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疯狂 番外篇——by不敬

肯特温和的蓝眼睛被那厚厚的眼镜片扭曲的模糊不清。珍妮心中升起被看穿的惊慌失措……但更多的则是某种说不清的恼羞成怒。她和肯特都来自小镇，她一直如此努力的融入着周围的环境……却总、总是在碰壁，四年了，大家都要毕业了……她甚至还是不敢和喜欢的男孩告白……可是肯特？肯特这几乎没朋友的宅男凭什么来教训她——
女孩愤怒的抬起她还没完全穿惯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了肯特一脚……随后她尖叫一声，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一块石头。这失态反而引来了她心仪对象的目光……女孩儿窘迫的捂住脸，几乎是哭着跑开了。
……克拉克无语的看着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在那几个男孩儿的注视下抚了抚自己额前的头发。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超人摇了摇头，收起桌上的所有课本。他今天下午还有件正事要去操心，
这时候克拉克就忍不住心底的庆幸…还好他是超人，还好他有正事可以操心。
………………
“最近不忙么？卡尔。”随着机械轮椅的运作声，x教授的身影出现在了露台上。老者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空中漂浮着的年轻人。“有空来探望我了？”
空中的男孩儿露出一个未脱稚气的露齿微笑。他看上去其实比四年前成熟了不少……x教授知道超人已经击败了不少数得上号的罪犯，玩具人、金属人、寄生魔……这些天赋异禀的罪犯本该给政府带来不少麻烦，但在这男孩儿面前……这都还远不够看。查尔斯不打算告诉卡尔·艾尔这当中有多少人背后站着的是政府，但起码他自己心中有数……他心中有数。
克拉克几乎是不好意思的微笑着。他轻巧的降落到阳台，俯下身给了泽维尔教授一个拥抱。超人体贴的微微侧身为长者挡住阳光，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最近还是挺忙的。您知道，把一天拆开当两天用……我前阵子去见过了万磁王。”他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查尔斯一半惊讶于他的坦诚，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太年轻……而另一半，他惊讶于自己并没在这之前或之后收到一点消息。教授很快想明白了原因，于是便将心底隐隐的忧心转为了好奇。
“我猜他应该采纳了我的意见。”教授故意瞪大了眼睛。“他没和你打起来。对吧？我可和他聊过你的能力——而你又一贯的这么会应付我们这群老家伙，对不对？”
超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查尔斯向后撇了撇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去说话。克拉克从善如流的为x教授推动起轮椅。
“……我不清楚他是比我想的要好相处，还是比我想的要难……”他低低地说。“我始终不认为高傲是种恶德。可我的确不太会说漂亮话……但我们的确没打起来。”
克拉克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位蓝色的女士款款走出，冷酷又体贴的阻止那发怒的兄弟会首领……她说：
‘不要自相残杀’。
就仿佛能看穿他心中那隐匿着的想法……魔形女的语气是那么的肯定。
‘你放松了，卡尔。’克拉克微微一震。泽维尔教授正回头向他微笑。那心音继续说着。‘我看到了。瑞雯，瑞雯。是不是？一位女士能在危急关头起到多么大的作用啊……她总是那么让人难以拒绝，是不是？’
超人露出一个苦笑。
“她敏锐的令我印象深刻……但我今天来找您，其实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x教授颇感兴趣的侧头做倾听状。他们已经走过了二楼的学生寝室，一同来到了位于一楼的他的办公室。
超人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将他推到了办公桌后面。查尔斯微微皱起眉毛，看样子这次谈话将十分正式……十分重要。男孩儿谨慎的态度让他甚至有丝不安。
而这不安很快被证实了。
“他们希望我能为他们‘摆平’绿巨人。”超人平静的说道。“说是唯有如此，才愿意接受我的‘小镇’计划。”
………………
“……我本来以为，到了这个年代，应该没人会再相信乌托邦……”罗斯将军神色复杂。他比四年前要苍老了不少，因为一个众所周知的原因……因为他的女婿，布鲁斯·班纳。“而现在你告诉我，那个外星人……你告诉我超人和x教授想搞个‘变种人小镇’计划？他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就算超人不明白，泽维尔也该告诉他——”
他的语气充满了疲惫。他一直都对班纳又爱又恨……但对那个只会破坏的绿魔头，他就真的只想杀之后快……
它毁了他女婿。它毁了他祖国的无数公共财产…它更毁了他女儿…
但要那个外星人插手？
当他看不出那些决策者的小念头吗？这两个怪物无论是两败俱伤，还是任意的一个消灭了另一个……那对他们，对他们人类而言都是件大好事……
——但对罗斯而言，这同样相当于人类已经向这群怪物们屈服了……他们已经不再认为能凭自己的力量解决这两个大麻烦了……这令老将军感到愤怒。感到屈辱。超人就只出现了四年而已——只有四年！而浩克……浩克最初就只是凡人犯下的错误！可政府却不再像四年前那么有自信……
官话说的依旧堂皇：‘与其把钱花在修复绿巨人造成的损失上，不妨真的考虑建设那个城镇——我们可以在其中安插多条暗线，这明显是个利大于弊的提案——’
罗斯要不是看见张嘴发言的官员脑袋上的确戴着头盔……他就真的要以为自己身边的同僚都被那该死的泽维尔控制了……他本来的确不厌恶变种人，他本来对泽维尔没多少恶感……但看看吧，全世界都在巴结超人，但却只有他真的正在获利……
“罗斯将军……您也知道。命令无法更改。”站在他面前的埃米尔博士微皱眉头，轻声劝慰。“……可能泽维尔先生也就只是不在乎吧。他的提案其实是非常现实的，让那些毫无威胁，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变种人去建造一个旅游小镇……如果他的提案真的就只如文案上说的那样的话，再多的间谍也偷取不到什么他们的情报……”
埃米尔看着罗斯将军阴沉的脸色，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感叹给咽了下去。
……好吧。是他受到的感触多了点儿……x教授的确心怀大爱，而有超人作为中间人后……这个提案就真的可以不止是个幻想了。
有了超人后……局势的确正在飞速改变。
博士在心底叹息着。
原本被弃如草履的变种人，现在却是极为宝贵的拉拢对象……最近这两年间他听到了不少传闻，政府也还在尝试着制造超能力者。可已经有更多的人看到了那条超人大战寄生魔的新闻……这四年里，那毫无理智的怪物却是唯一一个在公众面前将挫伤超人面子的存在——可他的天敌是什么？塑料？……至今为止，依旧没有任何人为那氪星人的战袍上添上败绩……他简直是无敌的。
没人想要个战无不胜的敌人。没人想。
“报告！将军！他到了！”
埃米尔几乎是下意识的猛的转身，罗斯也没能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他们都几乎是激动的望向门口。随后一羞一怒。将军狠狠地抓下了自己的帽子，一下把它拍到了控制台上。
博士假装没发现对方的失态，就只是老实的盯着门口。
超人来了。
12、12.冰淇淋
“埃米尔博士！”克拉克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率先伸出手。“好久不见了！我还没为四年前的不礼貌向您道歉——”
埃米尔几乎受宠若惊的抖了抖，随后热切无比的抓住了年轻人递过来的手。博士心中充满了惊讶与惊喜，这几年他只在报纸与新闻上看过超人的种种事迹……光凭那些片段可看不出他竟成长的如此……友好。
“不不不，艾尔先生，你不必道歉。”埃米尔磕磕巴巴的说。博士其实能感觉到他背后的视线变得不满了……但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他的确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激动。“你拯救了地球，我也还没向你道谢……你的新制服真的很漂亮。让你看上去……呃更阳光了。”
超人的笑容更加真诚。
——埃米尔博士可真不会夸人。
“叫我超人吧。”身穿红蓝两色制服的超人笑着向博士点点头。又望向了罗斯将军。“叫那个名字我总会反应不过来。”
克拉克向罗斯将军伸出手。而对方只是直视着他的眼睛，任超人的手在空中尴尬的停留了十秒以上，才在博士紧张的目光下不情不愿的和他握了握。属于超人的笑纹丝不动的挂在克拉克脸上。他礼貌的又点了点头，才将视线转到一旁的沙丘。
埃米尔博士微微松了口气，随着超人一起走到窗边。照理他们本该按照官方流程来走，但在场的甚至没一个有耐心说点儿官话……他小心的看着那个方向，就像是怕自己的目光触怒了那怪物一般。他放轻声音：
“它在那下面。”埃米尔想起那怪物发狂的一幕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它……”
“我看到了。”超人的表情不变，‘看’着那块沙地。“地下三米，厚度30cm……抑制炉。是的。我看到了。”
克拉克看着那沉睡着的绿色大块头。
他为什么会在那里？他听泽维尔教授讲了班纳博士的故事……只会愤怒的怪兽为何会被乖乖收押？是班纳博士的意志吗？教授告诉他他能感觉到到布鲁斯·班纳的意志尚存……那位学者还被困在那里面，毫无疑问。但现在政府已经派他来‘摆平’浩克了。
克拉克看着那沉睡着的猛兽。
他同样被视作这般的怪物。
超人又笑了笑。故意无视了身旁埃米尔博士狂热起来的心跳声。罗斯将军也慢步走到床边，冷硬的质问他：
“你有几分胜算？需要我们告诉你他的战力吗？还是说你也早就‘看’过了？”
罗斯盯着这外星人的背影。他这么的高大……这么的年轻。他知道他刚过二十二岁生日没多久，这意味着恐怕这该死的‘超人’甚至都还没到他的巅峰期。但就算如此……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任何一个敢于小瞧他的傻子。但他会胜过浩克吗？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罗斯情不自禁的咬紧牙关。
他曾憎恶浩克的不可摧毁，越战越勇。但此刻他心底却有个微弱的声音……他更不希望浩克输给超人。他更不希望……凡人的错误，输给‘超人’。
超人还在微笑。
……但大地却开始颤抖。
罗斯面色一变，一把抓过还没反应过来的埃米尔博士一起向后退去。他的应变速度实在不像是一个高位者。在他已经退到了门后，就听到那外星人在刺耳的警报音中冷静的开口了：
“看来我没机会先看看录像了。”这挑衅一般的废话令罗斯在心底骂了一句。“我觉得是他发现我了。”
罗斯一怔。因为浩克并没有透视眼……
随后他看到那外星人猛一拍掌，震得基地整个抖了一抖……那厚度足有3cm的防弹玻璃噼里啪啦的碎裂开来。超人迈开步子，抬脚走出了窗外。
…………怪物。
罗斯咬牙切齿。他明白了。
是怪物发现了怪物。
………………
“浩克——砸——”
克拉克被糊了一脸坦克。他不得不向后飞了一段距离，才将双手插进铁皮里，把这曾价值二百万美金的巨大废铁重新放回了地上。
……这真是种新奇的体验，对吧？在大都会你只可能被汽车砸脸……
他们打了起码有四十分钟了。最初浩克只是冲他怒吼……只是冲他挥拳。但毫无疑问，浩克在战斗中成长了。他现在甚至在说话，他竟能用这些短语准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这促使克拉克下定了决心……如果浩克不止是困住班纳博士的狂怒意识……如果在浩克状态下他也同样能够思考……那么他们为何不能通过交流解决问题？他为何不能帮助布鲁斯·班纳？
超人不顾风沙的猛吸一口气——然后向浩克吹出了飓风。绿巨人双手挡脸，单膝跪地。他勉强的要自己站立着，他才不要输——这群恶棍！这群骗子！这群坏人——他们大吼大叫、他们拿枪打他！他们还叫来了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
愤怒涌上浩克心头，有一瞬超人以为浩克是变得更加巨大了。但其实没有，浩克只是愤怒的嘶吼着，然后脚掌猛一捶地……绿巨人向上飞起，砸向了超人。
——他真强大。
氪星人心中的感慨真情实意。如果不是浩克宛若幼童般的语气……他觉得自己甚至会感到害怕。
浩克一拳狠狠击中了超人的胸口——这真的很痛，但还没到不可忍受的地步——超人抱住了这一拳，全速向上空飞去。他斜斜的飞着，甚至越过了云层——越过了所有监视。
绿巨人挣扎不止，他不喜欢太高的地方——他不喜欢！
“浩克——不怕——”
超人又挨了一脚，他被踢地偏过了头……克拉克好气又好笑——可能还是好气多一些。反正也没人能听到，超人模仿着浩克的语气，慢吞吞的大吼：
“超人——生气——”
浩克愣了一下。
随后他被放开了。
“坏人————————”绿巨人嘶声尖叫着。超人随着俯身而下——过了一会儿，绿巨人才掉到了一片湖里。巨大的冲击激起了数米高的浪花。超人赶快又吹了口气，带着河水把浩克冲向浅水区……但这大块头依旧在疯狂挣扎。“混球——咕——坏蛋——”
他还呛水了。
……看上去他不会游泳。
超人悬浮着，无奈的看着这滑稽的一幕。
“…………你站起来试试……”
克拉克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他虚弱的小声说着。有些担忧自己会不会再次激怒浩克……
浩克那巨大的绿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他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停止了挣扎。犹犹豫豫地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