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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解甲归田完本——by或许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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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女人,可她却活成了男人,而且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活回自己。
何芷默默地看着魏来还未遮掩的肩头,那结了痂却依旧让人觉得狰狞的伤口,头一次让她感触如此深刻——眼前这人和她不一样,她活得并不容易。
心头那点儿怒火就那么不知不觉的散了,何芷抬手帮魏来将衣服又拉了起来,期间不小心瞥见了衣服内的光景。没有什么旖旎,只隐隐约约的看见那满身的伤疤让人心头发堵,更不知这人是如何顶着这满身的伤活了下来,甚至连身份也不曾暴露过丝毫。
何芷想,她大概是没有资格质问魏来的。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魏来也不知道何小姐想了些什么,但觉得气氛没有之前那般压抑了,这才轻声开口道:“瑾睿,你别生气,我那只是一时糊涂想差了,以后再不会这般了。”
魏来说得小心翼翼,何芷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定。她并不回答什么,只自顾自的绕到了魏来身后,将搭在魏来肩头的布巾向上一撩,把魏来那湿漉漉的头发全裹住了。
何小姐还要帮她擦头发,是不生气了?
魏来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肯定,便想回头去看看何芷。
何芷从未伺候过人,她自己的头发都是丫鬟来洗来擦的,只是她的动作轻柔细致,那样不紧不慢的擦着也不会拉扯到发丝。只是魏来突然回头,她一时收手不及,到底还是扯到了。
听着魏来“嘶”的一声抽了口凉气,何芷赶忙松了手:“你做什么?”
没从何芷的声音里听出火气,魏来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笑笑道:“没,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气自然还是气的,只是这火气却不能对着她发了。何芷心里清楚,却也恼她不自爱,当下将那布巾扔在了魏来的手里:“你自己擦吧,我回府去了。”
何芷说完,果真扭头就走了,徒留魏来拎着那布巾站在原地,一脸的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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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姐这一走,就是两天没再上门。
魏来在家好好的休养了两天,气色恢复得不错,可她满心忐忑的等了又等,却始终没有等到何芷的消息,终于还是还是在第三天的早晨自己拄着拐杖跑去了尚书府。
大清早的,尚书大人自然还在衙门里没能回来,何夫人倒是出来见了她一面,见着她拄着拐杖瘸着腿的模样,长长的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便让人带着魏来去了化雨阁。
情理之中又似预料之外,何家的人没有半分的阻扰,便是化雨阁的丫鬟们也安安静静的为她引了路,不曾有半点儿刁难,魏来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化雨阁。只是到了化雨阁里,她却还是等了许久,直到晌午时分,才终于见着何小姐姗姗来迟。
魏来起身迎了过去,悄悄地将人观察了一番,见着何芷的脸色比两日前好了许多,心里这才放下不少。迎上去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也只能喊了声:“瑾睿。”
何芷挥手将待客小厅里的丫鬟都遣退了,也没说什么,就从习秋手里接过一个布包递给了魏来。
“这是什么?”魏来看看手里的布包,有些莫名其妙。她并没有打开布包,只是隔着布摸了摸,心里便有了底,却更觉莫名:“这,瑾睿你送鞋给我做什么?”
何芷已经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座,与魏来不过隔着一个茶几。她闻言主动伸手打开了布包,露出了里面新做好的鞋子,深深的看了眼魏来后道:“你再仔细看看。”
魏来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何小姐似乎从来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所以她仔细将鞋子看了看,又拿手丈量了一下,随即略惊奇又惊喜的道:“瑾睿你是如何知道我脚的尺寸的?这鞋的大小竟是做得正好。”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
何芷看着魏来的目光中透着两分无奈,又藏了三分宠溺。她抬手牵了魏来的手,引着她将手放到了鞋里,摸了摸左脚的鞋子,又摸了摸右脚的鞋子,再抬头深深的看着她。
刚开始,魏来的注意力还在何芷牵着自己的手上,那温软的触觉让人心都跟着软了起来。然而等到她将两只鞋子都摸过之后,散漫的目光顿时一凝。
魏来将那两只鞋重新拿起来看了看,外表与寻常的鞋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放在一起也是好生生的一对。然而她方才已经探手试过了,这两只鞋?4 拥男拙故遣灰谎摹医诺男颖绕鹱蠼诺模兹词呛窳私槐叮?br /> “这……”魏来迟疑的看着何芷,目光略微闪烁。
何芷却没有看魏来,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双鞋上,幽幽叹息:“两日前我与父亲谈过了,他并不赞同你在此时辞官。”
在何尚书看来,让魏来辞官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若是害怕再次发生这般的意外和凶险,将人调入京郊驻军中,或者想想办法弄去禁军中任职便也是了,待在京中总没了多少风险。左右她又有了军功还未封赏,活动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又何必舍了前程?
何芷没有办法反驳,更不能对着父亲道出实情,思来想去,便也只能做了这么双鞋。
魏来其实并不蠢笨,她摸着这双特殊的鞋子,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何芷的意思——她看不得自己为了辞官真瘸了,那就帮着自己装瘸吧。
☆、聘礼
从始至终,何芷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她甚至没有对魏来说过一句喜欢。但时至今日,魏来又如何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呢?
魏来带着那双特殊的鞋子回家了,然后扭头就把装着自己全部家底的小匣子翻了出来。仔细数了数,连银票带碎银,统共不到五百两,匣子里最值钱的,大约便是当初庆功宴上皇帝赏赐的那块玉了。
虽然这一匣子东西大约就这块玉最值钱了,但皇帝御赐的东西,大抵是不能卖了换钱的吧?魏来有些挠头,也不知道这东西不能卖的话,送人行不行啊?比如当做聘礼送给何小姐什么的……
魏大娘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魏来支着伤腿坐在床上,面前零零散散的堆着银票碎银和一些值钱的东西。她扫了一眼,不禁问道:“阿来,你这是做什么呢?”
魏来支着下巴,注意力还放在眼前那一堆财帛上,有些发愁的道:“娘,我就这么点钱,拿去置办聘礼的话,能置办多少东西啊?会不会太委屈了何小姐?”
之前魏来与何芷便已经定了亲,然而当时魏来并没有想着真要娶何芷,所以六礼不过做了纳采、问名和纳吉,连聘礼也没有送。如今回了京,她又一心想着辞官,自然还是早早把人娶回家才能安心,只是这聘礼……
魏大娘闻言还没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哟,小魏这是想着成亲了啊?亏我们兄弟还在担心你,看样子腿伤恢复得不错啊。”
话音未落,便见着贺林带头进了屋,后头还跟着几个魏来在军中的好友。几人本是来看她的,之前因着魏大娘还保持了礼数在外面等着,结果贺林耳尖听到了魏来的话,几人顿时来了精神,嘻嘻哈哈的就跑了过来。
魏来见着几人也挺高兴的,忙拿了拐杖就要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贺林过去一把将魏来按了回去,并不让她折腾,只笑嘻嘻的挤眉弄眼道:“自然是告了假来看看你的。却不知你喜事将近啊,哥几个来得匆忙,还没准备贺礼呢,不嫌弃吧?”
魏来的耳根有些红,掩饰的冲他摆手道:“嫌弃啊,怎么不嫌弃?还说是兄弟呢,来探病居然空着手就上门了。”
贺林闻言顿时做出了一幅伤心的模样,夸张的捂着胸口道:“居然被嫌弃了,好伤心!我这就走,不碍你的眼……话说为什么没有人拉着我,不让我走啊?!”
魏来认识的人里,贺林大约是最跳脱的了,有他在,气氛永远不会低沉下来。魏来笑呵呵的看着他耍宝,末了才拉住了他笑道:“行了,别耍宝了。正巧你们过来,我正有些事想请人帮忙呢。”
说起正事儿,贺林倒是正经了起来,拍着胸脯道:“行啊,有什么事尽管说,咱为兄弟两肋插刀不在话下。”
看着贺林那信誓旦旦的样子,魏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松开手,干咳了两声:“说什么两肋插刀,哪有那么严重?就是,就是我现在腿脚不好,送聘礼的时候,你们能陪着我一起去吗?嗯,顺便,最好再能帮我请个媒人来。”
这些本该是魏大娘来操心的,然而魏大娘如今的身子还没养好,魏来又担心她娘心里还有什么疙瘩,所以干脆请了贺林帮忙。
贺林闻言偷偷的瞟了一眼魏大娘,见着老人家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这才稍稍安心,继续大包大揽道:“就这点儿小事?放心,包在我身上。”他说完又瞥了一眼魏来面前散放着的银钱,犹豫着问了句:“要不,聘礼的事儿我也让我娘帮你置办看看?”
涉及钱财之事总是容易产生纠纷,然而贺林与魏来也算是战场上过命的交钱,所以他会多嘴问一句。魏来听了之后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如释重负的将那些银钱往前一推:“那正好,你让伯母帮忙置办下吧,我母亲身子不好,恐怕操劳不起。”
被人信任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贺林毫不客气的把钱财收拢一番,顺手将那块御赐的玉拿起来看了看,见着内造的标记后又忙不迭的扔了回去。他也没数钱,直接拿了一半走:“行了,就这些吧,我让我娘帮着置办一下。”
魏来见他只拿了一半,还有些急:“你都拿去吧,这些钱不够。”
一半的银票也有两三百两,置办了聘礼在这京城里娶上十个八个媳妇也是够的。当然,那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要娶尚书府的小姐就是再添十倍也不够看。
贺林闻言呲了呲牙:“行了吧你,多那么点儿少那么点儿的,有什么区别?尚书大人还能看上你这点儿东西?”说完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要我说,你还是留点钱置办家业吧,尚书府的大小姐哦,娇贵着呢。小魏啊,你再不快点儿把伤养好,以后连媳妇你都养不起了。”
说完这话,贺林揣着银票,心情大好的扯着几个同袍走了。
魏来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床上那剩下的银票和碎银,只觉得人生真是太艰难了。她一个时辰之前还在为了聘礼的事儿发愁,一个时辰之后却发现,聘礼原来不算什么,真正的要命的是,她就算把人娶回来了,可能也根本养不起这媳妇!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来,又热热闹闹的走了,就像一场闹剧。直到这时候,还一直待在屋里的魏大娘才叹了口气,问道:“阿来,这事儿你与阿芷商量过了吗?”
魏来回神,偷偷的打量了一番她娘的神色,见着没有什么不悦或者不满,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伸手揉了揉额角,暂时将那些烦恼事抛在脑后。想起中午在尚书府里与何小姐的一番对话,魏来脸上的烦忧隐去,眉目舒展,露出个傻乎乎的笑来:“嗯,我和她说过的。”
中午时,尚书府,化雨阁
“我这腿要养好也需好些时日,要不我先请媒人来纳征请期,辞官的事晚些再与伯父说吧。”收到鞋子后,深觉辞官大事已定的魏来试探性的提议,她怕辞官之后尚书大人嫌弃她。
“先斩后奏?”何芷似笑非笑的看了魏来一眼,玩笑道:“小魏将军,你这是要骗婚啊!”
魏来闻言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何芷:“那聪明的何小姐,您要给我骗吗?”
何芷从来没有发现,原来魏来还有这么厚脸皮的时候。她耳根有些发热,微微移开了目光,语气还是一如既往淡淡的,就是声量略小:“聘礼你自己看着置办吧。”
这就是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赶紧娶回来,好完结
☆、“千金”小姐
贺林这人平日里虽然看着跳脱,但做起事来基本还是靠谱的。他拍着胸脯保证了帮魏来找媒人和置办聘礼,果然扭头就办好了——从魏家出来,他就颠颠儿的跑去了元帅府,找到了魏元帅这个正经的媒人,顺便把置办聘礼的事也交托了出去。
同行的几个同袍都没敢进元帅府,直在大门外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看见贺林眉开眼笑的出来了。几个同袍都为他捏了把汗,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打秋风都打到元帅身上了。
对此,贺林耸耸肩道:“元帅本来就是小魏的媒人,不找他找谁啊?再说了,小魏这么穷,不找魏元帅补贴点儿,她娶得起这媳妇吗?”
虽然贺林说的挺对,但几个人还是有些心虚胆怯,都不敢在元帅府外久留,见着贺林出来了,赶紧拉了人就走了。
对于这些,魏来当然是不知道的。她听了贺林的话倒是拄着拐杖出去晃悠了几天,甚至还去京郊看过田地,然而京城里的田都比老家的田贵,她那点儿钱也买不了多少田,远不及尚书府家的任意一个庄子。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魏来才真正的开始为将来发起了愁。
又几日,贺林托人来送了个信,说是聘礼已经置办好了,随时可以送去。魏来便又往尚书府跑了一趟,准备问问何小姐,有没有与尚书大人或者何夫人商量过婚事。
两人见了面,魏来也不多说其他,只目光亮晶晶的看着何芷问道:“瑾睿,你看我什么时候过来送聘礼比较好?”
何芷倒是没有急着答话,反倒是将人细细打量了一番,见着魏来在家养了几天伤,腿伤养得如何了还不清楚,倒在眼底养出了一圈儿青黑,便问:“阿来最近可是有什么愁心事?”
魏来的面色顿时一僵,亮晶晶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躲闪:“没,没有什么啊。”说完偷偷看了何芷一眼,却不想被抓个正着。
何芷也不追问,就那样看着魏来,目光淡淡的,却看得魏来渐渐地低下了头。
想了想,又想了想,小魏将军最终还是十分没出息的开了口:“前几日我托贺林帮我置办聘礼,他说让我置办些家业,我就去城外看了看,这里的田好贵啊。”
何芷眨了眨眼睛,难得有些迷糊,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提到田价,于是继续盯着魏来等答案。
魏来抿了抿唇,没敢抬头看何小姐,于是也错过了对方难得一见的迷茫样。她低声嘟囔着,声音比平时小了许多:“我攒的钱买不了多少地,以后,以后可能养不起你……”
小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魏来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眉头都要拧起来了。
正在这时,一只素白如玉的手突然伸了过来,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何小姐淡淡的声音随之传来:“魏来啊魏来,你是不是当男人都当傻了?”
“啊?”保持着这个被调戏的姿势,魏来呆呆的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凑到面前的何小姐。
何芷的脸上一本正经,眼中却含着满满的笑。她一手托着魏来的下巴,触手间是独属于女子温软平滑,手感好得让她忍不住伸出拇指蹭了蹭,将调戏的姿态做了个十足。
“轰”的一下,魏来的脑袋里都空白了一秒,下一秒,她的脸上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瑾,瑾睿,你做什么?”
何小姐笑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再没往日里平淡如水的模样。她并没有松开手,仍旧拿着拇指轻轻地磨蹭着魏来下巴上细腻的肌肤,轻轻地笑着道:“魏来,你记住,你不是男子,你和我是一样的。”
魏来闻言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
何芷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最终落在了她淡色的唇瓣上,心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这人当了这么些年的男人,风吹日晒的脸上还是这般柔软光滑,只不知这唇,是不是也这么软?
也不知怎的,魏来就觉得何小姐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她有些瑟缩的往后退了退,想将自己从这个尴尬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她一动,何芷便也回了神。
说实在的,何芷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冒出了那样一个念头来。可是此刻看着魏来红着脸躲闪的模样,却又莫名的想要欺负。
到底,何芷还是收敛了心思,没有在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收回了手,重新恢复成了往日里平淡的模样,开口道:“阿来,你本和我一样,为什么却总想将自己放在男子的位置上呢?你既说养不起我,那换我养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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