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小时》——by作者:辛辛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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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他默默走上楼,打开二楼卧室的门,散乱的场景出现在他眼前。
他安静地笑了笑,看着窗外。
窗外下着大雨,雨水稀稀拉拉地打在树叶和窗户上,那个快要落幕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什么,代替了我们的语言。
那些从未说出口,我甚至不确定是否存在的语言。
“你好,我叫张艺兴。”宿舍楼里他羞涩地笑着用手挠挠耳后,“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中国人。”
“吴亦凡。”我伸出手与他击掌。
2010年二月的深夜,我绝望地坐在宿舍里看着那串钥匙,他低下头笑笑,搭上我的肩,“没事,说不定我做了舞男大红大紫,比你这个明星赚得都多。”
2010年冬天的雨夜,他抽了人生中第一根烟,决定犒劳辛苦的自己,走向看中已久的那款黑白手表。看着昂贵的价格,他掏出身上所有的卡和钱,窘迫地看着店员,“我钱没带够,为我预留行么?”
昨天晚上,流星飞过,他坐在窗边弯着嘴角,“如果明天还能醒来,我不想孤单地活着。”他笑着看看我。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我们一前一后安静地站在房间里,走上前,我从后面慢慢抱住了他。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眼睛依旧看着窗外,他淡淡地问我,“你什么时候杀我。”
我闭上眼睛,把头埋在他的肩膀。
我是个虚伪的人。虚伪了一辈子,在最该虚伪的时候,却失去了使用这种高超技巧的力气。
轻轻吻向他的脸侧,我在他的耳边沙哑地说,“现在。”说着我颤抖地转过他的身体,吻向他的嘴唇。
他并无意外地睁开有点迷离的眼睛,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超过我的语言能力能形容的眼神。
那个眼神在说,“ I forgive you.”
外面下着大雨,好像从头,到双手,双腿……把我淋得透湿。他像外面那棵滴水的树一样看着我,他的眼睛说,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我轻轻地吻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咸涩的液体流过我们的舌尖……他靠在墙上,用尽所有的温柔回应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见自己的脸,这是个我记忆里的盲点,我找不到任何语言的佐证,脑中全是被燃烧的奄奄一息的灰烬,尘埃吹起,心里有什么落了下来……
跌跌撞撞地我们挤进了卫生间,我把他靠在墙上,用手抚摸他垂下的头发,喘息地说不出一句话。他闭上眼睛,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
用力砸碎洗手台上的镜子,我拿起一块碎片,他的两只手被我别在身后,头侧向一边。我们在彼此的耳边喘息着,我低下头深深地吻进他的嘴唇,他闭着眼睛用尽所有力气回应着我,在我划破他手腕的时候。
一切都进行得那么安静,他抬起左手擦去我的眼泪,然后疲倦地瘫软在地上,滚烫的血流得满地都是,我下意识地想要用衣服去止住伤口,我大概忘了,那是我割的。
他流了一滴眼泪,说,“我想回家。”
我抱起他,把他抬进卧室,那里有一扇明亮的落地窗,正正地面向东方。我拿过一把椅子,让他坐在上面,把他的头发和衣服整理好,他朝我笑了笑,像是有些抵不过疲倦似地说,“我先睡会儿。”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看着那双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坐在那扇窗前,我呆了很久,不知道是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
那个遥远的东方,没有我的家,不过如果他以后去那,我也想去那,如果我能的话。
Chapter 21
Frank:
“他睡着了。”从监控室走出来,我对Mike说,“多给他点时间吧……我想他可能累了。”我说。
Mike不似以前那般俏皮,他拿着David递给他的案件整理书,有些沉重地抬眼看了看Kris。那眼神里还有什么,我说不清。
“我的任务结束了。”我笑笑拍了拍David的肩膀。
他也笑了笑,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有些犹豫地拿起了那份案件卷宗,“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只不过……我是说,也许你该知道这些。”他把卷宗递给我,“你自己看吧。”
一个小时以后,走在警局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我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孤单。
关于那之后的事……还是不要再说了吧。他卸下一层层的壳,已经血肉模糊,你看,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留点最后的东西,不是么。
那大概是在倒计时还剩1小时左右的时候,也就是张艺兴死去的一个多小时以后,他拿着一个椅子去砸客厅里的那扇落地窗,椅子砸断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着,他又尝试去开那扇密码锁的门,胡乱给了3次密码都失败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着,他又拿起朴灿烈使用过的那个平底锅去砸厨房的天窗,就是他拦住朴灿烈去砸的那扇。窗子被砸破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疯狂地在客厅里乱砸,踢翻了沙发和茶几,砸坏了墙壁。他跌跌撞撞地摔倒在跳舞机前,看见了鹿晗赢的那台机器上跳动着的没人注意到的字幕:surprise。
他颤抖地把手按在上面,墙上的游戏规则慢慢消失,像是噩梦般,几个红色的字渐渐显影出现,那是韩语的“两周年!”
像是模糊地意识到了什么吧,又像是什么都看不清摸不透。所有人的梦都醒了,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噩梦。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们赢了,终身监禁。”电话的那头David说。
几天以后,我去警察局办理完了跟这起案件有关的一些手续,离开前,我最后一次去探望了这个特殊的病人。
他穿着明显比他的身体宽大很多的囚服,显得异常瘦削。他的头发还未剪短,仍旧随便地在脑后扎成一把,漂亮的手指随意地放在腿上,脸色苍白的有些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