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踮起脚,轻碰他紧抿的唇。
微弯腰,啄他饱满的唇瓣。
风轻轻地吹,卷起栗色的直发在空中打转,若有若无的香味在空气当中弥漫。
嘴角划出漂亮的弧度,眼底是无尽的笑意,温柔的声音溢了出来,“如果是这样,怎么办?”




星期一中午和菊丸一起吃便当。
星期二下午和河村一起回家。
星期三下午和干去室内网球场。
星期四中午陪海棠去练球。
星期五下午和桃去买球鞋。
星期六下午去圣鲁道夫接裕太。
星期天……
一双冰凉的手突然遮住了视线,顷刻闻到若有似无的香气,“小周,在干什么啊?”少女银铃般的声音里带着顽皮和温柔。
扯下覆盖在双眼上的手,斜坐于沙发上的不二露出不亚于阳光的和煦微笑,“我在做下个星期的手帐。”
“哦?”少女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调皮地去看干净的白纸上清爽的字迹,赞叹道,“哇,排得满满的呢!小周真是厉害,在学校好受欢迎。不过,这样也很累吧?真可怜啊。”
“我觉得很好啊。”合上手帐,不二轻笑。
“我看你还是快点交个女朋友,要不然,和你约会的这些女孩子们也太可怜啦。”少女插着腰发号施令道,“我可是个完全的女权主义者哦,所以,小周,作为我的弟弟,可是绝对不许欺负女孩子的。”
“呵呵,”不二微笑着的表情下面,是谁也不能明白的心思,“但是,我和他们都在交往中啊。”
“天啊?刚刚那么多(除了裕太)都是?”少女瞪大了眼睛,好似两颗铜铃,终于,忍无可忍重重地捏住了弟弟白嫩的脸颊,“小周,你要变成一个万人唾弃的花花公子了。怎么可以同时和这么多人交往呢?”
揉着有些红肿的疼痛脸颊,不二101号的招牌微笑始终不褪,“可是他们(包括裕太)都说最喜欢我啊。”
“但是,所谓交往,是要双方都喜欢对方才可以的啊。”少女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拿这个弟弟怎么办才好。
“我都很喜欢他们啊。”不二眯着眼睛回答。
“都喜欢和都不喜欢根本就一样嘛。”少女摇头,“看来你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所以才会这样。”
“那么,什么才叫做‘喜欢’?”抬头轻声问。
“这个么……,”少女歪头想了想,“至少,要有心跳加速或者呼吸不稳的感觉吧。通常都应该这样。”
“是吗?”仔细想想,好象是没有这种感觉。都是大家在告白,而自己只是微笑着回答‘我也喜欢你’就变成安全型交往阶段的样子。心跳加速或者呼吸不稳吗?
转过头,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似乎有点眩目过头。不二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看向站在一边打扮得俏丽夺目的少女,“由美子姐姐,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出去吗?”
“啊!”少女一声短促的尖叫,“糟了,在这里和小周说话,差点忘记了出门的事情!小周,我出去了。对了!裕太的早餐在厨房里,记得等一下他起来叫他吃!”
“好。”应了句,不二的微笑又爬上脸庞。
重重的关门声后,是高跟鞋啼嗒啼嗒快步走远的声音。
随手翻开手帐,瞥过里面的日程安排,不二吃吃地笑起来。
似乎忘记告诉由美子姐姐,这些都是男生了。看来下次还是不要写姓的好,可是如果写上名字的话,感觉就更奇怪了。
越想越怪,不二笑出声来。




“不二,午餐的便当你没有带啊?”菊丸皱着眉头,一脸扫兴的样子。
“对不起。”不二微笑。
“那怎么办?不能一起吃了。”菊丸微微失望。
从两人站的走廊窗口,可以看到网球场和夏天的草坪,已经有不少学生结伴到草坪上去享用午餐了。
“没有关系啊,去福利社买面包和饮料,再找个地方一起吃吧。”不二依旧笑着。只是午餐而已,随便对付一下就可以了。
“也只有这样了。但是,中午的福利社很挤,买起东西好麻烦……不如,……”
“不如?”微笑。
“这个,”菊丸用双手托起自己的双层便当——最近的干实在是恐怖,为了对付那种魔鬼训练,菊丸特地准备了超食量的午餐,“一起吃吧。不过,这是我自己做的,你……”
“好啊。”不二很快回答,“我还没有吃过英二亲手做的便当呢。”
扑——菊丸的脸红到耳根。天啊,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邀不二吃自己亲手做的便当……早知道就应该更认真地做出更好看的菜色,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不二喜欢吃什么,啊,对了,不二的味觉可是超级怪的,连干的蔬菜汁都能不皱眉头地喝下去还说好,那会不会对自己做的菜不喜欢呢……哎呀,笨……
看着菊丸的脸阴晴不定,不二只是觉得好笑而已,“英二的样子,真是可爱啊。”
“啊?”还在胡思乱想的菊丸,忽然听到不二说自己“可爱”,一下子呆住了,瞬间,脸变得更红,连便当也拿不住了。幸好不二眼明手快,顺手接住了便当。
“我、我、我……去一下洗手间……”菊丸说完,飞快地跑掉了,就剩下不二在后边吃吃地笑。
双手抱着超分量的便当,不二依靠在窗台边上,轻轻合上眼睛,很快又睁了开来。
英二很有趣,象猫一样的少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有说不出来的轻松感,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同班而且同社团,所以经常也会在一起。只是,最近的英二看到他,都会脸红。而不二自己,却觉得和从前并没有两样。这种交往,还真是奇特。牵手,亲吻,拥抱,只是没有做爱而已。安全型的交往,并不用付出太多,但得到的似乎也不是想象中一直需要的东西。真的就如同由美子姐姐所说的,要彼此喜欢的交往吗?
似乎觉得这个想法有些问题,不二轻轻摇了摇头。不,他很喜欢英二。英二很活泼开朗,整天都挂着笑容,不拘小节,天真而且率直,他的优点那么眩目,让人无法不喜欢。
其他人也是。
干虽然严谨,而且对于资料痴迷得过分,可是,他很坚强,很努力,也非常的具有耐性,况且,他还会做好喝(?)的蔬菜汁。
阿隆个性诚恳,温和,虽然拿起球拍就变得狗血,可是他搔着头不好意思的样子更为可爱。
大石有的时候过分认真,但是,他勇往直前的那份认真,总是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让大家都能鼓起干劲。
桃的身上总是充满阳光的气息,碰到困难也能够露出不输给阳光的笑容,然后克服一切难关。
还有海棠,虽然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合群,可是,他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关心着所有的人的,即使他一直不承认。
裕太,虽然是他的亲弟弟,可是那种一直隐忍的爱恋,让他不由不感激和珍惜,即使知道自己回报的可能不会是裕太付出的万一。
每个人都是那么优秀和温柔,不二无法说出象回绝那些来告白的不熟悉的女孩子的拒绝,他也不想说,他没有欺骗他们任何一个人,他喜欢他们,可是,似乎并不够。
不够。
不二抬起头,无意识地望着窗口,对面的楼顶映入眼帘。
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看着高处,想象着自己的心也在高处,那么高高在上地俯瞰一切,连自己都迷失了却又懒得去找回正途。
其实,不二周助这个人,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无可救药了。一切对他来说似乎都不重要,也没有什么是不可放弃的。所以,无所谓的微笑永远挂在脸上,谁都认为神秘的笑容,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放弃的标志。
真够讽刺的。
忽然,对面房顶上的一个人引起了不二的注意,让他把自嘲扔到了一边。
手冢……居然出现在那里,而且身边好象还跟了一个人……是……越前?他们在做什么?
并不是不二喜欢偷窥,只是实在太无聊,忍不住就把视线索在了那两个人的身上。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样子,气氛冷冰冰的,还是老一号的酷表情。手冢和越前这两个人也真有趣,不二不禁想。
越前说了句什么话,手冢扯住了他的手,让越前面对自己,说了句什么,很短,但似乎刺激到了越前,两个人冷冷对峙。最后,手冢用另一只手固定住了越前的肩膀。不二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手冢对什么人动手动脚的,这还真是千年难得。
不会打起来吧?呵呵,打架的手冢啊……似乎很好玩。
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但一定都是很短促的感叹词,然后就别过头谁也不理谁了。最后,手冢突然扳过越前的身子,然后……
他在吻他。
不二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看到了绝对不该看到的东西。他想移开他的视线,可是,他动不了。他的所有注意似乎都被锁在那里了。他有些心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只能看着那里。
越前开始还挣扎着,最后,终于不再动了,而是很乖顺地靠在手冢怀里。
似乎过了很久,手冢放开了越前,镜片下的眼睛里不知道藏了什么神色。眼波流动,轻轻抚着越前的背。
突然,不二感到一道冷冷的实现朝他这里射来。是手冢,他发现他了!不二顿时觉得心虚起来,虽然他不是故意看的。他想回过头去,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仍旧象被施了魔法似的无法动弹。手冢的目光在冷冷地审视着他,不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他不喜欢手冢那种目光,让他觉得好象做错了事情被抓到了一样的心虚难受,呼吸不稳。事实上他并没有错对不对?谁让他们自己在屋顶做这种事情,就算被发现了也怪不到别人头上。他并没有错啊。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虚,觉得心跳加速,觉得头昏脑涨的?
“不二,对不起,我刚刚跑掉了。”脸红着回来的菊丸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声不二的名字,不二被吓了一跳,忙回头说了句没关系。他终于逃脱了手冢的视线。
“你刚才在看什么?那么认真。”菊丸试图找着话题。
“啊?不,没有。”不二急忙挡在菊丸面前,试图遮挡可以看到对面楼顶天台的空间,并且扯出一丝微笑,“我们去吃便当吧。”
“好。”虽然还有一丝狐疑,但是菊丸还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的个性就是不喜欢追根就底,想些伤害脑细胞的烦人事情。况且,和不二一起吃便当,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我们走吧。”不二说着,也不顾周围的状况,牵起菊丸的手,就起步向中庭的方向走去。菊丸的脸又红起来,低下了头,不二乘机又向天台望了一眼,上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中午的走廊很热闹,谁也没有注意到不二紊乱的心情,菊丸红透的脸,还有两个少年紧牵在一起的手。




<未完待续>





2




踮起脚,轻碰他紧抿的唇。
微弯腰,啄他饱满的唇瓣。
风轻轻地吹,卷起栗色的直发在空中打转,若有若无的香味在空气当中弥漫。
嘴角划出漂亮的弧度,眼底是无尽的笑意,温柔的声音溢了出来,“如果是这样,怎么办?”
不二一个人在C场地的角落里做着挥拍练习,当作热身,然后,按照干的预定,要和河村对练。刚刚在操场上跑完20圈,不二的鼻尖已经微微沁出汗珠。手在机械化地动着,但不二的心思已经飘得很远了。
不二不是很喜欢打网球,之所以在打网球,也是因为没有特别喜欢其他的运动,而网球刚好似乎很适合他。不象橄榄球那样总是一堆人挤在一起,也不象足球那样动不动就跌倒弄脏衣服,而且,可以很好的保持住干净的风度。久而久之,网球成了每天的必备,不想放弃的习惯,于是,就诞生了“天才不二周助”。
天才这个名讳,到底多厉害,其实自己也是很清楚的。但被人誉为天才,不二并不高兴,也不在意,只是隐隐约约当中觉得有些过头。其实,天才的人多的是,青学的队伍里就有比他厉害的人物。如果他真是天才的话,那么早在几年前就破解了那个人人称赞的左撇子部长的削球了。
挥拍练习很快就结束了,不二放下球拍,看到不远处的河村还在挥拍,就走到球场边缘坐下来休息。风吹在他略长的栗色头发上,摩挲着他光滑的脸颊。
不知多久,不二突然察觉身边有一个人。他有点吓一跳,但是脸上挂着的永远是那雷打不动的微笑。
斜靠在场边,双手抱胸的人是手冢。手冢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在不远处练球的正选们。
不二没有打算说话,他只想等河村挥拍结束了和他一起好好打一局。但是手冢说话了。
“中午的时候,你看到了。”不是一个疑问句,似乎肯定的程度占了百分之百。
“没有。”想也不想就答话,语气十分柔软,但不由得别人不信。
“我还没问你看见了什么。”意有所指的话,简单明了地找出漏洞。
歪着头,栗发的少年轻笑出了声,然后站起来,“阿隆好象挥拍完了,部长,我过去和他对局了。”
逃开战场,不二对河村微笑着说了请多指教,手执球拍的河村脸上一红,马上大大咧咧粗声大气地回答了一声请多指教。两个人就开始比赛了,规则是self-judge。
不二可以清楚地感到手冢冷冰冰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没有离开过。这目光让不二觉得很不舒服,中午的事情他已经差不多都忘光了,手冢这样看他无疑是让他又想了起来,而且还象被裱装过似的在脑海里印得更深。那种似乎自己做了坏事的感觉又上来了,不二觉得自己浮躁莫名,但他始终没有表现出来。和河村的比赛变得难熬起来,不二甚至觉得就算输也好,让这场比赛快点结束吧。虽然他非常讨厌输球。
幸好河村似乎因为练习的对象是不二,所以也有点慌乱,动作有些呆滞,所以不二一时也不输不赢。
其实,不二应该早就习惯了手冢这种目光的。整个两年级的社团活动,他都是在这种目光下度过的。手冢总是冷冷地审视着他这个同年的后进,偶尔他也会用那种目光看着别人,但后来,就全是盯着不二的了。直到升上了三年级,手冢才不那么看他了,那个目光都聚集到了越前的身上。而现在,手冢的目光仍旧和从前一样冷然,不二感受到的却是不同于从前的心惊。
如果说,从前他还可以不在意的话,那么现在,他想到的就只有逃避了。




星期二下午,和河村一起回家。
不二合上了手帐,拿着书包去河村的教室。社团因为一些原因(插花:因为脑袋贫乏,掰不出什么原因,所以大家随便想一个搪塞以下吧,汗。)暂停一次,所以,难得的可以早些回去。
刚要敲河村教室的门,就看到门被拉开,河村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单纯过头的河村突然看到不二似乎被吓了一跳,一手搔头傻笑了一会儿,而后吞吞吐吐地说,“不二,对不起,今天我要做值日,你可以等我一下吗?”
“好啊。”不二的微笑十分温柔。
“谢……谢谢。”河村微黑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霞,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对、对了,你可以先进来坐一会儿,我可能还要过一会儿才……”
“没有关系,”不二体贴地帮他解了围,脸上的微笑让河村看得脸更红了,“我想去中庭逛一下,那里的景色会好一些,而且,现在也很安静。等一下你来找我吧。”
“好的。”河村搔着脑袋,目送着不二离去,直到后边有人推他。
“喂!阿隆,不要傻傻地挡在门口啊!”
河村尴尬地笑了笑。




不二很快踱到了中庭,他找了一处安静的灌木丛,想钻进去睡一会儿。最近他实在有点睡眠不足,晚上总是睡不着,早上又是低血压,连吃药都清醒不了。
谁知道才钻进灌木丛,不二就被吓了一跳,原来里面早就已经有人了。而躺着闭目养神的人似乎也被吵醒了,因为,他摸索着戴上了椭圆形的眼镜,半坐起来,眯着眼睛看着不二。
不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最后,还是钻进了灌木丛里的那片小小空地,微笑着叫了声部长好。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在心里已经不知道埋怨过自己多少次霉气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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