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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流-[成襄篇]《Never Mind，Never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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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新生始业辅导的那天起，我就这麽注意到了长相平凡的你。
不知为什麽，那张对他人来说平凡无奇的脸就是如此充满吸引力...那股直想往你身边欺近的想法强烈到令我无法致信，你周围的空气看似因你的存在而更加清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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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校园里仍然活力十足，由其是在这个特别的六月天里。不用说，发生在学校中六月的大事，除了考到不能再考的无数次模拟考之外，当属业典礼了。
校门口旁立了个大型看板，也聚集了许多花贩，比往常多了几倍来往的人潮，几乎全是来观礼的家长们。
典礼会场的室内体育馆中，学生已陆陆续续地就位。在场中的典礼主角们来回走动著，有些忙著照相，有的忙著签名，各各皆极尽所能地保留住高中三年的最美好回忆而努力。
当然也有些人筹划著典礼的一切准备事项而焦头烂额，根本没能为自己的事而忙，学生会的成员就是一例。
身为学生会的总召集人，在这典礼上又是在校生致辞代表的官书晨，除了审查会场各部位的安全性及可行性，以便随时对校方反应外，还得在心中不停地背诵著等会儿上台的演讲稿，真可谓为身心两用。
而其它学生会成员则大多是维持现场秩序，充当导览兼警卫。
胸口别著「接待」名牌的秦亚伦此时正一刻也不得閒地在会场会外来回穿梭，一面指导著参加的家长入场，一面以无线电联络著校门外的人车以做交通抒导，和官书晨比起来，忙的程度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好学生会的成员大多数皆为典礼中的主角──毕业生，所以两人身兼多职的情况更是严重。
「谢谢大家的参与，毕业生家长请往这里走。」秦亚伦说著今天不知讲了几次的台词。
待人潮涌入的情形出现了空档，秦亚伦则藉机偷了个閒，坐在一旁角落处的椅子上稍做休息，喘口气再说。
「阿伦，辛苦你了。」身为毕业班任课老师的江泽爱走著走著来到了秦亚伦的面前，也跟著坐下。
「没什麽啦，他们今天是主角，总不能让他们来做这些事啊。」秦亚伦晃著拿无线电的手，看来有些酸疼。
「你真善良。」江泽爱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姑且不论他言中的意含，但就她笑容灿烂的程度来说，还真是一脸的幸福。
「什麽话...。」秦亚伦也笑了。「对了！真不知道阿襄会有什麽愿望哦...老师，你知不知道啊？也不知道在神秘什麽，他根本不肯透露半个字。」
所谓的「愿望」，是他们学校的传统之一。身为学生会的会长，可在毕业典礼的当天对校长提出一个可实现的愿望，只要是不违害他人及学校的事。
这项传统至创校以来已进行了十多个年头，学校的学生习惯性地称毕业典礼为「会长日」。而会长日当天的「会长愿望」便是整场的压轴好戏。
「这个我也不清楚。」成襄那个人也知道怎样，口风变得这麽紧，早知道就动用一下老师的权威...多少拿来利用利用...。
「会场的事都忙得差不多了吧？」
一听到有个外来声音灌入，两人当下一抬头。
「都忙得差不多了。」
两人虽异口同声，但江泽爱的声音显得更加愉悦。因为对方是他的关系。
「我先到外头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秦亚伦「识相」地起身往外头走，在起身的同时，眼角的馀光还不经意地瞟到了两人自然而然不知何时牵起的手。秦亚伦会心一笑，不想打扰两人，更没兴趣当飞利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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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外，秦亚伦拿著无线电不停地对它做出指示，一面引导著入会场的来宾。这时，他在众人中看到了抹熟悉的身影。
「阿襄，你怎麽现在才出现啊？」看了看成襄，他还是一贯的轻松样，不，说难听一点，是吊儿啷当。全身上下，除了胸口别上的毕业生礼花，从头到脚看不出一点该有的样子。
「又没关系...反正还早。」成襄说话间，言谈间不自觉地摇晃起身子。
当然，他这个与生俱来的閒散样，看在秦亚伦的眼中也只能叹气。若不是认识此人，还真会认为他是个轻浮浪盪的人呢。
「真是的，今天是毕业典礼耶，可别又在搞失踪！这次毕业证书不会有人帮你拿的啦！」
「这麽说...你不会帮我拿哦？」成襄手插著口袋，脚站三七步，但眼神却有种不似他姿势的正经神情。
「我帮你拿？开什麽玩笑？毕业的人是你耶！不要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还这麽不正经。高中的毕业典礼一生才一次，你也好好把握，可别搞出什麽花样来。」
「嗳...」
「不好意思，毕业生家长请往这里走...停车场还有十九个车位，请往前方开十公尺右转，至机车停放处请向左转...。」
成襄才正要说什麽，但见秦亚伦似乎无心理自己而忙著工作的情况下，只好把到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阿襄？你刚说什麽？我没听到。」
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啊，没什麽。」
「是哦...？不过啊你今天都要毕业了，我也真替你高兴。加上你又保送上了国立大学，现在一定轻松不少了吧？」
「才怪...。」成襄细细地吐了声，刻意将声量压在人群之下。
秦亚伦好似真没听到成襄含在口中的话，他迳自地说著，「阿襄，会长愿望你倒底要许什麽？跟我说啦...！」
听完秦亚伦的话後，成襄的脸色在一时之间闪过了一丝丝的莫名气息，但随即又给收了回去。
「你这麽希望我毕业啊？」
「啊？难道你不想吗？去过过快乐的大学生活总比这里好得多吧？」秦亚伦直觉性地说。除非逼不得已，谁想要再当一个痛苦的高三生？
「哦...」成襄抓抓头，没多说什麽。
「阿襄，你还没说啊，会长愿望是什麽？跟我说啦！」秦亚伦将脸欺了近，一脸神秘的光芒。
成襄见状，他睫下目光一调，脚一步跨了出去，准备走人。「...不告诉你！」
「嗳！什麽嘛！」看著成襄离开时的背影，秦亚伦很是失望地没给将谜底给套出口。
「...对不起，机车请停在前方十公尺处左转，尚有五十馀个车位...。」
◇◇◇◇◇◇◇◇◇◇◇◇◇◇◇◇◇
典礼中，成襄仍是一派优閒地坐在椅上，也没看他拿出毕业生致辞的讲稿来背，只是将目光不知调向何处。
「你都背好了？看起来这麽閒。」坐在成襄附近的官书晨从一进场到现在就是这个样，也没看他拿稿来背，一双眼不知道在看哪里。
「没有啊。想也知道，这麽多我才背不完。」成襄操著懒散的口气说著。
「没背？是这样吗？那你等一下岂不闹笑话了？」官书晨习惯性地怀疑起他的话来。
「不会！放心好了。」成襄打著包票保证。「不过你啊...是不是昨晚做了什麽好事，所以现在还没背好稿？」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官书晨恶狠狠地瞪著。
待在校生代表致辞完毕，成襄接著也被毕业生代表的身份被司仪给点了名，准备上台了。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呢今天没背演讲稿，相信大家也不想听我废话太多，我就直接说愿望好了...我的愿望是...」
3
成襄两手撑在台上的演讲桌上，颇有一丝居高临下的气势，而脸上的一如往常的轻松神态和开场白的语出惊人，不知吓掉了在场多少人的心。
和他共事或是做过同学的人会知道这是他的习性所致，但在这正式又带点感伤的典礼会场中，听到如是言语，相信很少有人会无动於衷地坐在椅上安安稳稳地，继续无事人般听著他接下来可能是惊为天人的言论。
成襄虽然平时閒散至极，做任何事看似漫不经心，但是一到了紧要关头或是正式场合，总会颠覆往日形象一本正经起来，而且爆发力十足。
难道说今天的场合不够正式吗？还是说他紧张到「突差」了，做不出他平日该有的水准？
是这样子吗？
「校长，准备好了吗？」成襄笑吟吟地朝向右方看校长和来宾席的地方看去，即使到了发表前一刻，他还是持续保持神秘。
「你可以开始许愿了。」凡看来像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做出有损校长形象的事来。
可能是因为历年来的愿望太过惊异吧，在往年的今天，将看不出来身为学生会长的一丝不苟，所以到了许愿时便时常爆料，愿望一年比一年...令人感到讶异。
成襄先清清喉，「我的愿望呢...」他在这最重要时刻突地打住，将富饶兴味的目光飘向校长。
「校长，请再收留我一年吧！」
「啊...！什麽啊...！」
这惊叹声不是别人，也不是自校长口中传出，而是从会场的周围四面八方窜升起来，就在出口的那一秒间。有家长、有同学...更有人大声地鼓掌叫好，现场该有的哀伤气氛早就不见踪影了。
「所以在场的校长及所有老师，以後我还要麻烦大家多多关照了！然後呢...我现在应该不是毕业生了，我就下台一鞠恭了！还请未来的同学们多多指教，我『过去』的同学鹏程万里，谢谢大家...！」
成襄说完，当场拿下胸前的毕业生礼花抛向在校生代表班级的位置，顿时台下学生抢成一团，镁光灯闪个不停。
成襄的演讲稿果真没有长篇大论，不仅获得如雷的掌声，也成功虏获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用说，此时此刻，不管是本校师生或是来宾家长，所有人皆认识了这个自愿留级、放弃国立大学保送生资格的优秀会长。
当然，虽有多数人给予成襄的勇气表示支持，但也有人不以为然的，就像是...
「这家伙在发什麽神经啊...」官书晨柳眉微皱，细声地骂著他的不智。这小声地言语在乱哄哄的会场中则是完全被掩盖。
另一个人呢，则是非秦亚伦莫属了。
他在耳闻成襄许愿的那一瞬间，手中的无线电便应声掉落铺著地毯的场地，脑袋则暂时停止运转。
现在想想...成襄搞不好早有预谋了吧！难怪在校门看到的他总觉的有些怪异...感觉那时他是说不上来，但是现在终於让他明白了！
原来他迟迟不肯透露一字半句...就是为了这个...
在神智稍稍恢复的情形下，秦亚伦环顾了一下会场四周，这叫做毕业典礼吗...用不著分说...他虽不是典礼中的主角，但是他保证永生难望...
4
过完一个躁热的暑假，在开学前夕，成襄特别穿著学校的制服出现在学校。虽然学校的警卫想不认识他都很难，但基於学校的考量，他还是依照规定穿制服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辛苦啦！」成襄经过警卫亭，伸手就是一个阳光十足的灿烂微笑。
「不会啦！赚人家的钱当然不能偷懒。耶，还没开学，怎麽这麽快就回来学校啦？」校警伯伯自窗口探出头来，言谈间两人看似熟稔已久的老朋友。
「有点事啊，非得跑一趟不可。」成襄照实著说，一面走进校门。
「有事啊？什麽事？」老校警仍不改孩童般的好奇心态问著。
「这个嘛...是秘密！」成襄吊人的胃口，刻意拉长了尾音。
「真是的，连这个也不肯说...不过啊毕业典礼当天你真够劲爆的！」校警学著用所谓新世代的语言一说，还真有点好笑。
「哈...你也这麽觉得啊？不过我快被老妈骂死罗...」
「不骂人才怪！放著大学不念，跑去当留级生。」校警边笑边用手肘抵了抵成襄的肩头。
「你就别笑我了...我还得去找校长呢，等太久不太好意思的。」
「哦...大事哦？」
「你别乱想了...。」成襄但笑，也没多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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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襄踩著轻松的步伐，没任何迟疑地闪身走上校长室的所在大楼。
敲了敲门，待里头的人做出了回音，成襄便开门进了去。
「是你啊。」
「不是我，难道会是小爱老师？」成襄语带玩笑地说著。
「你真了解，我的确是这麽希望。」岳清凡也不否认，先认了再说。
「真是...我来晚了，没有等很久吧？」成襄一进到校长室，直接走到校长的办公桌前，手撑下巴望著正在阅读公文的校长岳清凡。
「还好，反正我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岳清凡手下持续翻著公文，一面应对著，没因成襄有些「不合常理」的行为而有所斥责。
「耶...你该不会是在提醒我...赶快走人吧？」成襄的脸又再欺近了一些，看似希望眼前的人将注意力移转至他的身上而使出的压迫感。
「我可没这麽说哦...」岳清凡咯咯地笑了起来，现在的他终於阖上的看到一半的公文，正视起成襄了。
「你真会让人误会...不知道是怎样追到小爱老师的。」成襄转转眼珠子，一脸打著鬼主意的样子。
「你该叫她江泽老师。」岳清凡伸了食指点了点成襄靠过来的额头。真是...小爱是他和伊安叫的，学生可不能模仿...没大没小。
移开对方置於额上的食指，他眼中的玩心昭然若揭。「我觉得叫声校长夫人会比较好吧？对不对？」
「好了好了，随便你叫什麽。你可别忘了你来这里是要做什麽的，还要我提醒吗？会长大人？」年轻的他，玩心亦不少。
成襄闻言，看来是该收起他那无处发泄的玩乐心情的时候了。他随手拿过了在一旁的椅子，就坐在岳清凡正前方，两人共用一张大桌子。
「我现在不是会长了...。况且我的愿望也许过了，没什麽要留念的。」成襄两手一摊，堆满笑意的脸此时竟掺有些莫名的成份...。
5
这就是他为何成为校园名人的原因吗？他今天总算真正见识到了所谓校园名人该有的魅力所在。
一点点的略带神秘，百分百的亲和力再加上突如其来的语出惊人...全在成襄身上看到了。或许还有更多，但他还没有自觉，然这些却足以掩盖他没有特优的成绩、运动细胞和过於迷人的外表而能让全校为他疯狂。
「你选会长只是为了三年後的愿望吗？」岳清凡不觉地把话题又扯了远。
「...可以这麽说吧。」成襄也不反驳，秉持著他诚实的理念全盘托出。
「其实所做的种种，不论是当会长或是许愿...背後都有一个共同的大目标？能这麽解释吗？」
成襄心中一震，怎麽会讲到这里？
「校长...话题太偏了吧？」成襄朗朗一笑，「这是所谓恋爱中的强力第六感吗？那我真是不敢领教。」
「还真会亏我...开口闭口全把恋爱的字眼往我身上套，难道你没有过这种经验？」岳清凡富饶兴味地语气问著。
其实他还真想知道，这个疯迷全校的成襄会长心上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长得有多麽不凡，就这麽轻易地捕获他的心？
当然，这完全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想的，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在这学校的身份而动用什麽权威来破坏两人的情谊。
「我没这麽说过。」成襄偏过头，用语也保守了许多。然在岳清凡的眼里看来...他分明是在不好意思。
「好吧...。」岳清凡看似有意结束这种纯聊天时间，要进入正题了。
个人有个人的私人空间，既使身兼朋友和校长双重身份的他，也不好再逼问他什麽过於私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