。"
相信谁?
医生,护士,还是少唐本人?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才是最无奈的选择。
终于,在凌晨,他们盼来了新生。
或哭或笑,两个大男人伴着婴儿的第一道哭声手舞足蹈。
阳光中,第九年悄然逝去。


第二十五章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
相遇在谁也没料到的时候突如其来。
迹部原本以为只是撞上了,说声对不起就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人叫住。回过身子,映入眼帘的人影陌生而又熟悉。
"忍足。。。侑士?"迹部震惊,这一刻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起自己现在的邋遢,慌忙地把随意塞在裤子里的衬衫拉出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忍足也上前帮忙,熟练地扣齐纽扣,整理仪容,一如从前--王者与他的首席骑士。
"不。忍足你不用。。。"迹部想要阻止他。这种类似于侍奉的举动,他不知道该不该在十年之后再次承受。
忍足倒是不在意地笑笑,"不要紧,还是让我来吧。景。。。迹部。"
然后,相对无语。
无声的尴尬横在两人之间。
十年的光阴,化为了不可跨越的深涧。
迹部有些烦躁,忍足与十年前不同,少年的清嫩变成了成年男子的爽朗,修长的指尖带着些许苍白,大概是当上医生后鲜少运动的缘故,和自己相似的身高只觉得有些瘦弱,只能在双指之间隐约看到长期紧握手术刀留下的茧子。
"好了。"忍足满意地帮迹部拍打着褶皱的部位,梳理平整,满是笑意的眼中看不出十年分离的痕迹,仿佛他们只是在昨天刚刚分开,今天的重逢只是必然的偶遇而已。"迹部,刚刚通宵加班过来吗?"
"厄。。是的。"迹部心绪混乱,但外表却依旧平静。
"不多休息一会儿就赶到医院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身体不好?"
"不,我。。。"说,还是不说?迟疑,其实也只在一瞬间。纸包不住火,在很早以前迹部就已经深刻了解了这句话的真谛,"我父亲帮‘我'的女朋友转了病房。"
"啊。。。女朋友?"忍足的声音拔高了些,但立刻又掩饰一样说些不着边的话,"是吗?你,一直在美国?"
"是,我在纽约。"
"是吗?原来,那么近。"忍足自嘲一笑,"就在一片土地上。"
迹部一愣,"你也是?"
"对,我在旧金山。今天是过来出差的。"
"你。。。还好吗?"话一刚出口,迹部就恨不得打自己一拳,这种类似废话的问题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增加了彼此的距离。
忍足也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我吗?还可以。你呢?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行。"迹部简短的回答。
相互问话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说什么?
说些什么才好?
问近况。
他只会笑着说一切安好。
他们,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两个生死与共的少年了。
没有了并肩的理由,就连担心的权力都不想给。
从前的恋情讽刺着年少轻狂。
那个相信一切的年代其实只留在了记忆中。
给不能解开彼此心结的现在徒增伤感。
时间,抹平了一切。
"那么,我先走了。"忍足率先打破了沉默,举手看看表,不好意思地笑,"对不起,已经到了查房时间。我必须走了。"
"啊,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见。"
"下次见,祝你和你的女朋友幸福。"
迹部的心狠狠地震动了一下,"恩,你也是。"
希望幸福。
希望你的幸福。
不在彼此身上的幸福。
之后,再次匆匆擦肩而过。
有什么留不住的,在十年里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
忍足与迹部分开之后,是一路笑着回去。
走在医院白色的过道中,会看到熟悉的人,会遇见美丽的女孩,会碰到老弱的病患。他熟练地和他们打着招呼,偶尔会调笑一下美丽的女孩调,热心地帮助老弱的病患。
一如往常。
接下去的时间,他为因车祸而紧急送来的伤者忙得团团转悠。但作为医生就是这样,经历着生死,经受着伤痛。即使内心在为生命的流失而颤动,手术刀划下的印记也不能有半分的迟疑。这些,都是他不可避免的责任。而有些事,或许会在这些血与泪的教训中慢慢看淡,直至释怀。
待一切安顿,天早已大黑,窗外风吹树摇影,不见光。
忍足拒绝了所有人的送行。与其说是不想麻烦同样劳累的同事,不如说现在的他只想独处。心身疲惫时,不想在人前继续客套,微笑。
所以就这样一个人,步履蹒跚,双手扶着两边白色的墙,跌跌撞撞地走在过道上。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眼睛半开半和,只有在快要撞上的时候才会勉强睁开,探探前面的路。
平安地回到值班室,已是夜半时分。
忍足疲惫地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弹,干脆合衣横在了床上。瞪大眼,头朝上,傻愣着瞪医院白色的天花板,上面摇曳着窗外的树影,优美,但阴森恐怖。
忍足不由地想起了今天的意外。
他,遇到了迹部景吾。看似意外的相遇,也不过是两位"大人"的安排。他们是提线的木偶,随着指尖摆动。
哭笑不由。
不过,虽然是意外,但带来了很大的满足。他本以为迹部景吾应该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华丽的,冷静的,自信的。但今天的他不同,衣物杂乱无章,脸上带着熬夜过后的疲惫,重重地打着哈欠,不修边幅。
但,邋遢的表象下,是有礼的举动和不动声色的冷静。
这在以前,无法想象。想必,那个人这几年的历程不会缺少磨难。不然不会由追求外表的华丽,转为了内心真正的强大。
时间,磨平了一切,却也炼就了成熟的他。
这时,忍足突然没了睡意。
不论再累,脑海中却不断闪过零星的片段。
第一次见到他,少年意气,彼此不分高下。没有惺惺相惜,只有争锋相对。
开始与他相知,知晓他们有着相似的家庭,一样的冷静自制。性格相似,执手,站在了同样的高度。
然后,是发现自己爱上他的恐慌与逃避。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追逐,相恋,相守?
为什么记忆像是隔着一层模糊不清的水雾,如梦一般看不真切?
他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还是恋人?
失去了又有什么可惜?
第二天的地球不会随着心碎而破灭;太阳照常东升西落,光芒普照大地。
除了生命,有什么是非要得到不可的!
是的,他该感到轻松的,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再也不会为了思念而慌神。再也不会为了过去而微笑,再也不会为了死生而动摇,再也不会花费时间去担忧,再也不会为了失去而心伤,再也不会为了未来而焦虑。
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然后,不自觉地,他开始笑。
从无声地扯开嘴角微笑,到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
笑得不能自己,笑得眼眶湿润。
直到不可抑制的泪水滑落。
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当笑容变成面具的一角,只能用来遮掩慌乱与心伤。
心酸,心痛。
快乐,喜悦。
五味聚杂。
是释放后的解脱,还是失去后的无奈?
傻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忍足侑士爱上迹部景吾哪一点?
他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至少,在迹部景吾能说出我有女朋友时,忍足侑士能微笑着祝福。
希望幸福。
希望你的幸福。
不在彼此身上的幸福。
十年后,把感情化作泪水,付诸东流。


第二十七章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医院的病房里,一个女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轻声阅读着书中的诗句,比一般女性低沉的嗓音给人一种视听享受。而她身边的小床上则沉睡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像是才刚出生不久。显得有些瘦弱,细小。
当忍足听到通知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愣了一下,因为实在不多见那个人的安静,特别是看到她周身的气氛可以用祥和来形容。
女子似乎发现了探视的目光,机警地回过头,却发现原来是故人。她微笑着对忍足挥挥手,示意他过来。这一招呼,倒是回复了几分以往的桀骜不驯。
她不是别人,正是在去年刚刚诞下麟儿的少唐。
"少唐,你怎么又住院了?"忍足上前,拿起她和孩子的病历卡细细阅读。
"没什么,就是感冒。"
忍足看了看,的确是感冒没错,"你感冒干嘛还带着孩子住院?"
少唐不在意地摊手,"跟自家老公吵架,所以来投奔你。"
忍足以手按头,无奈,他怎么会觉得她变娴熟了?错觉。"我真是服了你!这次又怎么了?"
"没事,本大爷有得是钱。"少唐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不让我回迹部组。"
忍足诧异,"你还想回去?"
"哼,收集了那么多年的宝贝都耗在里面呢。不回去行吗?"少唐皱眉,阴影一下子蒙上了她的脸,"而且老头子病重,我要回去解决继承人的事情。"
忍足不赞同,迹部组的乱摊子他亦有所耳闻,"你不应该去。"
"忍足,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少唐笑笑,"你和迹部不是就这个原因才答应分开十年的吗?不然直接跑路,凭你们两个的本事谁能奈何。"她拿起床柜上的袋子,翻找着,"我刚才看到迹部了。你们应该在一起了吧!我现在得给花研社打个电话才行。"
"不,迹部有女朋友了。"
"哦,他有女朋友了啊。。。"翻找着手机的动作一顿,少唐满脸错愣地直视忍足,"你说什么?!"
忍足的表情没有变化,笑着重复了一遍:"迹部有女朋友了。"
"等等,不对。我得到的消息是迹部已经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少唐轻声地自言自语着,然后才放松地笑了,"那么又怎么样?当初迹部脚踏N条船都被你拐过来了,现在如法炮制不就行了?"
"少唐,我们不是18岁的孩子了。"忍足笑,带点苦涩,"我们现在是28岁的大人了。"
"恩,好,恭喜你变老了。"少唐坏心地恭维,"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们只是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负责?"少唐挑眉,"你们在一起是对以前做过的事情负责啊!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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