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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清明祭文——by颠覆之谢池春 ——by黎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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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祭文--颠覆之谢池春
谢池春
残寒销尽,疏雨过,清明后。
花径敛余红,风沼萦新皱。
乳燕穿庭户,飞絮沾襟袖。
正佳时,仍晚昼,著人滋味,真个浓如酒。

频移带眼,空只恁、厌厌瘦。
不见又思量,见了还依旧。
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
天不老,人未偶。且将此恨,分付庭前柳。

陷空四鼠最近一个个都眉头不展长吁短叹坐立不安,每每坐在五义厅里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老四,你不是成天吹嘘自己足智多谋么?你就不能想个法子?"徐庆差不多隔三天就要问一次蒋平,以至于后来蒋平见了他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哥,平时你和嫂子说话还有点分量,你们也劝劝吧。"韩彰看到卢方差不多就是这句话,以至于后来卢方每次都抱着儿子出门,一看韩彰凑过来就偷偷告诉卢珍"叫你二叔给你买糖去......"
能让四只老鼠都头疼头大的事情天底下还真不太多,十个指头绝对数得过来,只可惜这次碰上的是排第一的那件--
他们的五弟锦毛鼠白玉堂白大少爷回来了。
而且是和某只猫赌着气回来了。
如果没有后面这个原因,白玉堂偶尔一次的"回家"绝对是让陷空岛上上下下都欢欣鼓舞的事情。不用说视他为亲骨肉的四鼠,也不用说盼着五叔给他带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的卢珍,就是岛上的家丁仆役们,都愿意他们出手豪爽为人洒脱的五爷多在岛上住几天。
但是......当白老鼠沉着脸下了船对来接他的四鼠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就不走了"然后一头扎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七八天都没露面只看见一个个空酒坛被扔出来以后......陷空四鼠开始怀疑是不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忘记给哪个神仙烧香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比如五兄弟大闹东京以后,搞清楚原来是自家兄弟闯的祸之后四鼠气呼呼从开封杀回险空岛准备兴师问罪的时候反而被这样的白玉堂吓了个半死;之后的几年里也发生过几次类似现象,不过都不是很严重--因为随后展昭就会跟来,一般在展昭见到白玉堂的三两天以后,一切就雨过天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说最初四鼠还是感叹展昭为人豁达让他们眼睛长在头顶心的五弟都佩服的话,那么后来--大家也都明白了什么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那两个人,天生是一对。
所以,当家丁回报"南侠展护卫求见"的时候,四鼠简直要感激涕零了。
"展护卫,你终于来了......"卢方拉着展昭的手,"最近我们真是快愁死了......"
其他三鼠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暗想:大哥你真是太没出息了就算老五和展昭感情好关系好你也不用像老丈母娘见女婿一样吧......
"让卢大哥你费心了。"展昭笑着答道,眉宇里有一丝焦虑,"玉堂他怎么样了?人在哪儿?"
"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一天到晚关在他那间屋子里喝酒。"卢方叹了口气,"你好好劝劝他吧,我们的话他也听不进去......"
其他三鼠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暗想:展昭原来你也和我们老大一样,就算你和老五感情好关系好你也不用说的好像来接回娘家的老婆似的......
"我这就去见他。"
四鼠一起叹了口气--看来论起轻功,他们比"御猫"还差得远呢。

暮春的聆雨轩外飘扬着一天一地的柳絮--虽然院中种的不是芭蕉便是梧桐,但此处靠着水边,岸边山腰遍值杨柳,炎炎夏日时清凉无比,只是每逢春末,那飞扬的朵朵小白花不但会落满院子,更会随着风儿飘进房里,让打扫的仆役们直皱眉头。
白玉堂却是最爱这一景的,南方少雪,因此他总喜欢把柳絮想象成片片飞雪--雪是凉的,入手即化,不留痕迹;柳絮却是柔柔的,他小的时候甚至幻想过可以用柳絮来做被子......
很多文人墨客都把柳絮说成轻浮漂泊之物,一朝雨打风吹便凋零残破,化做泥污尘土,白玉堂心中却总想着韦应物那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
无情,有情。
他轻轻的笑了--

十天前。
"你......你说什么?"展昭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天天和白玉堂在一起已经对他的异想天开别出心裁习以为常了,但是这一次这只老鼠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我想去五峰岭!"白玉堂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我想去看看。"
"你看什么?"展昭声音冷了下来,"难不成你还要去哭一哭坟?"
"猫儿,世上除了皇帝,还没几个人能看到自己的墓呢......"白玉堂转了转眼睛,"尤其是我这种埋进去又爬出来的人......"
"你!"展昭气极反笑,"白玉堂,认识你这么久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无聊!"
"哎,猫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白玉堂有点奇怪,"好好的就冲我发脾气,你今天吃错药了?"
"吃错药的是你!"展昭咬牙切齿地怒视着明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白玉堂,"你活的好好的跑去看那座破坟干吗?"
"我......"看到展昭已经可以与包大人相媲美的脸色,白玉堂识趣地把"我想去祭奠祭奠"咽了回去,"我好奇而已啊......你不放心?那你可以陪我去啊。"
"白玉堂!"展昭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你伤才刚好你就闲不住了?!"
锦毛鼠的脾气也上来了,"展昭,你到底想怎样?怎么我白玉堂进出开封府还要你下令放行是不是?"
"......"展昭没有说话,冷冷地望着白玉堂,"你真的想去?而且是我陪你一起去?"
"对......"白玉堂猛地噎住了--他突地想起来展昭为什么这么愤怒,但是--不至于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猫儿,你、你先别生气了,你是不是因为、因为想起冲霄楼那件事才这么暴躁的?"是自己大意了,那一段往事是猫儿心里永远的痛处,自己偏偏又提起来了。
不过,自己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嘛!白玉堂在心里撇了撇嘴。
展昭的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玉堂,你伤刚好,还是好好调养几天吧。"白玉堂说的没错,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无论如何抑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段回忆太可怕,以至于他根本不想再次牵涉到哪怕是一分一毫。
"哎,你都知道我伤好了还让我憋闷着会出人命啦!"白玉堂凑了过来,"猫儿,让我跟你一块把那个混蛋抓回来好不好?"三天前有人进宫行刺皇上,护驾之时白玉堂为了保护展昭中了刺客一剑,这三天被勒令不许出门可把他憋坏了--虽然知道猫儿是关心自己,但是一个皮肉伤也要躺上三五天那可真是闷死他了。
皇上当天就下旨要展昭追缉刺客,这两天明查暗访有了线索,白玉堂的伤也没有大碍了,展昭正是打算上路的时候,他本来怕白玉堂硬要跟去,却没想到他提了那么一个要求。
"玉堂......别让我担心......"无奈地按着白玉堂的肩让他坐回床上,"我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你就别跟着去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想瞒我?"白玉堂不吃这一套,"你是知道这个刺客武功高强,怕连累了我是不是?"
展昭沉默着,白玉堂冷笑起来,"猫儿猫儿,你不觉得我们两个都是傻子么?明明是要为对方着想,却偏偏都伤害了彼此!"
"玉堂,不是的,你别胡思乱想。"展昭伸手去握白玉堂的手,却被他躲开了,"你一直都是这样,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开始,不管是谁对谁错,你都扛在自己身上!那时候我们是朋友,你为朋友两肋插刀,我算你义气;可现在呢?"他直勾勾盯着展昭的眼睛,"你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你又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
展昭的神情也渐渐凝重,"玉堂,展某从不食言,我对天发誓要护你周全,不让你再伤一分一毫,但是我一直做不到!你......你还要逼我到何时?"
"护我周全?"白玉堂直跳起来,"我用不着你护!白玉堂要的是与我同生共死福祸携手风雨并肩的南侠展熊飞,不是跟在我身边的保镖护院!"
"玉堂!"展昭知道他真的动怒了,情急之下话便说得重了,"你总是不让我担心,可是出事的却也总是你,你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原来......我是个累赘......"白玉堂双拳紧握,"倒在南侠身边卖弄,真是关公面前舞大刀......"他一转身掠出房外,丢给追出来的展昭一句话"你若追上来,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

"玉堂......"帘外轻轻一声唤,白玉堂一震,想回头却又硬生生忍了下来--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他,却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展昭遥遥望着那倚窗而立的背影,想苦笑又想叹气。他深知白玉堂的脾气,从来不曾真的恼他,但若是心里堵着难受的时候,白玉堂定然拉不下脸来,装也装出个不闻不问的模样来。
正想着,一阵风吹得几丝柳絮进了鼻孔,展昭忍不住大大打了个喷嚏,却听屋里白玉堂也是一连几个喷嚏--展昭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语道:"果然不能背后念叨人,报应来的真快!"
白玉堂也是被柳絮呛了喉咙,心里也正叨咕死猫臭猫你不知道又嘀咕我什么呢,却听得展昭这么说,不满地回了头叫道:"明人不做暗事,五爷我是骂你呢又怎样?"边说边一连又打了十几个喷嚏,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不怎样......"展昭早进来了,伸手把窗子拉上,"你不是受了风寒吧?"
"我这是......阿嚏......这东西进了鼻子......阿嚏......"白玉堂越急着分辨越是打得厉害,展昭见他脸都憋红了,急忙伸手在他背上轻拍,另一只手抚着胸口给他顺气。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白玉堂伸手要去抓酒壶,却被展昭拦了下来,"还没喝够?"
"我润润嗓子!"白玉堂咳了半天早觉得口干舌燥。
"那边有茶!"展昭不放手,拖着他往另外一张案前走,"真要喝的话,等下我陪你喝个够。"
"......"白玉堂诧异地看着展昭--"我没听错吧?"
"你以为只有你锦毛鼠一醉解千愁?"展昭倒了杯茶送到白玉堂唇边,见他愣愣的没什么反应干脆直接灌了进去,然后拉着他坐下,"我就不能?"
这个......不是能不能的问题吧?白玉堂一时呆了,直到展昭直接拎起酒坛子往嘴里倒的时候,他才大吃一惊,"喂,猫儿!"伸手要抢,展昭却推开他,"白五爷不是豪爽得很,我喝你一坛子酒你就心疼了?"
"我......"白玉堂目瞪口呆地看着展昭一口气喝干了半坛子--他也不是没跟展昭喝过酒,不过,他还从来没见过御猫"牛饮"......"不行猫儿,这酒可不能这么喝的!你不要命了?"他从展昭手里抢过坛子,"看你平时老教训我怎么自己还不知道轻重?"
展昭却笑了,"此酒不烈,至多伤身,不会伤心......"
白玉堂有点慌乱地看到展昭似乎无力支撑身体般倒了下去,急忙扑过去扶住他,"喂,猫儿,怎么了?"
"我到五峰岭找你那天,正是清明......"展昭微微笑道,"玉堂,我知道你是无心,但我受不了。"
白玉堂震惊地看着展昭眼中闪烁的泪光,听那略有哽咽的声音说道:"我甚至记不清是多少年了,可是回到那里的时候,一切的感觉都那么清晰......"
"你......你真到那儿去找我了?"白玉堂张大了嘴巴--他那是真的是无心之言啊!
展昭点了点头--他本来也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玉堂不是没有死么,他仍旧能说能跑能跳能叫,仍旧可以和自己斗气仍旧陪在自己身边,但是在九截松五峰岭,看到那小小的坟茔上草木葱茏,看到那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的石碑,却无论如何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多年前的伤心欲绝排山倒海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明明知道那噩梦早已醒来,却还是模糊了双眼。
有的伤太重太深,不是时间可以抚平的,也永远无法忘却。
与徐庆同上五峰岭盗骨殖的时候,展昭是抱定了必死之心的--他的玉堂那么爱热闹,断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冷冷清清;他的玉堂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能让那些奸恶之徒玷污了他的英灵。
旧地重游,昨日种种宛在眼前。
堂堂御猫,以儒雅温和老成稳重名闻江湖的南侠展熊飞,叫着白玉堂的名字,哭得像个孩子。

"傻猫儿......"白玉堂抱紧了展昭,眼睛红红的却说不出话来--平日里,总是怨这只猫什么都放在心里不与自己说,等他真说了出来,自己心里却酸涩得无言以对。半晌,他喃喃的开口:"早知道你真的去找我,我就先跑去买口棺材躲进去,等你哭的时候再跳出来吓你一跳......"
展昭仍是被他逗笑了,"玉堂,那日你说的对,我们都太在乎对方,患得患失。"
"是你总把我当小孩子!"某人理直气壮地指责,却不想想要睡棺材吓人的好像正是他自己。
"童心未泯是件好事......"展昭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
"............"白玉堂噎住了,说对不是说不对也不是,恨恨地瞪着展昭--绝不能每次都被猫儿捉弄了去,他眼珠一转笑道:"不错不错,倘若包大人他们知道你哭成那样,肯定会很欣慰--原来展护卫还不能算是老气横秋......"
这次换展昭哑口无言--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可不想被除了白玉堂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了。
敢威胁我?展昭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到了白玉堂腰上。
谁怕谁?白玉堂的手指悄悄爬到了展昭的肋下。
一、二、三!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动手呵对方的痒......
结果两个自诩为"侠客"的家伙很没面子地使出了孩童手段在地上滚成一团,不时有"你耍赖!""你偷袭!"之类的吵闹随着笑声飘出房间。(某黎擦汗:我好像需要确定一下我写的不是恶搞......)
窗外片片飞絮随着傍晚的轻风静静起舞,任落日将它们点染成琥珀色。
此时无酒,仍可沉醉。

附赠小番外--
墙外。
徐庆:为什么我每次都在最下面,你们很重的知不知道。
韩彰:老四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我可要站不稳了。
蒋平:....................................我什么都没看见(长得矮也不是我的错)
卢方:我怎么会跟这些人结拜兄弟啊啊啊啊(抓狂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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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这一篇按其风格而言是不应该放在《颠覆》这个系列里的,但是这里猫鼠的形象又确实被我颠覆了......擦汗。希望没人来砍我。
去年清明前后,死亡甚至成为一种流行的话题。我身边也有许多的逝者--我远在广州,所以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没有回去,一直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当时我并不觉得悲哀,毕竟我奶奶已经八十九岁了,而且她是昏睡着离开这个世界的。
可是我始终无法想象,当我有朝一日回去的时候,当我再次去我奶奶家的时候(她是和我哥一起住的),当我在那个大院里再也无法看到她佝偻的身影,再也不会吃到她特意买给我的点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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