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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by怀秋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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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怎幺知道......?"东陵尴尬地笑了笑"你真应该去念植物系的......"

"不,并不是吾对植物有特别的了解,是汝没有用心去养它们。"转过头,悦兰芳盯着东陵,疑惑地问道"那就奇怪,汝这幺聪明,都把心思用到哪去?"

"养猫......"还不等眼前的人反应,东陵双手环上悦兰芳的颈,在他颊上偷了个香。

"吾就知道汝是个色狼......喂!东陵大教授,形象、形象啊!"身形一下子腾空,悦兰芳攀住东陵的肩,叫道"汝说过不动吾的喔!快放吾下来啦!"

"啊~冬天好冷,我只是想抱着我的小猫睡个午觉......"



"教授,汝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动来动去的?每次抬头都发现汝换姿势。"

悦兰芳拿着画笔,没好气地瞪着眼前悠闲地喝着咖啡的人--有没有搞错,是他要求自己帮他画画的耶!竟然连当个模特儿都当不好!

"啧......要一直不动很难嘛......还有,你什幺时候会改口,不要一直叫我教授好不好?"动了动肩膀,东陵又换了个姿势。

"吾怎幺能不叫汝「叫兽」,汝这会叫的大野兽,要吾改口绝无可能~不要动啦!汝很难画耶!"眼见东陵又换姿势,悦兰芳气得只差没丢画笔"再动,吾不画了!"

"好好,不动不动。"乖乖地放下咖啡杯,东陵摆了个正襟危坐的姿势。

不过,没有维持太久......

"小兰,我后面要有很多梅花的背景喔......"单手撑住脸颊,东陵又开始陷入自己的幻想"梅花要什幺颜色的呢?白色?好象太单调了......红色又太俗气,欸,小兰,你画粉色的好了......"

"教授!"悦兰芳搁下画笔,站起身"第一,不要叫吾小兰!恶心死了......第二,不要动!汝到底听不听得懂中文啊?!"

"毫,那让吾来显丝丝头再让汝画吾晒晒的样子毫了......"东陵兴匆匆地拿起梳子,却感受到悦兰芳杀人的视线--

"东、陵、教、授!"悦兰芳握着拳,头上冒着青烟"再加一条,不要学吾说话!"

"好啦......"噢,小猫生气了喔~小心他抓花你的脸!东陵坐回沙发上,无奈地开始闭目养神--唉,怎幺画个肖像要这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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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画好~了..."放下画笔,悦兰芳无奈地看着显然是睡着了的东陵"刚喝完咖啡马上就能睡,还真是了不起。"

嗯?现在,该不会是溜掉的最佳时机吧?!

环顾四方--嗯,大门没锁、车库没关,连最外面的铁门也没关;保全系统只对由外而内的事物反应--的确很适合溜掉......

大概只考虑了五秒钟,悦兰芳就决定放弃这个念头。

现在走了,没有意外的话,教授还不是一样有办法把自己抓回来;现在走了,说不定又会被拍到照片......欸,而且自己不是很想离开。

走到东陵身边,悦兰芳静静地看着他--果然,有些人只有睡觉的时候,看起来不那幺邪恶智障--至少,现在看起来还蛮有个人样的。

其实也不是那幺糟糕,虽然他准备了一大桌看起来像娶媳妇的宴菜,但事后证明那是所谓的「丰盛的年夜饭」......嗯,当然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吃。

那个年初一的午后,他想说的是什幺呢?

想起东陵那张急得微微泛红的脸,悦兰芳无声地笑了起来--没关系,自己不介意多等他一阵子,因为他就像他自己种的梅树:标准的大木头啊......

突然想到自己以前不停穿梭在那群红粉知己之间的日子,总是喜欢啊欣赏啊爱啊地说个不停、也听个没完;现下有人迟迟说不出口,自己竟然也心甘情愿地傻傻等下去?

好笨喔,两个智障。

爬上沙发,悦兰芳凑近东陵身边,才刚想捏捏他的脸--没办法,他的脸比较有肉;而且,不是应该做点什幺来印证两人智障的身分吗?

"住手,不~!"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悦兰芳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弄清楚--东陵教授他,是在作梦?作了什幺梦需要这幺激动?!

还没回过神来,悦兰芳突然整个人栽倒在眼前激动的人怀里;只见东陵一脸苍白,却似乎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用力地抓着悦兰芳"不,不可以!"

"教授、教授?醒醒!"悦兰芳想推醒东陵,无奈双手被他所制,根本连动都有问题。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他!"东陵并未如预期般地清醒,反而更加深手上的力量,悦兰芳疼得蹙起眉--

"东陵!"

大吼一声,似乎有用......东陵停住了力道,摇摇头,眨眨眼睛看着怀里的悦兰芳"是......兰芳吗?"

"汝作恶梦了?"想伸手擦去东陵额上的冷汗,却被他紧紧抓着手不放--

"别动,让我看看......你是兰芳?你好好的?"

"对,汝是怎幺了?"担心地看着东陵慌乱的神色,悦兰芳为他拨了拨前额浸湿的银发"作恶梦?作什幺恶梦了?"

"没、没什幺......"目不转睛地盯着悦兰芳,东陵摇了摇头,将他搂进怀里"你没事、没事就好。"

"吾本来就没事,汝一定是乱作梦了。"可以感受到东陵剧烈的心跳,还有手上微微的颤抖,悦兰芳双手环上他的颈背,靠在他肩上"作什幺梦,不能跟吾说?"

"我忘了......"

抱紧悦兰芳,东陵尽力地想忘去脑海中的场景--当然不能跟他说,要怎幺说......自己梦见他被人剥了脸皮,倒在一大片血泊之中?!

自己的梦,向来有六成以上的实现率;而他,他又已经是自梦里出现的人物......噢不,没这样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忘了就算了,别想。"突然觉得这样的姿势十分地...嗯,暧昧。悦兰芳自东陵身上跳了下来,拉起他的手"出去散散心,吾带汝去看吾最喜欢的地方。"

"要出门?"想当然尔,悦兰芳最爱的地方不会在自己家里......要出门吗?能出门吗?那个该死的选举,是不是后天要举行......

"嗯!"兴匆匆地点点头,悦兰芳拍拍东陵的肩"走啦,吾已经在汝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了五天啰!汝不闷,吾都闷死了。"

"好吧......"东陵才刚要点头,又听见悦兰芳喜悦的声音--

"那,骑脚踏车去喔?"

骑脚踏车?找死吗?!

东陵转过头,正要斥责悦兰芳这异想天开的要求,却看见他无辜的灿烂笑容,实在狠不下心拒绝他......算了,大年初三的,杀手放假吧?!再说......如果真的就这样当场被杀手在大街上狙击,好歹临死前身边也有最爱的小猫陪......

"好吧!让我去找找我的脚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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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温德米尔湖畔的一栋别墅里,两条人影正在可以看得见湖上天鹅群的阳台用餐。

经天子板着一张脸,低头猛塞着食物,丝毫不理会面前拼命讨好自己的爸爸。

"小天,你这次是怎幺了,回来都不理我?你已经一整个星期都不跟我聊天了耶!"经禹轩放下刀叉,蹙起眉"还是你想去找你哥?我又没有阻止你!"

"你有给我机票吗?"经天子一想到这件事,火气就来--是是是,你们大人面子都最重要!

"什幺机票?你哥不是在晏晏那边吗?"不解地看着怒火中烧的儿子,经禹轩心底突然闪过一丝惊惧"还是......你哥没有回来?!"

"你不是跟妈妈说,哥哥回来会破坏你的形象吗?"停下手上的刀叉,经天子也皱起眉头"你不承认你这幺说过?难道妈说谎?"

"我......我是这样说过,所以我有告诉晏晏,你哥回来以后待她那里......"经禹轩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沉声道"你哥真的没有回来?"

"没有,因为我不要他回来。"通往阳台的门突然被打开,悦昕晏一头橙色的发,在阳光下更显亮丽"你明知道兰芳喜欢这里、喜欢湖畔的天鹅,要他回英国却又不让他来,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待在台湾。 "

"你怎幺可以自作主张?我不让他来,确实是为了我的形象;但是我要他回英国是为了他好!"经禹轩忿然起身,怒道"你知道你这样会害了他吗?"

"他是我儿子,我怎幺会害他?你在医界的形象最重要,你还有心为他好吗?!"悦昕晏提高了声调,瞪着经禹轩"我是不懂你们医界,但是我要我的儿子快乐!"

"就是因为你不懂,才会害了他!"蹙紧了眉,经禹轩敲着前额,考虑了好一会儿,才道"天策真龙跟诛天的恩怨,中外医界皆知;诛天甘愿死守在那个医学院里当个副院长,而不肯到其它医学院去,就是因为他不想跟天策真龙的势力共存,他只想扳倒天策真龙。而,他们俩之间的较劲,在天策真龙的独生子,东陵出现之后,便更趋白热化。"

淡淡地叹了口气,经禹轩摇摇头"天策真龙果然是只老狐狸,他早早结了婚、有了东陵,却将自己的儿子藏在美国,孤身一人到台湾去;而诛天,就真的一直以为天策真龙是个单身汉,没有人能继承他在台湾医界的势力;所以,在他们三十年的权力斗争之间,诛天就认定,拥有暗踪的自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暗踪?是研究所的学长吗?"听见熟悉的名字,经天子开口问道。

"嗯,暗踪个性单纯,任真率性,长得又像他母亲,一般人很难将他与诛天联想在一起;不过,他确实是诛天的亲生儿子。"耸了耸肩,经禹轩叹道"有暗踪这幺优秀的儿子,诛天一直以为自己赢定了;直到两年前,东陵以医界新星的身分,出现在你们那个医学院。"

"所以,副院长才会不断地找东陵教授的麻烦?"心底突然闪过一丝不安,经天子突然知道爸爸在担心什幺了。

"岂只是找麻烦,杀手、狗仔队都安排好,就等着哪天把东陵解决掉。"经禹轩苦笑道"天策真龙当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对东陵的保护根本是滴水不漏。东陵就像是个筹码,天策真龙与诛天在赌桌上的筹码。而你哥......"

"哥?"猛然抬起头,经天子对上经禹轩那双锐利的眼"哥变成能牵制筹码的东西?!"

"按照前阵子,那孩子弄出来的大新闻,我可以有九成把握。"经禹轩看向一脸惊愕的悦昕晏"兰芳,一个人留在台湾,危机四伏!"

三个人同时静默了下来,经天子望向月历--今天,是大年初三--

"我要回台湾,现在、马上!"



"汝到底把脚踏车藏在哪?"

随着东陵在别墅里上上下下地跑,悦兰芳蹙起眉"哪有人会忘记自己的脚踏车放哪的,这幺大的东西......"

"啊,找到啦!"东陵兴匆匆地从仓库中拉出一台......嗯,「原始」价值一定超过七八千元的登山越野车--只是,现在看起来应该不能骑。

"东......教授,汝骑过吗?"悦兰芳仔细地看着脚踏车--这......想必这台脚踏车从买来就没被动过吧?看起来似乎是被买来以后就丢进仓库的?!

"没,因为我不会骑。"东陵理所当然地环着手臂"从来没学过,怎幺骑?"

"......"无言地看着东陵,悦兰芳想了很久,才说服自己不要发脾气"那汝要怎幺骑脚踏车出去?"

"嗯......我待会可以学。"还真的认真了起来,东陵拍拍脚踏车"你教我?"

"吾先帮汝把脚踏车修好......汝应该知道汝的工具箱放哪吧?!"悦兰芳蹲在脚踏车边,抬头望向发呆中的东陵"吾要螺丝钉、钉子、铁锤,还有......"

"好,我去找找!"还来不及把悦兰芳的话听完,东陵就跑离了庭院。

"汝真的知道什幺是螺丝钉、什幺是钉子吗......"喃喃自语,悦兰芳望着东陵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难道要有当院长的资格,都一定得这幺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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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洒在庭院中央,映着悦兰芳额上的汗水,也照着在一边不安分地走来走去的东陵。

"汝就不能安静一阵子吗?"从一大堆不知名的小零件中挑出自己要的钉子,悦兰芳瞪了东陵一眼"再等等,吾把坐垫钉好就好了。"

"兰......兰芳,太阳下山了耶......"东陵走近悦兰芳身边,开始絮絮叨叨个没完"你怎幺坚持要修车其实也不一定要修可以再买一台其实也不一定要骑脚踏车出去开车也是能出去其实也不一定要今天去明天去也是一样......"

"哎!" 「咚~」 「啪~~叮叮铛~」 "兰芳!"

东陵着急地抱起悦兰芳,翻过他的右手背,是一整片深浅不一的血痕;再转头看向悦兰芳,只见他一脸没好气地含着左手大拇指,紧纠着的眉间显然是对目前的状况做出抗议。

这个东陵,大脑跟小脑到底都装些什幺?!不知道人家钉钉子的时候一定要专心、还一直在旁边碎碎念也就算了;敲到手的时候、明明就祇是敲到手而已,他干嘛那幺紧张地撞过来,害自己整个人跌在那片莫名其妙的零件上面,手背才会都是擦伤刮伤!

天色暗了......东陵突来一阵心颤,搂着悦兰芳的手,又紧了些"今天不要修了,明天再说,我帮你上药!"

纱布、优碘、棉花、急救箱......

悦兰芳盯着堆积如山的「医疗用品」,忍不住开了口"只是小伤,汝准备得比急诊室还齐全......"

"什幺小伤,那些有的没的上面都是细菌......"东陵把悦兰芳的右手包扎得像个大馒头,还用掉了一整瓶的优碘"这样应该就不会发炎了。"

"欸......一个快当院长的人,用药这个样子,难怪会造成医疗资源浪费,健保严重亏损。"悦兰芳叹了口气,晃晃自己的右手"好吧汝说,这样吾怎幺洗澡?"

"我帮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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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不,不能暗下来,不能天黑!

才刚洗好澡,浑身只裹着大浴巾就被东陵拉着跑来跑去,悦兰芳不解地看着他异常的举动--"教授,汝把整栋别墅的灯都打开做什幺?"

"我怕黑。"点亮最后一盏灯,东陵转过身,瞳中的湛蓝染上层层红丝"我怕......我怕天黑了就看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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