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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行完本——by倦倚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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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再也不忍不住心里的悲痛,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顾惜朝有些心酸,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初九反手揪住顾惜朝的衣袖,不肯放开。最终还是李婶过来拉开了初九。戚少商这才带着顾惜朝上马出了村子。
顾惜朝身上有伤,经不起颠簸,戚少商再怎么心急,也不敢催马快奔。本来从小村到毁诺城,快马加鞭的话,一天就可以到。但是现在这个速度只怕怎么也得三五天了。那还得顾大公子路上不给他生事端。静下心来一想,反正八年时间都耽搁了,也不差这几天了。

第六章

万里黄沙中,一垅篝火孤独地闪亮在这蓝夜中。万籁俱寂,唯有一天一地的黄沙,一天一地的琴声,一天一地的月色。
顾惜朝修长的手指舞动在七弦琴上。像秋天狂风中的落叶飘落于潺潺的流水中,又像秋天细雨密密的洒落于长满青苔的深巷。
“我就为你奏一曲,以谢知音。”三年前的这句话突然穿过时空,从戚少商记忆里的最深处钻了出来。三年前,这个人处心积虑的想杀他来换取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是真的,但是,戚少商更相信,他说这一句话也是真的。那一刻飞扬在眼底和笑里的热切与感动也是真的,只是两个人都做不到义无返顾。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三年前的往事倒更像一场开头与结局南辕北辙的惨烈闹剧。
篝火的照映下,顾惜朝秀气的手半明半暗的在琴弦上起伏跳跃。恍惚中,戚少商好像又闻到了炮打灯浓烈的醇香,一滴露珠从红叶上滴落,嫩白的光如清亮的眼眸含着的泪。那个魄单魂孤的青衣书生指点江山的梦在琴弦上飞,两只小白羊,温顺的半伏在地上喁喁私语,夜风中轻幔起舞,烛光摇曳,醉鱼飘香……
多年来浮躁而琐碎的心情,“咔嚓”一声断了这里。
这样的夜,沉睡又如何?戚少商渐渐地有些眼皮发涩。
“噼啪”,火堆里的木柴爆裂。寂静地夜里,格外的刺耳。戚少商猛然惊醒。这里不是三年前的旗亭酒肆。他也不是三年前的戚少商。
顾惜朝双手合拢,琴声骤然停止。这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走运,眼看他就要成功的被琴音催眠了,就连没有生命的木柴,都能来横插一手。天不从我愿,执意孤行又如何?
一击不中,顾惜朝冷冷的盯着戚少商。他以为戚少商会大动肝火,时刻被人算计的滋味很难隐忍。等他动了气,顾惜朝会有把握激得他七窍生烟怒火攻心,然后大动干戈。
篝火的木柴里,顾惜朝加了一种名为“将军归”的药。无色无味,也没有任何作用。唯有燃烧地时候,在上面喷洒一定量的鲜血才能真为一种极厉害的迷药。将军百战归来,本就是无数士兵的鲜血来成全的。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我能带你去毁诺城,就能让你毫发无损的和铁手一起离开。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我?”对着顾惜朝的眼睛,戚少商没有动怒,只是无奈地苦笑。
蓦然间,顾惜朝想起了那场千里追杀,一开始他就那凶残那么绝情,而他还是傻傻地以为他的追杀只是因为他以为他是汉奸。泣血的痛不在于冤屈,而在于他不相信他。
“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戚少商柔声问道。
一种隐藏在哀怨与委屈里的温柔一点一滴的撕咬着顾惜朝的坚持与固执。三年前,是这个人读懂了他以万丈雄心写就的那本《七略》。三年后,天已不是那方天,这个天的下面没有他温婉的妻;地也不是那块地,累累白骨垫不起通往庙堂的路,而血却是实实在在的污了这方地;那么这个人还是不是那个“我就为你奏一曲,以谢知音”的朋友?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顾惜朝不想去求证,习惯地想拒绝一切,留给自己一个遗世独立的空间:“我——”
“嘘——”戚少商冲他做了噤声的手势,拦住了他的话头。
顾惜朝一凝神,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脚步,脚步声越来越近,竟是直奔二人而来的。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的在慢慢地移动。竟是初九。
走得近了,初九看见顾惜朝,直扑到他怀里,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初九,你怎么来了?”顾惜朝大吃一惊。初九脚下一双鞋子早已是破破烂烂,夜凉如水,裸露在外面的肉已经在发红了,有的地方已经磨破了皮,血迹斑斑的。
顾惜朝忙抱了初九到火堆旁,让他取暖。
初九也不说话,只是一阵一阵哽咽,哭了一阵,声音虽不高,但戚少商和顾惜朝都听得出来他极力隐忍的悲伤,过了一会,初九才说:“叔叔,你可不可带我一起走?”
“……”顾惜朝一阵苦笑,他现在去哪里自己都做不了主。然而这个半大的孩子,偷偷地跟过来,他们骑马他走路,如没有深深的执念,他是坚持不了的。逼着他回那个小村子,真的是一种残忍。
“叔叔,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还可以帮你做事情,洗衣服,采药,我都可以做。我不再呆在村子里。” 初九抱着顾惜朝的胳膊,企求着道。
“你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吧,你爹娘知道了还不得急死?”一个顾惜朝就让他头大了,现在还多了个小初九。戚少商皱起了眉头问道。
“我没有爹。我娘……”
“初九!”顾惜朝突然一声暴喝,打断初九的话。初九明显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望着顾惜朝,不知所措。
“别跟人说你爹娘的事,跟任何人都别说。”顾惜朝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把自己包裹得越严实,别人才越不敢看轻你。”
初九似懂非懂,却还是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换了平和一点的口气,顾惜朝问道:“你出来李叔知道吗?”
初九摇摇头,道:“李叔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带我回去的。我听隔壁的婆婆说,过了年,他们要送我去很远的地方,婆婆说去了就回不来了。”
“什么地方回不来了。”戚少商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在哪里,婆婆说很远,她的一个亲戚家的孩子送到那里了,是被打死的。”
初九说得不清不楚,戚少商和顾惜朝却心如明镜,小村太穷了。李叔李婶养不活初九,只有送他去别处。多半是卖给别人做童工,换点口粮。命好的,做一辈子奴役求个温饱,命不好的,遇着的心肠狠毒的买主,一两年就会被折磨得送了命。
这种事,在清平年代都是屡见不鲜,更何况这种兵荒马乱的日子,所谓太平世界,所谓安居乐业,也就是只有雕梁画栋的宫墙里的那个人才愿意相信。
顾惜朝微微叹息了一声,初九的出现就当是一个契机吧,那个“将军归”就当从来没有过。“大当家的,我答应你跟你去毁诺城找铁手。作为交换条件,我们现在带上初九,等你将来在毁诺城的事一了,你带着他去京城六扇门吧。”
六扇门?戚少商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好似这三年来,他还没有过清清净净地呆在六扇门过日子里的时候,带着个初九,麻烦得可只是他一个。还不如送去连云寨,至少穆鸠平不会饿着这个孩子。
“别想着送他去连云寨,我不想将来多个土匪。”仿佛看穿了戚少商的心里所想,顾惜朝毫不掩饰他对连云寨的那帮人的不屑。

第七章

也难怪顾惜朝瞧不起连云寨。戚少商在看到穆鸠平的时候,自己都有点无地自容。
临近毁诺城,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群人在吊索桥头大声嚷嚷。隔得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当中一人,身材魁梧,提着一杆长枪,正是穆鸠平,不知在跟人争执什么。很快的就变口角为武斗。
顾惜朝意味深长的看着戚少商,说道:“这阵候,很像土匪抢亲呢。”
“土匪抢亲?”戚少商正在庆幸初九没有追问什么是土匪抢亲。初九就接着来了一句:“跟马贼抢人一个样吗?我听隔壁的婆婆说,马贼抢走了人,人就死定了。他们要抢谁呢?”
顾惜朝斜睨了戚少商一眼,笑道:“他们要抢武林第一美女,可能是替一只猪抢的。”
“为什么要帮猪抢亲?”初九莫名其妙。
顾惜朝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猪太笨,没有女人肯嫁给他,当然只有靠抢了。”
戚少商只有装没听见,忍着气不吱声,他是要回一句,顾惜朝只怕还有十来句等着他。
不一会儿,就有青年侠士模样的人,鼻青脸肿的从毁诺城的方向过来。
戚少商忙拦住他问详情。
那青年忿忿地说道:“妈的,不知从哪来群土匪。拦着不让人进城。那个土匪说了,只要是男的,从十岁孩童到八十岁老头,一律不准上毁诺城。你们也是来跟武林第一美女求婚的吗?趁早回去吧,那群士匪***凶得很。”
他左一句土匪,右一句土匪。顾惜朝听得哈哈大笑,戚少商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那青年怒道:“你笑什么,看你一副穷书生的样,就别过去凑热闹了。那土匪说了,息红泪是他们家大当家的。谁也别想打主意。哼,这土匪长得这么难看,他们大当家也还保不定就像一杀猪的呢。”
顾惜朝笑道:“这群土匪的大当家,长得不太像杀猪的。”
那青年惊异地道:“你跟他们认识?”
顾惜朝收敛了笑,冷冷地道:“他们的大当家是戚少商,我叫顾惜朝,你说我们认识吗?”指了指戚少商道:“他就是戚少商,你看他像杀猪的吗?” 他平时怎么损戚少商都可以,可是听到戚少商被别人鄙薄为杀猪的,他还是很不高兴,戚少商像一杀猪的,那么他顾惜朝算怎么一些回事?连杀一杀猪的都还得千里追杀,而且还没杀死。
那青年被顾惜朝看着就已是浑身发寒,更别说从顾惜朝嘴里说出来的话。九现神龙戚少商,一个不败的传奇。就是这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年轻人?转头望向戚少商,戚少商压根就没看他,正呆呆的看着顾惜朝,他被顾惜朝损习惯了,换了一种待遇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顾惜朝瞪着那青年,也懒得再说话,眼睛里的凌厉让那青年不由得一声惊叫,忙不迭的转身就跑。
戚少商无奈地一笑,心里暗骂老八做事太荒唐。加快了脚步,向那老八那边走过去。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穆鸠平看到戚少商高兴得又是跳又是叫,偏偏顾惜朝存心坏他兴致似的,从戚少商身后过出来。
“顾惜朝!”穆鸠平呆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的是太阳不是月亮,明显不是做梦。右臂一振,长枪夹着一股凌厉的风,直刺过去。
“顾惜朝?”穆鸠平身边的百多名连云寨的兄弟个个一脸的惊诧。平日里他们没少听过顾惜朝做下的恶事,却怎么也不能想到,原来这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居然是这么一个俊雅秀美的书生。
顾惜朝冷冷一笑,居然不躲不避,戚少商大急,也顾不得多想,一手扯过顾惜朝,另一只手挥出逆水寒剑,连剑带鞘地在铁枪上平削过去,铁枪“当”地一声掉在顾惜朝脚下。
“你还真当不怕死啊。”戚少商气极败坏的吼道。
“我为什么要怕死。第一,这个阵前风未必杀得了我。第二,你说了保我毫发无损地离开的。第三,”他眨了眨眼,坏笑着道:“你忘了我身上还有金丝甲吗?”
戚少商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耳刮子。为什么一遇这个人,自己就平时的机智就全然不见了。
“大当家的。”穆鸠平直冲过来,捏紧拳头就又要动手。
戚少商伸剑横挡在穆鸠平面前。“够了。老八,你再动手,我就生气了。”
穆鸠平气得两眼发红,道:“大当家的,你别拦我,我今天一定要宰了这个混蛋。”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一时半会儿地也跟老八解释不清,还不如先弄清楚眼前的状况。
原来穆鸠平得知息红泪要另择夫君,连忙带了百多名兄弟来毁诺城,誓死保护连云寨大当家的压寨夫人。跟天借仨胆,他也不敢杀上毁诺城去抢人。他用了一招守株待兔的法子,但凡有人想上毁诺城去求亲,先拦住再说。
穆鸠平这法子虽然很笨,但也很好用,胆子小点的,穆鸠平带着人连吓带唬,胆子大点的,阵前风也不是浪得虚名。还真没什么人能从他枪底下上到毁诺城去。息红泪对他这种行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毁诺城也实在不欢迎太多的人。
只是很让穆鸠平愤愤不平的事,他到底还是来迟了些,居然还是有人在他之前上了毁诺城,一个是铁手,一个是赫连春水。他却也不想想,就算这两个人比他迟来,他打得过谁?
穆鸠平讲完前因后果,全然没发现戚少商一脸的扭曲,兀自兴高采烈的说:“大当家的,你要再不来,我都要忍不住冲上去找小妖算帐了。”
戚少商忍无可忍,太阳穴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的说道:“老八,求婚要的是诚意,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吓到对手的。”
“可是。”穆鸠平挠了挠了头,道:“可是,大当家,你都让红泪姐等了八年了,这个诚意好像不如人家呢。对了,大当家,你有没有带聘礼啊。我可是帮你想到了。”抬眼又看到顾惜朝,恍然大悟地道:“我明白了大当家,顾惜朝是你送给红泪姐的聘礼,是不是?红泪姐最恨就是顾惜朝,还是大当家的你明白红泪姐的心思,有了顾惜朝做聘礼,还怕红泪姐被别人抢去吗?”深恼自己刚才差点就杀了顾惜朝,这顾惜朝留着给红泪姐千刀万刮,该有多好。
拿顾惜朝做聘礼?戚少商不得不佩服的穆鸠平的脑子。这个老八还真的重新衡量一番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都能想到。
“叔叔,你看仙女吖。”初九突然指着毁诺城对顾惜朝说道。
顾惜朝抬眼望去,五六个人从吊索桥上走了过来。其中两个男的,一个英挺伟岸,气宇轩昂,正是铁手;另一个,锦袍玉带,面如冠玉,是赫连春水。而当先一人,是名女子。白衣绿裙,衣袂飘飘,纤尘不染,亮丽成一道不可思议的奇迹。
“红泪……”戚少商呼吸一窒,才喊了出来,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口。他来还债来了。为青涩年华时的海誓山盟,为千里追杀时的温情相依。他要尽全力抓住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的尾巴,浓墨重彩的为它添一个花好月圆的结局,而不是眼睁睁地任它沦为午夜梦回。
穆鸠平抢着道:“红泪姐,大当家这回是真心实意的来求婚的。顾惜朝就是大当家的聘礼。”话一出口,全场子的人都大惊失色。送个大活人来当聘礼的,还真的没见过。
“不行。”铁手和赫连春水连同戚少商,异口同声说道。
穆鸠平挑衅地看着赫连春水,这份聘礼分量够足的,他倒想看看赫连家有什么可以跟这份聘礼相提并论。
铁手抢先一步,越过了众人,几个起落,站到了顾惜朝身边,对戚少商一脸愠色地道:“戚少商,顾惜朝的命不是你的。要送毁诺城,也得先问过我。”
戚少商苦笑道:“我没说要拿他当聘礼啊。我带他来,本来就是交给你的。”
穆鸠平一呆,忙道:“大当家的,你可别犯傻,这个人不仅是我们连云寨的仇人,也是毁诺城的仇人。拿他当聘礼,红泪姐才会高兴。大当家的,你千万别输给赫连春水啊。”
“少商。”息红泪款款地走过来,别说连云寨的那些男人,都就小初九都不敢大声出气,生怕吹化了这冰雪为肤玉为骨的人儿。“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来跟你求婚是真的。可是顾惜朝不是聘礼。逆水寒才是。”八年前的戚少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一种求婚场面,除了众目睽睽,还跟人解释关于聘礼的事。不然怎么着,他也不会耽误这八年。
“我不稀罕什么逆水寒,但是,”息红泪眼波流转,望向白雾缭绕的碎云渊道:“我真的很想用顾惜朝的命来祭奠我那些姐妹。”
“红泪,你可不能答应他。呃…那个顾惜朝……他……晚晴姑娘,你想想晚晴姑娘,她救过你的。那个,你总不能对不住晚晴吧。”赫连春水急得一脸都是汗,好容易等到息红泪放弃戚少商了,没想到戚少商居然还有这一手。无论如何今天也不能让息红泪收了这份聘礼。至于血海深仇,过了这件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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