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巨婴的英雄之路 番外篇——by矢目

他拿起床头柜的手机，一打开就看到了很多未读短信。
榴莲头：白毛，一点点小伤别给我请假啊！明天战斗训练老子一定捏爆你的头。（3天前）
你是女孩子吗？要休息多久？（2天前）
喂，死了吗？（1天前）
“……还是不回吧。”
精灵球：没事吧？（3天前）
没事吧？（2天前）
没事吧？（1天前）
回复：嗯。
上鸣：不是吧死柄木？你要退学吗？
回复：傻吗？
班主任：虽然身为老师要充分谅解和接受家长的意见，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希望你提前退场。
“什么……”
死柄木冲出房门，拿起手机问正在客厅吧台调酒的黑雾：“这个是怎么回事？”
黑雾倒吸了一口气，移开视线说：“那个……我和志村叔叔都觉得你呆在雄英太危险了，所以……”语气大有希望死柄木能谅解他们的意思。
想要生米熟成熟饭的时候再告诉他的，就差一道手续了，哎。
死柄木的脾气慢慢上来了：“不要替我擅自决定啊！”
黑雾耐心地说：“死柄木，欧尔麦特猜测指使USJ事件的人就是ALL FOR ONE，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能肯定你是安全的。”
这我比你们更清楚！
正因为如此，如果不反击的话，就只能被生擒了。
死柄木很想说，但是他不能。
因为说了的话，反而会被过度保护。
他攥着拳头全身紧绷地站在那里，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很不高兴”。
黑雾走到死柄木面前摸着他的伤口说：“因为替你选择了雄英反而让你受伤，我们很自责。”
“吵死了！”死柄木甩开黑雾的手说，“需要你们替我负责吗？”
“死柄木……”
“要你们告诉我怎么做吗？我自己可以决定！我很清楚！！”
“死柄木……”
“少管我！！”
“你根本就不能保护自己！”黑雾对死柄木大声道。
什么？黑雾居然，对我吼了？
黑雾也会用超过八十分贝的声音说话吗？
话说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看不起我吗？
感觉受到否定的死柄木十分狂躁，而对象居然是黑雾这一点让他更无法忍受。
死柄木眼睛通红的说：“开什么玩笑！少瞧不起人了，我会变得更强，我会变得超强！你给我好好看着啊！”
“你根本从十岁起就没有成长过！每一次每一次，都给我一种，‘只要不好好看着你，你就会坏掉’的感觉……很不安啊，”黑雾的声音渐渐变得松软下来，“让你处在事件的中心，让人很不安啊。”
“弔，你其实可以不需要那么要强的，把脑无交给英雄们吧，不管你要做什么。”到这里声音已经带着请求的意味了。
很不安吗？
我让黑雾觉得很不安吗？
是啊，我从来没有对他坦白过心里的打算，但我却已经习惯依赖他了。
“对不起，黑雾。”
死柄木生平第一次跟人道歉，这让黑雾吃惊到忘了正在生气这件事。
黑雾很有一股想说“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我不对”的冲动。
死柄木拉着黑雾的衣角，仰着头说道：“无论我说的多么冠冕堂皇，‘我们认识很久了’、‘你是我的家人’这样的台词，都无法描述你在我生命中占据的位置，你是！从以前到现在都不会背叛我的人，是……”
死柄木狠狠擦着眼角，卯足力气说：“你是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存在！”
黑雾很少看到死柄木认真的样子，特别是他现在正在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这一刻他觉得死柄木的眼睛，
好美。
死柄木心里一阵夹着酸涩的恼怒，
这么久了，只有黑雾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
只有他，不管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会用相同的眼光看待自己。
“所以只有你，千万不要否定我啊。”
死柄木靠在黑雾身上说：“像以前我说的那样，‘我不能没有你’。拜托了，我想变得更强，拜托了，我想守护我的家人，拜托了……”
“……我知道了。”黑雾说。
当死柄木抱住黑雾，却发现黑雾将他回报得更紧。
黑雾用平常的温柔说：“如果这是你决定要走的道路，那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笨蛋！”
靠在黑雾身上的死柄木发出吸鼻子的声音，肩膀颤抖。
黑雾知道自己现在要尽可能装得自然，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知道他在哭。
弔，无论你觉得自己多么聪明多么坚强，其实你总是不自觉地露出孩子般渴望被救的眼神，这就是我无法对你放下心的原因。
黑雾忍不住摸摸死柄木的头发，说：“弔，你真的长大了呢。”
从小时候动不动就说要“破坏”，但现在明白要“保护”，你真的长大了。
“是嘛，”死柄木跟黑雾拉开距离，扬起可恶的笑容说：“你倒是一点不变呢，重要的东西还是习惯放在右口袋。”
他举起来的指间夹着退学的文件。
“等等……”
黑雾伸手想去抓的时候，死柄木已经将文件崩个粉碎了。
“我明天要去上学。”又是那种不容置喙的任性口气。
黑雾看着死柄木明明偷哭的眼角还在泛红，就急着去恶作剧，心想这孩子真的是！
真的是！
真的是管教无能啊！！
“果然，我完全不适合教育行业吧……”曾经梦想当教师的黑雾喃喃自语。
前一天还在家里大闹脾气声泪俱下的死柄木第二天又意气风发地去上学了。
他可能在家人面前比较脆弱，但这也只限于家人。
一到学校，他又是别人望尘莫及的第一名。
虽然他已经活了两小辈子了，但在心理年龄这方面却意外的跟高中生很贴合。
暴躁、傲娇、渴望被关注。
他本人向来把同班同学称作是“幼儿园里的臭小鬼”，但其实他在同班同学背后自己也是“弟弟行为”。
上鸣每天都撑着下巴说：“死柄木今天又没来上课啊。呐，爆豪，要不我们组队去探望他吧。”
爆豪胜己吊高三角眼说：“吵死了，那种白毛死掉都好啦。”
死柄木嘭地一声踹开教室门，歪着头对爆豪说：“那个天天给我发信息的人原来不是你啊。”
上鸣说：“呜哇，死柄木你终于来上课了，其实啊，你没来上课的这几天爆豪很寂寞喔，训练的时候……噗！”上鸣被爆豪一个肘击捅到咽气。
死柄木嫌弃地砸了咂舌，走到爆豪面前问：“榴莲头，‘暴动竞赛’，你，挑了多少人？”
爆豪听到这个就来劲了，大拇指向着自己，得意地说：“老子炸飞了23个。”
“23个啊，好多，好厉害啊你，”死柄木惊讶地说。
“对吧。”
“开玩笑的。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笨死了。我啊，”死柄木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爆豪胜己，说：“挑了29个。”
爆豪额头青筋暴起，站起来指着轰焦冻问：“阴阳人，你干翻几个！”仿佛想从这里找回场子。
轰焦冻沉默地想了一下，说：“31。”
死柄木/爆豪：……原来他才是最帅的。
死柄木乖乖坐回座位，爆豪胜己也没有再挑衅了，两人都变得莫名沉默。
直到死柄木问轰焦冻：“精灵……不，轰，笔记借我抄一下。”
“好喔。”轰焦冻马上说。
好……喔？这家伙也太反差萌了吧？真的是很冷淡其实很想交朋友的类型吧。
轰焦冻拿出一叠笔记本，没错，一叠笔记本。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笔记，比课本还厚的？”
上课、训练、跟同学打闹，死柄木自己都没发觉到，其实他已经跟其他同龄人一般无二了。
像渴望成为最强英雄的高中生一样努力，同时也在认真地生活。
除了家人，他渐渐有了名为“朋友”关系的人。
这一切是多么清晰，只是他自己本人还没有察觉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好感度
黑雾上任后，AFO稍微用[好感度]观察了一下他对死柄木的态度。
早晨。（好感度95，如同对小动物般的好感度）
死柄木不吃早餐后。（80，朋友）
死柄木不吃午餐后。（65，熟人）
死柄木玩完“破坏游戏”后。（45，路人）
傍晚，死柄木说：“黑雾，我累了，抱我回家吧。”（爆表！！）
AFO ：“录用了喔，黑雾君。”
（看你们雾吹那么卖力，产点粮吧）


第16章 破冰篇（三）
黑雾在回家说服弔父继续让死柄木在雄英读书之前，限制了脑无在死柄木房间里过夜的行为，他怕脑无突然狂暴，把死柄木一拳打飞。
看不到蹲在角落里的脑无，死柄木兴致缺缺地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背后软绵绵的触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硬块。
死柄木感觉自己被无声息地平放到地上，他睁开眼睛坐起来，入眼的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昏暗空间。
空间上无规则地悬浮着半透明的青色长方体，像玻璃一样的质感，每一块都比自己的床还宽敞，身下的长玻璃块至少3米宽，如同坐在夜色的湖面上。
突然听到背后有清脆的皮鞋声，死柄木警觉地转过头去看，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抓住脖子，对方半蹲在自己背后，用带着笑意的成熟嗓音说：
“初次见面，死柄木同学。”
听到这个声音，死柄木瞪大了眼睛，在感受到那略微粗糙的手带来的熟悉触感后，死柄木仿佛全身血液逆流般地发冷，强烈的愤怒使他的眼瞳比平时更加深红。
是……那个男人！
他来了！
男人捏住死柄木的下巴，轻轻板正后说：“抱歉，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我这是刚出炉的个性，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梦境，我怕你一动就消散了。”
“请原谅我，毕竟我是如此着急地来见你，从在学校看到你的时候就对你非常在意了。”
男人的手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他五指轻松地覆盖住了死柄木整个脖颈，让死柄木产生了脖子随时会被折断的感觉。
在学校看到自己？是USJ事件的时候吧。
距离那场事故才7、8天，已经找上门来了吗？
冷静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异样。
努力装出，初次见面的样子。
死柄木尽可能用轻松的口气说：“大叔，跟人打招呼的时候要自报家门吧？”
男人轻轻地笑了，依旧在背后说：“名字的话，等我们正式见面了再说吧，今天我只是来走个过场。”
“说出来可能让你吓一跳，我的左半身现在还是缺失的。”
“那还真是恶心啊。”死柄木毫不客气地说。
他知道那个男人被欧尔麦特杀死后的身体还在再生中，左臂缺失、上半身皮肤尽毁、只有肋骨堪堪保护着心脏。
那个男人听了死柄木的嘲讽后不怒反笑，“死柄木同学真是有意思啊，我可以叫你‘弔’吗？”
“不要！”死柄木条件反射的一阵厌恶感。
他擅自呼唤起来，“弔……真好听呐，弔，弔。”
死柄木心神一震，被语调里的熟悉语气所击败，以前他就是这样，一步步地让自己亲赖他。
“老师”这个旧时的称谓，死柄木差点脱口而出。
“真可爱啊，弔，”背后的人几乎贴着自己的耳朵说话，“我一看到你，就觉得非常亲切，不过，我没有时间了，啊，这具身体真是差劲啊，换个容器吧，过几天吧，过几天我们一定要多聊几句。”
“不要，扰人清梦这种事情，太讨厌了。”死柄木尽可能自然地抱怨着，。
光是压抑自己的情绪，他就用尽全身力气了，但他明白现在不是出手的时机。
“这不是挺好的嘛，”男人的手顺着死柄木的脸移到他眼睛上，“好了，弔，睡觉吧。”
滚开，不准支配我。
死柄木无法忍受地挣扎起来，眼前却瞬间一片黑暗，意识慢慢消散。
晨光从窗户洒落进来，洁白床上的死柄木缓缓睁开眼，他坐起来，双眼迷茫。
用手捂住眼睛，冷静着去回味昨晚的梦境，确认是自己讨厌的事情之后，他眼底浮现的狂暴，怒吼着将床单抓得粉碎。
这几天的死柄木，给班上同学一股阴沉的感觉。
以前死柄木也会经常浮现“不耐烦”的表情拒绝他们靠近，但是不到三分钟就会跟大家一起放飞自我，带头领导班级破坏纪律。
饿了就撒娇让有[创造]个性的八百万给他弄饮料，八百万总是头疼地说“我都快成为便利店了啊。”
因为很会撒娇和闹脾气，所以才有“弟弟行为”一说，整天不务正业，把工作全推给副班，而且轰焦冻也不生气，简直就是“班宠”。
但是他现在却散发出冷漠的姿态，连眼神都变得非常冷淡，给人无法靠近的压力。
上鸣说：“经过死柄木旁边我就想多穿一件。”
切岛说：“啊，早上跟他打招呼好像被无视了呢……”很重视朋友的切岛露出了寂寞的神色。
“状态超差啊，眼睛里都是血丝呢，好像睡不好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期中考？”
提起期中考切岛一抖，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笨蛋，考试这种事情是我们平民才会担心的啦。”
“一大早就吵死了，这里是女校吗？”爆豪胜己踹着切岛的桌腿说，然后加入了讨论行列。
切电：……你就不能坦率点吗？
轰焦冻转头去看死柄木，窗边的死柄木逆着光，好像周身笼罩在白雾之中。
他托着下巴，头向着窗户侧着，看不清他的表情，柔软的发尾几近透明，这时候轰焦冻觉得死柄木变得很有人情味。
他无法无天的骄傲任性被什么抨击了，使他沉重地掉到地上，所以才像普通人一样烦恼。
死柄木自嘲地对自己说：“真没用呐。”
与那个男人再会的无措、以及感受到自己弱小的自卑，当这些让自己动摇的时候，发现自己动摇了这件事情更使他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