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凡水莲+番外篇——by杜小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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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跋峰寒道:「伤口是被利刄割开的,从他们的表情及肌肉来看,应该是清醒的时候被挖出内脏。」他的声音十分冷静,但紧握的双手慢慢渗出了鲜血,曝露了他的情绪,徐子陵看的不忍,玉手轻轻抚上那双大手。四目相会,跋峰寒只小声的说「我很好」。
陈会答应稍後把所有死者的资料带到百花苑,三人约好午时在百花苑会合。既然时间尚早,跋峰寒与徐子陵决定在镇上走一走再回百花苑。
「百花苑这名字改得好!」回到百花苑,徐子陵便带著跋峰寒到处参观,看到广大後园的花草,跋峰寒赞叹著。
「牡丹很喜欢裁花,这里有些品种是牡丹花了十几年心血接的种,外面没有的。」
「哈~花前月下美人儿,极乐遥池也不外如是。」跋峰寒难得大发诗意,竟然浪漫起来,看的徐子陵心中好笑,忍不住要作弄他一下,身体突然扑入跋峰寒怀内懒著,娇声道:「现在还大白天的,跋爷那麽快就想到晚上去了,好色哟~~」
跋峰寒见招拆招,铁臂环上徐子陵柳腰,一把将徐子陵打横抱起,哈哈笑道:「子陵要是等不及晚上,老跋我就先来服侍你吧。」大步走向园中一块草地上,放下徐子陵後竟顺势压到徐子陵身上,真的把徐子陵吓了一跳,惊呼还来不及出口,徐子陵已发现了跋峰寒那狡诈的笑容,只听得他道:「塞外的勇士不会永远处於挨打的局势。」
徐子陵用尽所有意志才把心跳控制著,深怕被跋峰寒发现了心事,外表只能若无其事,还打趣道:「想不到老跋进步神速,手段越来越高明了,说不定连小侯都被你比下去了。」
「耶~~子陵言重了,这也多亏子陵的锻练才有今日的成就。」
两人就著暧昧态势打趣聊天,跋峰寒近距离俯视著徐子陵,还能谈笑风生,却不知苦了徐子陵,拼命装得若无其事,一片淡然自若的样子,正在徐子陵心中叫连天的时候,救星终於出现了。
--03--
「咳咳!」只见陈会尴尬地站在两人不远处,不知如何是好,居然变得口吃,道:「不…不好意思…那个…这个…我拿资料来了。」
徐子陵知道自己与跋峰寒是处於什麽状态,被误会是理所当然,他脸皮也薄,一下子已红了脸;造成这尴尬场面的罪魁祸首却是没事人般,落落大方地从徐子陵身上爬起来,又扶起地上伊人,道:「让陈总镖头见笑了,我们到凉亭坐下再谈。」
陈会把一叠书册放到大理石桌上,执起其中一本打开来,道:「这些都是山海关人们的户藉滕本,做了记号的便是被害人。」又拿起其中十来本,道:「这几本是从各地借来的,都是被杀害的外来商人户藉滕本。」
难怪陈会对调查完全失去信心,因为从这一百○四个人的资料中,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都没有共通点。三人静静地翻著桌面上的户藉册,到了傍晚有人送上饭菜,这才停下来用餐。
陈会十分颓丧,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著,跋峰寒则如蝗虫过境般横扫桌上佳肴,偶尔为徐子陵挟菜,问道:「子陵可有发现?」
「嗯。」徐子陵轻应了一声,当他看到陈会那双亮起来的眼睛时,也不好意思吃下去,只得把跋峰寒特地挟给他的鸡翅硬生生地放下,道:「一百○四人,看似没有共通点,表面上他们亦没有任何关连,其实有一点。」
陈会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连要挟菜的手都停在空中,忘了收回,跋峰寒则依然吃著,徐子陵道:「一百○四人,全都有长寿血缘。」
徐子陵随手拿来一本户藉册,翻到受害人那页,道:「像这人,张牛,在山海关出生,照出生年月计算,今年三十七,正值壮年,父亲今年五十二,祖父七十八,曾祖母还没过世,今年九十三。」
徐子陵举出了几个例子,证实了他的话,一百○四人全是长寿家族。
「原来如此!水莲姑娘可有其他发现?」陈会已激动得声音在发抖。
「要拿到山海关人的户藉可能还容易,但关外的商人,又是如何得知呢?」跋峰寒的话就像淋了陈会一盘冷水。
徐子陵但笑不语,看著跋峰寒,跋峰寒很快就反应过来,道:「他们没有拿到户藉册,是另有依据。」
徐子陵道:「一般医者可以把脉观色判断一个人的健康状况。」
陈会急忙接道:「凶手是个深懂医理的人。」
「也有可能是个内家高手。」跋峰寒补充说道:「只要与人有些微碰触,便能知道该人的身体状况了。」而徐子陵为了证实跋峰寒的话,葱指轻轻擦过陈会的手背,就在那细微而又短暂的接触间,一道微弱的真气窜进了陈会的经脉又很快的回到徐子陵处。
陈会有说不出的惊讶,怔了一会才感叹道:「姑娘好精纯的内力!!」陈会暗叹原来眼前的美女竟是深藏不露。
跋峰寒做了最後总结:「所以凶手无须知道死者是否出自於长寿家族,只消轻轻一碰,就能决定谁是待宰的羔羊。」
「总算抓著凶手一点尾巴了~」陈会万分感叹:「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各地帮会以及官府,不知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也找不出任何线索,幸得苍天有眼,碰巧两位来到山海关───」
陈会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一个冲忙而来的镖师打断,只见来的镖师一脸慌忙,向陈会报告:「总镖头,衙门使人来报说接到凶手的信。吴大人请总镖头到关口集合,说是皇上的特使刚到,在那里等著各位。」
三人快马赶到山海关口,只见十来个衙差排列整齐,而站在山海关知府旁边的,正是皇上派来的特使。
此人穿得一身雪白,身材伟岸,五官无一不是精致杰作,组合起来更是好看,全身散发出风流气息,嘴角带笑,不经意流露的笑意,更添风流,路上不论男女或偷看或光明正大地看,当事人都礼貎地点头回礼,引来不少骚动。
「哈~~『多情公子』果真多情!」宏亮的笑声引起在场所有人注意,这位新一代突厥高手坐在马上飞奔而至,马还没站定,已经与侯希白拥作一团,互相问好。
徐子陵才走到侯希白面前,已被他的强臂抱进怀里,抱著伊人好一会儿,侯希白才舍不得地放他自由。众人只看到跋峰寒与侯希白已是目瞪口呆,再见到徐子陵,三人聚在一起,已然形成另一个世界,是个一般人无法介入的世界。
不用怀疑,侯希白正是大唐皇帝李世民衔点的特使,原来李世民对这起神秘案件十分关注,想要“御驾亲征”亲自调查,却硬被大臣挡了下来,正当他一筹莫展,心烦意乱之际,偷溜到风雅阁去喝酒,碰巧遇到侯希白,两人便聊了起来,说到这山海关神秘案件时,侯希白想到圣门中有一支钻研医术的分支,但由於行事低调怪异,圣门中各派都不大喜欢与他们来往,久而久之就断了联系,他也只听师尊石之轩提过一次。如此这般,侯希白自愿来到山海关替李世民查明真相。
一队人马来到信中指示的地点,就在关外大概一哩远的草原上,七具尸体被整齐地放在地上,身上衣服染满了血迹与泥沙,面上表情充满了恐惧与不甘,除了一具双眼被挖,其馀没有一双眼睛是紧闭的,他们都死不瞑目,更甚的,其中一具尸体面目全非,没有了皮肤。
衙差开始搬运尸体回城,而徐子陵及侯希白则决定循著跋峰寒发现的线索查探。跋峰寒是野外追踪专家,他一眼就发现了尸体放置附近的细微痕迹,然後循著气味及其他蛛丝马迹,一直来到这个离山海关十五哩外的树林,进入树林後不久就找到一个可疑的山洞。
商议後决定由徐子陵进入山洞,跋峰寒与侯希白则在外面接应。徐子陵小心翼翼走进山洞,凭著超人的第六感,他很快就有所发现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山洞,徐子陵就在这山洞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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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人集结在山洞之内,全都恭敬地跪著,膜拜著一尊邪恶的神像。而主持这仪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司徒颖谦。他手持刀形弯刀,高举过头,口中念著奇怪的颂辞,他面前躺著一个昏迷的少女,徐子陵知道那女孩会被杀。
徐子陵身处这山洞上方的一个小洞口,他只能藏身於阴影之中,要是他稍一动作,山洞内任何一人不经意一望,他便无所遁形,只是现在没有时间让他考虑,他也没有其他选择,只好纵身飞下,以底下几百人的肩膀作踏脚石,施展徐子陵式的幻魔身法,一路飞奔到司徒颖谦前面,人还没落地,徐子陵随手摘下一支发簪,射下司徒颖谦手中弯刀。
司徒颖谦露出吃惊的神情,但那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即使没有逃过徐子陵的双眼,司徒颖谦却依然是当天的君子模样,徐子陵则感到强烈的不安感,从司徒颖谦身上传来强烈的威胁感,只是他已骑上虎背下不来了。
司徒颖谦那双散发著邪气的锐利目光,直直盯著徐子陵,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的灿烂,道:「不知姑娘仙驾光临,小生喜出望外───」
「放了她!」徐子陵不等司徒颖谦说完,只戒备地与他保持距离,那强烈的不安差点让徐子陵拔腿就跑。
司徒颖谦一脸无辜与为难地道:「这小生可为难了,你看这里三百多位信徒日盼夜盼就是为了这一刻,小生虽然对姑娘仰慕已久,但这不只是小生的事而已。」
徐子陵瞄了一下身後几百人,每人均手持武器,杀气腾腾,再看向躺在石床上的少女,徐子陵心揪痛了一下,因为昏迷中的人儿不是别人,正是跋峰寒的初恋情人芭黛儿,徐子陵只觉心跳加快,脑中竟有说不出的犹豫。
「当然如果水莲姑娘执意要小生放了这姑娘也是可以,但此际仪式势在必行,如果姑娘愿意代替,自是没有问题。」司徒颖谦脑袋已急转百次,灵光一闪下想到这一箭双雕的方法。
正当徐子陵犹豫之际,司徒颖谦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丹,微笑道:「小生本来就没有伤害这位姑娘的打算,只是要她吃了这颗药仪式就完成了一半,不过现在姑娘既然要待劳,这颗药就是姑娘的了。」
徐子陵心想自己有长生真气护著,百毒不侵,毫不考虑就吃了药丹,司徒颖谦也不阻止徐子陵把人带走,只说後半部仪式开始时,他会再通知。
徐子陵抱著芭黛儿走出山洞途中,就内视了一遍,发现自己没有中毒的现像,证明司徒颖谦给的不是毒药,徐子陵心直往下沉,是毒还好一点,不是毒药可能会更棘手。
洞外两人见徐子陵安然无恙自是欢喜,可当跋峰寒见到徐子陵怀中之人,可说是震惊,那又惊又喜的表情,看的徐子陵胸口疼痛,那种痛让他想起两年前走火入魔时,他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催促两人赶快离开。
回到百花苑安顿好芭黛儿後,跋峰寒来到後园凉亭与两人会合,徐子陵这才开始描述山洞的经过,听到徐子陵吃了一颗不知的丹药,两人都显得十分担心,徐子陵却是反过来安慰他们道:「可能是药效缓慢还没发作,待药力发作时我可用长生真气把它化解。」两人听到徐子陵的保证,才稍为放心。
随後跋峰寒因为不放心芭黛儿,先行离席,侯希白急著与官府商讨案情,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徐子陵回到房後觉得昏昏欲睡,全身都有庸懒的感觉,於是早早上床就寝。
今天徐子陵起得很早,用完早点後来到芭黛儿的房间,看到跋峰寒不眠不休地照料著,让他心头涌起一鼓不快,只是他强迫自己把情绪压下,表现得淡然。徐子陵已经发觉到,自从李天凡之後,自己的性子不再像以前淡泊,七情六欲都会因为跋峰寒而生,只是无奈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
面对跋峰寒,徐子陵不禁脸红心跳,回想昨夜梦中的自己,梦中的跋峰寒,不禁心虚,也使自己对跋峰寒抱有罪恶感。
芭黛儿已经醒过来,脸色稍为苍白而已,只见她幸福地享受著跋峰寒的照顾,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还有跋峰寒眼神的专注,徐子陵知道自己永远都比不上她。除了笑著面对,还能如何?
日子冲冲过了几天,各人忙著自己的事,侯希白忙著追捕司徒颖谦,跋峰寒则在芭黛儿的坚持下送她回黑狼族,只徐子陵留在百花苑。
徐子陵一天比一天爱睡,他昏睡的时间与清醒的时间可以说是各半,而且晚上他总是会梦到与跋峰寒相好,让他怀疑自己是否欲求不满!!
这天,徐子陵还没来得及走回房间,他已倚在後园一棵树下睡著了,几天下来,他已经习惯自己在不同的地方醒来。在半梦半醒间,他感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把自己抱起。
徐子陵全身发热,感受著热情的爱抚,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舌头被温柔地吸吮著,被压在结实的胸膛下,这是他每晚绮梦的开端,只是这次更具真实感。
徐子陵回应著所有爱抚,他全心的感受著那爬满全身的愉悦,还有那甜得醉人的吻,如同每个梦中,徐子陵以诱人的叫声和热情的反应回馈著,只是这次并不如同每个梦,这梦中的跋峰寒进入他的体内时,那痛楚,那快感让徐子陵清醒过来。
徐子陵睁开双眼,看到的不是百花苑後园的天空,眼前的不是美丽的花草,而是一个厚实的胸膛,一张笑的灿烂的俊脸。那是司徒颖谦的招牌笑容。直到一阵快感从两人相连的地方传来,徐子陵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脑袋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已然屈服於司徒颖谦的高超技巧下。
「美人刚才不也很享受?」司徒颖谦无视徐子陵怒睁的美目,笑著道:「只是如果下次叫我的名字,我会更高兴。」
徐子陵刹白了脸,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每天晚上的跋峰寒,并不是徐子陵自己的幻想,只是此跋峰寒非彼跋峰寒。这真相让徐子陵想立刻撞墙自尽!
正当徐子陵想驱动体内真气,才发现自己现在正处於「身不由己」的状态下,因为他的四肢不听使唤,原本以为雷霆万钧的一掌,并没有击出,反之,竟然抱著司徒颖谦的脖子,而自己更迎上他的亲吻。
徐子陵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司徒颖谦哈哈大笑,双手也没閒著,展开第二轮攻势。而徐子陵也发现了自然居然也异常投入,在司徒颖谦进入时双脚更紧紧的夹著司他的腰,身体配合著身上男人的律动。
在司徒颖谦离开前,他告诉徐子陵那颗药丹的真相:「你吃下的不是毒药,而是我制造的蛊。」
就这麽一句话,让徐子陵推敲出更多事实───自己被吃下的蛊虫控制住,自己变得嚐睡的异常状况,也是因为蛊虫发作;再往前猜量,山海关发生的命案,也是与蛊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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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天亮时,徐子陵终於受不住疲累睡著了,直到近傍晚时份才醒过来。徐子陵醒过来第一个映入脑中的影像,正是牡丹担忧的脸孔,百花苑的人不是没有注意到徐子陵的异状,只是她们都不知道那是否算是异状,因为徐子陵变得爱睡而已,海棠更说那是因为跋峰寒不在害了相思。
「水莲你怎麽了?你睡得好熟,我进来很多次想唤醒你,你都没反应,是不是生病了?有哪里不舒服?」牡丹哭得梨花带雨。
「我没事。」徐子陵勉强微笑著安慰道:「可能之前累坏了,又难得现在没事,才睡的比较沉罢了。」
牡丹想了一下,觉得也有这可能,稍为放心,但还是免不了作一翻叮宁才离开。
这时小菊走了进来,欢天喜地,自个儿说不停:「小姐,跋爷甚麽时候才回来?侯公子何时会再来呢?外面的姊妹们可是每天都吵著要见他们呢?」小菊欢天喜地的为徐子陵装扮,她是全百花苑最快乐的人,因为徐子陵又回到百花苑让她服侍,从以前她就最爱黏著徐子陵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