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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容颜是我的梦——by阿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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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容颜是我的梦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
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
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
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
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
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这是他唱的歌,我记得在那飞水潭边,他一边喝着酒,一边逍遥地唱着这首歌。
而我,则没在飞水潭里,听着他的歌声忘记了来到飞水潭的目的。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歌声而忘记了自己要做些什么。
从前的我,是一个心机深重的人。
但在那一刻,我知晓了无心的快乐。
但在那一刻,我溺水了。
我的身往潭底沉去,我忽然在想,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来救我?
于是,我发出一声求救的呼唤。
"救命啊,我的脚抽筋了。"
我听到有人跳下水的声音,我看到他游到了我的身边,我一笑,忽然打了个滚,滚离了他的身边。
他再次向我游过来,我又打了一个滚,他居然再一次游过来。
这一次,我让他抱住了我,游上岸。
阳光下,他那古铜色的肤色闪得我眼花。
他把酒递给我:"喝口酒暖暖身。"
我一笑接过酒壶仰脖而尽:"好酒!"
他蹲下来按住我的脚:"那只脚抽筋?"
"两只都抽。"
"哦。"他应了一声,低头帮我按摩双脚。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令狐冲。"
"哦?你就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
"是啊,那你呢?"他抬起头对着我灿烂一笑道。
"我?"我笑了,举起酒壶慵懒地说:"酒没了,好不尽兴啊。"
"你想喝酒吗?"
"是啊。"
"这山下十里有个小镇,镇上有个小酒馆的酒极好。"
"山下十里?"
"我忘了你的脚抽筋不能走,不如我背你去吧?"
"好啊。"我大笑:"我还从来没让人背过我呢,今天且尝尝让人背的滋味。"
他背上了我,飞奔下山。
他的轻功真的很不错,虽然比起我来还差了一点。
他的背很宽厚,他的发丝飘浮着酒香。
他的身上有我梦想中的男人的味道。
我伏在他的背上笑了。
到了镇上,我看到了那家酒馆,我更看到那家酒馆老板看到我时惊恐的眼神。
还有那些酒客看到我时惊惶失措落荒而逃的样子。
我皱了一下眉,难道我真的这么令人害怕吗?
我看了他一眼,有生以来第一次害怕有人问我,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怕我?
好在,他没有问。
他只是大刺刺地坐了下来,中气十足地说:"老板,请上两坛女儿红,五斤卤牛肉。"
老板那敢在我面前久待,听他说完马上跑开了。
我靠着窗台坐下,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听着他再一次唱起那首歌。
我轻闭双目,轻敲酒桌,跟着他的声音和歌。
一曲终了,我睁开双目,竟见到他那双眼火辣辣地看着我。
他说:"看你刚才的模样,直觉得这首歌你唱来才是最合适的。"
我蓦然一惊道:"我刚才什么模样?"
他一笑不语,此时,老板的酒菜都上来了。
我正要倒酒,他却抱起了酒坛说:"把牛肉带上,我带你到另一个地方喝。"
我一听,立即端起那一大盘牛肉,跟着他如风一般地离开了小镇。
飞奔于路上,他大笑看着我:"想喝酒么?"
我大笑回他:"想吃肉么?"
他忽然将手中一坛酒直掷过来。
我左手一挽接住了他掷来的酒,右手旋即将那一盘牛肉掷与他。
我揭开酒坛的封条,对着他大声道:"令狐兄,请你喝酒吧。"
我暗运内力将坛中酒水射向他。他张口接住,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见他喝够了,我也一仰脖喝个够。
"我也请你吃肉吧。"他说着,一扬手,一块卤牛肉飞进了我的嘴里。
我和他脚步如飞,风声呼呼掠过耳边,没有半刻停歇,待到一坛酒喝完,半盘牛肉吃完,他终于带我来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方。
黑木崖的顶峰。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问他。
"知道,就是那个狂妄自大的东方不败所在的马屁教所在地。"他哈哈一笑坐下来说。
狂妄自大?马屁教?我赫然一怒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圣教怎么变成马屁教了?"

"难道不是吗?什么文承武德,英明神武,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不过是一群窝在山里的土匪而已,居然如此大言不惭,不是狂妄自大兼拍马屁吗?"
"那你呢?难道你们华山派就是个好东西?"我冷笑斥道。
岳不群那个老家伙是个什么东西,能瞒得过我东方不败?
"我们华山派啊,不就是一群山猴子喽。"
我又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评价自己。
他回过头拉了拉我的衣服笑道:"坐下吧,站着多累啊。原来你是马屁教,哦,呸,呸,呸,原来你是日月神教的教众,你倒是配得上这日月二字。"
我再次无语,顺从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轻轻哼起那首歌,我摘了一片小绿叶,吹着曲和着他的声音。
哼到一半他站了起来,向着崖边走了两步,伸开双手迎着夕阳仰首尖啸。
此时,晚霞满天映照着我和他,凉风习习,蝴蝶绕着酒坛飞,花香和着酒香,望着那天海一色中的他,我的心,我的眼都醉了。
他回首:"我们比赛下山吧?"
我一笑:"比赛下山?"
他一指黑木崖边:"从这里下去。"
我犹豫了一下,说实在话,虽然我上过黑木崖顶很多次,但还从来没有从悬崖那一边下去过。
"不敢去?"他笑问,眼中有挑衅之意。
"为什么要从这里下?"我问。
"只是想与你比试一下轻功。"
"为什么要和我比?"
"棋逢对手,自然手就有点庠。"
他居然把自己与我相提并论,自我执掌日月神教以来,这天下间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但他的眼神激起了我的战意,我站起身点头:"好,就从悬崖这边下去。"
"谁先到底谁胜。"
我哈哈大笑:"若你根本是失足跌下去,比我快一步摔下悬崖死掉了,难道也是你胜?"
"当然,比的就是快吗。无论以何种方法下去,先到先赢。"
这种说法倒是新鲜的很,我由衷的折服:"那有奖品吗?"
"有。"
"是什么?"
"下到了再说。"
"那不行,你要是摔死了,我管谁要奖品去?"我笑言。
他看着我,那双眼闪着光:"好吧,奖品就是谁先下到崖底,谁就可以亲一口对方。"
我的心一阵紧抽,这家伙是不是看穿我了?他是在调戏我吗?
"好啦,好男不与女斗,你是女子,我让你三声。"
我听着他的话,低头看着我身上这一身红艳得耀眼的衣裳,笑了,转身向着悬崖飞跃而下。
一,
二,
三,
他很讲信义,数了三声之后才跳下去。
而此时,我已站在了悬崖当中一棵伸长出来的歪脖松树上,享受着凉风,看着他的身影如鸟一般飞跃向下。
我看得出来,他的武功其实不算很高,轻功也不算很好,但是他胜在够胆大心细,在悬崖间腾挪闪跳,倒也算从容。
他显然看到了我,想向我这边靠近。
可惜,在这万丈山崖间可不同平路,他的身形在向松树这边腾挪的时候失去了重心,一头栽了下去。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岳不群混帐,真是误人子弟。随手掷出我身上的彩带缠住了他的腰将他拉到我的面前。
松树承载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啪'地一声断了。
我带着他疾速落下。
"你左边约莫三丈远处有一方突出来的山石。"他附着我的耳说。
我听着他的话落在了那块山石之上。
山石突出而狭窄,我和他只能紧紧相拥在一起才站得住。
晚霞快要散尽了,山风也变得寒冽起来。
"冷不冷?"他问我。
我摇头,我还担心他冷呢。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抓紧我的肩。"
"啊?"
"抓紧啊,不然我就要比你快到崖底了,虽然可能会下得难看一点。"
我一笑,抓紧了他的肩。
原来他要我抓紧他的肩,是方便自己的双手解开长袍。
我配合着他,看着他解下长袍披在了我的身上:"女儿家身子弱,受凉了不好。"
我愣愣看着他,心中掠过一丝暖流。
我和他再次拥抱在一起,他那戏谑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你长得跟我差不多高,怎么却是个太平公主啊?"
"啊?"这一回我真的没听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笑昂起头说:"走吧,继续。"
我点头,这一次,他推开了我,自己先跳下去。
一,
二,
三,
这一次是我让他三声后一跃而下。
但却同时落到了崖底。站直,四目相对,哈哈大笑。
那一刻,忽然觉得做男人其实也很好,为什么自己从前会想做女人呢?
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我问他:"这场比试算谁赢?"
他一笑:"有机会的话,下次再比一次吧,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我要赶到福州去和小师妹会合。本来早二日就应到了的,可是因为我贪杯好玩迟了去,若今日再不去,就要挨师父骂了。"他说。
"这么怕被师父骂啊,那我送你出去吧。"我听他说要被岳不群骂,就忍不住笑道。
他那个师父,世人皆谓君子剑,可是在我日月神教教众眼中,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而已,可惜他居然是这人的弟子。
"谢喽,他日有缘再会饮三百杯吧。"他朗声说。
我点头而笑,拉着他的手带着他直奔出路而去。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听说他已经被他那个伪君子的师父罚在华山玉女峰上面壁。
他面壁的地方是在华山玉女峰绝顶的一个危崖上的山洞里,听说那个山洞是华山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
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我想起他那日在黑木崖的样子,心想以他那性子,如何能在那无草无木,无虫无鸟的地方面壁思过?他那种人,只有在红尘中才能历练出真本事呢。
当我从属下口中得知他的消息之后,我就决定下山。
这还是我得了日月神教的大权之后这么多年第一次下山。
我换了一身天蓝色的男装,这一身男装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头一回穿着的。
像天空一样蓝的颜色,是干净自由的颜色。
我曾经对任盈盈说很羡慕她的女儿身,这是我的真心话,面对天下的男人,我都希望自己是一个女子,可是一想到他,却莫名想以自己的本来面目面对他。
再见到他的时候,天刚亮,上得危崖刚刚站定,就听得洞中传出一声尖啸,他的身影倒纵出洞,在半空中优美的一个转身,落下来时,堪堪落在崖沿边。
"好身法!"我击掌而赞。
他回首看到我,却很是愣了一下。
"怎么,不认识我啦?"我一笑问道。
"你快下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他眉头皱起严肃地说。
"这天下间,有何处我来不得?"我昂首傲然道。
他也一昂首:"这天下间你都可以去得,但是只有这里你来不得,这不是你们魔教中人能来的地方。"
我看着他,心中有一丝悲凉掠过,不过数月而已,他就已经把马屁教换成魔教了吗?看来那君子剑确实教徒有方。
"你走吧,不然我剑下不留情。"
"圣教对你做过什么,竟令你如此绝情?"
"你们的魔教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不过我已经想明白了,魔教中人作恶多端,以后遇着魔教中人,自当拔剑便杀。"
我笑起来,看着他正义凛然的样子,当真好笑,我仿佛又看到一个君子剑再世。

"你笑什么?"他恼道。
"遇着魔教中人拔剑便杀,那你当日为何不杀曲洋?为何不杀曲非烟?"
"我当日被他祖孙二人迷惑,误以为他们是好人,现在想来他二人救我也没安好心。"
"你住口!曲长老在我圣教当中人人敬重,就算是他反出圣教,东方教主要抓拿于他,东方教主也是极敬重他,当日他敬你是条汉子才舍命救你,而你竟然视他的牺牲如粪土?"我怒极而喝。
他见我发怒,却更加的倔强:"魔教当中若有好人,又如何会入魔教?若是一时误入歧途,当该即早抽身才对,却又为何宁死不改,不愿脱除魔籍?"
我冷笑数声:"曲长老为何要脱离圣教?难道他脱离圣教就为了与你这等视他的生命如粪土的人为伍吗?"
他被我说愣住了,唯有强词夺理:"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心里已经答应了师父,以后遇着魔教中人,决不再客气,你走吧。"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穿的这件天蓝色的男装是那么的肮脏,那么的不堪入目。真是庸人自扰,何苦来哉。
我冷笑:"我会走,我本就不该再到这污浊世间行走,我真是自讨苦吃。"
他看着我,眉目间有些恼意。
我脱下身上的男装,扔在了玉女峰上,转身一跃而下。
他却冲过来拉住了我:"华山下雪了,你把衣服穿好,莫着凉。"
我把他一推:"我又不是女子,那会着凉。"
他一怔之间,我已飞跃下山。

只是过了片刻功夫,他居然也跳了下来。
几个月不见,他的功夫精进了不少,只是和我相比还差了一点,看到他跳下来,我没有喜悦,只觉得心烦,我双指一弹,射出一枚绣花针。
只听得他‘哎呀'一声,整个人向玉女峰底直摔下去。
我也跟着直下,直到快过半峰之时,我解下腰中彩带疾射过去,卷住了他,将他往身边一拉,看准半峰中突出的岩石直落其上。
站稳之后,他突然紧紧抱住了我。
我推开他背转身:"这里宽敞得很,不用挨得那么紧。"
其实那岩石也只比黑木崖的山石大一个脚掌而已。华山上的冷风吹过,真的比黑木崖要冷得多,更冷的,是心。
他再次抱紧了我用很无辜的声音说:"你别生气,我从来没把你当成魔教中的人,我只是最近有些心烦。"
我不语。
"最近小师妹都不来看我了,我真的好担心她。"
"请你莫要在我面前提起她人,我不是你的知交好友,不想担此解忧重任。你若想你的小师妹,就放我下山。"我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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