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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剪秋完本——by酱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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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几位美人又分别喂了晋伯等人吃了几盅酒,酒桌上的气氛终于和谐起来。
看到司徒瑾二人从容自在,曹达等人也放松了下来,曹达道:“今日我们兄弟几个难得一聚,不谈公事,只开心享乐,来来来,钧之来尝尝听月楼有名的桃仁水晶肴肉,鲜蘑汤和烧鱼,这可是在其它地方尝不到的。”
典史陈树道:“没错,这鱼可是曹大人家私养的龙吐珠,专门捞过来请二位品尝,能在青阳吃上鱼,除非曹大人家后花园的莲池塘才有,想在别的地方吃鱼,恐怕是鱼吃人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黑虎鱼的凶猛大家都?7 心抗捕茫匀魏尉坡ザ济挥杏阏獾啦恕?br /> 几位美人极有眼色的用公筷将菜肴挟到他面前的碟子里,良辰还用舀了一小盅鱼汤放在司徒瑾面前,拿起铜汤勺做势要喂他喝,司徒瑾微微一笑接过汤勺,自己喝了下去。
曹达来了兴致,提议让良辰献唱一曲儿,良辰拿起筷子,敲着碗碟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良辰的嗓子不错,清脆婉转如山泉,如同百灵鸟在林里歌唱,曹达色迷迷的看着良辰,众人不禁叫好拍了手掌。
一旁的晋伯则看着桌上的那盘口蘑暗笑,这叶剪秋的生意做的不错,在酒楼还能吃上自家种的菜。只怕到了这酒楼,蘑菇的价格还得打着滚的往上翻。
良辰一曲唱毕,坐下来还伸出手轻轻捏了一把司徒瑾的胳膊,不由惊叹:“这位大人真结实,捏起来怪咯人。”
杨小迷哈哈大笑:“这位大人还有更硬更咯人的,你要不要试试?”
良辰嗔笑着将手帕冲他甩了一下,捂着嘴巴低笑。
曹达殷勤,杨小迷狗腿,其它人费力巴结。杨小迷为了活跃气氛,又叫了几个唱曲的歌伎,包厢内顿时其乐融融。
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开始天南地北的聊天,席间杨小迷不停的聊这段时间荚县周边发生的案子,其中最让他津津乐道的,就是一个神偷。
说到这个,蓸达气不打一处来,他道:“我府上被那厮光顾,连我家夫人新做的裘皮大袄也被偷去了,首饰匣子里的珠宝一卷而空!这贼定是个女子!”
干瘦的李鹩摇头,笑道:“曹兄此言差矣,那厮是个男子。”
众人皆疑:“李兄,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鹩抚着长须笑道:“不怕各位笑话,我府上新打制的一个雕花锡制夜壶被那贼也偷去了,你说怎会是个女子所为?”
乡绅刘保富是一位圆头粗脖红脸膛的暴发户,他更是气的咬牙:“我那庄子日夜有家丁看守,听说出了贼后更是小心提防,结果库房仍是翻个了底朝天,不仅偷粮,而且偷被褥,家俱,抱鸡偷蛋,连羊圈里的羊羔子都没放过!你说这小贼有这身手,还怕没银子花?怎地看都是个穷疯了的!气得我头晕了好些日子,真是气煞人也!”
这刘保富容易激动,而且脸色潮红,一提劲就心慌,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严重的高血压,看来那个贼真的把他气的不轻,脑溢血都快出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这刘保富是被偷的最惨的,报官的时候,连杨小迷都吓了一跳,整个刘家庄子几乎被洗劫一空,院里的花草都连盆端,那最大的盆栽可能没有搬动,结果将上面的果子摘个精光,就连小妾房里的脂粉都偷了!真是刮地皮断子绝孙似的偷啊!
杨小迷当捕快这么久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偷儿!
一脸憨厚的陈树在一边微笑不语,有人打趣:“陈兄,你府上可安然无恙?”
陈树摇头:“哪里哪里,我只比众位兄台好上一些,我的药庄子只丢失了一批药材。”
众人戚戚:“在坐的诸位看来都遭了贼手,只有司徒大人和晋兄安好……”
晋伯和司徒瑾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杨小迷兴奋的眼冒红光:“我也在荚县任捕快多年,头一遭遇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不将贼抓拿归案,绝不罢休!”
说完,他自己喝了一大盅。
几个美人娇笑:“真是好奇了,这贼为何不去花楼偷些脂粉,让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也见识见识去。”
“你们看不到,这贼我布控过,这偷儿身手极好,就像黑色的风团子,连衣角都摸不着!”
杨小迷曾有幸远远见到一次,只见那贼轻功绝佳,就像黑色的大鸟在夜色中远去,他带着一帮人马追了许久,还是让贼给逃脱了,只好徒呼匪匪回来了。
于是他在首富曹县令家里布下兵防,结果那贼只偷了一次就不再光顾了,聪明异常。
杨小迷在他的职业生涯里终于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不由得手痒的厉害。他还暗暗担心这贼在荚县万一偷腻了,就跑到外地去了就麻烦了,若是跑到绵州府或是京都临月城的话,那他此生就与之擦肩而过,将成为一大憾事。
此后大家又乐,说是这周边富户一提起这贼脸上的表情都极为古怪。一开始被偷的人家还气愤不已,后来才觉得那贼倒是办了件趣事!因为那贼无形中给荚县的富豪们列出一个排行榜!
那些被贼光顾过的,脸上很有光,因为不管谁上了贼王的榜,那就响当当地证明这户人家才是荚县真正的富豪!而那些从来没有被贼光顾过的,倒觉得脸上没了光彩!
听说留闾村的李老爷故意在晚上将家门洞开,家丁避让,连狗都藏起来了,结果那贼仍是没有光顾,连根针都没少一根。因此李老爷气得大骂不止,害得他连和朋友喝酒都被人笑话!
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众人谁都没有谈起私下发生的争执,关系也拉近了不少。那场面亲热非常,有人甚至提议这样的聚会每月最少两次,众人按年纪大小来排序。别人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几个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不仅勾肩搭背,还拉着手称兄道弟。
最后散席的时候,曹达等人一再挽留,希望司徒瑾和晋伯两个人在听月楼留宿,四个美人也依依不舍,尤其是良辰,粘在司徒瑾身上,噘着小嘴要跟他回去。
但是司徒瑾却推掉了,为难地说家里有个小醋坛在等他,若回去晚了,怕是要跪搓衣板儿。
这一席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曹达拍着司徒瑾的肩膀道:“兄弟啊,这弟妹家法也太严了,得振振夫纲才是!”
“今日酒喝的不少,胆子也大了许多,借曹兄吉言,回去就振夫纲,若是让我再跪搓衣板儿,一准儿休了他!”
“哎……言重了言重了,男人嘛,要松驰有度,恩威并施,这治大国也如烹小鲜,只有能征服美人心的男人,才能征服天下嘛……”
司徒瑾不禁挑起眉毛,这曹县令的酒量欠佳啊,野心都喝出来了。
直到临走时,杨小迷这才悄悄对司徒瑾耳边说了一句:“过几日我带你们去看天晶石的作坊。”然后杨小迷立刻回头若无其事地送其它人等。
司徒瑾和晋伯不约而同地笑了,这一晚被人揩油,就是等这一句话了,铮铮铁骨的男子汉也要为五斗米折腰啊!

☆、五十二
这几天青阳集市上的商贩们很苦恼——因为曹五。
也不知道这曹五爷犯了哪门子的邪,每天比往常提前一个时辰就来到市场左转右转,就连树林里的边边角角都没放过,而且非要等集市快要散了他才带着一帮小弟姗姗离去。害得一帮商贩们私下里紧张的议论,莫不是这曹五爷要涨摊头费?可是他们曹家并不缺钱花呀?
曹家老大曹达是县令,不仅当官手中握权,而且名下有上千顷的土地,光是庄子铺子都有上百家!曹家老二老三老四全都在绵州府做大买卖,开玉器店,珠宝行,赌场,丝绸铺……就连绵州府那远近闻名的足足五层楼高的仙客来酒楼都是他们曹家的!听说那封疆大吏巡抚大人还是曹家三兄弟的座上宾,经常在仙客来和曹家人推心置腹,把酒言欢!有人说站在仙客来的楼顶能看到京都皇城那那金灿灿大殿的屋顶,甚至有人称天气晴好之时还能看到皇后梳妆,新皇孝元帝上朝哩!所以也有人称“仙客来”为“望京楼”。
曹家最小的那曹老六,自己开了好几家矿山,那挖出来的可全是金银砂啊,就像在地上白捡的钱似的,真是富的脚底流油!
只有这个曹五,也是出了邪了,他从不睡懒觉,早上准时来市场。闻着肉腥味,踩着驴狙粪,带着一帮不入流的小混混来收钱!就算这个市场连逃费的商贩都加上,收的钱也不够他们曹家指头缝里露出来的多!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其实曹五也很烦恼。这都多少天了,那个拉着大板车的人怎地还不出现?真是让人望穿秋水呀……望穿……秋……秋……
曹老六呆呆地看着市场入口处一辆板车又一辆板车经过,虽然早上仍是雾气很大,商贩们都穿的很厚,但是透过气死风灯那微弱的光线,曹五还是一眼都能看出,不是!全都不是!
曹五有些泄气,他无聊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不小心就将早就快要磨平刺儿的那几只苍耳给揪了下来。他叹口气,只好把那几只幸福的苍耳贴身放进自己的衣兜。
曹五的衣襟再也不大敞了,而是规规矩矩地掩好,还翻箱倒柜地找一条漂亮的金银丝腰带系上,腰里还骚包地吊了一个并蒂莲玉佩。他走路也注意了许多,轻脚抬步不敢大喘气,生怕自己的大肚子突地鼓出来,像快要临盆的娘们儿似的吓到某个人!
只有曹老太这个精明的女人,一眼就看出她儿子的变化,只淡淡说了一句:“小心别让人挠花了你的大肥脸!”
当雾气中一个瘦小的身影终于出现时,曹五的心乱的让他慌了手脚,只见他扭着胖大的身子,手脚灵活地“嗖”的一声就躲进了杨树林,吓得杨树林里的“游击部队”哄的一声四散而逃,像捅了马蜂窝似的纷纷给炸出来了。
曹五的手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钻到树林里,小声问道:“五哥,你咋啦?”
“没!”
“那还抓逃费的不?”
“抓!”
小混混们挠头,不好意思地道:“五哥,你得出去找呀,你眼光毒,认得准,那些逃费的都混到人堆里去了,我们认不出来了。”
“猪!”
曹五只好抿抿头发,束束腰,佯装镇定地咳嗽一声就出了树林。
他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来到一个叫顾树林的商贩面前正在说什么,不一会儿,顾树林就帮着他将板车上的东西一一搬到自己车上,然后两个人低头正在算钱……
不好,他要走了!
曹五飞快地走上前。钱麻子紧紧跟着曹五,不时地看着曹五的脸色,只见他五哥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看来这曹五哥还是准备要找那个小厨子算帐去了!
“咳咳!”
听到咳嗽声,叶剪秋和顾树林双双回过头,只见曹五皱着眉头,一脸苦恼地站在他们面前。顾树林默默地掏出了二十个铜板,曹五二话不说接了过来。叶剪秋也去掏钱袋子,他边掏边道:“曹五,我该交多少?”
因为叶剪秋一次也没有交过管理费,他觉得这次曹五肯定会罚他个天价的。
“多少都成。”
“什么?”
“你看着给呗!”
叶剪秋为难地看了看口袋,除了十几个铜板外,其它成块的散碎银子,他不舍得。
“我只有十几个铜板,你要么?”
“要。”
叶剪秋低头去掏铜板,他的衣领翘了起来,露出脖颈深处那后背一抹细白……曹五觉得自己嘴巴干的厉害,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一起吃饭吧!”
“什么?”
叶剪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将十几个铜板放到曹五伸开簸箕似的大手里,曹五却没有收手,贪婪地看着叶剪秋那细嫩的小手缩了回去。
真想抓住它亲亲呀,真像一把小香葱!不对,像剥了皮的小嫩笋……唉呀!曹老五你这个没出息的,咋光想吃呢!
曹五又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挠头道:“你吃饭了么?市场南头有家卖牛杂碎汤的,老板从不诓人,汤里都是香喷喷的大肠头,油多汤肥,喝一口厚油都能齁住嘴!配上两面都是芝麻的香酥烧饼,一口汤就一口饼子可好吃了!要不要一起……”
“神经病!”
叶剪秋小声骂了一句,拉起板车就走了。
神经是个什么病?看来回头得找许大夫问问。
曹五苦着脸眼巴巴地看着叶剪秋从自己身边离开,趁机伸出手迅速在对方头顶上比划了一下。这个头高矮正合适,搂在怀里正好!
叶剪秋觉得这曹五肯定上次那迷-幻药用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他匆匆的离开市场后,就转弯来到仁义胡同,李氏非常开心的迎着叶剪秋进了院子。
“剪秋,你来的正好,婶子正在蒸你教我的双皮奶。坐下等着,婶子给你端去!”
“嗯,婶子小心烫!”
“没关系,婶子有垫布!”
李氏高兴地进了厨房,而叶剪秋抬头看着李氏家那院子搭的棚架,除了豆角丝瓜外,竟然还有一串串结实紧簇的绿葡萄掺杂其中,叶剪秋站在板凳上,伸手去摸了一串,凡是他手触碰过的葡萄,瞬间膨大变大成了挂着一层白霜的深紫色葡萄。
叶剪秋将这串成熟的葡萄摘了下来,李氏出门看到后惊讶地道:“这小秋真是好福气,婶子我天天守着,都没有见到熟的,小秋一来就有甜葡萄吃了。”
“婶子,尝尝看。”
叶剪秋揪下一颗放进李氏嘴里,李氏品尝后惊奇地道:“真甜!这葡萄结果三年了,就数今年挂的果甜!而且皮薄籽少,都不用吐皮了!”
叶剪秋也放了一颗进嘴巴里,原来是巨峰,含糖量本身就很高的品种。
李氏让叶剪秋坐下,递给他一个小汤勺,拿起扇子一边摇一边看叶剪秋低头慢慢吃双皮奶,笑着道:“小秋,你不来的这些日子,多余的牛乳婶子做了成酪糖,平日里当零嘴吃,也很美味。”
“嗯,也可以做成奶酪,只是味道有些怪,不知道婶子能不能适应,回头我教你。”
李氏疼爱的看着叶剪秋道:“小秋啊,你这赎身银子还没赚够么?怎地老是不长胖……”
叶剪秋犹豫一下,开口道:“婶子,我暂时不想出府了。”
“是因为那个司徒瑾?”
“嗯。”
李氏叹气:“小秋啊,赎身出来也可以自由交往,你这样呆在府里,永远是个下人的身份,主仆有别,总是不妥……小秋,你说呢?”
叶剪秋想了想后就点点头,李氏说的对,其实先赎身出来也未尝不可。但是如果他出来,肯定得先买个房子稳定下来,然后开个店养活自己,但是这些都需要钱……他想到了叶大山,过几天他就要来青阳看病,还不知道他的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病重的话,看来还要出手一批花草换银子……
“婶子,我有事想对你说。”
对生活有足够阅历的长辈,肯定对这些家常锁事有一套独特的见解。叶剪秋决定将自己的烦恼向李氏吐露。
李氏点点头:“小秋,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跟婶子说。”
“婶子,是这样的……”
叶剪秋将叶大山一家子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告诉了李氏,李氏边听边轻轻点头,耐心地听叶剪秋讲完。
李氏听完后,语重心长地道:“小秋,我明白你的苦恼是什么了,婶子只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听与不听,你自己考虑。”
“嗯,婶子只管说。”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的就是家里的这些家常里短。有人云,六尺躯,来何处?父精母血成汝体。父母是无法选择的,即然老天安排了这样父母给你,你只能面对,想办法找到一个稳妥的相处方式。这世间事,大多数是清楚的让着糊涂的。小秋啊,大丈夫当容人,无为人所容……”
叶剪秋无奈,他不知道前世欠了这个叶大小多少,这辈子要替他应对这样的家人。他有个想法,他想带着司徒瑾私奔,他肯定能养活司徒瑾!可是这很不现实,司徒瑾是绝对不会因为他而离开自己的兄弟们。而他,更不可能离开司徒瑾独自到外地生活。既然他们都留在青阳镇,那叶大山一家也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
看来,在这个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三纲五常封建年代,李氏的思想也是很传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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