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使舵完本——by温水煮糖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28
余暖知道,若是再多看皇后一眼,怕是自己再也舍不得离开。其实分明都是知道她离着自己并不远的,可余暖就是很想见她,多想一刻也不分离,她只想和她每天都腻在一起。
而皇后,便在屋里,安静地看着余暖的背影,一点一点变小,而后,余暖拐了个弯,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边。
手覆上胸口,皇后有轻微的不安,不知源头,从身体的某个角落,冒出来丝丝缕缕,她在算,自己是否有了什么纰漏。但却没有想出来个因果。
转身,看着身后的的画卷,皇后站上桌子,将那些画卷,一幅幅的收下来,然后,放进书桶里。
“娘娘!”蓦地,夏满急促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并非夏满的一惯,蹙眉,皇后觉得自己的不安似乎越发严重了。这间屋子,夏满虽然知道有,但她是从来不会逾越进来的,但此刻,夏满的脚,就在门槛上,她正一脸焦急的往里跑,似乎全然忘了这事。
夏满,并从来不是一个冒失的人。
“娘娘,不好了!皇帝发动了羽林军,正在去堵蓬莱殿!”呼吸急促,方才得了消息的夏满是快跑过来的,她必须得赶快告诉自己主子这件事儿!
心上不祥的预感就此放大,一些细节,就这么给横冲直撞进皇后的脑海,皇帝前些日子对羽林军的盘查,还有部分自己的人受到冷落。而现在,皇帝去堵蓬莱殿?哪怕孩子也不能拦下他,连带自己都不能在威慑住皇帝?
或许……
手上的画卷掉到地上,发出轻微的闷响声,皇后惊惧的声音就此传入夏满的耳。
“夏满!快!别让余暖回去!”
连带回应都没,夏满自然晓得事情的严?1 匦裕Т剑降资且蜃抛约抑髯幼偶钡幕坝铮崞鸩阶泳屯罾车畹姆较蚺堋?br />
襄妃,你可得慢些啊!
身后,皇后轰然倒底,手脚因着剧烈的摩擦与摔倒而变紫,却不觉疼。恐惧几乎就要将她淹没,她再不是一个人,没有软肋,皇后已无法经受这样的打击。
余暖,你一定得没事,一定。
我连那些宅院都准备好了,一切都好了,就等你的入住,可你若是出了事……
皇后突然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余暖走在路上,身后跟着白术。
今天的回去的路,似乎要安静太多。
她的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斗篷,手上拿着暖手炉,穿得暖和,脸却给寒风吹得发红。
“好冷。”将脑袋也往斗篷里缩了缩,余暖看着周边并没有什么宫人的路,觉得有些诧异。这在宫里,是鲜少有的,一般,只有出了什么大事,方才会这般。
虽然消息并不很灵通,不过,余暖满打满算,宫里剩下的不多的妃子,大多都是些不怎爱闹事的主儿了,莫非,是娴妃出了什么事了?
摇摇头,余暖步子并不停,再拐过一个弯,便是自家的蓬莱殿。到了那里,该是满屋子的暖了。余暖想着,不由笑一下,若说当真宫里有什么好留恋的,那大抵是这地龙。
有它烘着,冬天也不觉冷,反而是适宜的温度。若是可以,余暖甚至可以穿着秋天的衣裳,到处在屋里玩乐,不过嘛,这太招摇,她并不准备这般就是。
“白术,你跟了我这么久,这宫里,多亏了你。”走在她的前边,余暖将目光放在前边的路上。
一块块的汉白玉石,被打磨得光滑,铺在路上,一尘不染。
“娘娘,你说的哪里话,白术自幼便随你。照顾你,是白术的本分。”摇摇头,白术的话是带着感激的,其实能遇上余暖,一直也是她所觉着的荣幸。太多的主子,视她们这些奴才的命如草芥,可她家小姐,虽是从来不说,可对她们这些仆人,却都是一直很好的。从不打骂,也有奖赏,没有什么威胁,连带说话都是可以商量的,甚至,其实可以说她是将她们是当做朋友,这其实很是难能可贵。
抿唇,余暖想说什么,却到底都没说出来,只是规劝,“白术,你要记着,不论如何,活着是最重要的。你都得活着。”
“小姐。”隐约的意动,白术不难觉察出来今天的余暖的不同寻常,却不想深想。
不远的身后,夏满从的步子放缓,看着二人停在蓬莱殿门口不远的地方,步子却蓦地停下。
她想挪开步子往前,却终究没有抬起过去,她不知自己过去,对于自家主子,是否是最恰当的选择。
去,或不去?
满头是汗,夏满觉得风吹着自己,有点冷。她看见襄妃,迈着步子,再次向前而去。
到底是上前一步,夏满看着襄妃,就那么一步一步迈向蓬莱殿,离着自己,越来越远。
“娘娘……”到底还是不安,有细碎的声音从夏满嗓子里吐出来,很轻,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
若有所觉,余暖回头,隔着远远的路,可以看到,那边的门,有个小丫鬟,站在门的前边一点,似乎是正面对着自己这边的方向。
擦擦眼睛,余暖自然是看不清是谁的。
“娘娘,怎么了?”白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隐约能认出来,是个穿着粉衣的宫人,照理说,可以穿这种颜色的,应当至少是妃嫔这个位置的手下的大丫鬟。
是娴妃,还是皇后?可停在那里作甚?
“没什么,走吧。”摇摇头,余暖并不放心上,对着白术安抚性地笑一下,
她抬眼,看着蓬莱殿三个大字,抬脚,便迈步进去,一如往常。
☆、不能回答的问题
踏进蓬莱殿的那一瞬,余暖是有察觉什么的。
今天,不仅回来的道路太过安静,放眼望去,自己的蓬莱殿,更是没有见着一个人。
余暖便停下步子,迟疑一下,没有上前。
可她二人是停下了,里边的人却不依,不过片刻,余暖便见着了一小列的羽林军,整齐的从屋子里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个黑衣的高瘦男人,“襄妃娘娘,您可回来了。”
“……”沉默,看着他们个个手中持剑,训练有素的模样,余暖若有所思。
他们是直接隶属于皇帝的那一部分,而这个阵容,也便是说,是皇帝想抓自己。
“陛下有旨,封锁蓬莱殿。襄妃娘娘,得罪了。”男人说着,便行了个礼,随后,那些羽林军便上前,将余暖与白术团团围住。
心下是焦虑,面上却碍于不能先泄了底气,余暖的表情,是从容的。
言辞犀利,余暖已然给羽林军围得严实,“不知我犯了何罪?”
“陛下未说,我们这些当手下的,也过问不得,”自然不会多说,男人抱拳作揖,“娘娘,请吧。”
晓得再问他什么,也不会多问出什么,余暖自己迈开步子,往屋里走去。
能让皇帝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除却孩子,大概便是与谢羲有关。可其一还好,其二便……
进屋,余暖便见着了那些个本该或站在外边或立在殿里各处的宫人一个个皆是跪在地上,余暖暗惊,心下一个个数了过去,见并没有少人,方才松了口气,“我位居二品,依照我之见,若是单单你的手下,当是无法承受我殿里人的这集体一拜。”
底气十足,余暖看向黑衣首领。
挥挥手,“这点,是臣之过。”屈膝,男人倒是并不推辞自己的问题。
“我且问你,皇上只说让你封锁,可有让你像是监狱一般盯着我的人?”神态自然,余暖努力营造出气势。她是蓬莱殿的主,若是她再不硬气,那这些下人,只会更困难。
“退至蓬莱殿外。”抱拳,男子遂下了令。
羽林军便因着他一句话,悉数退出蓬莱殿,他们选择了在外边候着。
“除却来往,襄妃娘娘若有需要,可吩咐臣。”男子说着,便退了出去,选择了在外边巡逻,防止有人试图逃离。
“各司其职,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若是外边人不许,记着,我是妃。”一派威严,负手而立,余暖对着下边那些正从跪着的姿势试图站起的宫人们下了命令。
一众人这才退了出去。
沉香见状,看门又关了,赶忙过来问道,“娘娘,你可有什么事儿吗?”
“无事。”摇摇头,余暖上下看一下沉香的衣裳,并无什么脏乱,头发也是整齐的,想来,羽林军应当没怎么难为她们。
“娘娘,是不是有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没憋住,沉香犹豫着问出心下的疑问。
“我们也是才回来,怎么会知道呢。”瞅着余暖面带尴尬的神色,白术上前一步,代替余暖给出了回答,并对着沉香使了个眼色。
愣了愣,沉香看着白术暗带警告的目光,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逾越,咬唇,沉香将心下所有的疑虑都尽数压下。左右四顾一下,沉香快步走向桌上,手背覆上茶壶,是温的。沉香便过去,给余暖倒了杯,开始讲解她们没在的时候所发生的事儿。
“娘娘,你们走的时候,都是一切如常的。只是,出了事儿,是一炷香前,突然就来了羽林军,将我们的蓬莱殿团团围住,他们说是奉旨行事,而后就将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殿里,然后一个个照着名册对过去,将那些不在蓬莱殿的人也一个个抓过来。”看着余暖的杯子去了半杯,将之递给自己,沉香结果,顿了顿,把茶杯放在桌上。
“而后,他们对完人,将所有的人都押在这里,然后便等你们回来。再然后,娘娘,你们便回来的了,剩下的事儿,你们都知道的。”沉香详细的解释完她所知晓的。
叹一口气,显然,余暖并不认为这是皇后设的局。
若是谢羲做的,那她必然是会自己说的,许是……皇帝察觉了什么吧。
余暖看眼看着这个她熟悉的屋子,她想,越是形式紧急,她却只能做出越淡定的样子,不若,只怕结果只会更糟。她甚至可能会给谢羲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她并不是对于皇帝发现些什么端倪,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她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一个当口。
手状似无意的摸了一下头上的那只檀木簪子,余暖突然觉得,三日,怕并不是这么容易便好达成的了。
既然如此,那么,这药,是现在服下,还是以后?如何才能更好的发挥其作用呢?又还有用与否?
余暖想,自己该好好想想。
可这一想,却是许久无果。
在蓬莱殿被封锁第二日的时候,皇帝来了。
余暖从来不是一个多聪明的人,皇帝进来的时候,她正趴在桌上,她的怀里抱着荔枝。百无聊赖,余暖正在发呆。
忙将怀里的荔枝给撒手扔了,余暖恭敬地行礼,“陛下。”这会儿可不比当初了,若是再抱着荔枝,怕是只会害了荔枝。
也不说免礼,皇帝眼微眯起,看着余暖,一言不发,像是要好好看清这个这么有能耐的女人,是不是长着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长久的沉默,余暖也不自己就多什么动作,只低眉顺眼的继续僵硬着摆着行礼的姿势。
“免礼。”
沉闷的声音终于发出,余暖乖顺地应一句“唯”,而后站起,看着自己前边些的地面,并不看他。
白术便顺势过去倒了两杯茶水,摆好,侯在一旁。
“襄妃,你可还有什么想与朕说?”他步步逼近她,是居高临下地说的,用的是他一惯用来对付那些朝堂上的人的面无表情。
语气是镇定,余暖其实心底里并没有因他的严肃很是忐忑,不答反问,“陛下想要的回答,是什么呢?”
这是一个问句,将皇帝的问题,再次推回给他,并没有十成的把握,余暖可不想在皇帝已然心情不好的基础上,再给他爆个料,让他更加接近发飙。
“襄妃,朕其实想要你死。”平淡的语气,皇帝是看着余暖说的。他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儿,再自然不过的表情,连带眼里都没有什么波澜。
“……”没有回话,余暖觉得其实现在的皇帝看着还挺心平气和的。或许,这才是皇帝最是正常的状态吧。
剥去那些喜欢,当他得知自己的背叛,他总是无法接受的。这或许也是上辈子她努力掩饰那个孩子并不是他的的原因之一。皇帝可以喜欢一个人,却并不愿因此付出些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他所要的东西,总是无瑕的,这也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蓦然回首,原来,那些曾经以为真挚的感情,仍然真挚,只是,回看当年的自己,到底还是太过可笑。
“襄妃,朕且问你,你何时与皇后开始的?”蹙眉,并不难发现她的走神,皇帝加重了声音。
原来,他知的,是这个,“陛下,你都该知道的,不是吗?”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余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说了实话,她就会放过自己,又或心情能够好些。
“你须知道自己的处境。”这么一趟,襄妃,与他印象中的差了太多,什么时候起,那个乖巧美好的襄妃,早已不复存在。她已然和那些个后宫勾心斗角的女人,再无什么差别,乃至于更可恨,皇帝想着,看向余暖的目光,带着厌恶。
“可我说了,又能如何?”叹口气,其实皇帝问的,都是些无法回答的问句。
皇帝直觉自己的脑门突突地疼,深深地看一眼余暖,皇帝终于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结,不过,他也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既如此,朕问你,你是否怀有身孕。又或无,你只须给一个字。”
余暖动了动唇,看向他,心跳如鼓,表情到底是有了一丝裂痕。她不知自己该怎么答。
皇帝要的,恰巧是她最不能给的答案之一。
皇帝便看他,等着她的答案,直至半晌,怒极反笑,心下已然有了定论,手握成拳,轻敲桌案,发出轻脆的“咚”的声音,他扯一下嘴角,眼角眉梢,全然没了往日的温柔,“你无法答?好好好!朕便让太医来给朕答案!”
“何力,给朕去太医苑找三个可靠的太医过来,朕要一一听着诊断结果!”他倒要看看,三个人,还如何瞒天过海!今日,便要个真相!
“唯。”领旨退下,何公公来去匆忙。
而余暖便看她,手心却全是汗,她不知自己该摆一个什么表情。
孩子?是她没想到,谢羲,也没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忙完三次,爬回来更新_(:з」∠)_
打滚~求评论~
☆、真与假
一个站着,面无表情,一个坐着,满脸盛怒。
彼此无话,各怀心思。
余暖便看着自己前边的地板,一言不发,她在做最坏的打算。何公公已然去了不短的时间,想来,就快回来了。
“陛下,皇后来了。”有小黄门碎步跑进来,跪在地上禀报。
冷哼一声,皇帝看向余暖的目光狠厉,这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将襄妃带去后边,不得放出来,若有闪失,尔等提头来见。”他下着吩咐,将手心的杯子捏碎的心思都有了。
眼神便黯淡一下,余暖担心皇后会出什么事情,难过自己无法看着她,却无法开口。若是她说什么,只会使得皇帝的怒火越发难以承受,余暖知道自己不能再给皇后添那些没有必要的压力了。
顺从地跟着宫人走,余暖穿过几个屋,而后被锁在一间小屋,有丫鬟侍候在屋里,盯着她,防止她弄出什么事儿。
看着余暖走远,跟随过去的小黄门再回来禀报完,皇帝才放的皇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