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系列——by爆琦

"你说什麽？胆敢小看本天才？"樱木咋一听闻之下炮弹般冲向说完话便低头提著球衣前襟擦汗的黑发队友，顺便气势十足地抡起了大拳头。
"干嘛？"流川恶狠狠地抬眸，以一种并不响亮却挑衅味十足的语气刺了回去。
樱木猛一眼瞧著流川眼角上挑的模样，心中突地一跳；正值摇摆之际又感到他那几根拎起11衣襟的手指似乎正与对方盈息的肌肉磕磕碰碰，尽管只是不经意地几下也已让他敏锐地察觉到11充满弹性又滑腻的触感。脸庞不自觉地微微泛红，10抓捏的力道却是小了，自然那拳头便更是没有落下。恍然间看见手中人薄怒的神情，因密密汗珠而轻贴面庞的黑色刘海，锐利又明亮的眼眸，还有距离他那麽近的、好似微嘟的淡色双唇、甚至都可从其中感受到丝丝温暖的气息......那一日吻住的时候就不是这样的情形麽？
怎麽以前从未体会到面瘫的11也有这样撩人的神情？胡思乱想并跟著责怪他又错用形容词的红发天才就这样愣在当场，直到流川不耐烦地瞪了早被他归为笨蛋一类的队友一眼，目光中的凌厉与随之再微微上翘的唇角落在某一位的眼内，倒像变成了似笑非笑的嗔怪──刹那间让10回想到他死死堵截这两片水色唇瓣的情形：11那被迫与他绞合的舌尖、磕在他唇齿间的牙齿，还有因毫无防备而被他牢牢吮住的唇壁、急促的喘息与洒在面容之中的柔柔呼吸......
两抹温热的液体离奇至鼻腔淌下，在众人的惊讶与赤木晴子终於回过神来的关切问候里，樱木一把捂著脸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篮球馆：他实在不明白当初做的时候都没有想得这麽下流，怎麽现在居然就脸红心跳起来？全场的人唯有流川对樱木的举动没有丝毫反应，因为在他心中樱木早就是位可以随时做出任何奇怪行为的笨蛋了；只是这一回见到这麽对方如同见鬼一般落慌而逃的有趣神情，他的脸色亦撑不住缓和了些，嘴边更是若有若无地浮上一抹淡淡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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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大脑的构造的确相当奇怪。10的好友在很多年後仍然不明白：为何那时在众人眼里挑衅10、看上去是那般凶神恶煞般的11竟会在他们朋友的眼中显得非同寻常的风情万种？但是此刻，脑袋轰然鸣响的樱木哪还能深思他这违背伦常的绮念，压根儿就没觉得他有什麽不正常的大前锋最多只是在沮丧：为何他如今眼里、心里都有著的却是他此生最大的对手呢？
用凉水冲洗发烫的头部、直到完全冷静之後，樱木才怀著莫名的情愫回到了篮球场。刚一踏入，脑门就被早已头冒青筋的赤木赏了一记拳头，但这一回他正准备抱怨时却对上流川晶亮的眼珠子，竟再次突然间晕头起来连忙撇过脸，嘴中嘟囔之际却忽视了流川不变表情中奇迹般划过的恍然大悟与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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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後，湘北名产的两位宝贝皆觉这日子过得越发有趣。樱木变得很喜欢不知不觉搜索流川的身影、尽管他仍然瞧不惯11的亲卫队却也只与对著黑发男生发花痴的大部队发生磨擦而再没有动过殴打狐狸对手的念头；而流川则狐疑地察觉出不管他移到何处，有一个人目光竟比有著电光火石称的宫城更能先一步找到他的位置，莫不是那家夥的潜能终於被教练激发而对篮球敏感起了罢？
所以为了不落後於对方，也为了他们二人尚不自知的希望彼此的目光都交付到自己身上，这二位前锋却是干劲十足让安西教练胖滚滚的脸庞笑得更是灿烂。
不过争执仍然在花流二位之中开展，只是其中某一位将此自动理解为他所认为的情趣而笑逐颜开；而另一位奇怪最近不管他怎麽出言嘲讽、望著他笑容诡异的人也没有动怒之余则也心情大好，嘴中斥出的白痴倒是越发干脆，到最後都几乎让所有的人认可──
只是旁人没有他那麽胆大和幸运，既不敢这样称呼樱木也自知即便他们与流川一同叫著这个‘昵称'，但得到的结果可就不是一记故作恼怒的瞪眼那麽简单了。
这段暧昧不清的日子便是在湘北自封的二代队长将要慢慢走向不归路的时候，忽然因一个小小的意外而终结。
其实那一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因一直冷静旁观的天才之友──水户洋平实在不忍见到他这位风华正茂又极度单纯的死党陷入普通人所说的万劫不复之地，便拉著还打算在单独练习结束後去找11快乐斗嘴的好友出了篮球馆、去进行难有的交流思想了。
正在水户洋平捉摸著他的用语，斟酌如何以一种不太尖锐又足已让他个性单纯的死党听懂他正深为担忧的说话方法时，赤木晴子那两个长年伴随其身旁的好友却兴奋地从他们身旁跑过。远远地，在风里丢下两句模糊不清的话来。
"真的要......表白......不会吧？"
"你还说，若不是你......我哪会不知道......"
"切，谁让你当时跑开了......再说我也不知道......她竟会这样大胆啊......"
"也是，还真看不出......"
"快点，就在天台上......"
......
樱木怔怔地听著，突然之间回过味来一把拎过其好友，两个人、四只大眼相互惊瞪：天台不是某一个人向来霸占的地方吗？再加上晴子友人A与B暧昧不明的对话看来......
天才与天才之友脑中不约而同划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赤木晴子终於鼓气勇气准备向流川枫告白了吧？
尽管以赤木晴子的个性做出这样的事来在理论上占不住脚，但却仍有0.00001%的可能。所以樱木便在简短的呆滞一秒锺之後，身体立即有如上紧的发条被狠狠抛出一般动了起来，在水户洋平目瞪口呆的表情里旋风般卷向了天台，只留下看著10高大身影快速消失从而认命一般的水户洋平掏出手机，对马鹿三人组发了一条同样的短信──
看来，现在不得不接受：在以後的日子里，10身边的会有哪一位陪伴。趁现在还有时间做准备，先将自身的衣物加厚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10那样天才，而无惧某位人森冷的目光。
就在三道人影奔出湘北校门扑向服装店的时候，樱木已经一口气奔到了天台。他的手触到门柄时，略微顿了顿：只要拉开，他曾所在意的女生与另一个他以为曾痛恨的男生就在那一边，但......
可恶！现在还想什麽呢？犹豫间，10听到了赤木晴子娇羞的声音。
"很喜欢......所以......请与我交往......"在一片沈默之後，四下响起了恭贺般的掌声。怎麽？难道赤木晴子为了壮胆还拉来了其他人？这样的声响？是不是表示流川点头同意了？那只懒狐狸一向不喜欢说话......
不可原谅！那只喜欢招蜂引蝶的狐狸竟敢真的背著天才答应？
"！当！"铁青著脸踏过无辜被毁在地面的门板，高大的红发少年额上青筋爆绽随著飞扬的尘土出现在脸露怯色的一干人等眼中。
"本天才绝对不允许！"一声暴吼之後，樱木方才看清站在晴子对方的男生顶著一张国字脸、两道浓眉、厚嘴唇哪像是某人精致的五官呢？一时间气势汹汹的10也愣在当场，之前自觉捉奸在床、兴师问罪的底气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在嘴里仍疑惑地嘀咕两句："这怎麽回事？你们在干什麽？"
尽管这一句话问得色厉内荏，但不了解樱木花道的人哪能轻易揣摩天才的心思？所以还是有人战战兢兢地答了凶巴巴的天才一句："我们在排练校际汇演所选的剧目......"
"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刹那间10的神情由怒容满面转为阳光灿烂，一下笑得合不拢嘴："晴子小姐出演女主角吗？怎麽没听说过？"
"大家投票推选的，我也没办法。"赤木晴子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口气虽微怨但语声仍然温柔："樱木君可不可笑我哦。"
"不会，不会！到时本天才一定去捧场！！"樱木摸著头笑道："那麽我就先告辞啦。"他一边说著一边退出天台，并弯身提起变形的门板随手放在被踹坏的门墙上，哼著歌曲乐颠颠地大步离去了，只留下一群摸不著头脑的人面面相觑。
如此看来，是因为天台被戏剧社占领，所以某只狐狸嫌吵闹才不得不离开的吧？樱木在校园里转著圈用足已媲美雷达的目光搜索流川的身影，当转到操作不远外的树荫处时眼睛不自觉地一亮。
忽视操场上一干田径社与棒球社练习的球员，樱木的脚步径直走向树下的流川，其实知道天台的事是个误会亦完全与11无关之後，为什麽还要寻找这家夥呢？樱木不懂，但是他却是一步步接近了流川。
看著眼前人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掩在阳光与树荫之间，忽明忽暗，一时间竟让樱木有了一种眼前所见不大真实的感觉。他见到流川无意识地将头伸向阴影里，大概是觉得风吹开枝叶让阳光照射到脸上比较碍眼，但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却不肯起身往里挪一挪，所以他就在树影的张遥缩进间微微伸展与皱起眉眼。
真是只不折不扣的懒狐狸！樱木在心里笑骂著，他不由迈上两步，用自己的背部替某一个人拦下了阳光，顿时便让依在树干上的11舒服地展开了眉。樱木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神情是什麽，但操场中的学生与四周的人见到曾拖著几个大轮胎狂练体力与速度的非凡人类与平时神情凌厉、目光凶狠的杰出青年对峙，尽管这些人没有亲眼目睹花流二人那边的真实情形，但脑海中却已不知不觉浮现出一副钢铁巨人大战怪兽哥斯拉的画面。
所以当10走近11的时候，他二人方圆半里之内却是再无旁人，安静得足已让某人听到他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其实认真看来，流川好像也有那麽丁点与众不同罢？当然比不上天才大人！樱木跟著立即在後面补上一句、但两只眼睛却再也离不开坐在地面依树而眠的人了。他慢慢地蹲了下去，盯著黑发男生脸颊的细腻肌肤与随著微风轻轻飘舞的黑色刘海，终於著魔一般极慢、极慢伸出手去、用平日绝不可能在眼前人展出的温柔挑抚开其柔亮的发丝，很好心情地用指背蹭过那光洁的额头，直到最後不由控制地捏起11白皙的下巴，红发的那一位才惊觉红了脸。
因为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11微启的薄唇间，脑子里也就自然浮上吻上这两片水色柔软所在的感觉。
这家夥是不是给天才下了什麽咒？狐狸应该会这种法术罢？在心间转著奇怪念头的樱木突然察觉他此时的举止也似乎真的有点不大对劲儿，便讪笑著准备松开轻捏11那尖尖下巴的手来。
但就在这一时刻，一直闭目酣睡的流川突然离奇地睁开了眼，便一记随意的打量也让樱木哧了一跳。有些恼怒的大前锋恨恨松手起身，看著小前锋的眼睛由迷蒙转为税利，心脏更是跟著加重跳动数拍。
"干嘛？"待看清眼前之人後，坐在地上的那一位慢悠悠地晃起身来，狭长的凤眼略为狐疑地眯了眯，却不觉又让某一位晕了脸。
"那个......"
原本被什麽挡住阳光睡得正舒服呐，可不料那团遮阳板很快便移了位，所以11不适应这种幸福走得那麽迅速才清醒得这麽快。
"有话就说，白痴猴子。"冷冰冰地斥了一句，发话的人居然没有迈开步子："是否打算带领我参观动物园？"
"你跩什麽？你那才是狐狸窝呐！"樱木大声刺回一句。
"你不用练习了？"11没有动气，只是挑了挑眉毛不动声色地提醒。
坏了！刚刚洋平只是说谈一小会儿，篮球馆那边还有大猩猩布置的额外练习没有完成呐！被他的金刚手掌拍到可不是一般的痛呐！
"你别太得意！本天才迟早会打败你这只三流狐狸！！哼，本天才跟著也会让你的狐狸眼看清楚：带领湘北拿下全国冠军的真正王牌会是......"
"当然是我！"另一位好强的少年亦毫不示弱，不等10那个‘谁'字说出口便抢声堵截。
在一阵眉刀剑眼的激烈碰撞交锋之後，樱木突然指著流川的鼻尖大笑出声："你这狐狸一定是害怕我特训之後就会胜过你，所以才这麽不爽吧？"
"胡说八道！就凭你还早八百年！"
"你若不在意干嘛独自在小球场练习？"樱木继续举证："队上的练习结束後也不回家、背著大夥偷偷训练，怎麽？想保持你伪天才的假象？"
"如果不是你这呱噪的猴子霸占了球场......"
"不要找借口，你一定是害怕本天才看到你的雕虫小技，所以才不敢留下来和我一块练习。"
"废话！练就练！！"11说著瞪了耸肩大笑的队友一眼，转身便向篮球馆的方向走去，因为忽略了难有浮现在10单纯脸上的一丝狡诈。
兴冲冲迈上几步与流川并肩而行，樱木终於心满意足地咧开了嘴：看来今天晚上的特训不会无聊了！斜眼看著眼眸微微上吊的流川，就知道流川最受不了激，上次在和凌南比赛时被那个仙道只是用话挑衅，这小气的狐狸就郁闷了那麽久，所以这回陪天才练习的人便有著落了：教练老爹不是说让天才多注意他的动作吗？好，等天才正式荣升队长宝座之後，也勉强记上这狐狸一功，让他当个跟班罢？以後上、下学时就让他跟在天才身後也有趣得紧呐！！
然而他二人刚走到篮球馆前时，流川却忽然对心里正想得美滋滋的樱木发话了。
"你真不介意队长单独指导你的时候，由我在旁边吗？"
"咦？什麽意思？"现在摸不清头脑的对象由天台上的众人变为了樱木，因为他认知里的狐狸一双眼睛长在脑门心上，哪会管人家在意不在意？
"谁让你平时不停地在大猩......队长身边窜来跳去极不安份、似乎每一次去队长家都非常开心的模样？"流川悻悻地开口："我可不想你这白痴脑袋受到什麽刺激来打扰我！"
"咳咳，那是以前嘛，本天才还没明白......。"樱木红著脸不好意思地小声嘀咕，只是这後面半句突然消音的话流川没有听进耳朵里。
"如今回想起来，你这白痴当初为了进篮球队，得知队长喜欢干净的场地便每日跑来费心打扫、整理球场，甚至还辛苦将每个篮球都擦得非常闪亮？"
"那麽以前的事你还记得？"樱木苦笑，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麽话多的流川绝对不正常！
"我甚至还听有人说你曾用快递送队长很多香蕉作为礼物？那大概只是为了讨队长欢心罢？"
"啊？"果然非常可疑！！这只迷糊的狐狸注意到这麽多吗？不过这也表示不仅是天才在关注狐狸吗？这麽说：狐狸也时常注意天才罗？一念至此，略收疑惑的红发男生立刻就高兴起来。
"话说回来，如果平时队长近身夸我两句，你这笨蛋好像就非常不快、特别生气？还立刻对我摆出一副立即便要与我单挑的阵式？" 流川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难得这麽认真考虑篮球之外的事，然後回头高深莫测地望著樱木："而且当初我与队长一对一时，你这笨蛋似乎很希望我输掉吧？就连之後我与队长配合，你也认为进球全是队长的功劳。"
"什麽？等等！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一分锺以前还洋洋自得的樱木听著这话，突然呐喊一声，望著流川原本显得那麽阳光灿烂的脸庞突然看上去有些扭曲得恐怖："你给我站住，狐狸！说清楚！！！难道......你以为：本天才喜欢......的人是......大？大猩猩？"
"难道不是吗？难怪你当著那麽多人的面也要脱队长的裤子。"前面那一个已经走进球场的少年弯身拾起一枚滚落在他脚边的篮球，回头一脸无辜地望著暴跳如雷的高大队友："我想猴子应该会喜欢他的近亲罢？"
"死狐狸！！！"樱木迸发出一声震撼球场的怒吼："谁告诉你本天才喜欢大猩猩？你这浆糊脑袋里除了这种笨蛋念头之外还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