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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情殇》完本——by白日梦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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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不用再害怕失去你。”



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九日。

胸前伤口稍稍愈合,可疼痛仍未远去,丝丝拉拉如用锉刀切割,未必比不上凌迟之刑,从沉睡的深渊中苏醒,第一时间便是这难耐苦痛,楚墨涵唯有苦笑:原来尚未毙命。

沉重的眼帘像是胶布死死糊在眼上,楚墨涵挣扎半晌,终于在力气用尽之前掀开一条缝隙,迎目撞进一张憔悴面孔,充满血丝的双眼蕴满惊喜,险些便要热泪盈眶。

“我还活着?!”

被自己虚弱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楚墨涵皱起眉头,落到鹰司武人眼里,心里一阵揪痛。

一盅温水递到楚墨涵口边,久经干涸的食道得到滋润,楚墨涵顿时觉得舒爽许多。

“子弹从心脏右边擦过,没有击中要害,医生来得很及时,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耳畔低语解释了楚墨涵的疑问,但眼角瞟过洁净的屋顶和身周摆设,装饰精致的和风样式却更添了几分迷惑。

“你们的监狱可真豪华。”

好一会儿等不到回应,楚墨涵扭了脸去看,却见鹰司武人若有所思望着自己,“这是我在大连购置的居处,你现在就躺在这里的地下室中。”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楚墨涵大吃一惊。

“在皇军的情报资料上,楚墨涵已于十一天前死亡,枪决后的尸体丢弃在郊区,现在应该被野兽啃嗜干净了吧。”

楚墨涵还想再问,无奈身体状况实在糟糕,短时间的清醒已耗费太多体力,昏昏间意识又渐不清,唯在沉入睡眠前听到低低一句,宛如梦中呓语,“墨涵,我终于得到你。”

一九四一年九月四日。

门外是一条狭小走廊,左侧几级台阶与地上相连,却被一道铁门锁住,截成上下两个空间。阶梯旁一间小小盥洗室,修葺得极是整洁,一如他此时置身的地下居室。

楚墨涵第无数次打量这十坪大小斗室,塌塌米纸拉门,完全日式风格,唯独房间正中一张西式大床,生生坏了整体格调,显得不伦不类,可笑之极。

两个多月休养,楚墨涵身体恢复大半,此时靠在床头,却怎样也笑不出来。未曾料到友人竟有如此疯狂举动,私藏抗日分子,一旦事发,无异自杀。为免不测,鹰司武人不知自何处寻来一名聋哑老妇照顾他日常起居,除此之外再见不到他人,每日藏于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不知晨昏,只靠电灯度日,生活单调犹如坐牢,憋闷得令人发狂。

扔掉手中小说,楚墨涵腾地站起冲出门去,看着那道上锁的铁门发怔,呆立半晌,长叹口气,回转屋里去。



看看墙边座钟,应是晚上七点,吃掉老妇人送来的餐点,楚墨涵拿起今日报纸浏览。话说回来,如此坐牢也有一桩好处,即是可以看到各类报道。

大连处于日军统治下甚久,消息封锁使得普通百姓接触不到战争真实形势,能够买到的报纸上尽是些日本人的官方说辞,看了不过多生些闷气,倒是情报人员,出于工作需要,重庆政府抑或延安政权下的各类报纸皆有搜集。为免楚墨涵烦闷,鹰司武人每日都拿最新报纸回来,此时在他手上的便是一份大公报,最新报道声称美国已对日本实行禁运,支援抗战的空军也已抵达战场,日军攻势减缓,已现力拙之相,读到这里,楚墨涵不禁放声大笑。

愉悦地进入梦乡,楚墨涵知道,今夜应有一场好眠。



好梦正酣中,楚墨涵忽地觉到一股不适,身上沉沉的似有什么重物压住,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好不热痒,四肢下意识挣动,却被缚住动弹不得……

迷蒙睁眼,混沌不清的意识在身上人的蠢动中刹那清醒,突如其来的震惊让楚墨涵一时不知所措。

“鹰司,你在干什么?”

埋在楚墨涵颈间的头抬起来,灯光下映出鹰司武人英俊的面孔,浓重的酒精气味从鼻息中逸出,凌厉的仿佛雕隼锁定食物的眼神显出一丝狰狞,让楚墨涵突地起了寒战。

双手被按压在床头挣脱不出,楚墨涵情急中踢动双腿抵挡越来越紧密的贴合,却在慌乱中被健壮的身躯趁机滑进腿间,缠绕得没有一丝缝隙。

“墨涵,墨涵……”

低沉迷乱的呼唤不曾停止,唤起楚墨涵深埋心底的意识,暧昧的情愫终于浮出水面,随着灼热器官的进入,一切变得清晰无比……



稚嫩的甬道不知承受了几次炽热体液的射入,坚硬的器官终于开始软缩,却仍固执地不肯退出。疲惫的身体背负着绵密的亲吻和抚摸,无力抗拒。

“墨涵,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

鹰司武人接近于祈求的表白不停飘进耳中,楚墨涵无法回应,只在昏迷前突然忆起往昔,那时的鹰司武人说,“喜欢的极至,就是占有……”

原来如此。

一九四四年一月九日。

从二楼西面的窗子望出去,一轮明月正挂在半空,照出街上影影绰绰的夜景。屋里没有点灯,暗暗的看得不甚清楚,只在月光射进的地方看出趴在窗台上的人影。

楚墨涵探出身子去看月亮,尽管冷得有些哆嗦,仍是不愿浪费这难得的透气时间。

在地下室住了半年后搬到这栋独立宅院的二楼,两年多形如幽禁的生活,本以为会发疯,谁知竟也慢慢捱了下来,渐渐习惯了这样清净的日子,每日看看书,打发掉晨昏时光。

人的惯性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一旦习惯,所有的脱离常规都可以变得微不足道,猛然省起,心惊外更多的只是淡淡悲伤。

楼梯处隐隐传来脚步声,逐渐变得清晰,沉稳而有力。不多时,拉门打开,熟悉的气息漫进屋子,旋即来到楚墨涵身后。

强壮的手臂把冻僵的身子拉回屋里,顺势关上窗子。

楚墨涵顺着身后人坐下来,偎进温暖的怀抱。铺在塌塌米上的棉被被扯过来围在两人身上,不多久便暖和过来。

“陈志豪前天从延安潜回大连,和济仁医院院长接头,准备运送一批药品和医务人员去八路军后方,消息被你们组织的内奸泄漏,他们的行动方式和路线已经全部暴露,宪兵队明早开始抓捕。我刚刚通知陈志豪,让他们从海上逃走,通行证已经拿给他,希望一切顺利。”

“鹰司,这是你第几次帮我们?”

“……记不清了。”

简短的对话过后是习以为常的静默,无声的依偎中甚至隐约嗅出一丝默契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得一声叹息。

……



熟练地敞开身体迎接鹰司武人的进入,有力的律动,纠缠的唇齿,灼热的喘息,还有……甜蜜的呻吟……

迷乱、放纵、激情,一切都被掩盖在黑暗中,注定……见不得天日。



情事过后的身体倦得要死,可脑子仍是清醒无比,近一段时间总是出现这样的情况,楚墨涵懊恼地张开眼睛。

翻个身,看向一旁的鹰司武人,淡淡月光下映出一张英俊面庞,沉静的睡脸有着白日里无法窥见的柔和,欲望得到满足,连神情都是快乐的微笑。

楚墨涵端详着枕边人,情不自禁去触碰那翘起的唇角,却在手指抵达皮肤前倏地收住,缩了回去。

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呢?楚墨涵不知道。

那晚过后没有自杀,楚墨涵不知究竟是出于对生命的眷恋,抑或不忍陷鹰司于绝望。两年多苟延残喘,再回首思量,依旧是一片茫茫。

他分不清对鹰司到底是什么感觉,友情?早已变质。爱情?不……,利用?或许。用身体换得鹰司武人对抗日组织的暗中支持,似乎是两人下意识中达成的某种妥协,为楚墨涵的求生找到完美借口。奇特的交易方式,使相处变得微妙万分。谁付出更多,谁又欠了谁?恨还是感激,同情还是救赎,利用还是补偿?混乱的没有答案。楚墨涵处在无限困惑中,这似乎是一张漫无边际的大网,他和他陷在其中,早辨不清方向,网线牢牢捆住两人,挣不脱,逃不掉,非到身死,不得网破。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

八月的太阳猛烈如火,从西窗照进来,给整间屋子都镀上一层金色。没有像往常那样挂上厚重的窗帘的窗子就这么大咧咧的敞着,一点也不惧怕外界的窥视。

墙角的收音机里正传出拖长腔调的绵软女声,唯一与往时不同的就是带了喜气的内容,日本彻底战败的消息犹如一针兴奋剂注入每个中国人的心脏,期盼已久的胜利终于到来,楚墨涵反而觉得不甚真实,兴奋过后便只剩下怔仲茫然。

夏天的日头一点点向西边捱,却总是落不下去,死皮赖脸地挂在西山上头,红成一片胭脂色。可到底是时辰尽了,终是慢慢沉了下去。

脚步声一如既往地在这个时候响起,却带了从未有过的急躁,惊醒发呆中的楚墨涵。

拉门“唰”地打开,鹰司武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看得楚墨涵暗暗心惊起来。

抬起头牢牢盯住鹰司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许端倪,却不料,鹰司眼中的绝望、悲伤如同狂风巨浪,霎时将他灭顶。

身子被扑倒,火热的唇舌似要将楚墨涵口中津液吸干,双手在衣服下疯狂游走,然后死死箍住清瘦的腰身,紧得透不过气来的拥抱,仿佛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至死不放。



星光开始闪烁时,楚墨涵被鹰司武人掬在怀中,方才抚摸过他全身的手掌正放在他的襟口上,仔细地系着扣子,整理好的衣服遮住了满身的情欲斑痕。

“走吧。”拉起疑惑重重的楚墨涵来到楼下,鹰司武人发动了停在院中的汽车,示意他坐进来。

四年不与外界接触,乍然回到正常的时空,楚墨涵有些反映不来,笨手笨脚的钻进车里,一时茫然无措。

“去哪儿?”

“去见你的朋友。”

余下再无一句解释。



深夜的郊野不见一条人影,很是荒凉,空旷的土地上突兀的停着辆轿车,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分外扎眼。

楚墨涵跟在鹰司身后下了车,两人一齐站在满空星斗下,看月亮一点点往天空正中移动。

“我联络了陈志豪,他会在午夜来这里接你。”

楚墨涵突地明白了鹰司的安排,点了点头,旋即又问:“你呢?”

“明天日本会正式投降,所有军人都会被遣送回国,我也不例外。”

从始至终,鹰司武人一直别过脸看向四周,就是不敢去看楚墨涵的目光,几句话之后,终于不可避免的沉默下来。

眼看月上中天,鹰司武人终于按捺不住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低哑的,压抑的嗓音打破了平静,一直低头沉思的楚墨涵猛地抬头,愕然地看着友人,却又不知如何回答,嘴巴张到一半后僵在原地。

“不,不要说……不用告诉我……”仿佛受不了楚墨涵的沉默,鹰司武人脸色一片惨白,急忙慌乱地阻止。

远处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轰声,在寂静的荒野里听来分外清晰,落在两人耳里,都是一惊。

“保重!”最后看了楚墨涵一眼,鹰司武人绝尘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子,楚墨涵忽地眼前一片模糊,拿手去擦,才觉出满脸泪水。此时,身后传来陈志豪的喊声“墨涵……”



一九八一年四月十六日。

四月天气,已过了乍暖还寒时候,正是春花烂漫时节,庭院中那棵高大的樱树在湿润海风的润泽下开出满树繁花,一簇簇花团迎风摇曳,让整个庭院都变得华丽起来。

楚墨涵坐在树下的藤椅上,仰头观赏这绚丽的景致,不知不觉竟坐了半天。

“老师,吃药了。”娇悄的小女生端着药片和水杯走过来,递到楚墨涵手上后也抬头去看樱花,赞叹不已,“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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