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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与十字 番外篇完本——byratt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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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弗拉西斯对这样的态度转变有些不太适应,但是他也对这一队骑士回以了同样的善意。
骑士能对法师这么友善,真是帝都一大奇观——要知道皇家骑士团和法师团可是每天都要在国王面前吵架的,这种习惯沿袭多代,已经到了一天不吵就不舒服的地步,有时候还会动动手什么的。所以弗拉西斯作为法师堆里最出色的年轻人,能受到骑士的礼遇,这简直像素来不能容忍台阶上有灰尘的阿伦卡祭司的白袍上沾满红墨水一样不可思议。
其他小队的骑士们显然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一顿饭的时间后,整个圣殿的骑士都知道了事情原委。
从此弗拉西斯成为了受骑士们欢迎的对象,骑士们对他的态度友善得让汉普顿都起了疑心。
“法伦纳德家的贵族小子做了什么?你们怎么突然对他那么好?”
汉普顿拄着他的枪,懒洋洋地站在训练场的阴影里,面前站着被太阳暴晒的小队长冯纳。
冯纳擦了擦冷汗,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骑士团的暴君交代事情原委。
他知道汉普顿和弗拉西斯关系实在不怎么样,每次晨会都像交锋,他们对弗拉西斯释出善意几乎等于打汉普顿的脸……但汉普顿仅仅是敌视贵族,如果能抛开这一点,说不定他和弗拉西斯还能成为好朋友呢?
冯纳对自己的想法投了赞成票,于是他把那天的事跟汉普顿说了——如果知道这引发了什么后果,也许他这时会坚定地选择把它当作一个秘密。
弗拉西斯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被笼罩在阴影里,皱着眉把手里的书合起来,抬头看面前的人。
汉普顿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把他的书抽走:“我的骑士团都对你这么好,贵族先生,你的魔法真厉害。”
他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把弗拉西斯的法阵书往后一抛,然后好整以暇地环起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站起身来的弗拉西斯。
“既然都和我的部下比试过剑术了,那么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一场呢?亲爱的贵族先生。”
弗拉西斯看了一眼汉普顿身后接住书的骑士,确认自己的书完好,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汉普顿:“骑士长不认为……这不太公平吗?”
“你都能打倒四阶骑士了,只是比一比而已,又不是真的生死对决,难道你害怕了?”
汉普顿一脸“贵族就是这么胆小怕死”的表情,虽然弗拉西斯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还是难得的被激起了一点火气。
这家伙实在是太不讨人喜欢了,连乌拉尔都比他可爱。
“并不是害怕,只是以自己的长处来对付别人的短处,我为这样的骑士长感到有些脸红而已。”弗拉西斯微笑了一下,然后说,“我不明白骑士长你为什么执着于和我用武力打一场,说不定我们用各自擅长的方式会更精彩一些……但是好吧,如果你坚持,我不会拒绝,这是礼仪。”
旁边的骑士们都深刻地感受到了,弗拉西斯这是在嘲讽汉普顿,而且他看起来还有很多这样的话想要送给汉普顿——反正输了他也不丢人,多损损汉普顿也不错。
弗拉西斯换了衣服,然后从空间戒指里取出自己的佩剑。他做这些时汉普顿一直在会客厅里等着,脸上的笑容令不敢先行离开的骑士们不寒而栗。
光明女神在上,每次骑士长要狠狠操练他们,或者要派他们去执行什么不太好的任务时,总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弗拉西斯穿便装本来就非常好看,这次他还换上了贵族们的剑术服装,更加显得英俊如神子。他沙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就像有阳光在他的发梢上跳舞。不得不说,即使他脱掉了那身白袍,看起来也仍然纯粹得像圣殿花园里的阳光,温暖极了。
汉普顿的表情有一丝几乎不能察觉的变化,但是很快,他就又恢复到了满脸(恶劣的)笑容的状态。
“贵族们就是多事,敌人的剑可不会停在那里,等着你整理好你的丝绸手套和漂亮发丝。”他说。
“谢谢,在敌人拔剑之前,我想我会先想想他值不值得我使用魔法。”弗拉西斯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他们走在前往训练室的路上,那里通常只有圣殿的高阶骑士可以使用,当然这次已经被骑士长直接全部征用,其他人也开开心心地等在那里,准备看看这场神奇的比赛。
女神啊,祭司和骑士长的武力对决,多么值得观看!天知道圣殿成立这么多年以来,大陆上有没有过这种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东西,感觉简直是看过以后可以当作宝贵记忆珍藏的对决!
骑士们怀着和吃饭时一样的心情等在训练室外面,谁知道骑士长一来就直接开启了封闭模式,用法阵隔绝了整个训练室。
“……这是不想让我们看热闹?”愣了愣,另一个小队长泰德问一脸呆滞的冯纳。
“不知道……”冯纳也还没回过神来,但他知道,把训练室封闭起来,骑士长绝对不是想做什么好事。
他开始担心弗拉西斯有没有带施法工具了。
☆、压制
弗拉西斯不明白汉普顿为什么不让别人进来,比剑术输的只会是他,汉普顿难道还会怕他丢脸吗?
虽然汉普顿被称为“圣殿最锋利的长/枪”,也是圣枪的掌管者,但是他的剑术……弗拉西斯不认为会比枪术差到哪里去。毕竟每一个骑士被选入圣殿时考察的都是剑术,能选择自己顺手的武器的都是有一定基础的人,汉普顿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抬眼看了汉普顿一眼,后者穿了一身随意的衬衣长裤,皮带还系在身上,显得身材高大挺拔,站在那里盯着他的模样像只瞄准猎物的猎隼。
感觉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弗拉西斯走到训练室的角落,开始自己的热身。
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他拉伸肌肉的动作也非常优雅,是那种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矫健优美,弯腰时腰胯的线条尤其漂亮,像只轻盈优雅的猫科动物。然而做这些动作时他背对着汉普顿,这让他没能正面对上后者的目光。
和汉普顿摆到一起的弗拉西斯,看起来像下一秒就要被衔住脆弱喉咙的小动物——他太漂亮了,和汉普顿相比看起来实在是没有多少攻击力。
不过他并没有抱着“打不过就认输”的心态来到这里,这听起来也许有些不自量力,但他确实是想看看汉普顿的实力,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也好。
汉普顿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大概也不会想得到他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他只是随意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了一柄练习用的剑,然后摆开了架势。
“来吧,贵族先生。”他微笑着说。
弗拉西斯拔出了自己的剑,行了一个礼,然后举剑攻了过去。
他从一开始就不指望自己能防住汉普顿的攻击,如果他能不用法术就抵挡住圣殿最锋利的枪的进攻,那今天他也不会是个法师了。弗拉西斯想要做的只是快,他希望尽可能地拉快进攻节奏,只要汉普顿在那一瞬间没能马上反应过来,他就还有机会。
以及最好能吓汉普顿一跳。他难得地起了恶作剧一般的想法。
事实上他确实让汉普顿吃了一惊,因为后者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敏捷迅速,甚至比普通的五阶骑士快上好几分。
……但这还不够。
比普通五阶骑士快,但是根本逃不过九阶强者的眼睛。
汉普顿在瞬间的惊讶以后迅速伸出自己手里的剑去挡,他的动作足够快,于是弗拉西斯算计好的这一下就落了空。
“要当心咯,尊贵的贵族先生。”让了先机以后汉普顿也不再客气,那柄甚至已经有点生锈倾向的练习剑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像最灵活敏捷的蛇一样攻了过来。
弗拉西斯一击不成,早就崩紧了神经等他反击,但是这一剑和他见过的剑术都不一样,让他有些无从抵挡,极为狼狈地勉强躲过,差点坐到地上。
剑锋带起的锐风从他脸颊旁边划过,弗拉西斯感到脸上一疼,应该是被割伤了。
这么快,看来他几乎没有任何机会了。
连练习室里见习骑士都不怎么用的旧剑都能用到这个地步,让他没有任何还手能力,弗拉西斯默默地在心里给汉普顿的实力打了肯定,但是他还没有准备放弃。
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想。
汉普顿伸手扶他,弗拉西斯却自己站直了身子,手中的剑转了一个角度,迅速地就对方扶他的这个角度刺了过去。
汉普顿旋身一躲,剑尖从他腰侧一寸处划过,什么也没有刺中。
“没想到贵族也会用这种手段,那我可也要不客气了。”男人笑了笑,突然抛开了剑,空手朝他袭来。
弗拉西斯大吃一惊,突然失去距离感让他变得慌张起来——长期作为施法者让他无法立刻适应这种情况,加上他的身体跟不上感知的速度,这一下……他根本没办法躲开。
果然,下一秒,他就被汉普顿抓住了,后者干脆利落地将他的手腕反剪在身后,把他压在了剑术训练室不知多久没擦过的墙上,墙壁被碰撞后浮起一层灰,让他呛了一下。
弗拉西斯看着自己胸前衬衫蹭脏的位置皱了皱眉。
“反应不够快,手要跟得上脑子才行啊,贵族先生。”汉普顿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湿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垂上(弗拉西斯又因为这个皱了皱眉,但他没看到),“否则……你那七阶感知能力要来又有什么用呢?”
“骑士长说得对,这方面我确实疏忽了。”弗拉西斯点点头,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对,“那么,可以放开我了吗?”
如果熟悉弗拉西斯的人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一定会马上逃跑避难——他不是没有生气,而是非常、非常生气,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汉普顿做得太过了,事实上,就凭他在点到即止的比试中把一个大贵族压在墙上不放,就已经触犯了帝国对贵族的保护法规。弗拉西斯不是一个计较的人,但是对他来说,这已经不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范畴内了。
然而汉普顿却似乎不准备松手,仍然将他牢牢地压在墙上,甚至贴得更近了,弗拉西斯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
他的双手被反剪,手腕被汉普顿押在一起,按在腰窝上。这让他几乎完全无法动弹,整个上半身都被迫贴在脏兮兮的墙上,狼狈无比。
“贵族先生,我想和你聊聊。”汉普顿放柔了声音却没放柔他的动作,把弗拉西斯的手腕捏得生疼,“要不要来打个赌?”
知道他短时间内不准备放手,弗拉西斯也放弃了沟通,无声地抗议这种令人反感的行为。
但汉普顿并不在意,反正贵族有在听。他继续说道:“赌约很简单,输的人为赢的人做一件事。只要你能坚持一刻钟不出声,那就算你赢——我不会对你施加任何暴力,怎么样?”
☆、摩擦
要做到这个,方法可就太多了。
虽然弗拉西斯自 信自己不是意志软弱的人,也不算害怕疼痛——况且汉普顿还已经承诺不使用暴力——但是,既然对方能提出这个,就应该有他能赢的把握。
如果从直觉看,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接受这个赌约;但是很不幸,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拒绝。
弗拉西斯沉默了一下,冷声道:“希望骑士长说到做到。”
“当然,这是骑士的美德之一。”
汉普顿答应得干脆,这不仅没让弗拉西斯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怀疑他要使小手段了。
骑士团的团长从来就不是迂腐的贵族骑士,他是枪,你永远想不到他会从什么角度刺中你。也因为他个人的风格,现在的圣殿骑士团比以前强势多了,而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异端分子非常痛苦。
所以无论汉普顿用什么样的小手段让他屈服,弗拉西斯都不会觉得奇怪……他原本的确是这样以为的,所以当他发现不对劲以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汉普顿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扣住他的两边手腕,空出来的右手,在弗拉西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抚上了他的侧腰。
弗拉西斯惊得睁大了眼睛,几乎要脱口而出给汉普顿一个禁咒。
他……怎么敢!对贵族实施这样无礼的行为,简直丝毫不把帝国法规放在眼里!
向来非常不喜欢和别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的弗拉西斯瞬间僵硬了,脑子里空白了一秒,然后被无边的难堪和厌恶占据得彻彻底底。
而骑士如同没有感觉到他全身肌肉都像绷到尽头的弓弦一样紧,继续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抚摸着他,动作像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亲热狎昵。
汉普顿低低地在弗拉西斯耳边笑了一声,仿佛他笃定后者不会把他告到国王面前去一般。
“每一个骑士团成员都要经历这样的考验,贵族先生这是害怕吗?要知道……禁受诱惑,可是圣职者的基本功课。”
弗拉西斯当然知道这个,也一直执行得非常好。但女神在上,谁能想到这一点还需要用在看自己不顺眼的同僚身上?即使是最老练的祭司也无法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吧?
他一边在心里把轻易答应赌约的自己谴责了无数遍,一边努力挣动自己的手腕,试图把自己从汉普顿的左手里拯救出来。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效果,正准备换个方法,却在下一秒发现汉普顿整个人贴了上来。
训练室里很热,身体之间摩擦很容易产生热度,加上刚刚运动过的两人本来体温就不低,因此这一瞬间弗拉西斯几乎觉得自己背上着了火,而始作俑者甚至还加大了摩擦的力度。
隔着薄薄的两层衬衫,弗拉西斯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度。汉普顿身上的皮带硌得他很不舒服,但这都比不上他心理上的抗拒来得直接而严重。
汉普顿粗糙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腰,他本能地对此感到厌恶和抗拒,满脑子都是咒语,恨不得现在就开口念咒把对方射成筛子。然而就在他几乎都要徒手施法击退汉普顿的一瞬间,对方突然将手伸进了他的衬衣下摆,毫无阻隔地扶上了他的腰。
弗拉西斯的腰其实很敏感,但他平时本来就很少和别人有肢体接触,所以这算是个小秘密……不过现在不是了。
“……真敏感呀,贵族先生?”汉普顿用一种潮呼呼的语气在他耳边说。
这家伙甚至还下流地轻轻挺了挺腰!像对待男妓一样!
弗拉西斯勃然大怒,再也顾不上别的,抬手就是一个瞬发的定身咒,趁汉普顿避开的时机把自己从这种下流的侮辱中拯救了出来。然后他拾起了自己的佩剑,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他会把这些羞辱还回去的,一定。
训练室的那点魔法禁制自然拦不住弗拉西斯,汉普顿站在原地看着他衣衫不整的背影,心里满是自得和愉悦。
高高在上的贵族啊,离开了血统和由血统而来的权利,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任由直接的力量支配。
而且还是个美人,手感不错。他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最近的圣殿四处弥漫着低气压。
在弗拉西斯的带领下,整个牧师院对骑士团都似乎产生了一种怒气。
这体现在各个方面,例如冯纳发现,原本对他和颜悦色的法伦纳德祭司再也没有对他笑过,每次偶遇都只是冷着一张俊脸点头而过,连带手下的牧师对骑士们都没有好脸色。又例如每次骑士们训练受了伤去请求帮助,以往都会直接开始治疗的牧师们现在推三阻四,看起来非常不情愿。
大家都把这归咎到骑士团的暴君身上,天知道那天在剑术训练室里,他到底对法伦纳德祭司做了什么?
弗拉西斯从训练室出来就直接离开了,没有看等在外面的骑士们哪怕一眼。而骑士们惊讶地发现,平时一切都称得上完美的祭司大人衬衫下摆竟然凌乱不堪……
女神在上,他们的老大究竟做了什么,这他们绝对不敢问出口,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刚刚阴转晴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异常
圣殿这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旅商打扮的中年人跑到圣殿门口来,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大堆话,大致意思是距离王都不远的都肯森林里有魔鬼,他的商队除了他都被魔鬼杀死了。但因为不止口齿不清,这个人看起来还有点神志不清,所以起初门口的巡逻骑士没太把他的话当回事——谁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呢?经常有人来报告类似的消息,他们都已经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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