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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岌岌——by仙奇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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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当高头告诉他,仙道和泽北很有可能就是所谓的暗黑公正时,他那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他也许比谁都容易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走上那条路。可能是这个打击太突如其来,太难以接受了,所以,当高头决意要给泽北一点颜色看时,他竟然没有出言阻止,现在想来,说那是一种默许,其实也不为过。
不过,还好,泽北有贵人相助,没出什么事,他不由暂时松了口气。因为他也知道,高头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但他还是没有想到,泽北这么快就向他逼了过来。

"田岗叔叔,那天有人告诉我说,投诉我的人其实就是山本。老实说,除了他,是谁我都不会吃惊。但竟然是他......竟然是他。我记得那时,田岗叔叔你也希望我别接他的案子。可我想,山本那么可怜,而且他的确是无辜的,不管有多难,我也应该帮他。所以,我不顾一切地接了那个案子。
可没想到,我辛辛苦苦替他打赢了那场官司,他却在半年之后,陷我于不利之地,害得我差点就要失去律师执业资格。"

田岗一言不发地听着,一如往常地严肃着一张脸。
他这时的心情的确是很沉重,因为他很了解泽北,所以也很清楚地知道,泽北很快就会把话锋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这时的他,因为深知自己已经退无可退,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去面对,反倒没有了恐惧的心情。他只是想,如果山本的出卖都能令泽北这么心寒,那么,一直以来,仿如父辈般关心和爱护着他们的他自己呢?
来自于他的打击,对泽北而言,肯定会有更强的杀伤力吧?答案不言自明,其实已经在泽北的眼神里了。

"不过,我现在根本就不想知道山本为什么那么做,更不想再见到他......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责怪或报复他。如果每个对我不起的人,我都怨恨在心,我还要不要活下去了?"
泽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可是,田岗叔叔,在走进这家餐厅大门那一刻之前,我仍然在安慰自己,对自己说,不会的,因为他不会觉得心中有愧,所以,他不会来的。老天......你为什么非得让我看到,田岗叔叔你,竟然真的坐在这里?"

(六十二)
田岗沉吟了半晌,终于开口了:"当年那个案子进入诉讼阶段后,越查越大,就像滚雪球一样,渐渐牵涉到了很多的大人物,说是一场政法风暴也不为过。广之和哲治那时在东京市政厅任职,不可避免地在前期就被卷了进去。
有一天,我的学弟、那时还是警部的高头告诉我说,如果他们肯承认对自己的指控,案子就可以在某些中上层官僚那里了结。由他们扛着,可以避免更多更有影响的政治人物卷到这场政治地震里,这对社会、对国家都有好处。那时,我的上司也这样暗示了我。"

"于是,我就先后找了广之和哲治他们谈话,希望他们能审时度势,承认控诉,争取从轻量刑,同时也可以让那个案子早一点结束。可是,我没想到,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希望那个案子能一查到底,让事实来说话。
再后来,就发生了针对你们两家人的威胁事件,广之和治哲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为了你们的安全,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无法接受只能做替罪羊的命运,他们先后选择了自杀。泽北,那时我也很难过,我也不想事情变成那样。"

"泽北,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又这么聪明,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是由强者掌握着的,大难来时,身为弱者,总免不了被牺牲的命运,这是事实。就好像那个小田龙政,就好像当年的广之和哲治。我承认,我对他们的死是要负一些责任的,可能我那时的所作所为,也让他们觉得心灰意冷了吧。
但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赎罪,我资助你们读书,像父亲一样教育你们,甚至比关心自己的孩子还更关心你和仙道。而你们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都成了强者,从此不必再重蹈父辈的覆辙。你们有今天不容易,往事已矣,为什么不忘掉过往,好好地生活下去?为什么要做那个暗黑公正,你们不怕回不了头吗?"

泽北静静地听着。
他看得出来,田岗的悔恨是真心的。那个时候,身为弱者的他和仙道的父亲也许真的别无选择。但田岗那番关于强者、弱者的论调还是令他听来觉得无比刺耳:"没错,十九年来,你对我和仙道很好,关心我们,爱护我们。但田岗叔叔,你有没有没想过,十九年来,我和仙道都没有家了,你叫我们怎么忘掉过去那些事?你叫我怎么忘掉我六岁时,亲眼看到的,我父亲一枪射中太阳穴,血和脑浆溅得一地的那一幕?"

"没错,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强者可以为所欲为,可以随意牺牲他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那些所谓的弱者就活该被牺牲吗?他们本来有幸福的家庭,美好的人生,却不得不为填补强者的欲壑落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这公平吗?
老实说,我相信法律,我只是不太相信执行法律的具体的人。所以,我也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每个人最终都会为他的罪恶行为付出代价。如果你想逃避惩罚,总有人会挺身而出,推你一把。公道自在人心。"

"泽北,算了吧。过去的事已经不可挽回了,你现在做了律师,已经帮了很多的人,为什么还要做那些危险的事?你们收手吧,别把自己逼得无路可退。"
"太迟了,你以为别人会放过我们吗?就算我们想收手,别人也不会让我们收手的。我倒是要劝劝田岗叔叔你,别一错再错,从此万劫不复。"

"泽北,我的确是知道高头他们要对付你的事,但我并没有参与......"田岗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自己都觉得这么说很可笑。这和没有参与有很大的区别吗?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
泽北心想,为什么洋平这么说,田岗也这么说?他们也许不能理解,在他看来,这其中的差别简直是微乎其微,不足为道。不过,他也没有表示什么。
他听到田岗继续说,"不过,我也不想辩驳什么,我这一生反正已经对不起你们的父亲了。但泽北,你们还是收手吧,我不想你和仙道也出什么事。我的年纪渐渐大了,会受不了的。"

泽北站起身来:"对不起,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没办法答应你。还有,我不会告诉仙道和流川这件事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泽北......"田岗知道泽北对自己已经彻底失望了,他也不敢求泽北原谅。泽北说得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当然也不例外。
那些报应,他自己很清楚,其实从十九年前就开始了。

泽北转身之际,看了神情黯然的田岗一眼。他心中又一个理想破灭了。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哐当"一声断裂破碎的声音。
但生活......也许就是这样的,需要不断地受伤和不断地复原,最终才能达到荣辱不掠、静如止水的境地。
这样想,也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身材矮小、戴着眼镜的青年朝田岗走过来。
刹那间,他突然想到这个人就是仙道那晚给他看的照片上的那个宫益义范的杀手。他这时有一种直觉:宫益现在要杀的是田岗,而不是他。
泽北不由闭了一下眼睛,没错,他承认他很恨田岗,但还是不忍心看着他死于非命。
他快步折回田岗身边,随手操起桌上的热咖啡朝宫益泼去。

宫益见滚烫而褐色的液体向自己洒来,而且直直扑向自己的眼帘,连忙条件反射似地避开。
泽北趁这一瞬间的功夫,拉住田岗向人多的地方跑去。
宫益很快便追了上来。
周围的人茫然地看着他们三个人在餐桌之间的过道中追逐。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说:"别动,我是警察!"

那是流川的声音。泽北听了不由又惊又喜,匆忙回过头去,只见仙道和流川出现在了宫益的身后:"仙道,流川!"
田岗在这种时候抖然看到仙道和流川,于惊魂未定之中,还有几分难堪,不由脸如死灰。就在这时,一颗子弹从他和泽北身侧飞过来,直直射入宫益的脑门,宫益当即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变起仓猝,餐厅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仙道上前探了探宫益的鼻息,朝流川摇了摇头。
流川开始打电话给当地的警署,让他们来保护和清理现场。

仙道走到田岗面前。
田岗看着他,不知说什么才好:"仙道......"
"田岗叔叔,等一会儿警方问口供时,你不妨这么说:你和泽北吃完饭,正要结帐离开,那个人突然出现了,鬼鬼祟祟地追着泽北,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反正很多人都认为,泽北已经被幕后人物盯上了,这么说对你对大家都好。"
"仙道,你......"流川这时也走了过来,听了仙道的话,忍不住想提出异议。

"流川,算了,十九年前的事虽然和他有关,但毕竟不是他直接害死了我和泽北的父亲。何况,他也和现在这些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他是对不起我和泽北的父亲,不过,我们可不想对不起他。"
流川听了,没有再说什么。
仙道虽然是对着流川说这番话,但田岗听得出来,仙道这番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他这时的心情可以说是百味杂陈,一时无言以对。

"你们怎么会来的?"泽北问。
"担心你啊。泽北,你以后别再瞒着我们私自行动了。"仙道说。
"没错。差一点就出事了。"流川也说。
"我知道了。"

田岗在一边看着他们三个。他这时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仙道和泽北变成孤儿并不全是他的错,他甚至不必负什么责任。但同时,他也一直都肯定,他是有愧于他们的。
现在,看到他们在这种时候,不仅关心他的安危,而且还顾及他的声名,他还能说什么呢?
虽然他也知道,刚愎自用的高头未必会放过他们,不过,他这时却很欣慰,甚至是很放心,他想,这样的三个人,从六七岁时开始就相依为命,一起走到今天,一定也可以度过其他任何的难关。

"仙道,泽北,对不起。"田岗说。虽然这么做毫无意义,但他还是想向两个晚辈道个歉。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难道我们能杀了你?不过,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原谅你。还有,田岗叔叔,你以后最好别再和高头他们在一起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会吃亏的。"仙道说。
田岗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自己要小心,我可能没办法帮到你们。"
"你别担心,我们自己会度过难关的。"仙道说。

"你们还是尽快离开东京吧。以你们的能力,在这个世上任何地方都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没有必要和高头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田岗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我们可以吗?"泽北说。
"走不了的。"流川这时也开口了。仙道则沉默地站在一边。
田岗环视着神情各异的他们三个,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时,警车尖锐的鸣叫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餐厅外面。


河田会社河田的办公室里,深津不无遗憾地说:"那个时候,虽然那个叫流川的警察赶到了,宫益义范其实还是很有机会杀了田岗的,可惜被水户洋平身边那个红头发的樱木给搅黄了。"
"水户洋平......樱木花道......"河田恨恨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字,"刚才高头在电话里冲着我大发雷霆,说我怎么连区区一个田岗都解决不了。现在就不好办了,田岗说一定会去找高头兴师问罪。而高头想必是还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人家手上,以后不得不投鼠忌器,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红头发的樱木,又坏了我的大事。"

"哥哥,不如找人把樱木做掉吧。也好杀杀洋平的锐气。"美纪男这时说。
"是啊,河田,水户洋平对我们不仁,我们也可以对他不义。"深津说。
"我再想想,我现在还不想和水户洋平翻脸。我还是有点担心,那小子若是疯狂起来,说不定会乱咬人。不过,我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让他变得乖一点。"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美纪男接了一会儿电话,转头对他说:"哥哥,是藤泽会社的千金大小姐打来的。"
"藤泽惠里?她不是被水户洋平那小子迷得死死的吗?突然找我干什么?"
"她说想见见你。"
"河田,藤泽会社我们暂时还得罪不起。"深津提醒他。
"好的,美纪男,你告诉她,我愿意见她。我也一直都很想见识一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大小姐。"

(六十三)
警视厅牧的办公室里,藤真坐在牧对面:"牧,你真的相信宫益义范要杀的人是泽北?"
牧看着他:"难道你怀疑田岗检事长?他是你上司,他的人品行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他的人品行事,我绝对没有怀疑之意。"
"同样的,我也相信流川。那么,藤真,你的意思是......"
"我总觉得他们四个人的口供有些问题。就算宫益义范的目标的确是泽北,那么,仙道和流川为什么会在危急时刻恰当出现?莫非他们事先知道泽北可能会有危险?还有,这个宫益义范曾在一之仓被杀现场出现过,他会不会就是杀死一之仓的那个杀手?总之,疑点挺多的。"

"我已经让水泽分析他们的口供了,稍候听听他的意见吧。他毕竟是这方面的专家。"
"不过,我听说他是流川的学弟。"
"藤真,你怀疑他会因为流川而向我们隐瞒真相?不会的。你和水泽接触不多,可能不太了解他。我个人觉得,水泽还是可以相信的。"
藤真心想,是吗?你不是也很相信我吗?可是,事实上,连我自己都不太能相信自己。

"据现场一个目击者说,泽北本来是要离开的,突然发现了宫益,又折回到田岗检事长身边。有人看到他拉着田岗检事长向人多的地方跑去。然后是仙道和流川的出现,接着是有人在暗处开枪杀了宫益。"
藤真右手握着笔,在纸上涂写着什么,"也就是说,泽北很可能认得宫益。宫益义范的资料除了我们查案人员,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那么,如果泽北真的认识宫益,那会是谁告诉他的?是流川还是水泽?"

牧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泽北是个天才,比普通人机敏,发现宫益神情举止不对,所以当即采取了自救措施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从那位目击者的口供中,至少可以看出,宫益那时的目标应该是田岗检事长才对。为什么是田岗检事长?田岗检事长在司法界声名赫赫,人品也一向无懈可击。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他?"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但我想查下去。我觉得离答案已经很近了。"
"我也这样想。"牧笑了笑,"藤真,因为你的缘故,我现在信心越来越足了。"
"是吗?"藤真这时想到了南烈,他不知道今后事态会如何发展,也不知道局面会否失控,所以,他自己可以说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仙道他们三个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深夜。流川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泽北也坐在一边发呆。
"泽北,你以后要做什么事,能不能先知会我们一声?刚才要是我和流川晚去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仙道说。
泽北还没说话,流川先开口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泽北,你自己呢?你要是知道了什么,能不能早一点告诉我们?比如今晚这件事,你要不是担心泽北会出事,会向我承认你在怀疑田岗吗?还有,田岗十九年前参与了逼死你和泽北父亲的事,就算是过了法律追究期,难道就能这样算了?你还有没有是非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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