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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别——by怀秋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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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尘?」

前一秒蓝羽青还以为沐流尘又要哭了,后一秒却见他精神奕奕地抬起头「好了,走吧。聪明绝顶的蓝小弟弟,当初可是你没发现王大胡子的问题,才害我变这样,现在你就多担待些吧。」

「什么蓝小弟弟,我、喂......」话都还不成句,沐流尘却已经走回去了,蓝羽青只能快步跟上,一边还不忘在心底埋怨几句--

他最讨厌别人叫他蓝小弟弟,那好象在叫卡通里面的蓝色小精灵一样,而且现在又变成某药品的专属代名词......可恶的沐流尘,现在让你几分,回去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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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入境大厅,灭轮回一个人焦躁地踱来踱去,不时抬头盯着纪录入境旅客的摄影电视屏幕。

怎么还没看到人......怎么还、噢!

当真是人未到、鼓先到啊--

「嫂子!你东张西望在干嘛,行李重死了,拿一下啦!」

收起花鼓,岚樱丢下身上大包小包的行李,喘呼呼地攀上灭轮回的手臂,直接就吊起单杠来「嫂子,我家那个呆老二怎么没来,他还活着吗?」

「小樱,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叫我嫂子......」每次听到岚樱这么叫,灭轮回都觉得满腹委屈加满脸黑线--他不介意叫小樱叫他一声姐夫啊,可是嫂子实在、实在是......哎!

「嫂子,身为我嫂子就要认命,嫂子就嫂子啦!」从灭轮回身上跳下来,岚樱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大大叹口气「欸,坐飞机坐这么久真是残害我的生命,待会我定要把死白毛踢去河里游泳,都是他害的!」

「哦,只记得两个哥哥,小樱坐飞机坐到忘记情人了?」认命地背起大包小包的行李,灭轮回腾出一手带着岚樱往座车的方向走去,也不忘调侃几句。

「嫂子你......别提他!」

不提还好,才不过讲了「情人」二字,岚樱霎时满脸通红,怎样都不肯再答腔;这可不是小樱平时的反应,灭轮回左看右看就是有问题,忽而灵光一闪、心底便有了个答案,当下也不说破,仅是一个劲的笑。

「臭嫂子,你再笑、再笑!再笑你就跟死白毛一起下水煮汤!」

从后视镜里看见气鼓鼓的岚樱,灭轮回可是一点都不想泡水、更不想现在就被花鼓打成脑震荡,连忙止住笑声「好好,不笑了。小樱你要先去看岚月呢,还是直接去集团分部?」

「当然是直接去分部,你不是在电话里跟我说死白毛把事情搞得很复杂吗?」伸伸懒腰,岚樱长长地吐口气「死白毛做事就是慢吞吞,其实就一枪解决悦兰芳不就结了;要为策叔报仇的话,还可以再给东陵跟经天子一人一颗子弹,何必拐弯抹角扯进一堆不相干的人。」

「小樱,如果是你,你会这样做吗?」有些忧心地问着,灭轮回还真的挺怕岚樱要是接手这个案子,会直接将人杀掉「他们三个算起来都是无辜受害,不是吗?」

「没有如果啦,我才不会像死白毛一样被骗哩。」耸了耸肩,岚樱若有所思「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可是死白毛十年来就只执着这么一件事,说什么也要瓦解那间医学中心,我们怎样也劝不住;你也知道他是个拗起来比石头还硬的家伙,就是这次来台湾,我也没把握能阻止他。」

「那间医学中心背景也不简单,若是连你也不能阻止阴阳师的话,结局恐怕会斗个两败俱伤;小樱,这事攸关邪能集团的存亡啊。」

微微一震,岚樱抬起头,眼神对上灭轮回反射在后视镜的双眸--

「我......我不想被说成是夺权的妹妹,让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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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了吗?」

悦兰芳的伤口不能碰水,沐流尘虽然已经做好防水包扎,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不希望悦兰芳的身体有太多部分浸在水里「王隐,你待会只要支撑定风愁、让他背上的兰芳大哥不要泡到水就好,你粗手粗脚的千万不要碰兰芳大哥。」

王隐点点头表示知道;定风愁想的可就没那么简单,这小帅哥的话听起来有点吓人--

所谓粗手粗脚到底是多粗......要是大胡子一个不小心把他踩到水底去,那悦兰芳的闪失难道也要他负责啊?

「放心,我会帮你。」看出定风愁的焦虑,蓝羽青在他耳边轻道「大胡子这家伙只是偶尔不太有神经,平时还挺细心的,这事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噢,那就好。」

见定风愁似乎放松了些,蓝羽青吐吐舌--其实他自己是一点都不相信王隐,更怀疑目前沐流尘的大脑运作;不过,身为医师,总是要比其它人有信心嘛......「都好了,走吧。」

河面看起来很是平静,沐流尘在河畔发了足足二十秒的呆,才想出到底该从哪里下水才不会触碰到水雷「嗯,我想应该是这里......」

天啊--见状,蓝羽青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看来他们要能平安渡河,恐怕真的要菩萨保佑、耶稣显灵了。



「都还好吗?」

一定是老天有保佑,他们一行人竟然平安上岸了,除了悦兰芳因为稍微泡到了冷寒的河水、刺激到伤口附近的神经传导而显得有些虚弱之外,其它人的状况都好得很。

与定风愁一起搀着悦兰芳,蓝羽青看着不远处那不算低的墙,颇感棘手地抿唇苦思;那么,这墙到底是该怎么过好呢......

「小子,在想怎么过墙吗?不用麻烦吧!」

陌生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蓝羽青猛一抬头,只见来人半蒙着面,身后还跟了一群护卫,虽然看来没有阴阳师身边的那些彪形大汉那样难对付,可是就凭他们几个现在这样......

「王隐,你负责他!」

不管了,反正王隐应该打得过那个领头的吧,他蓝羽青一个被遗弃的孤儿都能活蹦乱跳到这么大了,就不信会栽在一个邪能集团手上!「大家自己看着办,别拖累别人,我们在前面那小公园见,不见不散!」

王隐原以为那看来最是庞大的领头会需要一些时间对付,不料那人竟望着沐流尘就发起呆来、一动也不动;他也乐得干脆去应付后面那些护卫,好让蓝羽青与定风愁带着悦兰芳迅速离开。

「兰芳大哥,你要撑住。」要叫断条手臂的人爬高墙未免太离谱,蓝羽青自忖也没那本事抱着悦兰芳跃过墙,无奈只得将定风愁先送过去,然后悦兰芳就只好用丢包的方式了。

「我没关系。」额上那不知是刚沾上的河水还是冷汗,一点一滴、与悦兰芳苍白的脸色相互呼应;其实痛久了也就失去部分知觉,待会只要定风愁接得准,应该也不会再多痛吧。

「定风愁,接好!」

将悦兰芳拋过墙头,蓝羽青自己也随后跳过,然后就看见定风愁早已准确地将人接得稳稳当当,看来已经被他们训练得很精准了--

「小伙子,我真是服了你们这群年轻医师,这样也敢。」用衣袖擦去方才因紧张而冒的满头大汗,定风愁看着对街的小公园「那么,我们先过去?」

「好......咦?!」话未落,蓝羽青瞪视着方从墙头跃下的王隐,一阵愕然之后,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有部分的血液开始冻结「王隐,你怎么出来了,流尘呢?」

「流尘?我不知道啊,你不是说别拖累别人,所以我解决那堆苍蝇就出......」

「啪!」

挥过的手掌还未及垂下,蓝羽青见王隐已挨了一巴掌却犹是呆楞着不知自己做错什么,当场便打消了要再加一巴掌打醒他的念头,自己转身往回走、想再回去看看沐流尘的状况。

「蓝羽青,你还是把关心留在自己身上吧。」

是阴阳师的声音。

蓝羽青没有马上回头,要承认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总是需要一点时间,反正他现在倒也不想就这么走了,沐流尘还在里面呢。

望着迟未转身的蓝影,阴阳师嘴角微扬--呵,他实在很想知道,蓝羽青要是听到步怀真已经在二十分钟前坐上飞往英国的班机,会有怎样的反应啊--

「邪眼飞踪,放走蓝羽青,那大胡子就交你处理,帮我仔细问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至于......咳,我伟大的准妹婿,你走过来把手上的人交给我、有问题吗?」

闻言,蓝羽青仿佛听到什么怪谭般快速转过头、眼底满是惊诧「放我走?阴阳师,你没搞错吗?」

「你如果对我有意思,想留下来做杂役也无不可。」让柳鹪跟三昧去将定风愁「请」过来,阴阳师望着蓝羽青,愉快地笑了起来;小孩子可真是有趣,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场面了......原来当年、那个人就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态戏弄他的?

是啊,确实是很有趣的消遣呢。

「那些具有不明意图却又没有意义的话就省下;阴阳师,我只问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放我走?」眼见定风愁被两位侍童半请半拉地带走,蓝羽青决心便要在这与阴阳师耗到底--开什么玩笑,就他一个人离开,听起来多没义气?!

「无缘无故?蓝羽青,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阴阳师像是做赔本生意的人吗?」

话说到此稍顿了下,阴阳师不悦地看向缠斗中的两人,眉头微蹙--邪眼飞踪是怎么搞的,跟那大胡子打了半天竟还分不出胜负--「罗修王。」

「以二打一,邪能集团果然不愧是流氓黑道。」忍不住出言讽刺,蓝羽青虽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心底不断涌上的不安却让他缓不下越来越快的心跳。

从定风愁手上接过身体已经开始发冷、前额温度却不断飙高的悦兰芳,阴阳师虽知道那是伤口感染的征兆,却也不打算多做处理;反正不该死的就自然活着,该死的又何必理会他?

而那大胡子看来并不简单,即使是加上了罗修王,一时也擒他不住;阴阳师眼色一变,广目天当下领命跳入战圈「若是能达到目的,千打一的事情阴阳师都做。」

其实抓不抓大胡子于他阴阳师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仅是极道天权已经不下数十次在他面前絮絮叨叨说这大胡子如何诱拐、又如何带坏小云涛,让他对大胡子其人其事很是好奇;再者,现在擒抓大胡子,能增加蓝羽青的压力......

像斗牛士拿着红旗在斗牛眼前晃啊晃地,那才是他想玩的游戏。

「阴阳师,你还没说为什么放我走。」蓝羽青早注意到悦兰芳不对劲,但现在既是走不了,阴阳师更不可能答应让他看看悦兰芳的状况,唯今之计只能拖了;不知道阴阳师会不会肯让流尘看一下病人......等等,流尘怎么还没出来?

「条件交换,我放你走,步怀真回英国。」

「什么?!」「碰~!」

蓝羽青的惊叫完完全全被围墙另一头无预警传来的爆炸巨响盖过,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飞溅在空中的水柱,除了染成灰黑色的水丝如箭般四射外,还有些像是衣料类的黄色飞絮也随爆炸的气流到处飞散。

同一时间,定风愁竟不知从哪变出那把之前沐流尘用来威胁自己的手术刀,趁着阴阳师因爆炸声响而分神之刻,重重地朝他右手腕划下。

「定风愁,你!」

突来的剧痛逼使阴阳师不得不松开原本箝制住悦兰芳的手,定风愁趁隙将人抢过,满怀歉意地对着阴阳师行了个礼「对不起,可是你不能再伤害无辜的人了--」

话声未落,定风愁抱紧怀里已然昏厥的失温躯体,头也不回地往那辆刚刚才停到对街的出租车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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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离开这鬼地方,然后到最近的医院!」一上车便焦急万分地吼着,定风愁实在不知道悦兰芳还能撑多久;谁来告诉他,这样失温的状况到底是正常的还是快死了啊?

出租车司机也不答腔,脚下油门重重一踩,很快便离开了邪能集团管辖的范围;就在定风愁松了口气,想说惊魂记终于结束的当下,那原本一直不开口的司机竟将车开到隧道边停了下来,转过头「你是定风愁吧,你可以来开车吗?」

「你、你谁啊你?!」只差一点,定风愁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可以从嘴巴跳出来了,他敢情是出门没烧香,连逃命都上了魔神仔开的出租车啊?

「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绍。」取下帽子与角膜镜,一头银发的司机虽是与定风愁交谈,眼神却没有离开过悦兰芳「我是东陵,你应该知道我?」

见定风愁呆呆地点了点头,东陵又道「我想看看兰芳的状况,你可以来开车吗?」

「喔......喔好。」虽然这人到底是不是东陵还未可知,不过按照他盯着悦兰芳时那种眼神......应该,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吧?

认命地乖乖爬到驾驶座去,一抬头却从后视镜看见罗修王的跑车出现在不远处的转角,定风愁还来不及慌张,东陵冷冰冰的声音已经迅速占据他的所有思路--

「踩油门,冲那条废弃的隧道。」

直到油门用力踩下去,车子向前狂奔之际,定风愁才真正能够理解方才东陵说了什么......冲、冲那条废弃的隧道?!

「出隧道之后左转直接上高速公路,我要带兰芳回医学中心。」

「医学中心有多远,悦兰芳他不用尽快送医吗?」听见东陵的话,定风愁免不得忧虑起来;一方面是怕时间耽搁,另一方面......要他把车开上高速公路,这、!

不知已经撞飞几个栅栏,定风愁握紧方向盘,黑暗的隧道里只看得见出口的微光,还有后视镜里映照出银发男人湛蓝眼眸里夹杂着寒冰的温柔--「他有我。」

「是喔。」沉默了三秒,定风愁忍不住小声地嘀咕道「他有你,可是我从没开过车啊......」

「放心,前进踩油门,停踩煞车,转弯转方向盘,这样就可以了--左转!」

有一瞬间,定风愁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一定是偷懒没在运作,这东陵明明也跟蓝羽青他们一样是医生,应该也不会多正常;怎么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结果现在......

天啊,他真的第一次开车就把车开上高速公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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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尘!」

那引去众人注意爆炸声同时也勾起蓝羽青与王隐的不安,不待他人反应便先行越墙,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见爆炸过后的河畔是一片狼藉,河面还有些余波未消地起伏着,草地上只见方才那领头楞楞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哪里有沐流尘的人影?

「流尘呢,他人呢?」

眼神搜遍了四方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蓝羽青不由得刷白了脸色,王隐更是一把拎起那领头「沐流尘在哪里,你对他做了什么?!」

「在我的地盘上,对我的人要客气些。」

定风愁显然是不知道手术刀之锐利,下手不知轻重,割断了一些韧带与大血管,以致于那道伤口不但血流不止、还痛得很。然而就算是这样,阴阳师也一点不失领袖风范,缓步走到那领头面前,单手将王隐扯了开去--

「九曲,那孩子方才不是该在这的,他哪去了?」

「我不知、」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阴阳师挑起的怒眉震慑,九曲邪君顿时吓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不......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像、他、他退了几步就掉到河里去......」

别人可能听不懂九曲邪君在说什么,阴阳师心底却一清二楚--九曲邪君过去暗恋云涛早已不是个秘密,他必是讶异于流尘长得与云涛生前一模一样,然后......不知是受到惊吓还是刻意躲避,总之那孩子是掉进了河里,还误触了水雷,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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