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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by天魔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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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翔啊,你总算来了啊。太好了,太好了。"外科国分太一主任如见救命稻草,一把拽住了我。
"主任,你躲大门口干什么啊,难道又是?"
没等我把话说完,主任的头就狂点了起来,"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快点快点,老这样我受不的啊!"
能让外科大楼陷入恐慌的原因无疑只有一个......
办公室里一片大战后的狼籍,当事人臭着脸坐在窗台上猛吸烟。
果然生气了,哎,我静静的走过去,用指腹摁灭了烟头。
"白痴啊,会疼的。"
"是我手疼,还是你心疼?"
"都疼,哼,疼死你最好,反正你没心没肝活着也是浪费我的感情。"说着又把脸撇去一边,嘟起了小嘴。
"别生气了,这不就来找你了。"
"这两天你干什么去了,班也不上,电话也不接,敲你家的门又不应。找死啊你。"
"没事了,我这不回来了,又没缺斤少两,这你总该放心了吧。"和也的脸小小的,滑滑的,手感相当舒服。
"......"
"翔,你真的没事了么?"和也定定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推了推眼镜,我依旧还是那个笑容。
"过几天我要请假回次学校,去拿点东西,事先来向你通报,省得到时候又殃及池鱼。"
"哼,殃什么鱼啊,他们活该。倒是你了,拿什么东西啊,离校那么长时间了才回去拿,不会是借口和老情人幽会吧。"
"呵呵,我要是真的有老情人,那你怎么办?"
"一定杀了你,然后扒了你的皮,分尸,最后扔进福尔马林里。让你一直在里面泡着,永世不得翻身,哈哈哈哈!"和也一边龇牙咧嘴的念着,一边愤恨的笔划着分尸的动作。
"你啊,还是收敛一下吧,老这么臭脾气,小心没人要。啊~~~~~~"
他一口咬住了我的手指,斜着眼,挑衅的嘲我瞪着。

 

回到记忆中的地方

"师弟,你在看什么书?"
"1975年日版法医书。"
学长皱着眉头看着我。"干吗看那么奇怪的东西?"
我笑笑:"挺有意思的,我现在大概知道有多少种方法可以杀死自己了。"
"樱井翔,你真的很奇怪哦,不像是学医的人。你知道我是怎么看我们医学院里的男人吗?"
"被福尔马林泡过的鼻涕虫吧。"
"什么?"
"福尔马林泡过的鼻涕虫。"我大声的叫着。
学长笑了,又是那个笑容,他的笑总是带着些魔性,竟会妖艳的摄人心魂。
学长似乎很喜欢和我聊天,因为自从第一次见面后,我就经常在宿舍天台上遇到他,他也总是一副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的表情。但我们的聊天也只限于在这个天台,每次在教学楼走廊遇到学长,他都装作不认识我,而我也懒得打招呼。也许学长认为这样对我比较好吧,因为学长是我们医学院近二十年来少有的风云人物,全校没有人不知道他。
在我刚刚入学时,就有听说零一临床的松本润是个同性恋,只喜欢被男人压,他和无数男人上过床,甚至包括系里的老师。我每天都会听到不同版本的松本学长与男人在床上的细节。最离谱的是听说九八硕研班有个男人和女朋友在寝室干那当子事,最后竟然忘情的叫出了学长的名字。但这些也仅限于传闻,因为学长有着好似冰雕的面容,比女人还柔美的纤腰,一直吸引着无数男人,也同样摧毁了无数的女人。
在医学院里无论男人与女人在学长的身影后也只会说那一句:"看,就是那个死玻璃,松本润。"

我到了学校,把车停在了图书馆门口。
那幢老宿舍楼在图书馆旁边显得十分的破旧,这就是当初陪我度过四年大学生涯的地方。因为有了新宿舍楼,这幢楼就成了年轻、未婚的留校老师宿舍。也就成了一直陪伴学长走到生命尽头的地方。
"樱井樱井,这里。"远远就看见大野在图书馆门口嚷嚷着。
"好久不见。"
"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你这家伙还真冷漠啊,班级聚会从未见你出现过。"
"......"我笑笑不置可否。
"别再这样笑了,难看死了,都笑了这么多年,你也不嫌烦。"
边说边走进了大野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再过阵子,我要转去市立儿童医院了,所以想把东西早点给你,呵呵,还麻烦你特地跑一趟,对不住了。"说着大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黑的东西,是个传呼机,学长生日时,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睹物思人的力量果然可怕,我颤抖的试图打开它,可惜没电了。
大野叹了口气,"这是在学长的枕头边找到的,是你送的吧......我们这一届的也就你还和他有联系了。"
"知道他自杀的原因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听说公安局也查了,但是学长平时一直都是一个人,连他父母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事情,而且从种种迹象看都是自杀,所以当天就定案了。"
"哦,这样啊。"
"哎,你说学长那么,那么漂亮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咱们医学院还真够邪门的,先是植村教授的失踪,现在学长又自杀了,以后,哎......"
班里我讨厌的人真的不少,可却从未讨厌过大野,并不是因为他和我同个寝室睡我上铺,也没有所谓的深厚友情,也许只是因为他从来都是学长学长的称呼着润,而不是那个死玻璃或者骚男人。
拿了东西,我也没了叙旧的心情,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回头问了句:"大野,学长是怎么死的?"
"自杀的,上吊......"
我的头沉沉的,汗水顺着额头向下流,和手术时一样的感觉--眩晕。
校园里依旧一副死气沉沉的老样子,即使又增添了几幢新楼,却还是弥留着腐朽的味道,终究挥散不去。

回到医院已经临近中午,独自走上通向天台的楼梯,一步一步,想象着学长穿着塑料拖鞋拍打地面的节奏......
手插在口袋里细细地抚摩着学长的传呼机,想象着他那纤细的手指摸索着开关的样子......
站在天台的中央,深吸一口气,想象着他带着微笑望着天的神情......
恍惚中,有个人,走过我的身边,抬起腿跨过天台的栏杆,双手自然地向后拉着,身体前倾做出飞翔的动作,棕色的头发肆意的飞扬着,还有那身白大褂。
"哇啊,真舒服,樱井医生,这真的是个好地方呢,我好喜欢。"
我的眼睛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还有些湿湿的......
他回过脸对着我笑,很阳光的笑容,感染着周围的一切,恍惚中学长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轻声的唤着我"师弟"。
"我以后能叫你翔吗,樱井医生?"
"应该可以吧。"
"真的,那我就这样叫了哦。"他大声的对着天空唤着我的名字"翔......"
眼泪终于不自觉的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翔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他皱起了眉头担心地瞅着我。
"我没事,雅纪......"


二宫这个人

深夜,外科大楼值班室,凝重的气息......
"翔......啊......别再折磨我......啊......。"
我亲吻着他的耳垂、嘴角、下巴、颈窝,抚摩着他缠的紧紧的腿,愉悦的欣赏着他诱惑的呻吟。
"和也......呵......想要吗?"
"嗯啊,翔......,我要......啊啊......"手指深深的掐进了我的背。
"求我,和也,告诉我你要我啊。"我使坏的深深的挺了一下。
"啊,我......求你......啊啊啊......"和也的呻吟一路攀升,小嘴闷哼着华丽的咏叹调,激发着最原始的激情和欲望。
"啊啊啊啊啊~~~~~~~~,翔!"
空气中弥漫着激情过后的淫霏,充斥着汗水和精液的气味,还有我们的喘息。
"我爱你,翔。"和也躺在我的怀里,用他那精致的小脸抚摩着我的胸膛,就象一只要讨主人欢心的柴犬。
每次完事,和也总会说上同样的话,明知道结果却仍然期待着,而我最终无法给他任何承诺。
他习惯似的叹了口气,手指爬上了我的脸侧,摩挲着我的胡渣,"翔,你会不会不要我呢?"
"笨蛋,怎么会呢......"我宠溺的掐了下他的下巴,尖尖的。
"真的吗,永远一直陪着我吗?"和也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我。
"啊,是啊,一直陪着你......做爱。"
一记粉拳砸向了我的下巴:"谁要你陪我......"
"你不要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呵呵。"我摸着他软软的头发,无聊的打着圈圈。
"要,我只要你一个。翔是我的。"又是一记。
很多个晚上,我同和也总是这样一起度过,互相渴求着对方,在激情中证明自己的存在。
他喜欢静静的枕在我胸口,一边欣赏,一边抚摩我的脸颊,他说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而我却总是在一瞬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学长的影子,也许一开始我就是想在他的身上搜寻着我想见到的影子......

我家离学校不到一百公里,坐车也就2个多小时。
学长总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在学校时每个周末都不回家?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家离学校更近,你干嘛还要住校呢?"我的回答也总是一成不变。
学长笑笑不作答,然后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天。
学长有次对我说:"翔,你知不知道你有种魔力,让人很想接近你......你长的很正,笑容很阳光,特别是你的眼睛,清澈得可怕,看上去是那么干净,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舒服。如果不是你喜欢装酷,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学长一边说一边向我的脸凑近,他的手指顺着我的眉毛沿我的脸的边缘向下划着。他的手指纤细,指尖冰冷仿佛水滴在我脸上划过,最后停在了我的嘴唇上。他的气息吹到我的脸上,有很浓的酒精味。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学长的嘴唇微启,露出两个可爱的兔牙。就在我们的嘴唇要接触的那一瞬间,他推开了我。
那是我与学长仅有的几次近距离接触之一,却让我心悸至今。

"翔啊,呆会下了班,我们去吃铁板烧吧,我好久没去吃了呢。"和也坐在我面前的桌上,盘着腿还抖啊抖的。
"吃那么油腻容易发胖。"无聊的翻着八卦杂志,打发着下班前的一个多小时。
"胖才好呢,手感好啊,你怕什么啊?"
"怕你把我压坏了。"
和也抄起一本杂志就往我这扔,却K到了刚进门的麻醉科主任中居正广大夫。
"哎哟,和也,你这是干什么呢,要是把小翔的帅脸给砸坏了,你拿什么赔啊。"
"切,破了相才好呢。"
这下可急坏了主任,:"这怎么行啊,我们小翔都还没结婚呢,破了相还怎么混啊。你说是不是啊,小翔?"
我随意附和着点了点头。
和也立即冲我瞪起眼来。
就在这时......
"请问,这里是樱井医生的办公室吗?啊,翔,你在啊。"
来的是雅纪,白大褂上竟然挂着两个可爱的徽章。
原本还很高兴的他在看到和也后,脸色立即不自然了起来。
闷了半响才憋出一句:"原来二宫医生也在啊。"
和也从桌子上跳了下来,雅纪的身子便向后藏了藏。
"哟,这不是那位爱哭的实习医生吗,怎么儿科的工作这么闲,竟然有时间让你随处窜门。"
面对和也咄咄逼人的气势,雅纪怯了。
"不是,我,我是想下了班请翔,啊,不是,是请樱井医生一起吃饭。"
"他和你很熟么?"和也的枪口突然掉转了过来。
哎,我放下杂志,抬起了头:"真是对不起了,雅纪,晚上我已经有约了,麻烦你特地跑一趟,实在抱歉。"当着和也的面我笑着拒绝了他。
"是么,这样子啊。"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那我先走了,打扰你们了。"转身就要离开。
"奉劝你一句,好好在你的儿科呆着,只要有我二宫和也在,你就休想进麻醉科。"和也的声音不急不慢的响起,雅纪怔了一下,头低得更深了。
主任捧着杯子,拍了拍我的肩,跟着走了出去......


青春是什么

"师弟,做什么呢?"学长挨着我坐下,轻轻的问着。
"我在聆听风中怨灵哭泣的声音。"
"怨灵?"
"恩,所有被人类杀掉的动物的灵魂,那些因为得不到死神指引而无法魂葬的灵魂在我们学校上空盘旋呢。"
"呵呵,这里从来就没有干净过,想得太多反而累坏自己。"
不干净的地方,不干净的人。
学长总是以干净和不干净来评论人,在他的世界里除了纯白,就只剩下黑。而我是被他称作唯一干净的人。
"那学长你自己呢?"他低着头不回答。
学长有着我所不知道的过去,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起,我也没有问,只是觉得也许终有一天,他会坦诚地告诉我他的所有。这一天仍未来到。
"学长,你看那个人呢?"
他看了一眼,然后我们俩一起吐出一句,垃圾!

那胖子就是我们学院解剖教研组的主任,后来成为学长领导的植村。
植村的卑鄙全校皆知,犹胜金庸笔下的岳不群,他从来就不去伪装自己人性丑陋的一面,是个坏到骨子里的家伙。
他年年担任新生的解剖学讲师,年年靠考试赚取学生的钱,还是明码标价。但总有人就算送钱也难逃他的魔爪,那就是得罪小人的下场。谁都拿他没办法,院里明知道他这样却一直不敢动他,没人知道他和院长什么关系,也没人可以被他看中而逃脱,而我最终能拿到毕业证书可谓是奇迹中的奇迹。
大一头回上他的课,我就把系统解剖学教科书隔着五张桌子扔到了他脸上。
植村为人极其猥琐,讲课时总针对书中的东西用一些露骨的问题为难女生。当时一百多人的大教室里,一个女生被他问得面红耳齿,手足无措。他却喜滋滋的不依不饶,整一个变态,眼看那女生就要哭了,我顺手就把书扔了过去,"你有完没完啊。"
显然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敢这么对他,站在那里尴尬了好一阵。然后从地上捡起我的书,"零二麻醉的樱井翔,胆子挺大的嘛。"
就这样第一学期我系统解剖学考卷离奇失踪,当然被认作不及格。接下来,补考也如我预计的一样不及格,于是这科我自然而然的被当了。
学长听到我说这时歪着头看着我的眼睛,"很想亲眼看见你当时的样子呢,一定很帅吧。对了那个女生呢?"
"谁知道,以后我就很少上课了。早就忘了是谁,反正不是我们系的。"
学长安静的笑笑:"师弟,有时,你真的很冷血哦。"
"冷血?那是要看对象的。"我闭上了双眼。
学长的笑,那么纯真,完全没有传闻中的样子。每次看到学长笑,我都有想问他关于那些传闻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我和学长是同一年毕业的,我学麻醉专科只有四年,用学长的话说是比他少浪费了一年青春。
"青春是什么?"我问他。
学长想了想,淡然的说道,"青春?也许就是可以在干净的阳光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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