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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欢——by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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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必回头,李寻欢只用身体,也能感觉到阿飞的炽烈疯狂。
男人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已经不需要旁人的引领与配合。李寻欢也知道,这么想未尝不是骗自己,却实在没力气了,没法绷紧神经配合到最后。
仅有的一丝气力,都用来彻底放松肉身。
任由阿飞纵情狂欢。
放任他用任何角度搅弄内部。

眼前又一黑,熟悉的呕吐感涌上来。
从狂涛般的震荡里拼命拉回理智,李寻欢头死死抵住匍匐的手,生把涌入口腔的浓腥液体又再度咽下。
正苦苦挣扎着,突然,阿飞的动作静止了。
有力的手一遍遍抚摸光滑的脊背。
从狂乱猝然宁静,李寻欢发现身体变得格外敏感,能体会到他掌心握剑的硬茧。湿热的气息缓缓喷在颈间,竟是异样的温馨。
刚才疲累欲死的身体,顿时窜起小小的火苗。
贴近耳边,阿飞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做,你会觉得好些?"
整个人一颤,奇异的酸软滋味弥漫身体发肤。
沉默片刻,李寻欢嘶声:"这就很好。"
阿飞苦笑一下:"我虽然不太懂怎么让你舒服,却不是孩子了......我更不想自己骗自己。"

性器还深深插在李寻欢的体内,不舍得退出来。左手扶着他的胸部,帮摇摇欲坠的人撑持住。阿飞刚才正沉浸在极乐中,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身下的人为什么渐渐没有反应,于是伸出右手,握住了李寻欢悬垂在身下的性器。
摸到的一刹那,浑身发冷。
刚才还那样扭动身体点燃阿飞欲火的男人,性器竟然没有丝毫充实的样子,寂寞地蜷缩着,松弛垂下。
咆哮的欲望和空荡荡的失落交替撞击胸口,阿飞差点疯掉。

阿飞似乎又决定到此为止。
强烈的焦灼涌上李寻欢心头:如果都做到这一步了,还不能让阿飞感受到真正的快乐,之前的隐忍甚至取悦,岂不是全无价值?
情急之下,李寻欢不顾倦怠已极,握住阿飞的手,引导他握住自己开始摩擦,同时低低交待:"就像你平时自己做一样。"
这可以帮助他点燃病弱疲惫的身体。
然后,主动摇晃身体迎向阿飞,摆动着身体,寻找会触发欲望的位置。
本就箭在弦上的阿飞,哪禁得起这些?
虽然心里还是隐约觉得不对,可被再度浇沸油点燃的欲焰一旦熊熊燃起,便成燎原之势,理智不再起作用。
右手爱抚着柔靡的性器,身体已经本能恢复强烈地摆动,再度冲击能引领魂魄上升的深处。
掌心柔软的性器逐渐变粗壮,逐渐有了微妙的颤抖。
李寻欢痛苦地摆动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夹杂着难以控制的凌乱呻吟。

终于,忍无可忍。
阿飞狂喊。
体内狂烈的什么呼啸而出,夹杂着滚烫的液体,冲进久已向往的深处。

--所有能给的,都已经刻印进你的体内。
阿飞闭上眼,陷入极乐的恍惚。
挣扎着渴求着痛苦着的心迅猛升上天际之后缓缓降落,一片宁静安详。
这陌生的感觉初次莅临,力量竟如此强大深刻。
阿飞内心被狠狠震撼。
伴随着终极解脱的轻松感,内心涌起狂喜--寒冷世界跋涉的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太阳,把它紧紧拥在了怀中。
得到了李寻欢的阿飞,再也不是昔日期待被赐予父爱的青年,而是全新的另一个人,自信能靠付出得到所求的真正男人。
不再是孤寂逡巡雪地的狼。

※※z※※y※※b※※g※※

感觉到阿飞终于被解脱,李寻欢松了一口气。
当体内充盈了阿飞喷射的那些欲望见证,早已瘫软的身体不必再强撑,安心倒下。
又一次强烈呕吐,胸口刺痛。
之前苦苦禁制自己,咽喉吞咽得太紧张,已经痉挛。同时,骨骼四肢也被冲击得过分虚弱,还剧烈颤抖着。
身前一片淋漓的鲜血。

四肢百骸全都不是自己的,萦绕鼻端的浓重血腥味里,挪动显得艰难无比。可人却是要命的清醒。
皮肤寂寞地裸露空气中,却感应不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阿飞肯定不在帐幕中。
--如此强烈的高潮,竟来自父亲般尊崇的男人的身体,虽然明知道,阿飞清醒后纵然没法面对这事实,也绝不会扔下昏迷的自己独自离开。可心里总希望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他

李寻欢清晰记得,刚才怎么苦闷呻吟、放浪地扭动身躯,像最殷勤的妓女一样,拼命想男人得到欢愉。甚至主动拉起阿飞的手握住空虚的地方。
最狂乱的时刻,阿飞居然肯强忍着停下,轻声问一句"怎么做,你会觉得好些",这,真的已经足够。
当滚烫的精液灌注进体内,虽然性器依然柔靡无力,心却顿时感到满足。
--原来,我能带给你满足。
--偷来的片刻欢喜,也是欢喜。
李寻欢本就不介意余生怎么消耗。
就算终此一生,只能照阿飞的心愿,做守护他的父亲,也不至于太难熬。毕竟有过了这么强烈的记忆支撑。
有阿飞时刻体贴的心情伴随。

没法睁开眼面对空寂的帐幕,李寻欢控制呼吸慢慢变得平缓,就像憩眠那样。任由疲倦到极点的恬静慢慢控制身体。
休息够了,才有气力疗伤。
不能妄求轻松,更不能选择擅自放弃--这身体并非完全无用,起码给过阿飞高潮。不能放弃,一定要活着。
不管多艰涩沉郁。不管多辛苦。
必须好好撑下去。
无尽岁月,陌路漫漫。
寂寞的江湖,名利争斗早已厌倦。
直到有日亲耳听到阿飞说"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自便罢",或者放心把他交付另一个人之后,才能解除生命的疲惫与寂寞,放任自己投向最后的宁静。

自我暗示下,意识缓缓陷入深沉的黑暗。
耳边忽然听见细微的叹息。空气中袅袅萦绕草药的清苦香味。
心顿时跳动得有力起来。
是阿飞。
场面确实难堪混乱,不好收拾。阿飞却没有一走了之。原来,他只是发现李寻欢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满地淋漓的血迹,更令他心惊肉跳。
顾不得休息,冲出去为病危的李寻欢煎药。

残留血迹的唇被缓缓亲吻着,坚定而柔和。
李寻欢心意摇荡,也没气力思索该说些什么,只恍惚的享受被关切。觉得他想分开自己的唇,失神中,也就柔顺地依从。
温热而苦涩的药汁流进来。
费力地吞咽下。
紧接着,又是下一口......
刚才还搜肝抖肺地咳血,一碗热汤药喝下去,五脏六腑都安稳了些。连心跳都似乎变得有力了一些。
意识松弛下来,朦胧便要睡去。

耳畔,是阿飞痛悔无尽的悄声低语:"刚才给你把过脉,你的病又反复了。其实......本就不该做这些事的。一开始我也想节制些,该死!后来不知道怎地......"
李寻欢的身体本来完全不能碰酒的,但是几年来,他也照样喝......即使一边喝酒,一边咳嗽。
自从来到大漠,李寻欢就病痛不断。地宫中被阿飞撕裂了身体,本来该好好躺着休息,他照样骑快马辗转奔驰千里,帮魔教的战士们保卫家园。
绿洲将养这些天,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昨晚这一场折腾,宿疾被激得发作。肺痨本该远离色字,阿飞也是知道的,本来绝不至于丧失理智。可李寻欢竟主动求欢,引导那么激烈的性事......简直是不要命。
每个人都自然而然依靠李寻欢,从他身上汲取勇气和力量,会常常忘记他是病人。
阿飞心里沉重极了。
枉自为他哀恳王怜花,苦学了医术。
到头来,竟还是自己伤了他。
而自始至终,李寻欢并没有享受到欢爱......"我能给他高潮"的自豪感受,不过是李寻欢努力制造给阿飞的幻觉。
李寻欢现在身体虚弱到极点,需要有人悉心照顾。
如果不是这样,阿飞连死的心都有。

静静躺卧在柔软裘皮毡上的身体,消瘦而苍白。
几乎没有血色的嘴角还沾着些许血迹。腿间,阿飞射出的精液缓缓自深处流出一些,慢慢凝结成暗淡的白涸颜色。脸和肌肤都有些微粉色,这不是情欲冲动的自然反应,而是危险的低烧症状。
慢慢跪倒身子,阿飞虔诚地亲吻那柔软蜷缩着的性器。
李寻欢身子一颤。
不敢再挑惹他消耗体力,阿飞缓缓直起身,改成脸颊与李寻欢相贴,叹息般低语:"你身子越来越烫。"
被这么温柔服侍,李寻欢想劝阿飞歇息,想解释几句,却欲言又止。
阿飞道:"热水已经烧好。"
浪子久历情事,他当然知道,体内那些精液是惹祸的根源之一。
略尝试一下,连起身都乏力。再泡进热水沐浴的话,多半会头晕脚软,实在不太可能自己清理体内,只好低声:"你扶我过去罢。"

小心加上紧张,阿飞又折腾出一身的汗。
细心替怀中人裹好轻裘。
手忍不住抬起,轻柔地抚过头发。刚才情事中发髻被摇晃得凌乱不堪。洗过后,柔滑的湿发夹杂着白发,相当刺眼。
尽量擦拭,阿飞又抱着人静静坐很久,想等头发再干些。正好,也让疲累到极点的人趁机休息一会儿。
李寻欢多少有些猜到阿飞的想法,可是也不舍得就这么睡去,趁着现在被紧紧抱在怀里,静静端详朦胧晨光中阿飞侧面的轮廓。
感觉到被注视,实在怕李寻欢身体撑不住,阿飞咬咬牙又坐正,帮他仔细挽起半干的头发,找回之前随手放在一边的羊脂玉簪,认真重新固定好发髻。
等李寻欢用眼神确认都好了,阿飞才抱起他,起身向外走。
步履轻捷。
被这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简直感觉不到什么震动。但李寻欢有些烧,多少觉得晕眩。
竭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坚持露出沉静的微笑,并且跟阿飞保持视线交流--实在太清楚,出了这种意外,阿飞会怎样内疚。
最能让阿飞安定下来的法子,就是让他知道,这没什么大不了。

明明刚呕血的人,身体固然虚弱,还是有这样沉静而坚定的眼神。
被李寻欢无言地安慰着,阿飞怎会不知道,这是他为自己着想的心意?明知如此,心还是因此定了些。
阿飞勉强笑笑,希望声音不至于太艰涩紧张:"这里药物不够好,还是回地宫罢。再说......你额头一直烫,让我爹亲自把一下脉,会稳妥些。我们这就动身--路途辛苦,尽量多睡睡。"
如果阿飞总是一个人自说自话,会觉得寂寞吧?
勉强振作自己,李寻欢低声:"不知王公子恢复得怎样。"
阿飞眼神瞬间变得紧张,很快又挤出笑容:"有沈伯父照顾,他又是那么懂得爱惜自己的人......应该不会怎样的吧。"



二八 夜宴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金钱无上力量的阿飞,实在是太天真了阿
哈哈

为什么就有人这么BH,知道后面是怜花公子的戏呢?
有没有人要猜后面发生什么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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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地宫中,红烛高烧,映射着夜明珠柔和的光晕。
晚宴桌雕刻着繁复花纹、镶嵌精巧螺钿。
偌大的空间,少数侍从轻轻穿梭奉菜。走在富丽古雅的古波斯厚地毯上,侍儿们都像猫儿一般轻捷无声。
桌边,只坐了沈浪、王怜花、金无望和阿飞四个人--以小李探花的身份名望,本来当然应该来参加这欢迎宴会的。但阿飞坚持说李寻欢必须彻底休息。
大家看出他的心弦已经绷得太紧,也就都体谅他的心情,不勉强遵从所谓礼数。

※※z※※y※※b※※g※※

早晨进门时,阿飞怀中的李寻欢昏睡着,面色苍白虚弱,确实不宜叫醒。
明显是昼夜不停一路飞驰回来的。
阿飞即使不吃不喝奔走数日,也不会倒下--少年时严酷的环境,造就了他铁打一般的意志和筋骨。
此刻,居然露出了气乱神倦的迹象,眸子都熬红了。
不只是长途奔驰的劳惫,更是内心痛悔造成的身心俱疲。

金无望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阿飞要不要先休息。
但阿飞一味忙着逼着王怜花看脉找药,只抽煎药的那个时辰合了会儿眼,又非亲自起身照顾,根本不听人的劝。
当着众人的面,看一眼依旧昏沉的李寻欢,阿飞毫不犹豫接过药碗,用简直就是亲吻的动作,一口一口灌他喝药。

静静凝视他们,王怜花的眸子像要燃烧起来。
那阴沉沉的黑色火焰,烧灼得金无望心里一凉。

李寻欢的种种情形,加上一个毫不避忌的阿飞,明眼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为避免场面尴尬,沈浪和金无望对望一眼,先后静静退出房间。
阿飞视线始终盯在李寻欢身上,竟没注意有人离去。
王怜花心疼地打量半晌,突然一笑,起身漫步到阿飞后面,轻拍他的肩:"探花郎都病成那样,还能把你折腾得不能平心静气?啧啧,好本领。"
习惯了王怜花的亲热,阿飞并没有推开他的意思,只苦笑:"他的病是......"
叹一口气,王怜花悠然浅笑:"你把他弄病了,就急成这样。要是我不舍得拿出费那么多心力采炼就的丹药,你是不是就敢活撕了我?"
阿飞皱眉:"你明知道......"
王怜花弯腰轻贴着阿飞的脸,悠然小声道:"你放心,李寻欢内力的底子那么好,本不会病成这样的。会呕血,大半是你逼他太狠,小半是心里不安。这次看他脉象,表面上似乎症状急,却也因祸得福,借机把淤血全吐了出来,内伤比一个月前反而轻些。用你开的方子慢慢调养,别让他伤心疑惧,别太累着,这种富贵病,根治也不算难。"
王怜花的医术简直能夺造化之功。
既然他说得这么肯定,阿飞也就不断点头答应,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

听见李寻欢终究无大碍,阿飞倒是轻松了,王怜花神情却越来越凝重,喃喃道:"好一个探花郎......我算是看错了他,也低估了你。"
阿飞一惊:"这话什么意思?"
王怜花认真看看阿飞的脸,微笑:"我本来恼怒,气李寻欢喜欢男人也就罢了,竟敢利用你的尊敬信任,来逼你跟他亲近。"
阿飞哭笑不得:"他何曾勉强过我?都是我在逼他不准逃罢?"
王怜花道:"既然你在意他,不断离开,本也就是让你就范的好手段......如果他真要你的身子,你也不会拒绝罢?"
阿飞当然是不在意的。可是......想到烛光下指在李寻欢咽喉上的那只发簪,不禁又痛又悔。
视线又回到静卧着的人脸上,心乱如麻,只摇头不语。
王怜花的声音很轻,就像自言自语:"出生在那样的名门世家,还出入过朝堂翰林,谁想到李寻欢竟肯像妇人一样,委屈承欢......"
阿飞身子一晃。
眼睛里慢慢布满了红丝,阿飞的声音也已经嘶哑:"别的倒也没什么,可居然累他呕血,我......我......"
王怜花摇头叹息:"我说阿飞啊,你野地里长大,实在是不太知晓世态人情。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身为男人,却在另一男子身下行妇人之事,绝对是可怕的欺侮--用鲜血都洗不清的奇耻大辱。"
--王怜花说起来颇轻松,因为他当然不会在意这种所谓的"情理"。
--可是,对李寻欢这种人来说,吐血死了其实不算什么,主动做这种人所不齿的事情,简直会比死还难受一万倍吧?

阿飞听懂了王怜花没有说出来的话。
死盯着药力作用下依然昏睡的李寻欢,身子一软,缓缓跪在床前。

静默良久,王怜花悠然轻声道:"看见你抱他进门,我突然觉得,凡事都大可不必以常理度之--只要你真的敢把生死置之度外。"
阿飞没抬起头,过了许久,闷闷地问:"为什么说这种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怜花笑笑:"如果有人要杀我,你救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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