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全员详细资料一份。"
少唐哑然,"你舍得?网球大赛不是快开始了吗?"
迹部接过忍足递过去的蓝山咖啡,神情自若,"本大爷率领的冰帝不会停滞不前。一时的资料能代表什么?"
"你丫的再装好了。"少唐不雅地朝天翻个大白眼,自家底细都露出去了亏他还能呆着喝咖啡,"那个东西你就怎么想要?"
"至少放在你手里本大爷就不放心。"迹部可不会对她客气。
"切,放我这里不放心你锁保险柜好了!"
"呵呵,景吾你别急,我们好好说,少唐同学不是不讲理的人。"忍足侑士满脸微笑地从服务生手里拿过盘子中温热的卡布奇诺递给少唐,三两句解除了一触即发的局面。
迹部难得听进去了"人"的劝告,凝神安抚自己不要被气死在咖啡厅,不然这太不符合他一贯的审美观了,"迹部少唐,现在那些照片在哪里?"
"我手机里面啊!"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旁听着的忍足察觉到了不对,"你的手机呢?"
"当然。。。"少唐摸摸自己的口袋,不对,这是刚刚抢过来的陌生大衣,"。。。大概在医院里面吧。"
"本大爷就知道,"迹部喝了口咖啡逼自己要冷静,"从小到大你就只会乱丢东西,越贵重的就越喜欢扔。"
是吗?
好像是吧。。。
少唐心虚地缩缩脖子扯扯大衣,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放哪儿摆,"那个,是误会。对,绝对是误会!"
"。。。那么这个误会真是有够长有够久的啊。"迹部哀叹一声,怎么他会被这种人抓住把柄?都怪这头狼!
接收到恶狠狠地警告目光,忍足侑士很"善解人意"地接口,"少唐同学怎样才能把东西还给我们呢?"
还给?本来就是她的好不好。她想:忍足你可真会给人下语言陷阱。
少唐慢腾腾地拿起卡布奇诺,慢腾腾地送到嘴巴边,慢腾腾地抿一小口,再慢腾腾地咽下去。"呼,好喝。"
她忍笑,抬头偷偷看向对面,迹部正被忍足拉住劝着不要冲动,旁边的不二倒是悠闲自在地喝着柳橙汁看戏。
"条件么。。。"她坏心的拖长了音。
"你这女人。。。"暴龙殿下开始暴走。
"没有。"
"什么?"似乎一下子接受不了巨大的反差,迹部愣住了。
"没条件,东西给你们,就这样。"少唐耸肩摊手,她拿着那玩意能干嘛?明摆着那东西给谁都是个麻烦,她可不想惹祸上身英年早逝。
"你这个人。。。"迹部叹气,"从小到大随心所欲惯,从来只按照自己心意做事。。。"
"不好吗?"少唐反正是没啥不好的自觉。
迹部无奈,"不,只是会让你身边的人跟不上而已。"眼前这个人从来只看向远方不曾后退,没人能跟得上她的步伐。因为她一切随性,一切随心。
幼时,她曾是他唯一的玩伴,却也是被她毫不留情抛下的人。当他还在为父母突然的转变哭泣时,她早已自动走向迹部组的培训基地。而等到再次见面时,她像变了个人一样,不断开始讥笑他的弱小他的无助,直到迹部找回自己的骄傲,昂着头毫不犹豫地反击。但迹部和少唐毕竟还是两种人。他永远都放不开自己的身上的担子,同时也深深厌恶着她身上所拥有的自由。既然相看两厌,那还不如就此不见。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迹部景吾说完,起身走人。
少唐一举卡布奇诺,笑得得意张扬。试问有谁在让迹部景吾感到挫败后而不会沾沾自喜呢?
忍足跟着迹部起身,目光复杂,但张了张嘴,只是吐出一句道谢的话。这些事起因是他,承认人情就代表今后少唐的要求他不能拒绝。幸好迹部少唐也是个聪明人,懂得多个利益共同体少个敌人的好处。
"等等,"少唐悠哉游哉地喝完最后一口还剩一丝暖意的卡布奇诺,目光却死死地瞪住了忍足侑士,有些无奈有些悲伤。最后只是深深地叹口气,用中文一字一句地说:"小狼,要幸福哦~~"
不同于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困惑不解,在场唯一听懂的不二周助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如此。
谁能说女人心不是海底针呢?
□□□自□由□自□在□□□
送走了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咖啡厅的一角就只剩下了少唐和不二周助。
少唐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空杯子微微出神。就在刚才这个杯子还盛满了卡布奇诺,而现在空了,圆形的瓷碗闪着刺眼的白光。她自嘲,想要微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好了,该走的人都走了。不二,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带他们过来了吗?"
"少唐,我有跟你说过吗?"不二的精神似乎也不是很好,"我喜欢的人是手冢国光。"
"吧嗒"。少唐手上不断旋转玩弄着的汤勺掉进了空荡荡的杯子。她无语凝咽,一宫大神的魔抓什么时候伸到青学去了?
很难得看到她惊慌的一面,不二好心地不加评论。
"。。。你是GAY?"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最流行的不是GAY,而是爱上的刚好是男性而已吗?"
"恕我孤陋寡闻。"原来不是她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抹泪。忍住去PIA飞他的冲动,少唐只是扭住了拳头恶狠狠地对那个笑得一脸安详的人说:"很好,在人口快要爆炸的现在这真是个好消息啊。"
"谢谢。"不二低下头轻声笑,神情有些落寞,"对不起。"
"哼,"少唐转头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对我道歉有什么用。你打算什么时候领人回去见家长?"
"我。。。"慢慢地,他用来伪装的笑落幕,神情茫然,"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系不喜欢我。"
"你。。。"
"呵呵,不用担心,"不二苦笑,"少唐,跟我说过你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而且,你一直在等一个人,对吗?"
"是。"少唐深吸一口气,"我是一个忘记喝孟婆汤的笨蛋。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却忘记了遗失的是什么。"如果没有被人撞那一下子,恐怕她也不记得她一直等待的是谁。
"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不二有些拘束,毕竟他从未对人倾诉过心事,"刚开始,只是觉得不能有个追逐的目标也好。但慢慢的,就被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念吸引了。所以,我甘心站在离他不远的身后,等他。"
"飞蛾扑火,恭喜你。"在黑暗中的人向往光明,但又有谁知光明何曾不是黑暗的假象?真是,傻孩子。
"不,我分得清。"不二拿起手中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而你又怎么能确定你的感情是真实的?"
"靠!"少唐拍桌而起,她是真的生气了,"你知道这段感情要付出什么吗?你有可能!有可能。。。"
她的声音渐弱,眼前的温柔但是坚定的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美丽的蓝眼睛带着奇异的满足,他微笑,说:"谢谢你的关心,少唐。"不二的路不需要任何人的质疑和否定,即使它触犯了人间的清规戒律。
"笨蛋。"千言万语终只化为一句哽塞。少唐皱皱眉,干脆转身要走。"白痴,我管你什么GAY还是只不过喜欢上的就是他而已。"她停下脚步顿在那里,犹犹豫豫地说不出口,"我。。。我一直都在。"
"扑哧--"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少唐,我也是。"
少唐不想回头,就像刚才说做出的承诺一样,她会一直都在。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他们是,朋友。
走出咖啡厅,才发现不知不觉已是华灯初上,少唐呆呆地望着人来人往,"靠,没钱留给我,难道真要我走回去么。。。"她不想回去借钱,反正现在一个人好好想想也好。以后,麻烦的事还多着呢,"啊啊,这些天,过得像是拍电影一样。"
生活是一幅画卷,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作者的良苦用心。就像日升日落,一日复一日的模式平淡如水。而它的波澜起伏,又有谁猜得透彻呢?
"啊啊,未来啊--"少唐微微笑了起来。这一次,是真正的迷茫着往前走。她想,但永不后退。
突然,一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耳边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但奇异的熟悉。那个人说,"傻孩子,我找到你了。"
她仿佛再次听到了回荡在隧道里的声音,那是他急速而来的脚步。忍了多年的泪突然落下。
第一部完结。
第十章
夜半,某人躺在床上看漫画,双腿高高翘起在被子中间形成一个漏风的大洞。以至于让12月的冷风飕飕地灌进来。
旁边躺着的终于忍不住了。
"混账,你睡不睡!"
某人带着MP3的耳朵不负责收入杂音。
旁边的一把扯下她的耳机,对准耳朵狂吼,"睡觉!"
"嗨嗨嗨,真是粗鲁呢,小心嫁不出去啊~"
怒!一把抓过被子盖起头部,打算眼不见为净。
某人不甘心,推推旁边的。"你说,蓝染为什么要叛变啊?"
旁边的知道不回答的下场是遭受一夜的精神洗礼,所以只好起身。"人各有志。"
"。。。不懂。吃喝拉撒睡不是人生志向么?"
瞥一眼,表藐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属猪的。"
握拳,"我决定了!我要码死神文!"
平平淡淡一句--"哦。"
"不兴奋吗?我终于动笔了呀!"
"我会记得为尸魂界默哀。"
迅速拿出手帕,放嘴巴里咬着,泪眼汪汪看着旁边的,指控,"好过分。。。"
"。。。表怪我没提醒你,那条手帕五天没洗了。"
"呸呸呸呸呸--"
旁边的这才笑了,看人吃瘪很爽,看某人吃瘪更爽。
"咚咚咚--"墙上奇怪而古老的钟声声回荡,次次喻示时间沉重的脚步。
某人盯着看了看,一脸的惊喜,"撒花!08年快乐。"
旁边的叹了口气,新年新孽缘,"笨蛋,新年快乐。"
第十一章
她遇到他,在最美丽的时刻。
◎ ◎◎◎◎◎◎◎◎◎◎◎◎◎◎◎◎◎◎
似乎在任何一个房间内都是这样,如果不主动去打开窗户,光线永远都不会透过雪白高墙。
封锁,只会留下一片暗淡。
而这间装修华丽的会客室也是如此。此刻,屋内的两个人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任日光西斜,黑暗笼罩房间,让昏暗不清,谁也看不出清的脸。
突然,其中一个人率先发问,黑暗中传出威严的男音,"迹部久美,我们迹部组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为了迹部组的荣耀。"黑暗里另外一个影子颤动了一下,随即坚定不移地回答,可以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
"错,迹部组是为了能更好保护身边的人而存在的。"
"父亲。。。父亲?"似乎是没有料到那个人会说出如此感性的话,女子愣在了原地,"那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保护母亲?!"
女子的母亲,也就是男子的第一任妻子--他们共同的挚爱。只不过挚爱早已远去,空留一室冷清。她不记得她的母亲是在什么时候走的。但她知道她是在一次火拼中去世。很多人在下面谣传着不翔实的流言飞语。她不知道真相,唯一敢肯定的是她的母亲是为了保护父亲而死。
"你的母亲也是一样,只不过为了保护这个家。"男子紧紧握住了拳头,不甘悔恨侵蚀着他的身心。空有力量又如何?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住。难道现在还要为了虚无的家族利益牺牲女儿的幸福吗?不,这些担子不如就让他一人承担。无论如何,他都还是迹部组的家主。
迹部宗次郎。
"你走吧,越远越好。河谷会好好照顾你的。"迹部宗次郎发出怒吼,仿佛野兽最后的祈求,"女儿,你眼光一向不错。"
"不,我。。。"女子有些心虚,为了爱情,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来这里与父亲对峙的目的,在此刻模糊不清。
对不起,乱。
她想,她还是做不到放弃迹部组的一切,放弃她原本的荣耀。
尤其是放弃年老的父亲。
她闭闭眼,冲动的话语脱口而出,"怎么可以留下您一个人?我也姓迹部,我的名字是迹部久美!"
迹部宗次郎毫不犹豫地上前,举手挥出,清脆的巴掌声响亮整个房间,"混账,我从小到大教过你什么!滚,快给我滚!"
"你教我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放弃!"迹部久美捂着脸直视她的父亲,眼底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错!我教你的是不要妇人之仁。你留下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只不过会被当成祭品嫁出去而已!因为你根本不懂得在黑道生存的奥义,迹部组在你手上我又怎么放心!"
"父亲。。。"她还是错了吗?18岁的祭奠时,她曾因为心软而被取消了迹部组少堂主的身份,"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
"哎。。。"迹部宗次郎不由地叹口气,"你18岁之前,迹部组的长老们一直以你为荣,拳术道法才智,放眼整个迹部世家又有谁能比得上你?但是在18岁祭奠那天,他们才发现自己错了,一个不会杀人甚至在讨论民主的少堂主又有何用?"
"我。。。"迹部久美不甘心地咬着下唇。虽然如此,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从母亲死在她面前开始一直到现在,在她心底就已经没有什么比得上人命更加重要的事。
"你走吧,一个不会拿枪的迹部组少堂主是不需要存在的。"迹部宗次郎再度深深叹息。干燥温暖的大手慢慢抚摸着自家女儿的柔顺的秀发,轻声喝道,"不准哭,记住要留着你最后的尊严,明白吗?"
"是!"迹部久美大声回答,但声音里已经隐隐带着一丝颤抖。她站起来,向迹部宗次郎深鞠躬,"谢谢您的指教!"
"去吧。"
迹部久美逼迫自己转身。在打开纸门的那一霎,洁净的月光照亮了她略带苦涩的面容。
她闭了闭眼,任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下而不去擦拭,挺身高昂着头,像骄傲的公主离开她的国土。
。。。只是徒留迹部宗次郎一人守着黑暗。
现在,谁也看不到一个男人的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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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幸福来之不易,所以才会去珍惜。至少对于迹部久美而言的确如此。
不,现在应该叫她"河谷久美"。离开了迹部组,离开了年老的父亲。她狠心抛下了一切远去,那么就再也不能担起"迹部"这个姓氏。
现在,她和河谷乱在横滨的一个小镇建立了自己的家,正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幸好两夫妻都不是对生活毫无知觉的人,即使身为迹部组大小姐的久美也有一技之长傍身,都找到了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好工作,生活惬意自然不必多说。
当时间走远,他们也便渐渐忘却了往事。那些觥筹交错的生活仿佛是上辈子的记忆,却又恍如隔日。
"其实没有人能随便永远忘记昨天,何况那些是我本能的记忆。"河谷久美曾苦笑着这样对她的丈夫说。下一秒便被紧紧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