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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呆 你就从了吧 ——by 作者:流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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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享受的理所当然,听了齐盖的调侃,还真当一回事的想了想此计的可行性,可惜太低,没什么效用,还会平白叫人看了笑话去。

两人嬉闹洗漱好后,一前一后出了房门,途径外宅大门时,没看到谈清和闵怀江,更不见那个包袱的影子,心里还微微带了点喜意,莫不是这两人已经好了!
但待得两人走进饭厅时,才看到应该是在外宅处相持的两人,早不知什么时候转了阵地,各自占据厅堂的两个角落,不声不响的对峙着。

说对峙却不大准确,更准确的说法,只是谈清十足十的防备相,而闵怀江却是求近而不得的苦闷神色。
厅中两人看到书生齐盖走了进来,神色各不相同,谈清显然是高兴之余,大有松了一口气的阵仗;而闵怀江面色就更加沉郁了!

很不得书生好感,几次见这个人,都没得过好脸色,第一次相见,差点就做了他的掌下亡魂,第二次再见,差点把他当成地狱来使;至于现在,看看他还保持着一脸血污邋遢样,再加上脸上那不待见人的神色。
书生暗自带恼,你不待见别人,谈清还不待见你呢!

“书卿,齐盖你们来了?要不要我去叫凌叔过来?”谈清几步上前,要给自己找一点脱离这个大厅的理由。
书生微微诧异,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谈清,倒是齐盖还有几分明了,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是一夜未歇吧?要不还是先回房休息片刻?”

一旁的闵怀江一听这个建议,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正要踏步走过来时,却被谈清宏亮十足的声音给制止了:“不!”
歇息?那不就又是和他两人共处一室了?不!不行,不行!

“不用歇息,不用歇息!今朝事情那么多,我与凌叔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吗?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了!”这也是事实,他与凌园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做。
书生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谈清这个样子,难怪闵怀江的眼睛犹如猎鹰呢!这一不小心,可能就又是影迹全无,躲了出去啊!

只是,这一夜看来,两人似乎并未如众人所想,尽弃前嫌啊!
或者说,更严重了!看看同处一室,却恍如两隔的两人,一人眼若寒星,只见一人身影,但自己却犹不自知。
另一人,则始终闪闪躲躲,眼神飘忽,知己心,却不知郎意。

“谈清,我让淼淼吩咐人给你师弟先梳洗一番吧!你看,他一路行来,满身血污风尘,没有洗漱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不管怎么说,先洗漱休息一番吧!”书生开口。
谈清瞬间松了一口气,找回自己的手脚,只是还是不愿意或者不敢去看闵怀江的眼,胡乱的对着书生点头,“这样好,这样好,先让他下去梳洗……”

闵怀江看着谈清宛若赶人的行径,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下垂,眼里翻起不快,但看了看一直向自己使眼色的齐盖,还是压下心里的千言万语,阴沉着脸,对着厅里的三人点头出去了。

闵怀江一走,谈清像是虚脱了一般,半瘫软在厅里的实木大椅上,嘴里嘀嘀咕咕咕哝了些什么,书生没有听清,倒是齐盖一愣。
蓦而,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地跳了起来,指着齐盖喝道:“是你!是你!你告诉他我的行踪的,是也不是?”

他一路小心走来,这么久下来,从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行踪,书卿,他是知道的,在知道他与师弟的那些事以后,多半是站在他这边的,绝没有可能去帮着师弟的。
而凌叔,又一向把他们当小辈,照拂的多,很少插手他们的事情,就是对书生与齐盖之间的那些事,即便,他心里不是很乐意,也从没有真正插手进去过。

那么三人之间,也只剩下一个他从来没有看透过的齐盖了!
这个齐盖,对着书生都是三分藏拙,七分真心——倒是十分爱意,但对着其他所有人,包括凌叔在内,都只给了基本的尊重和情面上的礼仪,却从没有真正交心坦诚过。
除了他,他再也想不到还有谁会泄了自己的行踪。

齐盖面对谈清的指责,只笑了笑,却并没有看在眼中。
书生却不知为何,微微的感到一些心虚,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嘛!怎么会有荣损共享,心中发虚的感觉呢?

正在书生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外间一个小奴传话,秦家父子已经到了,正等在议事厅里,望苗主和头人长老赶紧过去呢!
厅里三人面面相觑一番,立刻唤人叫了凌园蓝波淼起床,众人热热乎乎的吃了早餐,并就着早膳的那点时间,稍稍部署了一些往后几日的行动。

蓝波淼自是去与寨子中的老人老辈商量着,如何请来各族各支头人,开办承继大典的事情,凌园谈清则在蓝波淼离席后,又凑到书生面前,嘀嘀咕咕商量好久,才面带凝重的离去,只剩书生和齐盖,慢悠悠的吃着面前的苗家早膳,一丝一毫急躁都不见。

早膳用罢!两人踱着步子来到等候多时的秦家父子面前,秦家父子一早起了,推了夜宿人家给自己准备的早餐就到了此间,却不想一等就几乎半个时辰,才等来了人。
但来人却不是他预期的头人或寨子里说得上话的老辈,而是,他早已熟识无比,却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纸的书生二人。

看着二人进来作罢,不声不响,学着他们父子二人端起茶盏开始品茶的样子,秦家父子心里早已气急,但又不愿自己开口,生生堕了威严。
便顾自矜贵的继续端着茶盏,,漫不经心的和着盏子里味道并不好的粗茶。
齐盖看了看这气势,心里不由好笑,径自端起座前的茶盏,咕噜噜一口饮尽后,也不再动,只时不时的给书生添茶蓄水,偶尔也给秦家父子蓄水加茶,端的是一派休闲自在样。

几番下来,粗茶水已经灌了几壶,却依旧不见双方有人开口说话。
这一方是有意为之,而那一方却是早被气糊涂了,硬生生的撑着一口气,不愿先开口,早先,书生一进来,他们还有借口说话,但那一点的优势硬是被他们自己给漏了出去。现在,再开口,就不是商量,而是求人了!

威势不说,光是主动被动的地位就换的不是一点两点了!
齐盖瞥了一眼那父子二人,看看外间时光,已经快近中午了,书呆好伎俩,这话一句未说,就已经拖延了半日时光了!





☆、第七十四章

“你们什么意思?”蓝波淼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震得桌上的茶壶茶盏纷纷起颤。
静室中的其余五人皆不出声,闵怀江不出声,是因为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今日之事,若非他死缠着谈清,实际上是轮不到他掺和进来的。

书生等人不出声,是自知己方终究理亏,但拼着什么都不要,这件事却不能不做的心,还是拉了蓝波淼来此间静室密谈。
不想,她的反应比他们所想的激烈太多。

“你这样,阿姑也这样,你们一个个都这样!”蓝波淼看着这一群五人,全部不吱声的样子,更加来气,颤着手指责起书生。
“阿姑一句话,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就抛下了咱们苗疆,死?哈,若真是后来死在了中原,我阿爹接了位子也便罢了!可是,”蓝波淼呜咽,“可是,她就跟你们现在一样,你们自以为有了这个替代蛊就万无一失呢吗?”

书生低着头,敛着眉,只间或抬眼看一看蓝波淼被愤怒爬满的小脸,他没有一句话来反驳。
蓝波淼说的都是事实,蓝采蝶早年为了能离开苗疆,与自己娘亲(赵婉蓉)双宿双栖,使尽浑身解数,才练得这样一个奇蛊,恰恰能复制子母蛊的特性,他身上的印记,只需略施手段就能遮掩过去。

而蓝波淼身上的印符也能靠着这个替代蛊复印出一模一样的,但这些外相之上的事情,都不是最难的,最难得却是,怎么说服蓝波淼做这件事,怎么让所有苗疆信服这件事,怎么让大圣朝承认这件事。

但,显然,在最初的这一步上,他们就已经遇到最难攻克的障碍了!
书生又看了一眼蓝波淼,恰恰被她掠获这个眼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揪了书生的衣襟,拽了他起来。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你以为苗主只单单凭借一个符印就行的吗?那只能骗一骗那些下面的苗人,你自己不知道这个符印怎么来的吗?我们这样一会一个人做苗主,你以为天下苗人都是全部的愚民吗?”蓝波淼愤怒的咆哮。

齐盖皱眉,十分难以忍受书生被蓝波淼如此相待,但几次三番要有动作时,都被书生给拦住。
“那淼淼觉得我适合做一个苗主吗?”书生轻轻叹息。

蓝波淼一愣,为着书生的称呼,也为书生的问题,淼淼,自阿爹死后,也只有书生来了之后这么叫了。
他适合做一个苗主吗?

“怎么不适合了?”蓝波淼嘴硬的反问,苗疆之上,要的哪是一个英武强悍的领导者,除了红苗族和一些小族裔,真正能占得一方水土的族裔,要的不过是一个傀儡。
虽然书生是弱了点,但重在脑子还是很好的。再者,有自己和红苗族在,总归不会让他真的变成一个傀儡的。

“我生在中原,我心里向着的也是在中原,虽然我现在莫名担了这个名分,但是这些一时根本替代不了中原在我心里的位置。
“再者,我根本不熟悉此间事项,不知苗家人经营生存之道,不懂苗家人敬奉的仙家鬼神是哪位,不熟苗家种种礼仪节气,更甚者,我完全不通苗家的语言。你觉得,苗家即便只是要一个表象上的苗主,会需要我这样的吗?”书生一条条数落着。

蓝波淼脸色白了红,红了白,最后只剩一片死灰,书生说的那许多,在她心里其实都不是问题,但唯有第一句,他生在中原,心在中原,更甚者,对于中原那些汉人此番行径,也许他自己内心里都是赞成的多。
这一点,蓝波淼却一点也没有估错,在书生看来,天下归一,只是明面上的还不行,真正的富强,则一定与真正的团结统一息息相关。

苗疆百年来一直面上归属,但内里一直私斗不停,汉人贤臣根本进入不了这一块的势力。
但他也没有那么天真,以为自己真的担了这个苗主就能率领苗疆真正归一大圣,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手段和威慑,就是蓝波淼一众人,认死理的觉得自力更生,自给自足远好于归顺什么大圣的想法,就是他最大的阻碍。

这个苗疆,莫说大圣立朝百多年如此,就是在此前那么多朝代更迭里,也一直如此,从没有真正的归属过何地,朝代更迭里,他们一直是处在外游,自己内斗且没有心神去理,哪管得外间谁做皇帝。

而几千年都如此过了,此间的人早就形成了一套自己内里,根深蒂固的想法,单凭几句朝廷的表彰说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虽然秦家父子一路行来,多多少少收回了犹如泗水城那样的地方小政权,但却都是天时地利的缘故。

来了苗疆,他们必然是要踢上一块大铁板的。
除了第一日,书生硬是利用了那父子两人的脾性,轻松的拖了他们一日后;往后每日都锦囊妙计倾囊而出,虽也拖延了几日,但也快要到了黔驴技穷的境地了。

今日恰逢凌园和谈清寻来,说是替代蛊已经成熟,这是凌园一上路就偷偷养起来的蛊虫,也是到了此时,书生才真正知道凌园卸了怨伯的伪装,一路跟来的缘由。
他若想从此间脱离出去,还真少不得凌园和他手中母亲特留下给他的替代蛊。

但若是今日,说服不了蓝波淼,什么谋划都是白费心机罢了!
想到这里,书生不免加重几分自己设想的后果:“我若真成了苗主,你尽可想想,到底有多少人诚服?再让我行得二三件荒唐事,这苗疆还能指着我为你们谋划利益吗?”

“你……”蓝波淼银牙几乎要咬碎。
“却不是我故意要行荒唐事,只是我对此间真的不熟悉,你们真要问我什么才是最有利与苗疆,我自然觉得是紧紧抱住朝廷的绳索,天下归一,于天下民众才是真正的好事!”书生眼光灼灼,所说种种皆是心言。

“再者,淼淼,你自认为比之于我,你自己又如何?”书生话锋一转,问起蓝波淼来。
蓝波淼一怔,像是没想到书生怎么问起这茬,但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怵,他与她想比,那她必然答道:“你怎么与我想比,看看你的身子,身无四两肉,刀都使不好;心中没有苗疆,自幼不拜阿姆神,没有真神的信仰,根本不是个有缘人。”

苗疆的有缘人,那是只受到神姆庇佑的人,这样的人才是真神在他们苗疆的代表。
书生听了这样的评判,不见丝毫怒意,反而连连点头:“那你不是比我更适合做着苗疆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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