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天堂——by纳娜森

　　"你是说......"
　　"SAKURA，你是无神论者吧。天使是不存在的东西。"
　　"我知道。但是我亲眼看到......"
　　"你说你看到一对翅膀，为什么你确定那就是天使的翅膀呢？"
　　"直觉。"
　　"诶？"
　　"那对翅膀......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中世纪的画册吗？你不会看这样的东西吧。难道是色情漫画......"下面的话好像被揍了回去的样子。
　　"喂！"被揍的那个捂着头说。
　　"别打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下子想不起了。"
　　"莫非是肚子饿了？"
　　"哦，对哦。想起来了。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诶。真受不了你。要不一起去吃宵夜？"
　　"你去吧。我买个便当就是了。我要去医院。"
　　"探病的话，替我向那个家伙问好！"
　　KEN在他的身后喊到。但是SAKURA已经头也不会消失在人流中了。
　　"好吧，虽然我也想乘着那个家伙变成白痴的机会好好的欺负欺负他。但是现在......"KEN转过身去。他的身后是停止运行后静悄悄的地铁站。那个迟钝的家伙没有发现，一切秘密都应该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地铁站里面吧。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除了没吃晚饭之外......
　　SAKURA总觉得心神不宁。有什么事不对劲......到底忘了什么事呢？他下意识的把手插到腰间。
　　是枪。
　　他没有带枪。通常他的枪是挂在身后的腰间。虽然走路的时候会撞到屁股而很不舒服，但是这样一来枪就正好被外套给遮住了。习惯之后，不带枪就好像身体少了一部分似的不自在。
　　即使不是执行公务，SAKURA也喜欢带着枪。
　　而HYDE恰恰相反。
　　"那种东西太危险了。再说屁股鼓鼓的也不美观呀。"
　　"这样的话是刑警说的吗？"
　　"再说，SAKURA不是带着枪吗？真的有危险的话，SAKURA会保护我的吧？"
　　这样的对话之后，HYDE就会甜腻腻地粘到自己身上来。
　　SAKURA的脑海里回放着一个月前的情景。HYDE没有带枪的习惯。但是他在突然跑开的时候，曾经伸手到身后摸了一下，这个姿势很别扭，很难看，就像只挠背的猴子一样。但是SAKURA还没来得及嘲笑他，他就跑开了。以SAKURA的习惯，想当然尔地认为他是在摸枪。
　　不是枪。
　　是他的背后。
　　HYDE不喜欢背交式。因为他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背。即使在警事厅的更衣室里，他也总是背向柜子。
　　因为他的背后有一对翅膀的文身。
　　他当时摸的是自己的背。
　　因为他看到了和自己背上一模一样的翅膀。
　　天使的翅膀。
　　全接上了。
　　下一站，天堂
　　
　　8:00 pm
　　这一天晚上，也就是HYDE刑警失踪后第一个月零一天，同时也是SAKURA刑警被停职训斥的那一天晚上，秉公值守的刑事课课长秘书YUKI又一次开始了苦命的加班夜生活。这一次是调试刑事课数据库管理程序的升级版。这个升级版已经花了YUKI N个不眠之夜。更加人性化的界面设置和语音提示系统，即使TETSU课长那样的电脑白痴也可以游刃有余。
　　YUKI是在一年前以前秘书请产假为由被TETSU课长从档案课"借"到了刑事课，并且久借不还，令档案课十分头疼。同时有关TETSU课长奇怪的性取向和独特的审美观的八卦也传遍了整个警事厅。而YUKI本人心知肚明，因为他每个月都是向档案课领工资，为课长大人省了一笔开销。同时精打细算的TETSU课长似乎对电脑很不在行，除了玩起网络游戏废寝忘食之外对刑事课电脑的操作系统一窍不通，身边配备一个电脑高手还是很有必要的，打游戏的时候还有人帮着设计外挂。而YUKI虽然长了一张挺老实的脸，但也不肯做亏本生意。刑事课电脑高手同时身兼业余骇客的双重身份，在工作之余侵入警事厅的系统调些不关痛痒的秘密档案卖给有需求的市场，使YUKI的小日子过得倒也挺滋润。
　　于是YUKI在调试数据库的同时，也顺便看看各位同事们的档案打发时间。但是今天这位骇客却遇到了点小麻烦--有个小小的刑事课刑警的档案居然加密，保密程度S级。俗话说越是不能看的东西越是想看。而且骇客最大的乐趣就是◎＃％％※￥※......简直是对我下战书嘛！YUKI兴奋地搓搓手......
　　一个小时过去了......
　　又一个小时......
　　天亮了。
　　YUKI血红着眼睛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来。
　　"HYDE。"
　　是那个加密档案上的名字。
　　
　　9:00 pm
　　
　　"又是你。"
　　"医生，拜托你！"
　　SAKURA一把抓住医生的手。
　　"你不要这样......我会紧张的......访客时间已经结束了，你拜托我也没用。"
　　医生想把发抖的手从SAKURA的手里抽出来，未果。ＳＡＫＵＲＡ的力气是很大的。
　　"不，医生，我有病，你要救我。"
　　"你......你有什么病？"
　　"我有暴力倾向，我心理变态，看到像您一样的男子我就情不自禁......我......"
　　SAKURA握着医生的手在加劲。两个人的距离渐渐缩小。
　　"我......我知道了，你想干什么？"
　　"我要住院。"
　　
　　医生叹了口气，目送SAKURA得意地吹着口哨跟在护士姐姐后面走向住院区。
　　"这样不要紧吗？让这样的家伙随随便便的......"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HYDE先生有人身自由的吧。"
　　"但是上边关照......"
　　"还有一个疗程就结束了。不用太担心了。好了，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
　　
　　11.00 pm
　　住院区是一幢独立的小楼，和医院的门诊部有走廊相联，精神病科的住院区主要集中在三楼，走廊的两侧整齐地排列着24间病房，SAKURA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的病房在304室，和HYDE的病房相隔4间。探病时间在8点结束，9点过后有护士来给病人送药，之后每隔一小时有医生巡夜，病房不锁门，病人有完全的人身自由。SAKURA等到医生第二次巡夜后，光脚摸进了HYDE的病房。
　　HYDE睡得正香，双手环抱胸前，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真像睡在棺材里的安琪儿。SAKURA苦笑。平时从未见过HYDE如此沉寂，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HYDE。"他唤。没有回应。
　　"HYDE。"他伸手去摇，最后却只帮他掖了掖被脚。眼睛一瞥看到床头未收走的药瓶，心下了然。若不是服了安神的药，怎会睡得这般人事不知。SAKURA摇头，转身环顾四周，发现从前未留意的晾衣绳上，一溜卡片，向他齐齐招手。
　　SAKURA暗笑。这世上有人晾衣，也有人晾卡片。做得出这种事的人，非HYDE莫属。伸手撩起一张卡片，竟是画着莫奈名画的明信片，SAKURA哑然，接着再看，不觉心惊。那明信片的日期，竟是从HYDE失踪那天开始，齐齐排列，每天一张。明信片上没有留言，只有邮戳，SAKURA看不懂画，地址却眼熟，仔细一想，正是自己所在警署。
　　SAKURA慢慢退出房间，溜回自己床上，本以为今夜无眠，可以把事情理出个头绪，谁知刚挨着枕头，还没来得及数羊，就见到周公他老人家。
　　
　　11:23 pm
　　KEN沿着地下铁的通道信步而走，地下商场早已人去楼空，仿佛战时的废墟一片，值夜的老人从睡梦中醒来，抬头看他，KEN随口胡诌"赶地下铁"。那老人点点头，居然又睡。KEN暗自好笑，不久就进入了地铁轨道。
　　KEN一直以为地下轨道应该笔直一条，虽然伸手不见五指，就借着ZIPPO的火光前进，却也并不担心。谁知地下也有岔路，KEN略一迟疑，选了向右。没走出几十步，又一岔路。KEN继续向右。手心里已是捏了一把冷汗。心想大不了向右向右再向右，一圈又转了回来。最惨的就是ZIPPO火油烧完，自己被困在地下，一部地铁飞驰而来，也不用找什么天使，自己就直接见了上帝。ZIPPO好似和他心灵相通，正这样想着，火苗跳了两跳，就此熄灭。KEN自负胆大，这种时候也只想大声呼救，叫了两声没人搭理，只有壮着胆子继续向前走，心想自己怎么如此莽撞，好歹也该拖着SAKURA陪葬。
　　KEN一手扶墙，摸黑前进，突然感到掌心有湿气传来，脚下一滑，已经踩进一个水坑。这地下铁似乎不该如此潮湿，这样想着，才发现久已没有摸到地下铁的供电线路，难道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地下铁？那么现在自己身置何处？KEN一阵寒战，一个毛茸茸湿漉漉的东西从脚背爬过，KEN几乎要昏了过去。那东西吱吱一叫，KEN才发现不过是一只老鼠。堂堂一个民俗学教授居然被一只老鼠吓昏，这样的笑话传出去，不如赶快自行了断，也不用在学校里混了。
　　KEN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听惯了地面种种喧嚣，汽车喇叭声小贩叫卖声老婆骂街声，这地下世界如此安静，竟成了恐惧的最大原因。KEN听着自己的叹息在墙上撞出回声。不对......
　　他屏住了呼吸。自2由4自5在
　　他听到来自自己身后的呼吸声。
　　不只一个人的呼吸声。
　　那些呼吸声渐渐包围了他。
　　8:00 am
　　"早啊！恶魔先生！"
　　SAKURA一早起来，提着裤子去厕所，却看到HYDE神清气爽地站在面前向他挥手。
　　"你还记得我啊？"
　　SAKURA想到自己穿着条子的病人服，蓬头垢面，和平时俊朗干练的刑警大不相同，HYDE尚未变疯也未必认得出自己，现在却指着自己大声招呼，莫非这小子真的在耍人？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黑色的，我当然认得。"
　　SAKURA不知所指地看着自己蓝白相间的病人服，心想这就是所谓的怨念吧。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小便。"
　　"哦，对哦。"
　　"你快点哦。食堂人很多的，晚去的话就没有小布丁吃了。"
　　"是吗？"
　　"那我先下去了。我会帮你留小布丁的。"HYDE挥挥手就急着要走。
　　"诶。"
　　天哪，两个大男人在厕所里说什么小布丁！SAKURA终于清醒过来。而这时HYDE早就跑得没影了。
　　
　　8:30 amblzyzz
　　"早啊，YUKI。"
　　"课长早。"
　　"昨天是不是没有睡好？眼睛还红着呢。"
　　"啊......昨晚我调试程序来着。"
　　"哦。这样啊。辛苦你了。"
　　"我应该做的。"
　　"是吗？"
　　YUKI心中打起小鼓，TETSU看来心情极佳，只是不知谁要倒霉。这种时刻，沉默是金。此番道理，YUKI不会不懂。
　　"YUKI啊。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升到课长这个位置？"
　　TETSU在办公桌后面坐下，笑盈盈地看着YUKI。
　　"这是课长年轻有为的结果。"
　　"年轻倒是真的。至于有为嘛......那是谈不上的。"
　　"课长太谦虚了。"
　　TETSU轻轻一笑，"道理很简单，我比别人少了一样东西。"
　　YUKI好奇，问道："什么？"
　　"好奇心。"
　　说罢伸手打开了电脑，进入档案程序。YUKI冷汗滚滚而下。看来平日小看了课长大人，小小电脑，精明如TETSU，怎会放在眼里，昨天那事，必然心知肚明。亏得自己功亏一筹，若真的解密成功，自己还能站在这里？
　　TETSU点击HYDE的档案。"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对不对？"
　　YUKI点头，随即摇头。TETSU又是一笑，只笑得YUKI心慌意乱。TETSU手指轻点，输入密码。电脑嗡嗡作响，随即跳出一个窗口。
　　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YUKI大吃一惊。
　　"程序被修改了。"
　　"不是我。"
　　"我知道。你还没那本事。"
　　"难道是骇客......"
　　"是上面。"
　　YUKI抬头望去，白晃晃的天花板上什么也没有。窗外，白云悠悠，千载不变。白云之上，正是传说中的天堂。
　　失火的天堂
　　
　　9:10 am
　　"SAKURA，小布丁好吃吗？"
　　"好吃。"
　　"那我的一份也给你吧。"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SAKURA接过HYDE递过来的小布丁，舀了一勺，他抬起头，看到HYDE正坐在自己对面，双手托着腮帮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的勺子停在了半空中，那块布丁在勺子上颤颤巍巍地摇啊摇。
　　"你刚才说什么？"
　　"我的一份也给你啊。"
　　"前面呢？"
　　HYDE依然看着他。笑容消失了。"我说什么了？"
　　"你说，SAKURA，小布丁好吃吗？"
　　"有什么不对吗？"
　　"你怎么知道我叫SAKURA？"
　　"你自己说的啊。"
　　"我没有说过。HYDE。不要再玩了。"
　　SAKURA神情严肃地说。那勺布丁仍然停留在空中。
　　"我们去厕所谈。这里人太多了。"
　　SAKURA放下勺子，跟HYDE向厕所走去。
　　
　　"为什么耍我？这样很好玩是不是？你皮痒痒是不是？"
　　SAKURA把HYDE按在水池上，每问一句话，就在他撅起的小屁股上打一巴掌。
　　"嘘......不要那么大声啦！好痛！住手！"
　　"你还玩啊你！喂......"
　　HYDE已经转过身，用自己的嘴堵住了SAKURA的嘴。
　　SAKURA被他推进了身后的隔间。HYDE反手锁上了门。然后站在抽水马桶上向四下张望。厕所里没有别人。
　　他们迅速地做爱。
　　"SAKURA......"
　　HYDE把脸埋到他的怀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SAKURA抚摸着他的头发，飞扬的发梢。
　　"你不该来找我。再过一个星期，等疗程结束，我就会回来，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什么疗程？"
　　"洗脑。"
　　好似看间谍小说惊悚片，SAKURA想，拜托现实一点啊。
　　"每次任务结束后，都要接受洗脑。主要用药物，消去有关他们的记忆。但是药物有副作用，会导致视觉神经的暂时混乱，无法对颜色做出反应。所以我来这里接受康复治疗，疗程是40天。但是他们没有料到我的身体渐渐产生了抗体，药物对我不再有作用，视觉神经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但是我不能让他们知道。"
　　"他们是谁？"
　　SAKURA感到HYDE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他依然把头埋在SAKURA 的怀里。
　　"你没有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