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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by夏日雪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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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听闻这狐狸伯伯一双妙手堪以回春,若能不吝夸赞之词,便能拐到他为爹爹医除病根,倒也不枉自己一番费心了。
他这边算盘打得妙,岂知公孙策又是何许人也,能被他五岁的心窍迷惑住?
当下公孙策只得苦笑一声,抱起瑞儿的小小身子,对青阳淡然嘱咐一句,"有劳姑娘了,还请姑娘回去转告白少侠,瑞儿有伤,当暂留开封府几日,公孙策自会尽心尽力。"
青阳不由得愣忡,嘴唇动了动没再言语,毕竟,这本就是五爷的意思。

第二章

是夜,城外汴梁运河岸。
月色很淡,沿岸柳荫拖曳,把一条修长的背影隔离在暗夜之中,入夜的潮气早已袭遍全身,人影缓缓从树下走出,相对夜色的灰蒙,白色的身影越发的纯粹而刺目。
"看不到日出了,真遗憾。"那人回头舒展了下四肢,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那句小小的嘀咕声可听不出有半分惋惜之情,一道轻蔑的嗤笑很快回应,那人迈出的步子倏的停滞下来,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片刻,玩味的笑意挂在嘴角,"猫儿,好巧啊。"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如果可以忽略那付如弓弦般紧绷的身子。
"白兄,夜寒露重,为何在此徘徊?"
果然。
那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死猫儿,什么时候开口都是一付审问犯人的口气。
"乐--意。"f
故意拉长了声音,轻挑的眉峰下,一双满溢骄傲的亮眸戏谑如暗火,那神情俨然就是不加掩饰的在说:脚长在我身上你凭什么管我?
蓝衣人显然明了这份挑衅,看着那付不知见过几百遍的熟悉神情,他煞有介事的望天一叹,视线倏忽扫过不远处那辆停靠的马车,"展某确实管不到,不过......如果某人想把儿子丢在一边,自己倒放开怀抱去浪荡逍遥,那展某或可替天下为父母者教训此人。"
这话落耳,白衣人不由全身一僵,原本张扬的眉眼也迅速垮了下来,"展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寻五爷开心!五爷的家事,外人......还轮不到你这猫儿来管!"
白玉堂只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为何说这猫儿是外人,自己竟如此心虚?
看着那张刁钻的脸庞,展昭心头微有火起,二话不说从身后取出一个坛子,"白兄,你我无需多言,展某敬你。"
酒是穿肠毒药,酒是色迷人醉,可白玉堂知道,眼前这坛酒,却意味着他二人,从此,一口断前缘。
"展昭。"
"嗯。"
"展昭......"
"嗯?"
"展兄,白某干了。告、辞。"
"............"
深吸了口气,白玉堂好整以暇的掸了掸衣襟,辛辣的酒气流窜到四肢,令全身血液开始奔腾涌动,或许因了这口酒,自己半路上就会倒下,或许又会陷入无休无止的疼痛昏迷之中,可那又能如何呢......
早已前路无多,白玉堂英雄好汉,自当提得起,也、放得下。

"白兄,多年不见,不仅口舌无半点长进,似乎连酒量也消磨殆尽啊。莫非......"
急切的想留住那个人,展昭只觉得心口万千压抑亟待宣泄,那人......或者从此一别,再无缘相见了吧。
背对着身后之人,白玉堂敏锐的捕捉到那句未竟之词,呵呵,你这死猫儿,倒是懂得如何气你白爷爷!五爷还能遂了你的意不成?他眼中闪过一缕狡黠探究的精光。
"承展兄抬爱,现如今......白某也是拖家带口之人了,比不得展兄一人无牵无碍的。"
哼哼,接招吧,展昭、展、大、侠。
乍听此话,展昭的呼吸瞬间停顿,握紧巨阙的手指也咯咯作响,却引不起他丝毫疼痛的感知。他一遍遍的在脑海中放大那声声"展兄",两个字,如同魔咒,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不要!他要抢出点什么,来填补这道大大的缝隙......
"白兄,酒已拼过,你我......展某记得,还欠你一场比武。"
"下辈子再说吧。"白玉堂苦涩一笑,其实欠着......才好啊。
"白兄,亮剑!"
"没兴趣。"迈出的脚步不作停留。
"白玉堂,亮出你的剑!"
收住脚步,白玉堂神色复杂的抿紧嘴唇,那一声无波无澜的白玉堂,他却听出其中焦灼幽恨的情意,他白玉堂是不是可以以为......
"展昭展御猫你不要理所当然的以为五爷就该应下!五爷的剑指天指地偏偏对你这只死猫臭猫没兴趣!"大踏步的冲回去,白玉堂字字如豆一般倾泻而出,"你若以为这样就能两不相欠?我呸!便宜都让你这只死猫占尽了!五爷天生吃饭吃酒不吃亏,看你这死猫的笑话五爷心爽的紧,五爷的痛也合该你这只死猫烂猫尝一尝,想扯平?五爷偏就不如你的意......唔......你找死啊!放开......"
"闭嘴!"
看着那人从几十步外腾然冲过来,炫目的漆黑瞳孔是如此灼灼,从那张圆润的唇角中吐出什么已听不真切,展昭只觉得自己的双臂赫然收紧,怀中传递着一阵阵战栗,耳边萦萦缠绕的话语令他不解,恍惚中他不假思索的堵上去,狠狠地,把口中残破的惊呼彻底堵上。

嘶咬,吸吮,横征暴虐。
拼命咬着那支滑溜溜的舌尖,一寸一寸,直到柔嫩的舌根处也被他全部包含,水声啧啧,来不及咽下的口涎伴着丝丝血腥涌出,很快就弥散在四瓣相交密无罅隙的唇齿之中,酣甜如蜜的酥麻霎时冲击全身神经,刺激到那条火热口舌更加灵巧的卷缠上,犹如鱼戏游水般辗转扫过敏感的舌底,被纠缠的柔韧仿佛受到惊吓,快速的想退回深处,而紧随而至的狂肆唇舌瞬间化作暴狂,狠狠地长驱直入,险些要穿透喉头最深处,力道之大,那人疼得嗓子里只能溢出细细的哀喘,一滴清泪滑过耳际。
感觉到唇舌中停止迎合的举动,展昭的口齿蓦然顿了下来,双手从那人背后轻轻施力,温柔的把人带入怀中,只是双唇始终不肯离开那个甜蜜的嘴角。
"玉堂,怎么办......我停不下来了......"
含混的语句嚅动在唇齿中,原本搂着那人腰际的左手伸入袍襟,猛地向下一拉,就着两人交缠的姿势,展昭猛然翻手把白玉堂的右腿提起,再重重按下那付抖如落叶的身子,一气呵成,长驱无阻。
贸然的进入差点让白玉堂昏死过去,只剩下一条支撑的腿如筛糠般无力的颤抖,他难耐的扭动腰身,不想体内的热物反而越躲越壮大,他只能用力攀住展昭的肩胛,死命的抑制险将泄口的呻吟。
疼痛让两人都暂时无法动弹,白玉堂茫然的开阖双眼,那只猫的脸就近在眼前,然而他却丝毫看不清楚那个人,被撕裂的那一瞬,突如其来的痛楚却让他意识更加清醒,那种痛不止是烙在身上,还有早已破损不堪的心......
"做吧,别吊七吊八的。"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白玉堂骤然提起尚夹着硬物的甬道,一字字顿道,"做、完、就、滚!"

展昭的眼眸倏得暗淡无光,扣着白玉堂腰身的手臂用力一紧,白玉堂的身体猛地弓了起来,疼痛让他终是难耐的低喊出来,握着展昭肩胛的双手已经开始痉挛,他感觉自己被体内硕大的硬物撑到了极限,可那根火热的铁杵还在执著的往里面深入。
"玉堂,看着我。"
被一只大手捏紧下颏托起来,白玉堂不甘的怒瞪过去,看着那张猫脸,眉峰深聚,线条俊冷如白描,他不由得怒气散失一多半,喘口气慢慢把身体靠过去,"瑞儿......噗--"
猩红的血从失色的嘴唇中喷出,一缕缕蜿蜒汇成了小小的血河,染红了两人紧贴的衣襟,展昭瞬时僵成了石头,半晌,他颤抖着手指试探那人的鼻息,"白玉堂!白玉堂!"
缓缓收回四肢流窜的真气,白玉堂吃吃笑了起来,"怎么,你这御猫倒是变阉猫了?这么快就不行了!"
说着,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提紧了麻木的甬道。
身体不受控制的暴涨起来,展昭一口气梗在喉里,片刻,终于笑了出来,"玉堂,在我身下是不是让你难受至此!"
说完嘭的一把放倒怀中人,"展某倒要看看,锦毛鼠白五爷能坚持多久!"
火烫的热物硬生生从紧缩的体内拔出来,白玉堂剧烈的喘息不止,后面......麻木的已经没有丝毫感觉,只有空气中越发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明白下面令人难以启齿的重伤。
看着那双紧闭的双目,展昭霎时内心如火如荼,白裤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一处处彰显着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他还要去怜惜去眷恋呢?
心口都如万箭穿透般刺痛起来,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冲撞。
如此不甘,偏又......如此渴望。
坚硬的物体一寸寸,重新吃进去,被箍紧的疼痛让展昭不由得越发急切,欲望膨胀到令他的动作陡然失形,狂暴律动如同骤雨般疾进疾出,执意要摧毁身下之人的骄傲,让他发出哭泣告饶的呻吟。
白玉堂渐渐失去了颜色,血,大口大口从紧闭的齿缝唇线中涌出,他只能感觉到有个物体在身子里进进出出,没完没了,而身上的人,正在不断的舔噬他口中流出的血腥。
做吧做吧,五爷可还没爽到呢......
瑞儿,爹爹怕是没有办法替你去找寻药物了。
这两张如同再生的脸庞,是他白玉堂这辈子最大的磨难。
他脑海中最后浮现的只有这一个念头。

第三章

斯文俊秀的眉眼,刀削一般锋利的轮廓,清亮温润的眸色,衬着一身雪缎滚边童衣,灯光下这个小人儿如同明珠熠熠生光。
完全不同于白玉堂高傲俊朗的五官。
公孙策默默抚上那块伤处,指尖沾上化淤膏缓缓揉开,"瑞儿一直都是很容易受伤么?"
"嗯。"瑞儿垂下头,喃喃说,"瑞儿不经碰,弄不好就是一身的青紫红肿,打小让爹爹操了不少心。程爷爷说,我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治不好的。"
公孙策一时倍觉惘然,他想,自己当年是不是应该狠下心肠,不然又怎会有现如今这一大一小的满身苦痛,偏偏瑞儿又扯了他的衣角,"可爹爹的病又不是娘胎带出来的,公孙伯伯是不是有办法医治呢?"
"难道......瑞儿知道你爹爹的病?" 公孙策狠狠地掐住指尖,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有勇气听到那些......症状。
瑞儿急切的嗯嗯两声, 大眼睛隐然有了几分水色,"我家后山上有处寒泉,爹爹病发时就会跳进去,常常在水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爹从来不让我去看,有几次我偷偷跟着爹,发现那好大一潭水,都被爹吐的血染红了......"
如果人的生命可以这样坚持,那他,是不是也应该去做点什么。公孙策在心里询问自己。
"程爷爷说,爹爹这是心脉俱损,怕是过不了今年了。可是公孙伯伯一定有办法的不是?"
"瑞儿。"
"嗯?"
尽管脸色是惨白的,公孙策依旧微笑着把他抱过来,"瑞儿放心,伯伯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瑞儿相信公孙伯伯。"张口一个大大的哈欠,怀里的小人儿半闭着朦胧的双眼,又含糊不清的嘟囔出一句,"瑞儿还要去扯......那张讨厌的猫脸呢。"
呼呼。
一张可爱的小猫脸。
如此美好,也如此令人......怜惜。
公孙策心头一紧,抱着小人儿的双臂用了几分力气,瑞儿好似不舒服的转了转头,随即沉入了甜甜梦乡。

把瑞儿在床上安置好,公孙策步出里间,刚刚把油灯捻亮,只听得门外啪啪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房门,门外展昭面带忧色的一把拽起人,"先生,快帮我救人。"
公孙策这才看清展昭胸前一片血污,"展护卫你受伤了?"
顾不得解释许多,展昭的脚步越发匆忙,"先生请快一点儿。"
公孙策突然涌起一个不祥的预感,他理不清心头怦怦跳的是什么,展昭身上的血腥味让他很不舒服,那里面,好似参杂了一些他所恐惧的东西。
越靠近展昭的房间,他的心跳越发慌乱,一双腿战战的几乎迈不进房门。
直到看见床上那缕破烂不堪几乎不成颜色的白衣,公孙策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白......玉堂?"
那个几欲不能动弹的人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随即自嘲般的一笑,"老狐狸,五爷这回又落到你手里了......"
公孙策如鲠在喉,他岂不明白,白玉堂这看似怨责的一句,其实有多少信任注在其中。早在他肯把瑞儿托付来的时候,对他公孙策的往日恩怨已经如水而逝。
可他为什么还会感觉这么难受呢?
"白玉堂,白玉堂!你怎么样?"
展昭的低呼拉回了公孙策的神智,他急忙上前扯开展昭,不想一股刺鼻的气味猛地窜入鼻腔。
床上那堆分不清形状的破布上,到处是一片片鲜红的血斑,那人仰卧的身下,一块硕大的血污触目惊心,而且还有蔓延的趋势。
心里已经感应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公孙策勉力拒绝自己多想,慢慢揭开白玉堂身上的衣物,他赫然看到一条又深又长的陈旧伤痕在腹部狰狞突起,这条疤......
死死盯着这道伤痕,公孙策突然间心火乱撞,掉头冷厉的盯住展昭,"你究竟要羞辱他到什么时候?!"
蓦然受此一句,展昭半晌才消化掉其中之意,他静静的回视了好一会儿,才挑唇惨然一笑,"展昭本就不想隐瞒先生,待先生医好玉堂,展昭立誓:从此不会再出现于他面前!"顿了顿,他又咬牙挤出一句,"但是,展昭绝不会为今日之事道歉!"
"你--!"一口气没提上来,望着展昭双目中毫不遮掩的伤痛,公孙策满口说不出的滋味不吐不快,"有一有二,但我公孙策也决不允许你伤他第三次!"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室内死寂般的沉静,如同暗夜的坟场。

白玉堂并没有失去意识,他只是不肯面对那只碍眼的猫儿。
还有狐狸。
瑞儿的存在不是不令他难堪的,没有狠下心肠也是因为那狐狸的一言相激,"锦毛鼠白五爷也不过如此。"
他收了掌,白玉堂抗命抗天,岂能栽在这等事上!
更何况,六年的相依为命,瑞儿的一颦一笑,早已深植其心,他天大的怨怼业已磨化。
"能与白兄生死相惜,展某了无遗憾。"
"猫儿,愿你我来世亲如兄弟。"
多年前的共事,他真的把那人视如兄弟,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一夜。
那晚,展昭在黑暗中慢慢的转头回来。
明明是朝夕相对的一样容颜,眼底却溢满从不外露的癫狂激烈。
他的心弦在那一瞬突然被拉扯的锐痛,无力摆脱。
脱轨般的纠缠在一处,却来不及等到答案。
痛,只得一夜。
忘记了,就让一切成为了一个笑话。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也不想记得。

那两人的争执他原不想理会,孰料公孙策突然间撂出往事,展昭的面色不消说,白玉堂此刻更是苍白,一双黑亮的眼睛也倏尔暗淡下来。
"你们两个杵在那儿......守灵呢?"
这乍然一句打碎了两人的对峙,公孙策暗忖自己也是急糊涂了,病人就在身边,却都把当紧的事给忘了。
展昭也未见好到哪儿去,飞快的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白玉堂,转身大踏步出去准备热水。
他心中纵有天大的疑问,眼下也只能暂放一边。
白玉堂只觉得心神不宁,展昭临去那一眼,乍一看是冷冰冰的,可对接上的那一瞬,他竟有一种被愤怒焚烧的错觉。
六年来被苦痛纠缠的,不是只有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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