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笑东风】——by---作者:雨意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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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中则手按剑柄,森然道:“谁是坚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什么?”那姓鲁老者脸上一红,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对着岳夫人怒目而视,却不答话。这老者虽是衡山派中的第一代人物,在江湖上却无多大名气。
白笑风心中冷笑,岳不群虽叫君子剑,却是大大的伪君子。这位鲁姓老者依稀记得叫“金眼雕”鲁连荣,却因太过烦人而被称作“金眼乌鸦”,却是半斤八两,不见有什么过人之处。
只听得鲁连荣大声道:“哼,什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虽然白笑风亦是认同鲁连荣的话,但是这时候他却不得不跳出来,冷声道:“鲁师伯果然擅长信口胡言,不愧乌鸦之名。”岳不群却是没有发现白笑风在门外,心道:“怎地冲儿下峰来了?”当即斥道:”冲儿,不得无礼。鲁师伯远来是客,你怎可没上没下的乱说?”
鲁连荣气得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华山大弟子令狐冲在衡山城中胡闹的事,他是听人说过的,当即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在这衡山城中嫖妓宿娼的小子!华山派门下果然是人才济济。”
说什么“嫖的婊子姓鲁”这般不知所谓的话,白笑风可是说不出来的。而且他一说出口,岳不群定要骂他,而鲁连荣也会发作,这本就不是白笑风乐于做的。但是什么都不说,让自己背了那么个黑锅,还是在东方不败面前,白笑风也不乐意。
就在白笑风一怔之间,鲁连荣已经得意的哈哈大笑:“兀那小子不也是没话说了?弟子嫖娼,教导他的师父确实能好到哪里去?”
这人当真是得理不饶人,怪不得会叫“乌鸦”,只是与此人争吵确实也有失风度。白笑风回头看了东方不败一眼,虽然他带着人皮面具,但是白笑风还是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波动的,觉得东方不败全然不在意此事,也就不接话了。
鲁连荣身为一个长辈,与小辈计较本就不好看,如今还得寸进尺,确实就算令狐冲不反驳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鲁连荣不自觉,其他人却是清清楚楚的看着。再说今日青城派虽然没有到,但是那一日在衡阳城里的妓院,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却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当然众人也不会相信是令狐冲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做的,却是对这些事讳莫如深。也只有鲁连荣这种没脑子的才会不停地提及。
不再理会鲁连荣,岳不群和宁中则联袂走出来,却是因为感到六个十分强大的气息,武人的直觉让他们走出来一看究竟。
一旁的鲁连荣见无人理他,也就沉默下来了。
岳不群二人看到白笑风身后的桃谷六仙和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尚且不提,易容后面貌十分普通。陆大有也是注意到了东方不败易容了,却是以为这是高人的怪癖,没有多言。而岳不群只觉得桃谷六仙形相非常,甚感诧异,连带着对气息感觉也十分普通的东方不败也有些提防,拱手道:“七位光临华山,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桃谷六仙瞪眼瞧着他,既不还礼,也不说话,岳不群一阵尴尬,宁中则也直盯着白笑风。白笑风只好道:“师父师娘,这六位是桃谷六仙,武艺非凡。而这位是我师父,华山派掌门岳先生。”
早就料到封不平会插嘴,白笑风到这里便平静的停下了,果不其然,封不平插口道:“是你师父,那是不错,是不是华山派掌门,却要走着瞧了。谁不知道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剑派剑派,自然是以剑为主。岳师兄一味练气,那是走入魔道,修习的可不是本门正宗心法了。”
岳不群道:“封兄此言未免太过。五岳剑派都使剑,那固然不错,可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都讲究‘以气御剑’之道。剑术是外学,气功是内学,须得内外兼修,武功方克得有小成。以封兄所言,倘若只是勤练剑术,遇上了内家高手,那便相形见绌了。”
封不平冷笑道:“那也不见得。天下最佳之事,莫如九流三教、医卜星相、四书五经、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事事皆津,刀法也好,枪法也好,无一不是出人头地,可是世人寿命有限,哪能容得你每一门都去练上一练?一个人专练剑法,尚且难津,又怎能分心去练别的功夫?我不是说练气不好,只不过咱们华山派的正宗武学乃是剑术。你要涉猎旁门左道的功夫,有何不可,去练魔教的‘吸星大法’,旁人也还管你不着,何况练气?但寻常人贪多务得,练坏了门道,不过是自作自受,你眼下执掌华山一派,这般走上了歪路,那可是贻祸子弟,流毒无穷。”
岳不群微笑道:“‘贻祸子弟,流毒无穷’,却也不见得。”
封不平身旁那个矮子突然大声道:“为什么不见得?你教了这么一大批没个屁用的弟子出来,还不是‘贻祸子弟,流毒无穷’?封师兄说你所练的功夫是旁门左道,不配做华山派的掌门,这话一点不错,你到底是自动退位呢?还是吃硬不吃软,要叫人拉下位来?”这矮子名叫成不忧,也是剑宗的。
又是俗套的剑气之争,白笑风不由得微微皱眉。其实剑气都是可以出结果的,修道都有丹修、器修、体修和道修等等,这有什么好争的?这些人不过是未将这些道路走到头,所以体会不到极限后殊途同归之感罢了。
而这时,陆大有也终于赶到了,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也不由得一阵紧张。
合力巧解华山难(二)
岳不群道:“成兄,你们‘剑宗’一支,二十五年前早已离开本门,自认不再是华山派弟子,何以今日又来生事?倘若你们自认功夫了得,不妨自立门户,在武林中扬眉吐气,将华山派压了下来,岳某自也佩服。今日这等噜唆不清,除了徒伤和气,更有何益?”
成不忧大声道:“岳师兄,在下和你无怨无仇,原本不必伤这和气。只是你霸占华山派掌门之位,却教众弟子练气不练剑,以致我华山派声名日衰,你终究卸不了重责。成某既是华山弟子,终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再说,当年‘气宗’排挤‘剑宗’,所使的手段实在不明不白,殊不光明正大,我‘剑宗’弟子没一个服气。我们已隐忍了二十五年,今日该得好好算一算这笔帐了。”
岳不群道:“本门气宗剑宗之争,由来已久。当日两宗玉女峰上比剑,胜败既决,是非亦分。事隔二十五年,三位再来旧事重提,复有何益?”
成不忧道:“当日比剑胜败如何,又有谁来见?我们三个都是‘剑宗’弟子,就一个也没见。总而言之,你这掌门之位得来不清不楚,否则左盟主身为五岳剑派的首领,怎么他老人家也会颁下令旗,要你让位?”岳不群摇头道:“我想其中必有蹊跷。左盟主向来见事极明,依情依理,决不会突然颁下令旗,要华山派更易掌门。”成不忧指着五岳剑派的令旗道:“难道这令旗是假的?”岳不群道:“令旗是不假,只不过令旗是哑巴,不会说话。”
陆柏一直旁观不语,这时终于插口:“岳师兄说五岳令旗是哑巴,难道陆某也是哑巴不成?”岳不群道:“不敢,兹事体大,在下当面谒左盟主后,再定行止。”陆柏陰森森的道:“如此说来,岳师兄毕竟是信不过陆某的言语了?”岳不群道:“不敢!就算左盟主真有此意,他老人家也不能单凭一面之辞,便传下号令,总也得听听在下的言语才是。再说,左盟主为五岳剑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于泰山、恒山、衡山、华山四派自身的门户之事,自有本派掌门人作主。”成不忧道:“哪有这么许多噜唆的?说来说去,你这掌门人之位是不肯让的了,是也不是?”
成不忧说了“不肯让的了”这五个字后,刷的一声,已然拔剑在手,待说那“是”字时便刺出一剑,说“也”字时刺出一剑,说“不”字时刺出一剑,说到最后一个“是”字时又刺出一剑,“是也不是”四个字一口气说出,便已连刺了四剑。
这四剑出招固然捷迅无轮,四剑连刺更是四下凄厉之极的不同招式,极尽变幻之能事。第一剑穿过岳不群左肩上衣衫,第二剑穿过他右肩衣衫,第三剑刺他左臂之旁的衣衫,第四剑刺他右胁旁衣衫。四剑均是前后一通而过,在他衣衫上刺了八个窟窿,剑刃都是从岳不群身旁贴肉掠过,相去不过半寸,却没伤到他丝毫肌肤,这四剑招式之妙,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势道之烈,无一不是第一流高手的风范。
但陆柏、封不平等却对岳不群更是佩服。眼见成不忧连刺四剑,每一剑都是狠招杀着,剑剑能致岳不群的死命,但岳不群始终脸露微笑,坦然而受,这养气功夫却尤非常人所能。成不忧等人来到华山,摆明了要夺掌门之位,岳不群人再厚道,也不能不防对方暴起伤人,可是他不避不让,满不在乎的受了四剑,自是胸有成竹,只须成不忧一有加害之意,他便有克制之道。在这间不容发的瞬息之间,他竟能随时出手护身克敌,则武功远比成不忧为高,自可想而知。他虽未出手,但慑人之威,与出手致胜已殊无二致。
白笑风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出闹剧,剑宗与气宗之争确实不怎么光荣,况且不论是封不平成不忧几人的咄咄逼人,还是岳不群的伪君子,都不是惹白笑风喜爱的。而且他知道,就算是这样,岳不群和宁中则也有克敌之法,自然不必他操心。比起这些,他倒是更加关心怎么继续和东方不败沟通关于小狐狸崽子的问题。
而东方不败却是在一旁暗暗疑惑,眼前的几人武功虽高,包括那岳不群,却不可能比白笑风更为强大,自诩武功第一人的东方不败自然早就认清了这一点。白笑风虽然冷漠,但是与之前在山道碰到的那同门师弟以及宁中则之间,确实有几丝温情流动,证明他与这华山派确实有渊源。然而此时嵩山派都欺上门来了,为何白笑风完全无动于衷?难道这人的武功不是时时刻刻都灵光,所以不敢轻易动手?可是这人给他的感觉依旧是高深莫测,让人心底发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些人各抱念头的时候,宁中则道:“成兄,拙夫总是瞧着各位远来是客,一再容让。你已在他衣上刺了四剑,再不知趣,华山派再尊敬客人,总也有止境。”
成不忧道:“什么远来是客,一再容让?岳夫人,你只须破得我这四招剑法,成某立即乖乖的下山,再也不敢上玉女峰一步。”他虽然自负剑法了得,然见岳不群如此不动声色,倒也不敢向他挑战,心想宁中则在华山派中虽也名声不小,终究是女流之辈,适才见到自己这四剑便颇有骇然色变之态,只须激得她出手,定能将她制住,那时岳不群或者心有所忌,就此屈服,或者章法大乱,便易为封不平所乘了,说着长剑一立,大声道:“岳夫人请。宁女侠乃华山气宗高手,天下知闻。剑宗成不忧今日领教宁女侠的气功。”他这么说,竟揭明了要重作华山剑气二宗的比拚。
宁中则虽见成不忧这四剑招式津妙,自己并无必胜把握,但他这等咄咄逼人,如何能就此忍让?刷的一声,怞出了长剑。
白笑风知道这便是自己挺身而出的时候了,况且这成不忧虽然不比岳不群,但是和宁中则却是难说高下。若是一不小心伤到了宁中则,再联想宁中则对他的和善,给予他母亲般的关心,白笑风便有了主意,在东方不败的期待中抢着道:“师娘,不若弟子先行会一会?”他不等岳夫人允可,已纵身拦在她身前,手中却握着一柄顺手在墙边捡起来的破扫帚。
他将扫帚一晃一晃,向成不忧道:“成师傅,请了。”
令狐冲那般的无赖话,白笑风说不出口。不过白笑风倒转了扫帚柄,向成不忧一指,动作间的无礼和用扫帚的轻视,确实已经激怒了成不忧。
成不忧虽然大怒,但到底不是鲁连荣那般无脑,还晓得自己辈分在那,如若真的用剑斗他的扫帚,怕是以大欺小。当即喝道:“臭小子,休得无礼,拔剑领死!”
白笑风却道:“真气所至,草木皆是利剑。对付成师傅这几招不成气候的招数,又何必用剑?”成不忧道:“好,是你狂妄自大,可不能怨我出手狠辣!我倒要看你能否接得住我那四招!”
“慢着,”成不忧正要动手,却听白笑风叫停,怒道,“你这小子又有何话说?”
“若是你的剑连我的扫帚都打不过,又当如何?”
白笑风这话的语气是当真气人,成不忧仅剩的理智也快消失了,大叫一声:“若是连你的破扫帚都打不过,成某自当下山,怎有脸面再留在华山剑派!兀那小子,受死!”
说罢,成不忧抖了个剑花便杀了过来。岳不群和宁中则知道这人武功比令狐冲可高得太多,一柄扫帚管得甚用?以空手挡他利剑,凶险殊甚,当下齐声喝道:“冲儿退开!”
但见白光闪处,成不忧已挺剑向令狐冲刺出,果然便是适才曾向岳不群刺过的那一招。他不变招式,一来这几招正是他生平绝学,二来有言在先,三来自己旧招重使,显得是让对方有所准备,双方各有所利,扯了个直,并非单是自己在兵刃上占了便宜。
而白笑风虽不是令狐冲,却也不会因为这区区剑招而左支右绌。只要支撑过四招,然后激得成不忧再出一招,他再卖个破绽佯装受伤,一来可以保证剧情发展,二来却是让这成不忧无法再动手,也算一桩美事。
眼见成不忧长剑刺来,白笑风破扫帚便往他脸上扫了过去。虽然白笑风的妖力比内力强上数十倍,“真气所至,草木即是利剑”云云,完全可以办到。但是如今他却是那个内功平平的“令狐冲”,怎敢动用妖力?所以白笑风这一扫帚便扫在成不忧脸上,最多也不过划出几条血丝,有甚大碍?可是成不忧这一剑,却在他身上穿膛而过了。但是对手乃前辈名宿,决不愿自己这柄沾满了鸡粪泥尘的破扫帚在他脸上扫上一下,纵然一剑将自己杀了,也难雪破帚扫脸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