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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亿万颗星星——byfoxt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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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着洋平,他只是最终无奈的说一句,
这没有所谓谁的对错。只怪流川枫他天生就是这种人。
只怪单纯如你,为什么喜欢的偏偏是这样一个。后面这句洋平终究没有说出口。红头发青年望着他的神色却委屈起来。
洋平,难道你是站在狐狸那边的吗?
老成的青年避过友人哀怨的拳头,耸肩微笑,
当然不是。你别忘了,我可是仙花派的。

 

那天和洋平的谈话终究对青年有了影响。他捡着地上再一次被自己撕烂的报纸,心里就突然不忿起来。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天才的生活就要被一只狐狸搅的一团糟,就算有疼自己的妈有两肋插刀的朋友做了老板有了存款,可是想起那一只时也会难受的连拉面都咽不下......他终究是对洋平逞了强...不能再这样了,那一刻他突然下了决心,要转回头,潇洒的和以前的一切说拜拜。

那是在他们高中毕业的第三个年头。两个人在大阪开的拉面店刚刚走上轨道,也因此更有时间去思考些有的没的。樱木妈妈也许是受了洋平的暗示,不停的给儿子寄来相亲的照片,中规中距的相亲会面也安排了几次,最后却都因种种原因无疾而终。

也许是因为性别问题。洋平终于认清友人是彻底走上了不归路,于是一个电话把远在东京的仙道叫了过来。
那时两人在大阪的消息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樱木有意无意的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的行踪,包括在神奈川时,隔三岔五就从东京跑回来看望他的仙道。樱木看着仙道深切的眼神终究是有些愧疚,这时的他已经明白陪他在海边散步打篮球数云彩的青年那温柔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感动的同时就有些感慨。其实,他原来可以把日子过的甜甜蜜蜜啊,为什么就偏偏委屈自己呢?

于是在仙道来到大阪的一周后,他把青年约到店里来,坐在他的对面,思考着马上要讲的告白辞。
"刺......刺猬头,我想和你一起吃拉面!"
这样,应该很诚恳了吧。樱木紧张的扭着手,想着对方究竟会不会明白。然而这个青年简单而有些脱线的表达方式竟似乎能被所有听众理解,也许只是因为,他坦诚的心不曾有过半分遮掩。

望过来的眼神如此深切。仙道心里动容着,却只是淡然温柔的笑。
"好呀...... 我最喜欢的,从来就只有花道口味的拉面。"

于是两人就如洋平所愿般仙花了。单纯又坦率的樱木花道在恋爱时是相当主动的,可是这些在温柔包容的仙道面前全无用武之地,他知道恋人喜欢看海喜欢数云彩最爱拉面和八点档偶像剧,明白他虽然表面上大剌剌实际害羞敏感,从没忘记过花道的生日和花道***生日以及在做爱时要使用润滑油。他觉得公园的长椅太硬了,就把恋人搂在怀里用肩膀当靠垫。

大阪的天空颜色比神奈川要淡一点,云彩像是总也数不完。花道懒洋洋的打着呵欠,说那边一共有二十朵云彩刺猬头你说对不对?
不对。仙道在耳边的气息痒痒的。我数有二十一朵。
答对了呢。花道于是又感动了。他想他是真的肯陪自己做任何无聊的事,然后又不能抑止的想起三年前谈的那场辛苦的恋爱......
他要主动的安排约会辛苦的等他来最后失望的打电话叫他起床,他头发乌黑眼睛长长的前男友除了做爱最积极,很少会像个恋人似的为他做什么事......
可是他仍记得,那个时候的日子,只要能够一起上下学就甜蜜无比。

是年少时的自己太傻,还是只因为,那个人是你?

心脏又像有只手在抓了。花道蓦然转身,抱住仙道的头吻了上去。面对面坐着,腿缠着恋人腰部的姿势火辣无比,两人在大阪街边的公园里热切的吻着,那空气太过浓烈,惊的树丛中的雀鸟一群群的扑啦啦飞向天空。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回到了仙道在大阪临时的家。在宽大的床上纠缠着,动情的为彼此种了无数颗草莓,仙道的动作依旧温柔,却一次一次的不肯放手,花道近乎虚脱似的伏在恋人身下,明明已经腰酸到极限却不肯说个不字。

在这种地方逞强的恋人可爱的让人想笑。仙道从后面紧紧的搂着青年的腰,吻他汗湿的肩头,那淡淡的沐浴精味像是把心都融化了。
从高二第一次见面来,就一直爱了六年的人。看着他笑,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那现在能把他拥在怀里,细心的疼爱,就是太过奢侈的幸福了吧。
虽然好象,自己还从未说过喜欢他呢。已经无需再去宣告的事情,这时的言语,只是纯粹的感情的冲动。那是他一直,一直以来最珍惜的心情。

"花道,我好象还没说过喜欢你。"
"......嗯?"
靠在恋人怀里的青年一惊。他的心又被莫名的东西揪紧了,近乎恐惧的感觉,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轻轻的吻落在耳边,伴随着男子叹息似的声音。
"花道,我喜欢你。"

喜欢你......
白痴,我喜欢你。

高级的公寓变了,化成海边那简陋的小病房;幽暗的吊灯变了,化成夜空中柔亮的月光;CD中的轻音乐也变了,耳边响起的,是湘南宽广辽阔的海潮起伏......


紧紧的拥抱。有个人,在耳后低沉的说,
白痴,我喜欢你。

不太温柔的语调。却觉得,再也不可能如此幸福了。那句话,是世界上最猛烈的糖衣毒药。甜蜜如斯,却足以致命。
是致命的痛。痛的眼泪都掉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呢。
那一刻花道反复的问着。绝望像利刃一样划开了他的心。
他近乎万念俱灰的流着泪,想着,

原来自己,就是那种...一生只能爱一次的傻瓜。


从天而降亿万颗星星 <五>
┈┈┈┈┈┈┈┈┈┈┈┈┈
他们在那一年的末尾分手。樱木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愧疚,望着仙道淡笑从容的脸,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男子独自一人回到了东京,那个大阪的冬天,依旧潮湿阴冷。

洋平无奈的摇头,叹息蛋糕虽然可口,却偏偏如此死心眼,不对的人咬了,只会咯断牙齿。那之后他暂时放弃了蛋糕推销员的业务,然而担心儿子的花道妈妈却始终没有死心,照片一张张的从神奈川坐着快递飞过来。

七年里累积的相亲资料已足够开个交友网站,樱木的顽固也非相册上女孩子柔美的笑容能够打动。然而洋平在收到最近一份资料时,却也忍不住惊了。原来花道妈妈早就知道了宝贝儿子与人不同的性向,努力了多年后终于放弃了拨乱反正的苦心。

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也许天底下长的好看的人都会有些相同点,那刻出来似的双眼皮,看上去温柔而正直的眼神,无可挑剔的英俊脸蛋和仿佛能宽容所有事情的温柔的笑......

口味正常的洋平为女同胞们可惜了一小会,然而转念又想着,也许这样的家伙,真的会比过某张冷冰冰不带人气的狐狸脸。
于是洋平悠闲的日子又有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友人干脆的回绝了,然而当这个青年真正想做什么事时,却从来没有达不到的。
何况是他头脑最简单最容易了解的死党樱木花道呢?

"花道,星期天去不去车站前新开的餐厅?"
"干嘛去?周末总是忙的要死啊。"
可是只有周末青年才俊才会有空啊。洋平心里嘀咕着,脸上笑容不改。
"听说那里有新品种的拉面。似乎......比我们的天才拉面好吃了那么一点点......"
"什么?!本天才才不信!"
宾果...... 虽然樱木抱怨着为什么吃碗拉面也要穿西装打领带做两个小时的头发,然而仍是丝毫不疑有他的被洋平一路拉到了约定地点。
因为是新开的餐厅,即使是周末也并不拥挤,洋平却在店门口张望了半天才找定目标向里走。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正端着报纸,低下的头看不清楚脸孔。应该是他没错了,那份报纸是神奈川才有的卖的日报--约定好的交接信号。

拉着樱木的手坐下。青年果然疑惑的抱怨起来:
"洋平,这么多空位子,为什么偏要坐这里啊?"
话音刚落,对面的报纸就放了下来,男人的脸孔出现在报纸后时,樱木和洋平同时呆住了。
那是两人都很熟悉的,冷冰冰的一张狐狸脸。虽然岁月不可避免的在那张脸颊写上了成熟与稳重,然而依旧清晰如画的五官却绝不会错认。
还有那望过来的,锐利似把人钉住的眼神。
"啊......哈哈,还真巧呢。"
洋平打着哈哈,精明如他,此时也不知道该独自逃跑还是拖着友人一起走呢。
"白痴,我回来了。"
男人淡然开口。七年的时间仿佛只是须臾。他望着樱木的眼神也如七年前一样,或者,是因为他发现,他望着的人,这七年里也没有变过。
然后会怎样呢。洋平不敢想象,他只是看着对方照片就会爆走的友人会不会当场就触犯治安条例,担心持续不到一秒,他就发现他红头发的朋友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青年猛然站起,拿过对面还有半杯液体的咖啡杯,一仰头,全部喝了下去。
然后把空空如也的陶瓷杯狠狠的砸在了男人头上。
清脆的嗵一声。听声音就很痛。洋平不敢去看男人是否昏倒流血之类,跟在樱木的身后火速离开了现场。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洋平直到夜晚的八点档开始播放才恍然一悟,电视上那张和照片一模一样的脸孔却原来是日本正当红的偶像......
那这次相亲,从一开始就是场阴谋吧。很厉害,竟然收买了花道的妈妈呢。
中了计的洋平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然而这并不重要,望着友人一声不吭生着闷气的脸,只有默然叹息,无论是撕报纸砸电视踩照片都没有用了......
现在真人就在眼前,花道,你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伴随第二天出现在楼下,额头缠着绷带的男人真正摆到眼前,当樱木掠过男人身边,准备跨上车扬长而去时,赫然发现最可信赖的死党已经骑着他的小电突突突的跑远了。跳着脚怒骂友情如此脆弱,身后温热的气息却早已到了耳边。

"白痴,我回来了。"
与昨天一模一样的台词...... 樱木发现无论他撕多少报纸砸烂几台电视那也是没用的......
该存在的东西依然没有发泄掉,就在此刻,他感受到了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愤怒。
于是那天的洋平回家后看到的就是如此一番景象。他和樱木辛苦经营的小窝就如哥斯拉降临,什么都还在但什么都破烂不堪。包括躺在沙发上的红头发青年。看的出那个男人是被逼急了没有留太多余力,樱木仰着一张万紫千红的脸也不知睡着了多久。

用棉球擦净了他的脸才突然醒来,望着友人也记不起早晨的怨恨。两人只是沉默着不语,过了半晌,青年才黯然开口,
"洋平......" 嗓子也是哑的,"他说他每年都回来找我...... 可是我妈一直不肯告诉他我在这里。。。"
花道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洋平...... 我一点也不高兴他这样。。一点也不高兴......"
扁了扁嘴没有忍住,青年最终抽噎着大声哭了出来,抽动的肩头仿佛要把内脏呕出来似的。洋平过去搂住他,从那个十八岁的夏天以来,他就没见过樱木掉过一滴眼泪。

他知道,知道青年是真的不高兴流川一直在找他。已经恨了,就彻底让那个人变得可恨吧。如果还有留恋的话,人的心,又如何能撕成两半呢。
为什么要喜欢上那样的家伙...... 花道,你原来可以不用如此辛苦啊。
为什么要只做那个人的蛋糕呢?你选择的,你决定的,谁也帮不了你啊。
最后洋平的眼睛也忍不住湿了。抱着累的睡着的青年,想着这样能痛快哭出来也是一件好事吧。


那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男人都准时出现在两人公寓的楼下,樱木在头一晚也不知下了什么决心,坐在友人的身后目不斜视的绝尘而去。之后整个早上坐在拉面店角落散发着冷气的男人成了他们最忠实的主顾,流川吃完了整碗放满了辣椒油的面,面不改色的翻了个白眼。


"白痴,技术太差,酱油放多了。"
"死狐狸,爱吃不吃,还敢挑三拣四的!"
"面条也不够软。"
"啊啊......混蛋!面是本天才抻的,怎么会不够软!"

诸如此类的吵架已经不够新鲜,花道对流川的怨愤似乎一日多过一日,洋平看着吵的认真的两人,只有摇头苦笑。这样的情景,和多年前又有什么分别呢。

然而当情况持续了一个月之久时,有些神经衰弱的洋平最终想起了去翻报纸的旧版,果然看到流川已经和美国的球队解约,那也就是说,这样的持久战已不是用几个月来衡量了......

他突然想起了原来什么都知道的花道妈妈。没有最终安定下来的男人,又怎么放心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他呢。一心想扭转儿子性向的努力,也最终被两人打败了吧。

可是花道的心,就连他自己也理不清啊......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当洋平又照例在楼下看到神色从容的男人时,快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在一瞬间崩断了。夏天过去了,流川身上的T恤也换成了长袖衬衫,是不是他也要看着树上叶子凋落男人将衬衫换成棉袄?

青年最终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他咬了下牙的同时猛踩油门,于是加满了油的小电再次突突突的撇下身后的红头发青年绝尘而去。

"洋平!洋平!!"
樱木在后面大喊着,不意外的看见身后的男人微动唇角,凉凉的骂了声白痴。
那一刻,青年琥珀色的眼睛有预感似的再次充满绝望。

之后的两天流川都没有回过自己在大阪的住处。也就是说,他成功的进了青年的房间占据了青年的床并且不止一次的拥抱了青年的身体。所谓男人就是这种东西,当有什么不能把握时,就只会急切的用身体去确定。

所以樱木在那一刻感到了绝望,他知道那只狐狸对自己做什么的话他一定拒绝不了。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当流川吻过来时,他回了两记老拳作为报偿,然而看到不闪不避的男人额头那块被咖啡杯打出来的疤时却再也揍不下去......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天生的一物克一物。
叫人抗拒不能。也违背不得。
男人解着衣服的手十分熟练,那吻烙印在肌肤上,竟是刺骨的疼。于是身上无一不痛了。被搂的太紧,声音只是喃喃的。
"混蛋......混...蛋......"
这是在说你,还是咒骂无能的自己?

气息平复时,心却没有。满足的只是男人,青年的眼神却更加茫然了。他听到身后的人又在低沉的重复着。
白痴,我回来了。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径自的走了那回来与否就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白痴,为什么不等我回来,自己跑掉了。
男人几乎是委屈着了。他想到自己第二年回到神奈川时去找花道却遍寻不着,沉不住气的找到樱木妈妈,却被那个精明的老太婆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就再不开口。而每年的假期只有一点点,几次的徒劳而返让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混蛋......我又没有答应会等你回来,凭什么你就自己决定了呢。
为什么你自顾自的决定一些事情就以为别人一定会答应你?
(流川枫,为什么你就可以这样自私呢?)
花道悲愤的想哭了。他想起了十八岁那个绝望的夏天,也忽然明白了洋平讲过的圣代与蛋糕的故事。
他忽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窗外是初秋清凉剔透的天,看在眼里却晃动模糊的一片。

圣代是会融化的。可是蛋糕却只会傻傻的变成石头咯掉别人的牙齿。这个男人,用他最美好的时光享用了不会等人的圣代,又回过头来寻找他曾丢到一边的蛋糕......

想要的东西,就全部要得到么...... 为什么,你就能把人生编排的如此圆满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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