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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by凡尘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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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展昭记忆中第一次出远门是在七岁那年,由母亲带领着,昏昏欲睡的坐了好几天的马车,到一个叫金华的地方,去探望素未谋面的姨母。姨母无儿无女,对展昭疼爱非常,万万舍不得放回家去,便一日复一日的挽留下来。恰好赶上姨母的婆婆,府中的老夫人寿辰,便又有了由头留展昭母子多住几天。
姨母家是当地大户,寿辰当日,大排宴席,金华地方有头有面的人物几乎齐聚。孩子们当然是不能跑到正堂去叨扰的,便聚了一群在花园玩耍。这天母亲把展昭打扮得比往常更加齐整,簇新的衣裳,簇新的鞋子,怀里又放了块叠得四四方方,熏了香的丝绸帕子,让展昭觉得好像过年了似的,一股子高兴劲儿,精灵可爱的样子惹得姨母直叹没个女儿,好拿娃娃亲长长久久的拴住这个可心的小人儿。
展昭是个不大淘气的孩子。当几个男孩子争抢着往一棵大槐树上爬的时候,他便和几个小的以及女孩子们一起在树下看着。其中有个穿乳白色衣服,年龄和展昭相仿的孩子身手尤其灵活:只见他左边一挤,把一个华服小子撞得差点摔下树;右边一晃,一个瘦瘦的孩子吓得赶紧躲开;再一伸手,拽住前面小胖子的裤子,逼得他不得不拉住裤头以免出丑。一股子嚣张霸气,拳打脚踢解决掉所有竞争者,第一个爬到数顶。树下的孩子们欢呼起来,那嚣张小子更加得意,伸臂折了一根树枝,举在头顶打着圈的挥舞起来,嘴里更呼呼喝喝的叫喊不停。树顶空间狭小,被他甩着树枝用力抽打一番,一时间细枝碎纷飞,众孩纷纷低头闪避。其中有个幼小女孩一时避之不及,被一段小枝在脸上划了一条红痕,不由嚎啕大哭起来。
展昭正在旁边,一见之下,不顾自己闪避,急忙弯腰要将女孩抱走。无奈人小力弱,抱之不起,只好拦腰搂着,拖到不远处栏杆旁,温言劝哄。不一会又有几个小孩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劝慰,可那小女孩受了惊吓,只是嚎哭不止,众人一时也都束手无策。
见此情景,展昭灵机一动,想起奶娘平日哄自己的手段来,于是从怀中取出丝帕,就着山石上折成了一只布老鼠。小女孩一见这丝绸折成的老鼠晶白可爱,活灵活现,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立刻忘了啼哭,两只大眼睛紧紧盯住不放;展昭又在一旁操纵着小老鼠一跳一跳,终于逗得小女孩开颜笑了起来。
救在这时,一只手从后方伸来,一把抓走了布老鼠。展昭一愣,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爬树得冠的那个孩子,正一手握着布老鼠,一脸神气的表情看着他。展昭恼他抢了布老鼠,正要同他理论,那孩子却从自己身上掏出块雪白丝帕,递与展昭,嘴里说:
"这个小玩意挺有意思的,我拿我的丝帕和你换。"
展昭心里有气,说:"我不跟你换,快还给我。"
那孩子撇了一下嘴角:"再加个香袋,还绣着花呢。你也值了。"
展昭就不想让那个自大的小孩称心,还是不依:"加什么也不换,就是不给你。"
那孩子也恼了:"我不占你便宜,你也别太贪心了!"
展昭见他误会自己贪图东西,火气也起来了:"是你贪心,抢别人东西,你是小偷!"
那孩子反唇相讥:"就算抢了,我也是强盗,不是小偷。你能把我怎么样?"
众小孩围观之下,展昭受此挑衅,顿觉脑袋发热,合身向前一扑,把那孩子扑了个跟头,趁他愣神之际抢下布老鼠,塞回怀里。那孩子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哪肯罢休?起身抓住展昭衣襟,咬牙切齿的一拳向胸口打去。展昭一闪,拳头打在肩膀上,疼得一个踉跄,反手抓住那孩子的手臂,想把它扳倒,却不想腿上又挨了一脚,这下发了急,一头向他脸上撞去。那孩子不防备,被他一头撞在嘴角上,痛得眼泪也泛上来,待尝到嘴里血腥味,连眼睛也红了,逞起一股狠劲,抓住展昭没命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展昭被他打得全身生疼,更不能示弱,两个就互相扭着,踢着打着,滚到地上去了。其他小孩一见这两个拼命,轰的四散开来,有吓得大哭的,有远远躲起来的,有加油助阵的,也有跑去找大人的,一时乱不可言。

这边展昭刚从那孩子身下挣脱出来,翻身骑在他身上,照着脸颊就是一拳;那孩子伸手去挡,使得拳头偏了,狠狠砸在下巴上,顿时青紫起来。展昭正要乘胜追击,忽觉一股大力从背后将自己拉离对手,两脚沾地时已在三尺以外,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正一手按在他肩膀上;那孩子爬起来还想打,也被少年一把按在肩上,固定在安全距离之外。那孩子抬头一看,脱口叫道:"大哥!"随即气哼哼的一指展昭:"是他先动手的!"
展昭一听来的是对方兄长,便觉得这兄弟俩要以多欺负他;再见这少年自是比他身高力大,不由得气焰也低下来,便恨恨的瞪着那孩子说:"是你先抢我东西的。"
那孩子跳起脚来:"我抢的东西在哪里啊?你说啊!倒是我的丝帕被你踩在地上,已经不能用了!大哥,你看!"说着一指,少年抬眼一看,果见一条白色丝帕被丢在地上,还印着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展昭听他恶人先告状,又气又急得脸也通红了:"你,你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先抢了我的布老鼠的!你还。。。你还。。。"说着气也喘不上来,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少年一见如此,放开两个,对展昭说:"先别急,我问问旁人就有公断了。"说着招呼过旁边两个孩子,细细问了经过。那两个孩子倒也伶俐,一五一十的细讲了一遍。少年听完,心中已然明了,便一手一个牵着两人到了一处僻静所在,正要耐心开导,展昭却先开了口:"其实,他若真喜欢那布老鼠,送给他也没什么的。"
兄弟两个都是一愣。
原来展昭天性本是温厚,像刚才那样打架的行为实在从未有过。现在火气平息下来,看见那孩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也破了,凝着血块,虽然自己身上也是到处疼痛不堪,不过却一点也未伤到脸上,便觉得还是对方伤的重些,心中便已软了。
那孩子犹自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人;少年眼中却闪过一层欣赏,俯下身对展昭说:"小兄弟,你心底宽仁,十分难得,不知怎么称呼?"
"展昭。"
"好名字。"少年一面说,一面拉过弟弟,"我叫白锦堂,这是舍弟。。。"扳着脖子使那孩子转过脸来,"。。。白玉堂。"把两人的手拉到一处,"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又通了名姓,今后便要好好相处,亲如兄弟,可好?"
展昭看看白玉堂,脸虽转过来了,眼睛却仍斜向一边,不肯看他。于是也不说话,只地头看着地面。
白锦堂心中暗暗苦笑。自家兄弟什么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左边劝几句,右边劝几句,无奈两人都默不作声,渐渐便有些无可奈何起来。这时有下人来报老夫人有请白大少爷,白锦堂便不得不移步,只好将他两个先放在一边了。
这边厢,白玉堂虽坚持不肯用正眼看一下展昭,心里却转着别的念头。他见展昭亲切和善,本有好感;虽又打得一塌糊涂,但却十分对脾气,已起了亲近之意。只不过刚刚那一架自己并未占到上风,脸上还挂了不少记号,便无论如何也拉不下面子把态度放软一点--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自己大哥的面也不行!
见大哥走了,白玉堂用眼角瞟了一下展昭,见他还盯着石子路面发呆,便慢慢转过身来,把一只手伸向展昭:"拿来吧。"
"什么?"展昭还一头雾水,转过来望着白玉堂。见他满脸花花绿绿的,还故做一幅鼻孔看人的神气,不由心中好笑。一没留神,笑容便带到了脸上。
白玉堂见展昭没来由的朝自己微笑,还以为他有心服软,向自己求和,便也稍稍放下傲慢的架子,把语气放和软了些说:"你刚才不是说要把布老鼠送给我吗?现在可以给我了。"
"你刚才不是不要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了!"
"你哼的一声就把头转过去了,不是因为不想要吗?"
"。。。。。。"暗中磨牙。
"你既然不要,我当然。。。。。。"
"我现在想要了行不行?你到底给不给?"白玉堂面孔涨红,又要跳脚了。
"你要是真喜欢,也不必装作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
"谁,谁说的!"白玉堂犹如被人扎了一锥子,忽的跳过来抓住展昭的肩膀,气急败坏的叫道,"二少爷我还需要装?我喜欢什么还不有大队的人抢着送到眼前来!你不要以为。。。。。。哎,你怎么了?"
"放手!疼。。。。"只见展昭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一面去推白玉堂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面向后缩着试图躲避。
白玉堂连忙放开了手:"嘿,技不如人受伤了就早说嘛,我是不会欺负弱小的。"说罢不禁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来。
展昭不说话,只拿眼睛瞪着他又青又紫的脸。
白玉堂被瞪得不自在,收了笑容上前说:"让我看看。"说着小心的拉开展昭的衣领。展昭的肩上一片紫红,肿得皮肤锃亮,想是刚才扭打之际撞上了山石所致。白玉堂皱了皱眉,问道:"你知道那里有水源吗?"
展昭拉好衣服:"北面有个荷花池。"
"带我去。"
两人向北行去,来到荷花池畔。时令尚早,荷花尚未含苞,只有一片新碧荷叶迎风舒展。白玉堂蹲在水边,用手试了试水,果然清凉。伸手往怀里摸了摸,没找见丝帕,才想起已扔在地上踩脏了;回头问展昭:"你有手帕吗?拿来用下。"
展昭取出布老鼠:"这个拆开就是了。"刚要扯散,被白玉堂劈手夺了去:"这已经是我的了,你不许拆。"说着塞进怀里。展昭不服气的想争辩,才张了张嘴,又不作声了。
白玉堂站在池边四下看了看,先是试了试能不能撕块衣襟下来,布料的镶边太结识,只好作罢;最后还是把束着外衣的腰带解下来,在池水中洗了洗,回头叫展昭:"你过来,我给你治疗治疗。"
展昭不明所以,走过去坐在白玉堂身边。白玉堂把腰带拧了拧干,打开展昭衣领,露出红肿的肩膀,小心的用湿冷的布料给他敷了敷,问:"怎么样,觉得好点没有?"
展昭点头:"嗯,凉凉的,很舒服。"
"我说的当然没错。"白玉堂撇撇嘴,又把腰带浸到水里,这次是把腰带当绷带把展昭的肩膀包扎起来了。轻轻的打了个结,连自己也觉得这活儿干的还真不错。想闲聊两句,又一时找不到话题,却见展昭也解下了腰带,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在池水里洗了洗,拧干,执着一头送到自己面前来。白玉堂一怔,就听展昭说:"你别动,我也给你治疗一下。"
于是白玉堂便闭了眼睛坐着不动,感觉冰冷的湿布轻轻地按在自己下巴上,凉凉的感觉直沁到骨头里,说不出的舒适;一会儿又移动到脸颊上,停在眼睛下面,这下觉得连脑子里也清爽了,不仅凉凉的,甚至有点甜甜的。隔了一会儿,湿布按在了破损的嘴角上,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擦了一下。白玉堂"嘶"的一声,本能的往后一缩,睁开了眼睛。
视野被展昭挨得极近的一张脸填满,亮晶晶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充满关心的盯着他;嘴巴半张着,举着腰带的手停在半空。见白玉堂睁眼,放下手说:"你的嘴巴流血了,最好还是涂点药。"
"这点小伤,明天就好了,不必涂药。"白玉堂充满英雄气概的一挥手。
"。。。。。。对不起。"展昭把腰带扔在地上,十分诚恳地直直望着白玉堂。
白玉堂看着展昭黑漆漆的瞳仁,里面甚至能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一时之间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互相道歉对他来说显然是打死也干不出来的,可是光自己接受对方的歉意似乎也有欠公允。白玉堂只得打个哈哈:"。。。。。。彼此彼此吧!"然后迅速转移话题,"你会折布老鼠,手还挺巧的嘛。"
"我也会折仙鹤,你要喜欢我折一个送你。"
"好啊!"
。。。。。。
清风阵阵,荷叶俯仰,娉婷如舞。两个孩子坐在池边絮絮不停,全忘了时间流逝,直到天色近晚,母亲从远处呼唤寻找了才意犹未尽的告别分手。白玉堂这一生中也没对一个人说过这么多话,且还未尽兴,打定了主意过两天一定再来,或者干脆请展昭到自己家去玩儿个尽兴。
白玉堂没有想到的是,展昭母子二人第二天便辞行回家去了。半年后展昭的姨母病逝。没有了可探望的亲人,此后展昭便再也未来过金华;而他自己并未问过展昭家住哪里。
白玉堂一生的第一个朋友,就这样鸿飞渺渺,无影无踪了。
天高云远,一行雁过,了无痕迹。


第二章
时光荏苒,日月穿梭,十五年的岁月倏忽而过,于长河中不激起一丝涟漪。然而十五年的光阴也足以让一个顽皮孩童长成长身玉立的青年,把稚嫩的脸颊雕刻成丰神俊朗的面容,唯独不能改变的是那一颗比天还高的心,以及刻在骨髓里的骄傲。
白玉堂眯着眼睛迎着晨光,一手提剑缓缓举起,似乎要伸个懒腰的样子;倏的寒光一闪,名剑画影如一条白练直奔前方,没有停顿,骤然向斜下方划下,带起空气中"嘶"的一声轻响。白玉堂一套剑法施展开来,心中再无杂念,只觉处处得心应手,酣畅淋漓。画影仿佛吸收了太阳的光芒,化作一条光龙,把那白衣翻飞的人影团团罩起。片刻收剑而立,光华敛去,人影不动,如岳峙渊停。
一趟剑法练完,白玉堂长舒一口气,回身大步走回庄去。
卢家庄英雄楼内,白玉堂以风卷残云的速度用了早饭,向四位义兄一抱拳:"哥哥们,我这就走了。"
韩彰放下筷子:"我说老五,你还真非去不可啊?"
"那是当然。"
卢方有点不放心的说:"五弟,这样的麻烦其实不惹也罢,徒无益处。"
"哼,像那样背叛江湖,让武林同道跟着蒙羞的家伙,不教训一下对不起我手中宝剑。"
"没别的原因了?"蒋平也插嘴。
"就算为我们兄弟名声着想,也不能放任不管。"
兄弟几个对望一眼,无话可说。卢方只好点头:"此去要小心,那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那是自然。"白玉堂说罢转身离去,身后还飘来徐庆的大嗓门叫声:"要是不小心吃了他的亏,我去给你打扁他!"
回头自信的笑笑,白玉堂摆了摆手,阳光洒在脸上,一片明朗。
乘舟出岛,换马疾驰,一道白色狂风呼啸着奔向京城汴梁。在那里,有一个人,会是敌,还是友?他顶着故人的名字,享着堂堂的盛誉,却做了武林的异类,会是怎样的风骨?怎样的身手?
他可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前路刺激有趣,白玉堂迎着猎猎强风,唇角挂上一抹笑意。

展昭最近心情烦闷。想他本是逍遥自在的南侠,快意江湖了没几年,就被这姓包的连哄带骗的赚进了官府。出身于江湖,展昭自然明白转投官府意味着什么,更别提那皇帝信口玩笑的"御猫"封号,将一向颇有美名的堂堂南侠生生变成了江湖叛逆,武林笑柄。
展昭坐在房中,抬头望望窗外,天色尚早,毫无睡意。心里闷闷的,便去床头捧了自己的宝贝匣子出来。展昭念旧,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匣子里装着过去亲朋好友留下的纪念品--一支母亲生前爱用的珠钗,一柄父亲从前不离手的折扇,已故乳母的一缕头发,与曾经的江湖挚友杯酒断义时的小酒杯,还有压在最下面,一根短短的乳白色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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