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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剪秋完本——by酱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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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商户的家人不停的告状,可谁不知道,这荚县不仅是他们曹家的天下,就连周边的县城的县令都不敢插手他们曹家的事!真庆幸家里出了曹达这个能人……
还有王家村的那窝囊的王老汉,家里还有个未出门的水灵闺女,凭着他手里的假借据,说不定会把那个丫头也收回来,尽管不能收到身边,偷偷养在外边也是一件美事……
正在打着如意算盘的曹福牛见到马背上威风凛凛带着兵器的陌生不由男子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马背后还坐着王老汉!王老汉见到曹福牛出来,大声指着他道:“就是他!”
曹福牛立刻明白发了什么,他惊惶失措的大喊了一声:“司徒瑾!”
曹福牛见状不对立刻回跑,想回到宅子里关上大门,结果司徒瑾从马上一个跃起,就稳稳落在曹福牛对面,挑着眉毛看着他。
司徒瑾以为曹福牛是个年轻男子,却没有想到他头发花白,已经年近五十了!
曹福牛吓得脸都白了,浑身像筛糠似的打哆嗦,这青阳镇他们曹氏一家,最怕的就是司徒瑾!那从京都临月城来的丘八可是冷面杀神,六亲不认!根本不在乎曹五的脸面!
他想到家里堆成山的银子,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眼前一晃,一把明晃晃冒着寒气的长刀就劈了下来……
曹福牛眼前发黑,浑身冰冷,小命休矣!紧接着他又听到“唰唰”几声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
坐在马背上的王老汉咬牙,恨不得扑上前啃掉曹福牛几口肉!但是他被司徒瑾那眼光缭乱的刀影晃花了眼,电光石火的功夫,那曹福牛的脸就被划掉了几片血肉……
曹福牛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他却又听到马蹄声又远去……他松了口气后,忽然感到自己裤裆处钻心的疼痛,裤子也湿漉漉的粘着裤裆,脚边已经流了一滩的鲜血……他刚想开口说什么,结果发现自己脸上也是湿的,抬手去摸,两只手腕光秃秃的,手不见了,只剩下两个白森森的骨碴……他的两个耳朵不见了,鼻子也没有了,嘴唇也没有了,裸露的牙床凉得直灌风……
一脸鲜血的曹福牛一声哀号,晕倒在了地上……
躲在屋里瑟瑟发抖的曹妻和下人们终于出了门,看到惨状的曹福牛后,曹妻一声凄冽:“快去县城找曹五!”
下人们立刻骑马往县衙赶去。
曹妻绝望的瘫倒在地,如果她们刚才都冲出来,说不定会死一大家子!那司徒瑾身手了得,一把长马刀使的出神入化,就算她们全家都冲出来拼命,也敌不过他一个人……
……………………
没有杀了曹福牛,王老汉仍有恨意:“大人,为没有杀了那个孽畜!”
“给他净了身,让他下辈子安生!”
本来司徒瑾是想一刀结果曹福牛的狗命,但是看到为老不尊曹福牛后他改了主意,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不能就这么轻易死掉。
于是他将曹福牛断了孽根,毁了容,让他下辈子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这种人,让他死反倒便宜了!

☆、十六

叶剪秋回到府后就将叽叽乱叫的小鸡仔放到的鸡棚中。
这里原来就是个鸡棚,前任主家走后这里就荒费了,叶剪秋又重新收拾了一遍,用树枝当篱笆圈好,将鸡棚里面打扫干净。
鸡棚中间有棵参天大树,树根部的沙土地上不时有从树上落下的树籽和不知名小昆虫,小鸡仔开始本能的在沙土上追逐玩耍,刨沙土里的东西吃。
鸡棚里的这棵大树,连叶剪秋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黑色坚硬的树皮,满枝头心型带锯齿状的叶片,还长满了红色小毛球,就像一个个红色的花朵。他曾好奇的摘了一朵,发现红色的小球并不是花,而是一种浆果,摘到手里沾的满手都是红色的汁液。他大胆尝了一口,有微微的甜意,但并不好吃,因为上面沾满了沙尘,牙碜的厉害。
但是那棵树却是叶剪秋最喜欢呆的地方,这棵树从根部就分开了岔,就像从分杈处长出共用一根的两棵树一般,而且树岔中间的树皮光滑溜溜的,显然在很久以前,前任府主在的时候,也有人经常坐在上面歇息玩耍。
这个杈口离地约有半米高,就像一个天然的躺椅,叶剪秋心平气和的躺在树杈的分界处,双手枕在脚后,背靠着粗大的枝干,将双脚蹬在树干上轻轻抖动,听着风声瑟瑟,树叶婆娑,鸡崽啾啾。
风很大,将树身吹的有些摇摇晃晃,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就像呆在摇篮里那般惬意。
叶小溪看到后院的门又打开了,立刻就知道叶剪秋回来了,他高兴地跑到后院子,在菜地里眼馋的溜了一圈,摸摸这个,闻闻那个,想到板着脸的朝歌和那手里的大马刀就缩回了手,依依不舍地离开菜园子又来到鸡棚。
他看到毛茸茸黄嘴巴的小鸡崽高兴的跑过来,捧着叽叽叫小鸡道:“什么时候能长大啊,长大就有新鸡蛋吃了。”
“是啊,想早点吃上鸡蛋你得好好喂,去弄点水吧,小鸡崽渴了。”
叶剪秋仍闭着眼睛享受他的美好时光。
“好的!俺这就去!对了,马婶子刚才说地上又脏了,让剪秋哥你去扫!”
“知道了,马上去。”
叶剪秋只好结束了他的休闲时光,无奈地从树上下来,拿把扫帚就出去了。叶小溪立刻丢下手里的小鸡崽,迅速的爬上树杈,也学着叶剪秋闭着眼蹬着腿玩。
叶剪秋回头看了一眼叶小溪有些无奈,叶小溪虽然只有十三岁,可是一点都不像农村出来的苦孩子,娇滴滴的,动不动就掉眼泪,而且一心觉得自己被卖到大户人家是来享福的,整日贪玩偷懒。还好遇到马婆子这个为数不多慈悲心肠的管家,对那些乡下来的苦孩子很疼爱,很少责骂。
论心理年纪叶剪秋可比叶小溪大了不少,他上辈子已经活到了二十五岁了,学业完成后,就参加二年多的工作,是个真正的成年人了,怎么可能和这个小孩子计较呢?
叶剪秋来到院子里,青砖石地面上仍是一层白色的落花。青石映花,分外漂亮,微风吹过,那些白色细碎的落花不时的在地板上轻轻滚动……就像一幅美丽的油画,可是马婆子却要求院子干净整洁,连一片树叶都不准留,不停的让下人们打扫。
叶剪秋抬头看了看这棵大槐树,树上大嘟噜大嘟噜白色的花朵开的正浓,满树冠都是耀眼的白色,如同展翅欲飞的白色蝴蝶,绿色的叶片反而串串白花挤的没了踪影,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槐花浓郁香甜的味道。
马婆子手下的丫头们嘴馋这些槐花,想让叶剪秋上去摘,好做美食吃。马婆子却意外的打了那些丫头们手心几板子,冷着脸说槐字里面有鬼,不能吃!
小丫头们委屈的跟什么似的,连叶剪秋也觉得奇怪,槐花可是美味呀,当年姑姑还让他在竹竿上绑上镰刀,去割那些槐花蒸菜窝窝吃。
马婆子既然不喜欢槐树,为什么不连根刨了呢?
后来他才知道,马婆子及其珍爱长成材的大树。这干旱的沙地上长棵大树不易,就连院子后面有几棵大桑树她也嫌晦气,但最终也没舍得动。
那些桑树不停的往下掉落红的发紫的桑椹,熟透的桑椹将青石地板都打成了红色,有嘴馋的丫头经常弯着腰在树下捡食,马婆子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后马婆子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尊小小的白塔,郑重的放置在后院里,说这塔能镇邪驱鬼。叶剪秋看到那个能托在手掌心的玲珑小白塔笑了很久,这难道不是那李天王的掌中物么?
马婆子在白塔前恭敬地上了香,摆了供品,还撒了一地的铜板。府里所有的人对神鬼是很敬畏的,并没有人打这些铜板的主意。因此,这尊小小的白塔就成了院子里的守护法宝,所以那些桑槐也安然无恙的生长在府里。
槐树的花期还没有完全结束就迎来楝树花开,府里也有几棵高大的楝树,那大束大束的紫白相间的小花朵美丽极了,苦味儿中带有一丝兰花的味道,气味也很浓郁。
苦楝花开就说明美好的春天快要结束了,炎热的夏天就来临,田地里的庄稼也快该收割了吧?在金浪翻滚的季节里,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有布谷鸟叫呢,“布谷,布谷……”
叶剪秋又想到了自己的故乡,那小乡村一片美好的田园风光,由于大型机械化收割,收麦的大忙时节,短短一天功夫就能将庄稼颗粒归仓。
姑姑爱惜粮食的程度和马婆子爱惜大树不相伯仲,姑姑总是带着他趁着早上露水没有散去的时候来到只剩麦茬的田地,去捡那遗留的麦穗。他眼神好,将捡来的麦穗递给姑姑,而姑姑则拿把剪刀,将麦穗上的长长麦秸剪掉,然后装在蛇皮袋里。
“雨过溪头鸟篆沙,溪山深处野人家,门前桃李都飞尽,又见春光到楝花……”
叶剪秋幻想着这青阳镇曾经的美好时光,这些槐树楝树桑树等也曾经在青山绿水环抱的小城镇中独享明媚春光,那些小姐贵妇们拿着团扇,穿着绫纱裙是不是也在这些花树下娇声笑语,追闹着荡秋千玩耍?有没有人也坐在那棵大树的分岔处小憩?
可惜这里却除了浓浓大雾外,并没有过一次降水,所以也不会有“小雨轻风落楝花,细红如雪点平沙”的美丽景像……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快马直冲入府,叶剪秋不紧不慢的回了头……难道是朝歌?这小子偶尔也会骑着马一直冲到院子里,任性的像个宠坏的孩子。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次马背上不是朝歌,而是却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的男子!那结实均匀的体格足足比朝歌高了一头!
只见他骑着匹枣红色的大马直直就朝叶剪秋冲了过来,不知所措的叶剪秋吓得紧紧抱着扫帚呆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大红马裹挟着一股劲风朝他冲过来。
眼看就要撞到人了,马背上的男子这才“吁”了一声,俯着身子拉着缰绳用力扯了一把,如烈火般鲜艳的大马高抬前蹄仰头嘶叫一声,几乎站立起来,那男子侧身紧紧拉着缰绳,空中落花纷纷,男子满头青丝飞扬。
马停下后,男子一个鹞子翻身利索的下了马,一把拉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和一双灿若星辰般的眼睛,他冲叶剪秋点点头并礼貌地笑了笑,那一笑春风十里,万花开遍……
男子轻轻的拍了拍马背,云淡风轻的牵着马从木偶般呆傻的叶剪秋身边经过,那马高傲的甩着尾巴喷着鼻子,迈着雪白的四蹄“嗒嗒”的乖乖往马厩去了。
叶剪秋出神的盯着那男子的背影,那男子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他的背影比例是如此完美,后背宽厚结实,腰细窄臀,两条大长腿穿着黑色长裤脚蹬皮制厚底战靴,后背上还背了一张黑色发乌的大弓,腰佩了一把黑底点金纹的长马刀。
他个头高大,从叶剪秋身边经过时,他只堪堪看到一个完美的下巴,结实的喉结,略黑紧致的肤色,以及那张薄唇……男子阔步前行,一头凌乱的黑发披散在后背,黑色长发和白色的发带迎风飞舞,整个人如同牵着神驹的天神从云端降临凡尘……
叶剪秋心里只有一个字——帅!
马帅,人更帅!不用说,这肯定是司徒瑾!一定是!
原来这个世界竟是如此繁华!竟如此繁华!!
心慌意乱的叶剪秋回过神来后,开始低头大力的扫地,顿时满地落花团团乱飞,马婆子出门就叫道:“叶剪秋,你轻点扫!你想挨板子么?!”
“哦,好的。”
马婆子气的笑了,这小子乍一见到主子就走神了!
“剪秋,主子们一会儿就要用午饭,你中午打算安排什么饭食?”
叶剪秋张口就道:“吃饺子!让采霜她们几个去后院摘些大葱,割些韭菜,让小溪他们来剁肉馅,我扫完地就去和面!”
“吃饺子太费事了,来得及么?”
马婆子有些皱眉,这叶剪秋的厨艺的确不错,虽然府里没张罗过精美的大酒席,但是那粗茶淡饭经过他的手就像珍馐佳肴般可口。马婆子曾经在陈典史家做过工,也吃过不少美食,但是她独爱叶剪秋的手艺,因为他做出的普通饭菜有家的味道。
她也有想吃水饺,但是包饺子铺摆的阵势太大,剁馅,和面,擀皮,包捏,下水煮……得好几个人忙成一团,太麻烦。
“来得及!”
叶剪秋在上辈子的时候,只要家里来了贵客,他就张罗吃饺子!

☆、十七

叶剪秋匆匆地将院子打扫干净后,立刻飞奔到后院。
一个高大硕长的身影正在马厩里给红马喂水加料,叶剪秋立刻上前帮忙。见到司徒瑾抱来一些干草,叶剪秋就立刻搬来铡刀,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神好像在说,我们一起来做吧!
司徒瑾没有说话,径直将一把干草放在铡刀下面,叶剪秋蹲在他身边帮忙把草料往铡刀下面放,司徒瑾握住铡刀用力一切,草料齐齐就切断了,看到叶剪秋的手有些发抖,司徒瑾道:“你要小心手指。”
“哦,好的。”
听到司徒瑾开口和他说话,叶剪秋的手更抖了。
等草料切完后,司徒瑾又去找水桶和刷子准备给马洗一洗,叶剪秋上前道:“我、我来,我会洗!”
“你手脚轻一些,我的马脾气烈。”
“没、没关系。”
司徒瑾将水桶放下后就走了,叶剪秋很失望,他很想和司徒瑾一起干活,可是他却离开了。
正当叶剪秋有些泄气的在马身上刷毛的时候,只见叶小溪一蹦三跳的从外面跑进来,兴奋地拍手叫道:“哥!哥!咱府上的主子来啦!那司徒大人可真是好人材!比杨捕头好看一百倍!”
“嗯,我知道了。”
“马婆子让你去做大饺子!哥!你快去吧!”
叶小溪咽了下口水,今天中午可是吃正宗的猪肉馅的饺子呢,他好多年没有吃过饺子了!
叶剪秋来到厨房,净了手后捋起袖子开始和面。厨房里的几个帮厨也非常兴奋,洗的洗切的切,欢欢笑笑的像过年一样,几个丫头还满脸喜气地窍窍私语,小声的讨论着新来的帅气主子。
就连马友道也偷偷从门房溜了回来,笑得一张脸跟核桃似的,铆足了劲剁肉,声音震天响,厨房像交响乐般热闹。
叶剪秋的手脚非常麻利,他和面的时候又加了几个鸡蛋,想了想又加了点盐,将面和好后就用湿布盖上让面团慢慢醒。
然后他亲自调馅,里面放了自己特制的调料。草菇黄豆酿制的酱油,焙干碾碎的大料面,还有芝麻香油和蘑菇干粉。馅刚一拌完,浓郁的香气就飘散开来,大家本来并不饿,但是闻到香味后不由得肚子开始咕咕叫。
很快,包饺子的前期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等摆好了面案,叶剪秋就系上大蓝粗布围裙,头上用个帕子一包,如同名角上台一般款款坐下,坐在案板前开始工作。
叶剪秋两只手左右开弓擀饺子皮,他的速度很快,那些包饺子的人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了,直埋怨饺子皮都快粘在了一起,揭都揭不开。
叶剪秋擀一阵皮就停下来帮忙一起捏水饺,他身边两个面板帘,一个面板帘上面的饺子是他用两只手一握,迅速挤出来的小疙瘩状的快速水饺,另一个面帘上却是他精心捏的带花边的水饺。
有丫头好奇地问:“剪秋哥,这些饺子真是好看,看着都想吃!这些是啥花样啊?”
叶剪秋捏的水饺有元宝形,有四喜形,月牙形,麦穗形,还有尖尖的小糖三角形,精巧别致的就像一个个工艺品。
“回头再教你们做,今天没有时间了,主子们要等着吃,这好看的水饺是给咱们司徒大人吃的。”
立刻有人不满的噘起嘴,小声嘀咕:“真会巴结。”
叶剪秋浑不在意,仍尽心尽力的快速捏着水饺。
朝歌和晋伯一来到府里,就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他们不约而同的下马来厨房探头查看。
看到厨房里众人忙的热火朝天,朝歌脸色一变,冷冷道:“大哥一来果然待遇不一般,我们在这里吃饭,哪次都是千年不变的馒头面饼煮大锅菜!这叶剪秋偏心的要死!”
“就等着沾光吧!”
晋伯觉得好笑,和朝歌来到书房和多日不见的司徒瑾议事去了。
司徒瑾正5 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见到二位的到来,他站起身来道:“二位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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