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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剪秋完本——by酱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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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守恒,物质守恒,多做好事总没错。
其实他心里还是挺美的。
大家伙放了一天假,工友们在一起吃了月饼和大餐后,就自发地来到草场上开始游戏,有的摔跤,有的还将自己还没养死的蛐蛐拿出来继续斗,有的开始兴致勃勃的斗羊斗牛斗皮狙,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两兽长角相抵时“咣咣”的剧烈声音,怒吼声喝彩声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农场还是赚了钱的,粮食是刚性需求,所有的粮食都被曹家名下的商号给上门拉走了,而且将农场出售的新奇瓜果和禽蛋牲畜也全包了圆,每天派人专门拉着大马车常驻在农场门口,出什么货拉什么货,简直赚钱不要太容易。
叶剪秋的计划中本来是没有曹家什么事的,但是农场的商铺进展的太慢,没有机械化盖的房子只盖了一半,加上气候下降,连和的泥也硬梆梆的,工程只好暂停了。
因为工程的暂停,这才让曹家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曹家的商号能将农场的货物吃干打净,果然是实力巨大,不愧是青阳首富。
只有那些成山成堆的棉花被叶剪秋留了下来,这些棉花本来曹家商号也要一起全收的,但是叶剪秋却想给军团的兄弟们增加收入,留下来让军属们在家纺花织布,深加工后再出售。
那些稀奇的水果,叶剪秋就批给曹家的价很高,比如火龙果,芒果,菠萝,都是论个来卖,一颗就要一两银子,爱吃不吃!尤其是大如冬瓜的菠萝蜜,一颗就出价五两银子,反正有钱的人不再乎钱,要么吃个稀奇要么就是炫耀。
临近中秋时,这些水果提前被一抢而空。甚至曹家商号提出下一年的合作计划,希望明年粮油蔬菜瓜果还要包销……
顾树林也来到了农场,叶剪秋特地给他留了一大车水果,结果顾树林跑到县城,赚了个盆满钵满后兴奋的又跑回来了,叶剪秋只好遗憾地告知,由于季节原因,只有等开春才能进货了,到时候和他订个合同,保证每天都有一车货可卖。
除了署衙有水果吃外,还给军属们每家发送一定数量的粮油棉花等物,军团算是真正享受到农场带来的福利了。
中秋的前一天,叶剪秋派人到府上给马婆子和小溪他们几大车物资后,没想到小溪和采霜他们专门来农场看他了。
三个人见面后抱成一团大哭了起来,最后叶剪秋留了他们二人在农场吃了饭,席间采霜拿出了马婆子给他做的衣服,小溪却缠着他剪秋哥要吃臭鸡蛋,说在府里,那个良辰公子上门大骂他一顿,不准他再吃臭鸡蛋,否则要将他易主卖掉。
采霜不屑,现在府里根本没有人鸟那个良辰公子,对他的新鲜劲儿早就过了,现在良辰公子低调多了,衣着也朴素了许多,只是吃饭仍很挑剔,好在他是吃自个儿的,谁也管不着……
看着天空飘下的落叶,坐在小板凳上的叶剪秋甜甜地笑了,他心再也没有那种酸酸的感觉,这个良辰公子,就是给老太太专门留着听戏用的呗!

☆、八十六
采霜和叶小溪走后,叶剪秋心里一直有个疑惑。
为什么中秋节叶大山没有来打秋风?按照他的那尿性不该呀?过节嘛!是多好的伸手要钱理由,爷爷想你啦,一家人要团圆嘛,农场的好东西咋不给你爹尝尝呀……
结果,不仅叶大山毫无动静,就连采霜也连连抱怨,说常常往府里跑的叶婉珍也很少上门了。
平静的表面下肯定有不平静的事发生。
当叶剪秋悄悄地了解了一番后……
“曹五!”
叶剪秋咬牙一拍桌案!
叶剪秋指挥站在角落里一个当电话使的工友道:“去把曹五给我叫来!”
跑路特别快的“电话工”瞬间像一股风没了影子。
这个曹五,竟然私下里给叶大山一家在青阳镇买了两间铺子,大妞和石头盘了一间开小饭馆,一个最大的二层楼高的大铺子开了一个杂货铺,下面做买卖,上面住人,商铺后面还带一个大院子当仓库。
西兔儿村那洞屋早就不住了,人家叶大山现在可是搬到青阳镇里当“城里人”了!
再加上中秋时曹五送来的满满一大匣子玉簪子,玉坠子,还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名贵“捧雪”玉杯时,就是用根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听到小通讯员说叶管事要见他,曹五心里有些暗暗打鼓,当他又看到叶剪秋坐在桌案后面一脸严肃的神情,心里更加不安了。
见曹五忐忑,叶剪秋叹了口气,指了指桌前的一把椅子道:“坐下吧!”
曹五老老实实的坐下,摘下头上的帽子紧紧搂在怀里,偷偷瞄着叶剪秋的脸色。
叶剪秋从桌上拿出一张纸和一个钱袋子,对他道:“曹五,这些银子是你这几个月在农场的薪水,加上你的马车补贴,一共是二十五两银子。”
大事不好!小厨子和他开始算钱了,这是表示要拉开距离!
曹五苦着脸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见曹五沉默,叶剪秋又拿出一张纸道:“这张是五百两银子的借据,叶大山那匹马车再加上两个青阳镇地段最好的商铺估计也差不多了,若是我写的数字多了,算你占了便宜。若是我算的少了,就算我占了便宜,总之,五百两这事算是结束了。”
叶剪秋心里也没底,那马车兼商铺估计不止这个数,但是他心里有气,两个二百五,够了吧!
曹五身子僵了,脸上开始刷刷往下冒汗。
叶剪秋慢慢地从桌底下搬出一个红木匣子:“这里的东西太贵重,你拿回去吧。”
曹五的大脑袋垂了下来,他的心终于受到了最大的打击,有股转身想跑的冲动。
看着曹五在椅子上不安的扭来扭去,叶剪秋拍拍桌子又道:“还有,若是让我再发现你私下给叶大山一家买东西置办私产,曹五,你永远也别想再踏进农场一步。”
一听此言,曹五抬起袖子擦额上的冷汗,终于长长松了口气,还好,小厨子没有一棒子将他打死。
看曹五紧张,叶剪秋心里有些不忍,曹五是个面恶心善的老实人,但是这种事不能心软。
叶剪秋放缓了口气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关于大妞的事我要谢谢你,你替我尽了大哥之责,但是这件事你应该提前告知我一声,最起码要和我商量一下。”
“哎!下次定会告知……”
“没有下次!”
叶剪秋气得一拍桌子,这个曹五,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哎!没有下次!若没事我先走了,木匠老原那里要做上下铺床,我得去帮忙!”
说完,曹五将帽子往脑袋上一扣,急匆匆的走了,连桌上的银票和匣子也没拿……
曹五边跑边擦脸上的汗水,他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蜇得脸疼眼睛疼。
自从司徒瑾走了后,他开心的不得了,觉得机会来了,而且保佑司徒瑾永远别回来。
但是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曹五就发现了不正常。
为什么司徒瑾走了,小厨子却看起来非常开心?
说话时总是走神,老是娇羞的抿嘴一乐,好像偷吃了蜜糖。
而且对人特别温柔,温柔的让人心慌,看向每个人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双眼如一潭秋水……
中秋节那晚,大家伙热闹地在起聚餐,小厨子却落落寡欢的独自一人出门,来到草场上看着月亮低吟:“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团是几时……”
月色如水般一帘幽梦,那人的背影柔情春风十里。
朝歌第一次抱着酒坛主动来找曹五。
那天,他们坐在流沙河边看着泛着银光的河水闷头喝酒,一句话也没说。
叶剪秋还在办公室里发愁,这个叶大山,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只怕他沾上曹五,胃口被养大了,会更麻烦。
其实还有件事叶剪秋并不知道,这个叶大山拉着曹五将荚县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拜访了一遍。
什么师爷,县尉、主簿,功曹,三班六房、典史、书吏、都头一个也没放过,现在荚县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叶大山,这个西兔儿村的老头儿不简单啊,不仅曹家五少亲自陪同上门拜访结交,而且和司徒瑾是亲家,所有人都给了叶大山充足的面子。
现在叶大山的生意非常好,很多人专门派人府里的下人来他的店里采买,叶大山和牛氏每天忙着数钱,不仅雇佣了几个小伙计,就连儿子叶拴也送到了青阳镇最好的学堂……
这一切的背后,当然不能忽略一个人——叶婉珍。
司徒瑾那天差点杀了叶大山,吓得叶大山在家整整躺了两天,当叶婉珍回家了解了情况后告诉他,依赖别人不是长久之计,关键还在自己。
买个马车买个房算不上什么,但是想真正出混出个人样来,必须要有人脉和关系,这就是在青阳成功的最关键一步。
所以,在叶婉珍的指点下,叶大山充分的利用了曹五这个资源。现在的叶大山心里有了自信,即使司徒瑾和曹五不甩他,他也可以混的比以前好,即使儿子不理他,他现在也能过得衣食无忧。
……………………………………………………
……那个人,说是过了中秋或许就回来,结果没有来。现在到了十月份,马上快准备过年了,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见的艰难,爱的深切,真是精神的柏拉图。
但是让叶剪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通信。
就在那个人走后的一个月后,竟然来了书信,而且这书信不是锦书相寄,也不是托人捎带,竟然是千里飞鹰传书!
这倒是让他既惊喜又意外,就在那晚,他正和工友们在一起打牌贴纸条,随着工友们的技术大大提高,叶剪秋牌坛霸主的地位终于沦落了,当他贴着一脸纸条斗地主正酐时,只听到一阵翅膀的扑楞声,肩膀上一沉,就落下一只毛色漆黑的鹞鹰。
如缎般的黑色羽翼,喙坚硬而轮廓分明,张开时如一把青铜砍刀,鹰爪如同明晃晃的钢丝,凶猛的眼睛忽闪着黄灿灿的亮光。这只黑色鹞鹰从窗户里钻进来,径直停在叶剪秋肩膀上凌然群雄的高傲怪叫两声后,就抬头巍然而立。
工友们可都是见过世面的,老胡冷静地道:“别动!叶管事千万别动!这是有人专门训驭的飞鹰,传急信用的,它腿上的信是给你的。”
叶剪秋闻到脸旁的猛禽身上股特有的怪味不敢回头,架着胳膊紧张地道:“老胡,老水,你们能帮我把这玩艺儿弄下来么?我怕它。”
几个人同时摇头:“不可,外人不可碰触,这鹰记性极好,凶悍记仇,不仅会琢眼搏斗,而且深通灵性,是训养多年的至宝。”
几个工友心知肚明,这可是皇家专人秘训的鹰,寻常的鹰眼神犀利,听觉听敏,但唯独嗅觉是软肋,但这种鹰却是极品,仅凭闻到对方一片衣角,就可以随着味道千里寻人。
看来司徒瑾此次之行,是和某个关键的人物搭上线了。
叶剪秋只好战战兢兢的架着那只鹰,来到僻静处将它腿上包裹严密的信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他打开后一看信的抬头就捂脸幸福的笑了,果然是司徒瑾!
剪秋吾妻,见信如面……
我去!羞煞人也!
满纸净是缠绵的相思之情,什么灯影恍惚,夜深人静,笔落嗔痴,君悦我心,欢喜无名……天哪天哪,这还是司徒瑾么?文艺小青年儿啊!
叶剪秋嘿嘿傻乐。
最后他大笔一挥,也扭扭爬爬的回信一封。
钧之吾夫,见信如面……
月朦胧,鸟朦胧,花枝空悲叹,相思泪眼凝,树朦胧,山朦胧,君归遥无期,哀怨且痴咛……
他笑着将信包裹在鹞鹰腿上,鹰鸣叫一声拍着翅膀就离去了。
他满腔欢喜的心情就像沸腾的水,特别想与人分享,于是直接去了李婶子家。
李婶子现在很忙,农场给她分配了和军团家属们同样多的工作任务,纺花织布,做衣做鞋,当然,这些工作都是有一定收入的。
当她看到叶剪秋提着一大篮子蔬菜到访,李氏开心的从纺车后面站起来,将脸上的棉花絮拨了拨,热情的迎他进屋。
李氏拿起一匹染好的布料道:“小秋,你看这布染得像你说的牛仔料子么?”
“已经很接近了,再做得旧一些,用些石头磨一磨会更好。”
“新鲜的蓝色不要,你这孩子偏喜旧巴巴的蓝色,真怪。”
李氏笑着责备,眼神里却全是疼爱。
“婶子,我还想要那个裤子,腿上全是磨的破洞的那种,针脚要粗一些。”
“婶子明白,就像狗咬猫挠的,对不?”
“对,最好是毛边,线条撕裂……”
李氏笑了起来:“真是怪孩子,这种裤子怎么穿出去啊?”
“婶子放心,我只在农场穿着玩。”
真是小孩子,李氏笑着摇头。
“婶子,静石伯伯还不愿见人么?”
“越老越要面子,听见门响就躲起来了。”
只见静石先生将紧闭的门上贴了张字条:“老弱病残,四类皆全。医嘱静养,金玉良言。人命关天,焉敢违犯,请君谅解,大家方便。”
哈哈,这个老小孩儿!
“小秋别介意,他谁都不愿见,老友学生,全都拒之门外。”
“没关系,我理解。”
自从静石先生回来后,精气神一下子松了下来,病情却更加重了,不仅流口水,有时候说话也含糊,连走路都要搀扶。李氏很伤心,在玉谷县明明好好的,回家却变成了这样,不知道接他回来对还是不对。
许大夫劝导,说静石先生在玉谷县时全靠一口心气提着,病情容易凶狠反噬,接来家中慢慢调养着,倒是幸事。
叶剪秋心疼李氏:“婶子,你一个人照顾静石伯伯累么?”
李氏笑道:“还好,他很听话,只是太粘人,我出去买个菜都想掉眼泪……”
跟当年她的婆婆相比,静生先生已经很不错了,本能的保持读书人的气度和风范,只是偶尔清醒偶尔糊涂,耳朵也有点背,说话也得大声,对人变得极为依赖,李氏几乎寸步不离。
“婶子,银子够用么?”
“够用,秀才有朝廷贴补,虽说不多,但是能糊口,加上我自己挣的,除了买药,一个月也花不完。许大夫和曹家老五经常上门,许大夫免费送很多药材,而老五总帮婶子干活做饭,真是多亏了他们了。”
让叶剪秋没有想到的是,曹五不知道从哪里了解了李氏一家同他的关系,经常赶着马车来李氏家送东西,对李氏如同亲妈一样。
唉,对此叶剪秋很无奈。
开始他觉得朋友嘛,一个好汉三个帮,曹五帮他照顾李氏,他也可以对曹老太尊敬的像干妈!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他一点都不想欠曹五的人情,但这个人情又偏偏这么欠下了。
李氏是一个眉眼端庄,气质温婉,坚强而又智慧的女性,荆钗布衣的她总能让叶剪秋想到姑姑,每次见她,总有种烛光般的温暖。
“婶子,我有心事想对你说。”
李婶给他冲了杯茶道:“小秋,是那个司徒大人吧?你们现在进展如何?”
叶剪秋笑了笑,一脸甜蜜而又忧伤的表情开始娓娓而谈,他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背带裤,里面是一件素淡的蓝白相间方格衬衣,脸形精致,眉目如画,安静恬美的如同漂亮的人偶娃娃。
李氏知道,这个孩子正在一心一意的爱着对方,满眼都是沉溺的思念,一提司徒瑾这个名字,这孩子就一脸幸福的笑。
“小秋,婶子看到你很快乐。”
“是的,我很开心。”
“小秋现在长开了,越发的好看,如同被美酒滋润着。”
叶剪秋笑的羞涩,低着头不好意思。
李氏笑道:“这就是年轻人的好处,为了纯粹的感情可以抛开一切。”
“婶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李氏摇摇头:“跟着你的心走吧,心总不会撒谎的。你还年轻,你会学到很多东西,一棵参天大树,身上总要有些细小的伤痕。不管小秋将来发生什么事,都往婶子这里来,婶子这里就是你的家。”
像司徒瑾那样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怪不得小秋会爱的神魂颠倒。李氏看着一脸幸福的叶剪秋,心里的担心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明白,这个孩子家里的人根本指望不住,更不会为他打算什么,将来若是有什么事,这个孩子只能来她这里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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